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上位記

雲起峰

第230章 推妙玉(四)

書名:紅樓上位記 作者:雲起峰 字數:5741

燭火照耀的花廳之中,其樂融融,薛姨媽很喜歡這種熱鬧,這是為人父母的通情,隻是薛蟠最沒興致,和結拜兄弟柳湘蓮、親戚賈璉嘰嘰呱呱的聊著,讓他行酒令?他不會啊!他寧願去殺人!君不見紅樓薛蟠酒令笑掉大牙嗎?套用一句話:臣妾做不到啊!

興兒沒法子,擦了擦冷汗道:“好吧,既然被逼無奈,我也隻好趕鴨子上架,恭敬不如從命了,我也隻說一個故事:且說在西天之上,一日,玉皇大帝告訴觀世音菩薩,我要安排你去嫁人了。觀世音菩薩大驚失色,我是菩薩,怎麽能嫁人呢?玉皇大帝說,我也沒辦法,這都是命,觀世音菩薩說,此話怎講?從何說起呢?玉皇大帝愁眉苦臉:觀世音菩薩啊,您不知道,現在下界的凡人,有些懼怕老婆的,每逢被老婆打罵,都要喊一聲:玉皇大帝!你看看:我都成了那麽多男人的老婆?你還能無辜幸免麽?”

“噗!”妙玉想起前兒和周興纏綿悱惻時的悄悄話,不覺笑了出來,邢岫煙也是有夫之婦,焉能察覺不到周興所表之意,抿嘴兒笑,不時看著鴛鴦三女,薛姨媽等人也聽得笑了,唯有寶釵默默無言。香菱三女大敗虧輸,要麽瞪著眼睛,要麽踢了一下周興的腳,敢說我們是河東獅?你想找死嗎?

於是眾人恭賀一杯,薛寶釵想了想就有了:“我行一句酒令:當今皇上有旨,殺盡天下貪官汙吏。打一句四書五經的話。”

卜固修一搖折扇:“周府台正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沒人比他殺的貪官汙吏多,這個謎麵,東翁肯定答得出來。”

“還真是。”興兒腦海搜索了一下四書五經,也有了:“子曰:今之從政者殆而。”

也就是說,如今當官的都要滅絕了,正好對應薛寶釵的“殺盡天下貪官汙吏”,一絲不錯,嚴絲合縫,薛寶釵點頭飲了一杯,暗讚一聲,薛姨媽看了看周興,又看了看薛寶釵,眼神有些訝然,這時薛寶琴站了出來,她穿了一件狐靨裘,美豔之色,比薛寶釵還勝三分,隻是年齡略小了些:“四書五經的沒趣,莫若我出個謎麵:一橫,一豎,一橫,一豎,一橫,一豎,一豎,一橫,一豎,一橫,一豎,一橫,打一個字!”

妙玉道:“這比香菱的還刁鑽古怪,這樣的字兒,可是難找,曹字也不對……”

柳湘蓮正在抓耳撓腮,很想打出這個字來,興兒早想到了,悄悄在他耳邊說了一個字,柳湘蓮激動道:“我有了,可是‘亞’字?!”

[注釋:“亞”的繁體字是“亞”。]

“對了。”薛寶琴嬌憨的喝了一杯酒,寶琴是金陵女人當中,綜合素質最高的一個人:她的美貌勝過薛寶釵,她的才華絲毫不輸大觀園才女,她走過的路是中國外國,無人能敵。所以,賈母一看見她,就叫王夫人認了薛寶琴做幹女兒,而且:賈母甚至想把她給了賈寶玉,聽說她有婚約,才罷休了。甚至於,薛寶釵半開玩笑之中都對這個堂妹藏了嫉妒之心,寶釵親自對她說過:我就不信我哪兒不如你。

這是綜合來看,分開來看的話:薛寶琴急才不如史湘雲,才思敏捷不及林黛玉,端莊穩重不及薛寶釵。但是,薛寶琴是紅樓唯一一個無懈可擊的女人,綜合素質堪稱金陵第一。

因此,柳湘蓮如果娶了她,不是賺大了,也不是祖墳冒青煙,而是祖墳噴火了。

一點也不冤,這是一個熱情洋溢、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再套用一句話:你就像那一把火……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各自告乏,賈璉道:“周府台的內院人多,而我的隻是平兒和我兩個人,不如都住進我那兒吧,姨媽姐妹們,都得多停留幾日,如今咱們衙門,都不缺什麽。”

興兒道:“我內院也隻是四個人,總之三開間、兩進深的院子大著呢,我搬到外書房來住,就沒什麽忌諱的了,也好讓鴛鴦她們少些寂寞,幹娘若是要打理鋪麵,趁早叫些人回去就是了。”

薛姨媽沉吟一番道:“這樣吧,蝌兒和他媳婦住在璉兒房裏,我和寶釵、寶琴住在興兒房裏,不偏不頗,也有公允。”

眾人在花廳各自散了,周興出花廳,步入花園,今天的這場熱鬧也真盡興,今春的大雨淅淅瀝瀝的停了,晴雯三人早搬了他家當到外書房,也安排好了薛家一行,他在外書房剛處理好了公文,妙玉便孤身一人進來了,在椅子後麵給他揉著肩膀:“我真替你擔心,有一份藩庫急遞的公文,真的好險,江西、江南、安徽的糧食,過了揚州這會子,因為漕運堵塞險些耽誤了時辰,你知道,根據耽誤時間的長短,嚴重的,連一省總督都要受到懲罰呢,更別說你這個小小知府了。”

“揚州知府可不小,怎麽說也是四品,順天府尹才比我高一級,怕什麽,都過去了。”興兒把她抱在膝上坐著,妙玉看著什錦窗子怔怔地出了會兒神,又把頭埋在他懷裏,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聲。

“本來打算今晚和你一同歇息,可是你在男女之事上,淡得很,我還指望著有人給我周家開枝散葉呢。”興兒聞著她身上的清香,妙玉啐了一口:“盡想著那些事兒,這是佛法和道法的緣故。我雖然心緒不寧,但是十多年下來,怎麽也習慣了,你是怕有外人進來了,不能和你女人歡好了,才來找我。”

“可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多心。”興兒從她的腰一路撫摸到胸口,妙玉已經初次嚐到滋味,極是敏感,不一會兒便咬在他肩膀上嬌呼起來,興兒的精力還真是旺盛,就坐在椅子上,讓妙玉在上麵馳騁起來,這樣妙玉也覺得甚累,完事了就像一團棉花一樣貼在他身上,興兒飽嚐芳澤,通身舒泰,憐惜道:“你能不能吃點葷食燕窩,不然淨吃齋,跟著我可受不了。”

“不能,食穀者生,人吃五穀雜糧,青菜豆腐就能活了,我知道你的秉性,若不是有客,你比誰都勤儉,花這麽一桌酒菜,恐怕還心疼,我從不吃什麽山珍海味。就是要吃,也隻吃素的,這樣比什麽都幹淨。你護著我,我也能和你如願,我已經沒什麽不快活的了。”妙玉也聞到了他身上那股成熟男人的氣息,心醉神迷,兩人便這般互訴衷腸的過了一段難忘的日子。

期間為解薛姨媽之困,興兒老實叫了幾次堂會過來,如此這般,日子終於到了臨別的那一天,興兒和他們互相請辭,在庭院廂房坐定,興兒道:“不巧了,幹娘和哥哥妹妹們剛南下,我又要北上了,為國為民,連丁憂都可以奪情起複,此非孩兒不想孝敬,還望幹娘理解,他日若是彼此有難,也可相互提攜,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仇必報,這也是我的本意。”

薛姨媽不知真的假的露出了點傷感,連連落淚道:“這幾天我看著鴛鴦這幾個丫頭,也忒乖巧懂事的,你也懂事,就怪我有一個撒野的親兒子,卻沒你這麽一個好兒子,可惜你親爹親娘也沒福氣享受。這回進京,西府的政老爺和你一起去麽?”

還不等興兒回答,鴛鴦就半蹲在薛姨媽身旁笑道:“姨太太,你既然沒有這麽一個好兒子,何不納了我家老爺做女婿?我們也不怎樣,這也是你的東床,這才叫一舉兩得呢,如此太太也有福享受他的孝敬了。”

薛寶釵聽了好沒意思,半晌不言語,興兒大是詫異,但卻給鴛鴦使了個眼色,叫他不要亂說,女人真是奇怪哪!前兒還吃醋,今兒就這麽大方了?怎麽回事啊?興兒愣是想不通,薛姨媽哈哈大笑道:“你跟我開玩笑呢,先不說這個。”

興兒急忙岔開道:“是了,是了,政老、賈璉、甄寶玉都要和我一塊兒進京,原是商量好了的,咱們去淮安府漕運總督衙門那兒會他。我想,幹娘在金陵若是有些什麽麻煩,恰好保齡侯史鼐是江蘇巡撫,應該無事的,珍大奶奶也回來了這裏,也可以做個伴兒。”

薛姨媽聽了默不作聲,保齡侯史鼐那裏,未必見得,畢竟史家是和賈母親的,後代就未必親了,單是薛家,就和史家沒關係了,而且他家現在那等刻薄……薛姨媽不提這個,單表另一個:“東府的珍哥媳婦,怎麽不承嗣一個兒子過來呢?到底她是長房奶奶。”

“這個就是人情冷暖了。”興兒冷笑道:“前兒有一件案子,遞到了我揚州府,大伯子寫狀子狀告弟妹,他那弟妹也是一個填房,原先是小妾,正房死了才扶正,這個弟妹,就是想著過繼大伯子的兒子過來當家,可是大伯子不想讓弟妹白白分了家產,不但不同意,而且告到我這裏,我披了,著他們鄉約族長自己處理。可是你們知道怎麽著?本府不理,他就告到了本省臬司衙門,按察使韓奇也是有小妾的,斥責了他一番。大伯子不甘心,最後還拉關係找到了省裏的學台大人出麵……這又是何苦呢?不過是為了家產,為了錢,連親戚都可以不認的。”

一番話下來,眾人都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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