庶出奸妃

公子瑾

018 傾囊助,隻如初見

書名:庶出奸妃 作者:公子瑾 字數:6034

“李白《妾薄命》中,有兩句話說的最好,‘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如果夫人覺得憑借美貌就能霸住男人的心的話,可就愚蠢至極了,因為任何女人,都逃不過色衰愛弛的那一天。”

“但是夫人也不用擔心,因為不用等到你兩鬢班白之時,本側妃很快就會讓你嚐到‘紅顏未老恩先斷’的滋味!”茗慎冷眯著眼笑道,說完便不再理會金氏,隨著醇嬤嬤等人往閣內走去。

金顏嬌望著茗慎的背影,隻覺得胸口抑製不住顫栗,慘白的臉上悄悄顯露出內心的懼怕。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文軒之所以能待她與眾不同,除了真的很喜歡她之外,多半還是源於金家的關係,如今靠山垮台了,又有茗慎這樣明豔高貴的美人跟她爭搶那點稀薄的恩寵,難保文軒不會喜新厭舊,不行,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應該趕緊想法子應對才是。

———

茗慎剛走入聽雨軒,便有一股腥甜的氣息撲鼻而過,讓她不禁一陣臉紅,僅管此時的她還是個不經人事的清白之身,但也聞得出來,這是男女歡好過後的氣味,殿內的香爐中徐徐吐出輕煙,香氣縈繞,卻仍然遮掩不住這久久散不去的溫存,可以想象,剛剛的那場雲雨顛覆,該是何等幹柴烈火?

她低著頭走進暖閣,抬眸看了文軒一眼,隻見他斯文俊雅的麵容依稀透著倦怠,穿了件家常式的水紅薄衫,閑散地歪在填漆小幾旁邊,手裏拈著一枚黑玉棋子,意甚躊躇!

和煦的春光透過窗欞一寸一寸鋪灑進來,在他身上渡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越發襯得他溫潤如玉,恍若化作一副水墨畫裏的富貴公子,將所有的寂靜美好都鑲嵌在了這片春意怏然的時光裏。

“妾身給王爺請安,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茗慎施了大禮,低眉順眼地跪倒在他的跟前,聲音溫和得如同窗外暖暖的春風。

文軒並沒有看她一眼,也未讓她起來,隻是目色無瀾地盯著棋盤,但偏偏就是這種近乎詭異的平靜,卻隱隱透著某種晦暗莫測的東西,仿若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寧靜,令人惴惴不安。

旁邊的青玉熏爐冉冉升騰香煙,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隻剩下均勻的呼吸聲和局促的吸氣聲,在窒息般的馨香裏溶解沉溺。

許久過後,文軒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那道醇厚宛若烈酒的嗓音裏,夾雜著令人聞之生寒的冷冽:“你的父親——納蘭大將軍,前段時間參了爺一本,聲稱爺與金家官商勾結,結黨營私……”

還未等他把話說完,茗慎即刻用細小若蚊的聲音把話接過:“所以,皇上聽信家父,龍顏震怒,不僅將王爺罷權削爵,還把金家一百三十六口,全部腰斬於市!”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文軒把玩著棋子,神色依舊平和,但口氣裏竟是別樣的寥落和危險。“不怕爺遷怒之下,殺了你嗎?”

“王爺不會殺妾身的!”茗慎含笑看著文軒,篤定的說道。

文軒側目瞥了她一眼,並沒有因為她過分豔麗的裝扮而產生絲毫驚豔,反而嗤笑:“你就這麽自信爺不敢殺你嗎?要知道,王府裏病死一個身子不好的側妃,是最平常不過的事!”

此刻的文軒,表麵看似平靜,目光卻愈發深不可測,像一道無底的深淵,隨時要將人吞噬。

但是茗慎卻也絲毫不懼,隻是衝她展現一抹芙蓉清露般盈然的笑意:“不是覺得您不敢,而是覺得您不會,《老子》有雲:‘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所以妾身深信,像您這樣謙和如玉的陌上君子,是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的!”

“嗬嗬……好一張巧言令色的利嘴,敢情爺要是殺了你,便成了不恥小人似的。”文軒冷冷一笑,驟然將手裏的棋子全部摔在棋盤,充滿暴戾的質問道:“那麽爺再來問你,你在寺廟守喪期間,屢次私自外出是為哪般?半夜彈琴,私會男人,又該作何解釋?還女扮男裝到茶館裏大唱昆曲兒,到底居心何在?”

麵對質問,茗慎慌得心神一震,猛然抬頭,剛巧對上文軒眼裏鋒利如刃的寒光,頓時脊背一片發麻。

她私自出寺這件事情除了靈犀以外,就連彩鳳都隱瞞下來,而且白鵬飛那邊又有彩鳳絆住,應該不可能分身進行監視,除非是還有別的眼線沒有被她發現,再或則就是,靈犀又一次背叛了她……

文軒見茗慎變了臉色,居高臨下的瞪的她,冷怒道:“爺憐你一片孝心可嘉,允許你出府守喪,沒想到你竟然借著外出,圖謀不軌,與人私會!”

“妾身有罪,甘願受王爺的任何懲處。”茗慎俯首埋頭,看不見表情,但聲音苦楚:“即便王爺要賜死,好歹也要先給妾身一個剖白的機會吧?”

文軒幽深的眸中,殺戮的狠色一閃而過。“好,爺就給你一個辯解的機會,倘若你敢有一句不盡不實之言,本王立刻賞給你三尺白綾!”

“多些王爺給妾身機會。”茗慎眼底浮現了微不可查的笑意,仿若絕處逢生一般鬆了口氣,低訴道:“其實妾身男扮女裝私自出寺,是為了我的大哥,隻因和碩公主非要招我大哥為駙馬,所以妾身為了大哥能夠順利世襲爵位,便女扮男裝前去**公主,企圖……”

文軒輕哼一聲,不置可否,反而冷不丁的問她:“那個半夜聽琴的男人是誰?”

茗慎有片刻的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輕輕牽動唇角道:“那個男人是妾身的大哥,除夕夜是妾身的生日,大哥憐憫妾身獨自在寺廟冷清,故而深夜到訪!”

文軒冷撇了眼茗慎,似乎想在她臉上找出破綻,但又無懈可擊,便不再追究,接著問出了心中的另一個疑惑:“金家的事,是不是你們兄妹幹的?”

“妾身的確假冒‘鴻豐’之名設下圈套,導致金家破產,但是妾身和大哥並沒有將此事鬧上朝堂,以此番王爺受到牽連,和金家的滅門慘案,都和妾身無關。”

茗慎雲淡風輕的解釋一番,隻字不提那個神秘的黑衣人,又輕易的將自身與此事劃分清楚,接著又道:“金家名下的產業在抄家之前,多半都到了妾身的名下,隻要王爺將來肯讓妾身的大哥世襲爵位,妾身和大哥願意誓死效忠王爺,傾財傾兵!”

文軒眼眸登時一亮,旋即又像被風撲滅的燭火一般:““如今本王失盡皇恩,恐怕再難翻身,正是急需錢財兵馬的時候,而你手裏有金銀,你大哥又手握重兵,倘若真心為我所用,絕對是如虎添翼,馬到功成,但是事關身家性命,本王憑什麽相信你們兄妹,你們可是納蘭家的人,誰知道是不是聯合你們家族,故意設計本王呢?”

茗慎衝他一笑,目光變得和煦坦蕩:“雖然疑心會生暗鬼,但日久也能見證人心,正是因為關乎身家性命,所以才會有一定的風險,自古成王敗寇,就看王爺敢不敢冒險了,而且妾身就在您的身邊,倘若稍微起了不軌之心,您大可以效仿曹操假寐殺死侍衛的故事,先殺了妾身當墊背,這筆賬無論怎麽算,您都不會虧的。”

“沒想到慎卿不僅才藝出眾,而且通古博今,擅長謀略。快起來,仔細跪疼了膝蓋,爺決定相信你們兄妹,將來大業得成,也決計不會虧待你們兄妹倆!”文軒伸出優雅的手,遞到茗慎前麵。

茗慎窘澀的將手慢慢交到了文軒掌心,輕不可聞地低歎了一句:“虧不虧待還言之尚早,隻要將來不是狡兔死,走狗烹就好!”

“不會的,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把前塵種種全部忘記,重新認識對方,沒有出賣,沒有敵對,隻有死生契闊,隻有白頭偕老,我們摒棄所有前嫌,人生若隻如初見!”文軒將她拉到自己懷中,口吻裏滿是濃情蜜意,與之前的咄咄逼人相比,簡直像變了個人,換了副心腸。

茗慎將頭輕輕枕在他的頸間,心中不知為何狠狠的疼了一下,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哀歎:“人生若隻如初見,可您遲早會有和納蘭家劍拔弩張的那一天……”

文軒撫著她的臉頰,咬著她的耳朵溫潤呢喃道:“我呼延覺羅﹡文軒向天起誓,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傷害納蘭家的一草一木,若違此諾,祖宗不佑,天地不容!”

“妾身在此先謝過王爺!”茗慎有些羞赧的側過臉,整個人像隻受驚的兔子一般,兩手急急忙忙試圖將他推開。

“你在拒絕?”文軒眸色一冷問道。

“不!不是的,隻是不想王爺剛碰完別的女人,又來碰我。”茗慎驚駭地垂下眼簾,圓轉清澄的雙眼像小鹿一般驚慌,勾人心魄。

“欲擒故縱嗎?好,今天暫且先饒過你,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文軒低低地笑著,驟然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狠狠地輾轉,仿佛她的唇是個上好的水蜜桃,令人貪婪的吞食著她那甘露般清甜,孜孜不倦的盡情索取采擷這誘人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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