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奸妃

公子瑾

006 貌自華,才質高潔

書名:庶出奸妃 作者:公子瑾 字數:5130

“慎側妃的人緣還真好?連白家的二公子也站出來給你作證了……”

宣德帝低沉的嗓音,比外麵的天色還要陰霾,目光深邃不知其意的望著文浩,問道:“浩兒,是不是真如白少卿所言,你是無意間聽到你二哥提及,才知道有關慎側妃的事情的?”

“回父皇的話,是!”文浩低下眸子作答,眼底一閃而過冷光。

原來之前父皇對他的總總試探,不過是想套出他愛的是誰,根本沒有打算成全他和慎兒的意思,此番當眾刁難慎兒,無非是在棒打鴛鴦,逼著自己對她放手。

果然如他所料,宣德帝聽了他的回答,滿意的笑道:“既然浩兒也說是聽你二哥提及過,才知曉了你‘二嫂’的私人喜好,那朕就不追究你‘二嫂’的無心之過了,都起來吧!”

“謝父皇!”

“謝皇上!”

茗慎等人叩首謝恩後,分別轉入席間就坐,此刻宴席已經到了收尾,有宮人們將幾品飯後的點心一一擺上,栗粉糕,翡翠餃,豆沙卷,佛手酥.......

茗慎望著滿桌的茶果點心,心不在焉的動了幾口做做樣子,有好幾次不小心與文浩投來的目光碰撞,皆忙裝作低頭喝茶給回避過去。

今日宣德帝此舉的用意,茗慎豈會不知,無非是炫耀一下君王的生殺權柄,再警告她日後不要再招惹文浩而已。

要知道,穿錯衣服的顏色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可若往大了說,卻能要了她的小命,若想大事化小,也可以說是無心之過。

總之,好壞全在皇帝的一句話而已。

———

席間的禮樂再度唱響,吹奏著歌頌太平盛世的曲子,一群舞伎踏著喜悅的旋律入殿,袖舞歌隨,歌吟舞動,表演出一派熱鬧融洽的景象。

眾人早已忘記剛剛的插曲,宴笑吟吟的與身邊的人推杯換盞。

固*倫*公*主此刻喝的兩頰通紅,眯眼笑著附在和碩公主的耳邊,不知嘀咕了些什麽?

隻見和碩公主聽完後,便眼含秋水的朝榮祿身上漾去,這幅含羞帶俏的模樣,可見她對榮祿是一百個中意的。

而對麵男席上就更加熱鬧了,那些世家公子哥們正熱火朝天的議論著才女江燕即將嫁給睿親王當側妃的話題,偶爾還將和碩公主和茗慎與她比較一番。

文浩冷下峻顏,麵無表情的喝著悶酒,不時的朝茗慎這邊看上一眼。

榮祿隻是低頭吃茶,刻意回避著和碩公主投來的愛慕眼光,而白鵬飛則看起來心裏不太痛快的樣子,眼皮兒都泛起了桃花紅,還拚了命的往嘴裏大口大可口灌著燒酒,偶爾也抬眼望一望坐在嫻貴妃身邊的江燕——表現得異常殷勤的江燕!

今日的江燕穿著一件簇新的青蔥色水漾留仙裙,外麵裹著喜慶的紅梅纏枝杭綢小襖,柳絲般的墨發垂掛腰間,腦後的逐月髻上別了一支紅珊瑚點翠珠釵,整個人美麗的難以用筆墨形容,恍如淩霄殿上高貴的仙子一般,豔麗無雙。

隻見她夾起一塊蘸了蜜的山藥,殷勤地遞到嫻貴妃嘴邊,紅著臉頰微微一笑道:“貴妃娘娘嚐嚐這個,這是柃木桂花釀的蜜,味道清爽鮮潔、甜而不膩,而且更有祛風除濕、解毒潤燥之功效。”

“真是個體貼的孩子!”

嫻貴妃對她展露一抹溫煦的笑意,並慢慢吃下她送過來的山藥,又拉過她的手,將自己無名指上的一枚白玉梅花戒指,套進了她蔥管般的芊芊玉指上。

江燕眸色一亮,受寵若驚的望向貴妃,隻見貴妃也正笑意盈盈的打量著她,當下有所明白,心底如同被一陣溫煦的春風拂過,吹開了含苞待放的花蕾,綻放出一朵豔灼的情花。

“雪沁梅花疏影錯,指染凡塵風霜惑,本是瑤台坐上客,風動九天瓊花落。貴妃娘娘賞的戒指精致典雅,臣女很是喜歡,多謝貴妃娘娘抬愛。”

江燕垂下排扇般的羽睫謝恩,盈滿笑意的雙頰仿若一朵嬌豔的玫瑰初開,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手上的白玉梅花戒,花蕊是用鴿血紅寶石精工細雕而成,栩栩如生。

宣德帝聽見了江燕作的詩句,十分欣賞的讚道:“不愧是豔冠京都的才女,果然是‘才質高潔貌自華’,不負你京都第一次才女的名號。”

說完,他又冷冷掃了茗慎一眼,故意似的吩咐道:“江燕,朕的浩兒也愛吃桂蜜山藥,你把剩下給他拿過去,就在他身邊斟酒伺候吧!”

“臣女遵旨!”江燕悄然地瞟了文浩一眼,見他並沒有不耐的表情,便在皇上的授意下,端起那碟桂蜜山藥款款向他走去。

誰都知道睿親王對人冷漠,卻沒想到竟會對江燕十分的禮待有加,不但喝了她敬上的酒,還吃了幾口她送過去的山藥,並側臉寒暄了兩句。

也許這就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畢竟像江燕這種美貌兼才情的絕色女子,實屬人間罕見,也難怪連冷心冷情的睿親王都會有所動心。

全場的人包括宣德帝和嫻貴妃在內,都是這樣的想法,唯有文浩自己心裏清楚,他之所以禮待江燕,不過是看在她哥哥江楓與他一起長大的情分。

茗慎怔了一下,拈起杯子緩緩地將手裏的一盞花雕飲盡,酒倒是燙過的,可是由於她喝的太猛,飲下去的時候竟然像刀子一般割喉。

茗慎本身不勝酒力,三杯兩盞下肚,便感到一陣微微的暈眩,隻覺得兩眼發熱,像是一汪酸澀的汁水在眼眶裏翻滾灼燒,瞳中的薄霧模糊成了漣漪,隻隱隱約約的看見,江燕指尖的那枚白玉戒指,停在了在文浩墨色的衣襟前,好像是正在拿帕子拭擦什麽?

———

宴席終於結束,嫻貴妃留下了江燕和南宮家的三小姐前往鹹福宮為她歌舞助興,其他人便意猶未盡的散去,此時茗慎的酒勁已經消退不少,與大哥榮祿並肩朝宮外走著。

雖然雪已停歇,天空還是陰陰鬱鬱,將周圍的景物籠罩得一片蕭條,瑩亮的積雪為連綿蜿蜒的宮牆鑲上了一道白邊,如同是一條長長的白綾無限延伸,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似的。

兄妹二人途徑禦花園時,剛巧看見江燕攜帶著侍女鶯兒沿著羊腸小道朝鹹福宮的方向走去,而那片被大雪覆蓋的蒼鬆後麵,此刻卻突然竄出了一道矯健的白影,把主仆二人嚇得花容失色。

伴隨一股刺鼻的酒味襲來,白鵬飛已經麵色鐵青的站定在江燕跟前,低聲喚了一句:“燕子......”

江燕嫌惡的後退幾步,抬起羅袖掩鼻道:“一身的酒味兒,離我遠點!”

白鵬飛倒也不惱,微微側過身子,聲音黯啞道:“我有話想跟你說,能不能聊一聊?”語氣中肯,隱隱帶著祈求。

江燕漫不經心的撥弄著蔥白纖指上的梅花戒指,清冷一笑道:“白大哥,看在你我相知一場的份上,有什麽話就快些說吧,切莫耽擱了我去給鹹福宮娘娘撫琴的時辰。”

似乎沒有料到,江燕會這樣的話,白鵬飛凝望著她,目中露出幾分悲傷之色:“今日在宴會上,我算是全看明白了,嫻貴妃早已把你當做兒媳看待,所以你之前才會說了那麽多無情的話,要與我義斷情絕,是與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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