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盤著高髻戴著老花眼鏡的婦女,端著木盤呈上茶盞,行了個禮,便匆匆退去了。
“這茶名喚‘櫻花落’,口感甚好,你嚐嚐!”
葛剡把一杯勾勒著夜香木蘭的青瓷,遞到顧夜蘭手中。
顧夜蘭低頭接過,道了句:“謝謝!”
“減言,你先坐下!”
葛剡看著林減言繞著矮幾,不停走來走去的身影,遞過一杯茶來,“來,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哎呀!葛醫生!我都要急死了,你們還在這裏優哉遊哉地喝茶!快幫我想想辦法啊!到底要怎麽樣去將軍府救我弟弟啊!”
葛剡眯起眼微微一笑:“怎麽?你以為你弟弟是被關在將軍府了?”
“肯定是啊!你看,這木蘭鏡好端端地怎麽會在王鳳嬌手中!定是被王鳳嬌從林楓手裏搶了去!”
林減言自顧自地分析著,“芳姨說的可能不全對,但還是有一些可信度的,不然,她為什麽平白無故地跑來我家說林楓拿著木蘭鏡闖進了夜蘭的房間呢?”
一說到芳姨,林減言自覺失言,連忙下意識地瞟了一眼顧夜蘭,隻見她靜心地品著茶,神色淡然,並未有一絲一毫地不快。
顧夜蘭在茶氣氤氳中,望著漸漸沉底的櫻花瓣,細細思量。
這木蘭鏡原本應在夜芳那裏,現在卻從王鳳嬌那出現在了這裏,這中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也許正是那事,讓夜芳抓住了林楓的把柄,才讓夜芳這麽理直氣壯地跑去林家興師問罪!
要是如她之前所想,林楓就是慕容淺,是冷月屏的人,那麽,林楓來到顧家搶回木蘭鏡也就理所應當的了。
也許正是因為林楓搶木蘭鏡,才被“夜芳”
發現了些許端倪,葉孤鴻本就是慧極之人,一丁點兒的端倪就足夠讓他有把握抓住林楓的把柄了。
而且,顧夜蘭能想到的,葉孤鴻定能想到!
這樣一想,整件事就通透了起來。
可是,新的疑問又冒了出來,王鳳嬌為何要把木蘭鏡通guò李叔交給顧字墨?
顧夜蘭自顧自地琢磨著,全然沒有理會林減言的話語。
林減言稍稍安心,又繼續向葛剡說道:“林楓早就說了木蘭鏡是他拿的,隻是我一直不信,以為他是幫我頂罪。可是現在想想,說不定,之前他就是為了氣爸爸才拿走了木蘭鏡。他認罪,是因為他真的拿了!葛醫生,你說我分析得對不對啊!我給你說,這王鳳嬌從一開始就處處針對我,還老喜歡在林楓身邊晃啊晃地,她真的是好討厭的……”
“好啦!減言!”
顧夜蘭溫柔地打斷道,“你看你,隻顧一個勁地說,你也得給葛先生一點空間,你這樣,讓葛先生怎麽幫我們呀?”
也許,她琢磨不透的,這個葛剡卻全然知曉呢!
“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竟然發生這麽多的事!”
葛剡抿口茶道,“減言,你也別著急,林楓要是真入了將軍府,定是也不會平白受王鳳嬌欺辱的。那孫家和王家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為無端為難一個小孩,再者說,那王鳳嬌的父親王慶祥又與你的母親是舊識,說什麽都會對林楓照顧幾分的。”
“舊相識?什麽舊相識?”
林減言滿眼疑惑,“我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