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大腿!

沐泉溪

64.第64節

書名:抱住,大腿! 作者:沐泉溪 字數:7850

我的後背猛地升出一陣涼意,似乎在這一瞬間,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

“怎麽搞得?”

亦可白瞅著我大驚失色的表情輕輕一笑,手下意識的想揉揉我的頭發,卻在輕輕一碰後又立即收回,看著自己軟趴趴的腿不以為意的說道,“大概是斷了吧。”

“斷了?!”我太陽穴一跳,有點頭疼,“為什麽啊!”

“大概因為嘴欠?”她有點不太確定。

我頓悟,竟覺得這個理由很合情理。但隨即我還是表達了自己的擔憂,“怎麽斷的?你腿斷了還跟沒事人一樣?你知不知道,腿斷這種事情很嚴zhòng的,你可能會發炎,血液不循環,以後留下後遺症,更嚴zhòng的話你可能會被截肢!”看著她笑臉,我更急了,“你還笑!笑什麽笑!”

她一直專注的看著我唾沫橫飛的演說斷腿的嚴zhòng性,唇角一直掛著一絲淺笑,看到我急了,她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又鬆開,“好啦。”她低笑著說,“我這種人,你不用為我太過擔心。”

“什麽叫做你這種人?”我皺眉,“我覺得你蠻好的,每次都在我最落魄的時候跟我在一起。上次我和總經理鬧分手的時候也是,要不是你把我帶走,我現在大概還在哪哪哪洗車呢。”

似乎也想起了那時候我穿著水鞋拖著管子洗車的蠢樣子,她哈哈一笑,而後轉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好?”

我用力的點頭。

她哦了一聲,然後挑眉,“那要不,你不要溫言了,跟我走,咱們浪跡天涯去?”

“……???”

“不願意?”她見我一臉懵逼,失望的搖了搖頭,退而求其次,“那反正關在這裏也沒事做,不如你脫掉衣服,被我上一上?”

“……”

她誠懇的勸解我,“我技術很好的。”

“……滾。”

我很想做一個捂額的動作以示對她的無語,奈何手腕被綁的死死的,這個深沉的動作怎麽做都顯得扭曲智障,我隻好口頭表示對她的無奈,“亦可白。”

“嗯?”

“我以前就問過你,為什麽每次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的時候,你就要表xiàn的很渣?”

她不讚同我的觀點,強調,“我一直都很渣啊!”

“……你少來,請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她無奈,往我身邊蹭了蹭,悠悠道,“都跟你說了,這是身體本能的防禦,你怕自己難過時會逃避,我怕自己難過的時候就選擇這種方式。這是本能啊本能。”

“和我聊天能聊得你難過?!”在下就這麽讓人不開心?!這簡直是今年我被黑的最慘的一次了!

亦可白說:“打個比方,你喜歡一個人,但是非常清楚的知道這個人有喜歡的人,不管你怎麽糾纏她,她都不會喜歡你,你的理智告sù你該放棄,告sù你不應該再關心有關她的事情,可是你的情感卻指使著你不斷向她靠近,即使不在她身邊你也時刻關注著她的生活狀況。可是越靠近你就越喜歡她,越喜歡她你就越清楚的知道你得不到她。這個時候,你會不會覺得很難過?難過了,是不是就想保護自己?所以,我才……”

我打斷她的話,懷疑的看著她,“亦可白,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是啊。”她脫口而出。

“真的假的?”我斜睨她,內心中一百個不相信。

“當然是……”她微微一頓,慢慢的笑了出來,轉過身背對著我,笑的身子直打顫,“哈哈笑死我了!當然是假的了你這個笨蛋!怎麽會覺得我說的是你,哎呀真的快笑死我了。”

我並不懂這有什麽好笑的,以至於等她再轉過身來的時候眼眶都紅了,我十分不爽,“你至於不至於,這到底有什麽好笑的啊你竟然把眼淚都給笑出來了。”

她揉了揉眼睛,笑著拿起那片磚瓦,繼續給我割繩子,力道之大,像是在發泄什麽一樣。

邊割還邊言語嘲諷我,“我看你是被綁久了大腦供血不足,也不知道溫言怎麽就看上了這麽笨的人,不理解,實在是不理解。”

我大怒,用力把被綁的爪子從她手中抽走,“滾滾滾,你才笨,亦可白你就是嘴欠,要不然怎麽被人打斷了腿,安然還是下手輕了,我跟你說,要我我就把你嘴給你縫上,讓你一天到晚揭人家短。”

她費力的挪動了一下身子,笑眯眯的看著我,“來,我先把你手腳放開,你再來縫上我的嘴,再不解開繩子你就跟我一起被截肢吧,以後說不定還能在殘疾人保護協會裏麵當個好朋友。”

“呸!說話真難聽!”我表麵上很嫌棄她,但還是默默地把手遞上去,等她給我割繩子。

經過漫長的割據,繩子終於斷掉,她耐心的把繩子一圈一圈的從我手上拿下,然後慢慢的挪動了下身子,準備給我割腳上的繩子。

我忙拉住她,“腿上我自己來就好了。你休息一下吧。腿疼不疼?”

她看起來是真累了,也不多說,把瓦片遞給我,然後一頭倒在我身邊,雙目緊閉。

腿上的繩子相對比較鬆,我割了幾分鍾就有斷裂的跡象,我把腿上的繩子弄掉,爬到亦可白身邊,拍拍她的臉,“喂,你怎麽樣?”

她聞言微微的睜開眼睛,看清是我後淺淺一笑,“沒事啊,我挺好的。”

好個屁。

她在發熱,麵色很難看。

我看她又要迷迷糊糊的睡過去,連忙又拍了拍她,“喂,亦可白,你醒醒?別睡,千萬別睡,睡著了就醒不了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外衣撕成長條,在涼水中泡了一會兒後給她擦臉。

然後用力的拍關著我們的鐵門,大吼著,“外麵有沒有人!快進來!有沒有人!”

外麵先傳來一聲罵罵咧咧的聲音,隨後鐵門咯吱一聲被拉開。

一個麵貌粗鄙的中年大叔罵道,“找死啊!”

我忽略這種不友好的態度,指著亦可白說道,“求求你們了,放她走吧,她現在腿折了,又在發燒。再這樣下去一定會出人命的,你們也不想出人命吧。你們蒙著她的眼睛把她丟在醫院吧,求你們了,她又不知道這是哪裏,不會帶人來的。我留在這裏行不行?我當人質,我哪裏都不去!”

大叔看了一眼已經昏睡過去的亦可白,啐了一口,“救個屁!就是一個瘋子!”

“不要罵她!”我急了,“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們要打斷她的腿!”

大叔嗤笑,“是她搶著要替你受罪的,現在自己作死成了這幅鬼樣子,怨得了誰?”

“替我受罪?”我心髒倏然一緊。

“要不然你以為你怎麽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

“她……你們……”我喉間一哽,“她替我……”

大叔冷冷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亦可白,又罵了一句,“瘋子!”說著要重新把門關上。

我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求你了。”

“求求你了。”

我用力的磕著頭,地麵發出了砰砰砰的聲音。我的腦門和後麵的傷患處都傳來一陣又一陣難以容忍的刺痛的聲音。

“求求你了。行行好,請你把她送去醫院,她已經昏迷了,不會把你們的事情泄露出去的。或者把她丟在路邊也行,求你了,她真堅持不了的。”

我的眼前一股腥熱的液體緩緩流下,流過我的眼睛,混著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滾!”大叔不耐,一腳踢開我,“你們的死活關我屁事!要死滾遠點死,真他媽的晦氣!”

等我再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時,眼前的鐵門已經被砰的一聲重新關上。

我趴在鐵門後,用力的敲著,用力的吼叫著,可是鐵門始終都沒有再打開。

頭越來越沉,每走一步幾乎都有種要栽倒的感覺。平生第一次,我有了想殺人的衝動。

總經理,你怎麽還不來救我。

眼皮很重,很想睡。可是我知道,一旦我倒下了,我和亦可白可能都會死在這裏。

我不想死。也不想讓亦可白因我而死。

如果想出去,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我重新拿起地上的繩子,這種繩子足夠結實,隻要力氣大,可以輕而易舉的勒死一個人,即使這個人的身形比我大很多。

我從頭發裏抽出一根細細的發卡,往鐵門的門縫了捅咕著。

高中時,曾經被幾個女生圍在廁所裏踢打,也曾被她們鎖入小房間數次,次數多了,我慢慢地發現,細針類的東西,可以比較容易的打開反鎖的門。

於是從那時候起,我頭發裏就永遠藏在一根發夾。

我輕輕地把發卡插入鑰匙孔中,慢慢的扭動,這種鐵門滿是鐵鏽,一不小心就會把它們刮落堵塞住鑰匙口。我心髒劇烈的跳動著,手心裏全是汗,不知捅咕了多久,突然聽到一個微弱的咯噔聲。

成了!

我極其小心的開著門。順勢將繩子在手中纏了幾圈。

門外空蕩蕩的,剛才的大叔正背對著我看著電視,電視聲音巨大,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回蕩著。

電視裏正播放著新聞。

看到電視畫麵的第一眼,我眼眶一酸。

電視裏那個熟悉的麵龐上沒有一絲微笑,她的雙目中泛著血絲,神色疲憊,她對著鏡頭說,“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要什麽。我都給。你把她還給我。“

就這一句話,在這條快訊中反複重複了很多次。

我忍了又忍,才把眼淚壓下去。心中的殺意越來越重。我握緊繩子,準備從這人身後勒住他。

再抬手的那一刹,我瞥到了電視左上角的監控器,正在輕輕閃爍著。

我一怔。

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會不會我現在做的這一qiē,安然正在監控器後麵靜靜地看著。

或者是。

她其實是在逼我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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