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致命幻象(2)

聽到這麽大動靜之後，曉抱著小熊站在林辰昊身後，他們剛才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他看著阿昊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披上就火急火燎地往樓上小曦的房間跑去，心裏咯噔一下，有種難過的感覺。

“要是當時自己的立場再堅定一點，或許小曦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好像陷進了死胡同中，把現在這種狀況歸結為自己的責任。因為擔心小曦現在的狀況，他緊跟著阿昊跑了上去。

到林辰曦房間的時候，許夢靈和林哲翰早已經在房間中了。隻見小曦一個人坐在化妝鏡麵前，用木梳懸空做著梳頭的動作，她的眼神空洞，直直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半晌，發出咯咯的笑聲。

“噓！”見林辰昊這麽大動靜過來，許夢靈趕緊做了個手勢，讓他保持安靜。

“什麽情況？”林辰昊跑到小曦的麵前，發現她對於自己現在這個舉動竟然沒有做出一點反應。

“可能是夢遊，我們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種症狀。”林哲翰定了定眼睛，他早上出門鍛煉之前順道來女兒房間看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敲了幾聲門，見沒什麽反應就推門進來看看，結果發現自己女兒已經起床坐在化妝鏡前。

“怎麽起那麽早啊？”林哲翰想都沒想就走了進來，“胃應該沒什麽大礙了吧？”

“……”

“哎，怎麽？在鬧什麽別扭嗎？”當他走到化妝鏡前發現自己女兒那空洞的眼神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

之後他又對她說了幾句話，她依舊沒什麽反應，隻是呆坐在鏡子前梳頭發。而問題的關鍵是，由於之前手術的緣故，她現在哪來的頭發，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像是中邪一樣。

“她持續現在這樣已經多久了？”林辰昊小聲地問道。

“不知道，我六點的時候過來，她已經這樣子，從剛才到現在，起碼已經坐了一個小時了。”林哲翰歎了一口氣說道。

“沒試著哄她回床睡覺嗎？”林辰昊皺了一下眉頭，對於夢遊這種處於深度睡眠的症狀，在大學的課程上，他也是稍微有所了解的，強行把對方叫醒不管對對方還是自己都是極度不利的，最好的辦法就是試圖讓她回到床上，然後等她醒來。

“怎麽沒有……我不是叫你老媽過來。她試圖挽起她的手，把她帶回床上去，隻是試了很多次都失敗了，她的身體好像被禁錮住一樣，無法動彈。所幸現在隻是坐在那裏，暫時沒有攻擊性，也沒有做出什麽危險舉動，先這樣子觀察看看吧。”林哲翰解釋著說道，當他看到林辰昊身後瑟瑟發抖的曉的時候，他蹲下去摸了摸曉的頭說，“曉不用害怕，小曦姐姐這個隻是夢遊，就像是睡著後說夢話一樣。你先回去睡覺，等待會小曦醒來後你再過來玩。”

曉先點了點頭，後又猛地搖了搖頭，抓了抓林辰昊睡褲，往後躲了躲，“我……在這……就好！”

“乖，曉，我們先回去，這裏人太多也不好，就讓我老爸老媽先在這裏看著。”阿昊轉過身，摸了摸曉原本就有點雜亂無章的頭發，牽著他的手往樓下走去，走之前對著林哲翰說，“我打電話到鈺新那問問看，待會再過來，如果發現有什麽危險舉動的話，那一定要強製性把她喚醒，這麽下去肯定不是什麽辦法。”

“恩……我當醫生這麽多年了，還不需要你這個臭小子來提醒！”林哲翰有點不高興地說道。

“好啦，煩不煩！你也給我出去！”平時脾氣極好的許夢靈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把林哲翰往外推，看她現在這樣，心裏肯定非常不好過。

“好啦，我安靜一點就是了，你也不要推我啦！”林哲翰抓著門框往裏蹭了蹭。雖說小曦現在隻是安靜地坐著，但是萬一做出什麽危險的舉動的話，他還是得好好保護她們娘倆才是。本來今天醫院有個會議，他現在是一點心情都沒有，就想在家守著。

林辰昊看了一眼站在門後的夏悠然，小聲地對她說道，“待會就讓李叔送你們回去，我今天大概要待在家裏了。萬一小曦真的做出什麽危險舉動的話，我也不希望曉受到傷害……”

“我們可以留下來幫忙的！”夏悠然早已經把小曦當作是自己重要的朋友，現在小曦突然變成這樣，她不擔心才怪，要不然剛才也不會慌慌張張跑去叫林辰昊啊。

“沒事，別忘了我們家都是專業的醫生，三個人照顧她一個應該是綽綽有餘的！”林辰昊笑了一下，不過那笑別說有多勉強。

“知道了，不過，要是有什麽情況的話，一定要通知我們！”夏悠然一邊小心地下樓梯，一邊鄭重其事地說道。

“我想要留在這裏！”盡管他們倆說話的聲音比較小聲，但曉又不是聾子，怎麽會聽不見，自己好不容易才熬到寒假，就這麽被送回去總是有點不甘心，所以才抬起頭任性地說道。

“聽話！等小曦穩定一點之後再把你接回來！”林辰昊把手用力地按在他的頭上，平時不管曉提出什麽都會百依百順的阿昊竟然第一次拒絕了他的要求，這讓他有點受傷，眼睛四周也開始冒著眼淚星子。

“……”

“……晚上的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我們也可以視屏或者語音，就像是以前一樣。”看到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林辰昊的語氣開始軟了下來，但是他把曉送回去的決心絲毫沒有動搖。

“不要！”曉嘟著嘴，淚水很快就溢了出來，賭氣地回答。

“……”林辰昊歎了一口氣，因為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現在已經顧不上曉了，把曉交給夏悠然，看了他一眼就回自己房間拿了手機去書房，順手把門給鎖上了。

“阿昊他生氣了嗎？”曉看到林辰昊那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好委屈，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下來。

“沒有，他怎麽會生曉你的氣呢，現在小曦需要他照顧，而曉你要是在這裏的話，他還要抽空照顧你，可能會忙不過來……”

夏悠然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曉給打斷了：“可是我會照顧我自己啊！”

“那個不一樣啊……”

“怎麽會不一樣。”

“這個嘛……就好比說……”想了半天夏悠然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對，“就好比說……啊，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好，我們先回去，有空的話，就讓你澤哥送我們過來，現在交通這麽發達，一個小時不到就可以過來了！”

“……恩”曉聽了夏悠然的話之後點了點頭，他自認為現在還是小孩子有點身不由己，等以後長大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林辰昊拿到手機之後，立即給安鈺新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他好像在隨時待命著一樣。

“喂，阿昊，現在什麽情況？”他好像預計了現在的情況一樣，說話的聲音讓人心中一顫。

“你是不是瞞著我們什麽？”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林辰昊用一種更為冷靜的聲音反問道。

“小曦她現在是不是出現類似夢遊的症狀了？我算了下時間，覺得應該快出現了。”安鈺新用著一種老醫生的口吻說道，“現在不要讓她一個人待著，我立馬過來。”

半個小時之後，安鈺新出現在林辰曦的房間裏麵，他從隨身的藥箱裏麵拿出一小瓶藥水，打開藥之後，整個房間都可以聞到一種清香的味道，他把那具有揮發性的液體放在小曦的鼻子前晃了晃，小曦的身子立馬變得軟趴趴的，不受控製地往後倒。他伸手把她攬在懷裏麵，然後把她抱起放到她的大床上麵。安置好這一切之後，他示意眾人先出去，順手把房門帶上。

“好吧，你現在應該可以對我們說明了吧。”林辰昊本來在十點鍾的時候有一台手術的，現在小曦這樣，他哪還有什麽心思做手術，所以拜托主任替自己一下。

“其實是幻覺，之前那幾例自殺的患者，在清醒之後總是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應該是看了什麽嚴重刺激到感官的東西了吧。神經一緊張，立馬就會控製身體做出一係列奇怪的舉動，看上去就像是夢遊一樣。”安鈺新抱著頭說道，“原以為小曦可能會不一樣，結果還是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這麽說，之前幾個患者會自殺是因為出現幻覺的緣故？”林辰昊的不安終於得到驗證，小曦果然還是沒能幸免。

“這麽說也可以，其實是害怕看到幻覺，所以才會變得抑鬱或者躁狂，然後匆匆結束自己的生命！”畢竟之前的那幾個病例，他一直都是有在跟蹤調查的，所以知道那些也並不奇怪，當然，那些幻覺本身到底是怎麽樣子的，誰也不知道，這也讓問題開始變得棘手了起來。

“你剛才給她用的是什麽東西？”

“一種鎮定劑，情緒安穩之後，就又會陷入深睡眠中。醒來後，她應該對於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一點知覺都沒有，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暫時對她保密，現在還不到時機。”他說話的口吻幾乎是哀求的。因為醫鬧的緣故，他暫時被醫院停職待在家中。他不想自己之前做的努力白費，畢竟他花了好幾年才會有現在的成果，要是小曦因此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想自己這輩子肯定會活在內疚當中。

“還有，雖然讓我自己講出來有點難為情，但是現在我已經顧不得這些了。我可不可以在這裏住幾天，因為從以往病例來看，最近這幾天會頻繁出現症狀，所以得提前進行精神治療才可以。這方麵，奚文是專家，他有空的時候就會過來，如果一切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的話，我想小曦很快就會擺脫這種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