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第161章 出獄買房

書名:一品嫡妃 作者:我吃元寶 字數:26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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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然走出東暖閣,就見有小內侍急匆匆地朝東暖閣走來,湊到劉福耳邊,小聲地說著什麽。

宋安然好奇地瞥了眼,隻聽見‘太子妃’三個字。

宋安然心頭猜測,莫非是太子妃出事了。

想起太子妃的大肚子,是該生了吧。看來永和帝又要添一個孫子或者孫女。

宋安然一邊猜測著,一邊跟著小內侍走出皇宮。

走到宮門口的時候,遇見兩位嚴肅刻板的嬤嬤。聽嬤嬤們提起晉國公府,宋安然就好奇地朝領路的小內侍打聽,“那兩位嬤嬤這麽晚了還出宮,不怕宮門落鎖回不來嗎?”

小內侍笑了起來,“宋姑娘有所不知,那兩位嬤嬤是貴妃娘娘身邊的老人。聽說貴妃娘娘對晉國公府的大姑娘有些不滿,這不,特意派了兩位嬤嬤去晉國公府,專門負責調教顏大姑娘的規矩禮儀。”

宋安然低頭,抿唇一笑。沒想到周涵的動作這麽快。這才兩天時間,就說服了鄭貴妃派人收拾顏飛飛。

以顏飛飛肆意妄為的性子,不用猜,肯定受不住拘束,也受不了任何人的管教。

這兩位嬤嬤出現在晉國公府,顏飛飛的苦難日子總算開始了。接下來的時間,一直持續到顏飛飛嫁給魯郡王,顏飛飛都別想有一天好日子過。

等顏飛飛嫁到王府,到時候貴妃娘娘肯定還會想出各種花樣來折騰顏飛飛。

這就是顏飛飛不顧一切,所尋求的高富帥配白富美的婚姻。

顏飛飛真是不作不死。

她本可以嫁給周涵,以周涵的身份和外貌,足以滿足顏飛飛對戀愛對婚姻的一切幻想。

而且在宋安然看來,周涵是比魯郡王好十倍一百倍的婚配對象。

周涵最多就是納兩三個小妾,顏飛飛若是嫁給周涵,隨時都可以將那些小妾打發掉

。而且她想怎麽收拾小妾就怎麽收拾,隻要不將人弄死,都沒人說她。

但是魯郡王身邊,光是有名有姓有身份有品級的女人就有十幾個。還不包括那些沒有品級的暖床丫頭和姬妾。而且永和帝還喜歡時不時的就給兒子們賞賜美人。

顏飛飛隻是一個側妃,屁的權利都沒有。就算她做了正妃,有了權利,她也不能將魯郡王身邊的女人都打發走。

所以宋安然一度認為,顏飛飛是腦子抽了,才會想出擅闖行宮,倒貼魯郡王的主意。真是蠢得不要不要的。

宋安然順利出宮,喜秋他們都在宮門口等著。見到宋安然出來,全都鬆了一口氣。

“姑娘,事情還順利嗎?”喜秋最先問道。

宋安然眨眨眼,“回去再說。”

回到隱秘住宅,宋安然才告訴喜秋他們,“今天麵見陛下還算順利,就是等候的時間太長。老爺的事情也有了轉機,有聞先生幫忙,估計三兩天之內,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太好了!姑娘就是大家的主心骨。隻有有姑娘在,出再大的事情奴婢們都不怕。”喜春感慨道。

宋安然挑眉一笑,“讓白一和她師兄繼續留意外麵的動靜。”

“奴婢遵命。”

宋安然等了兩天,終於再次等到聞先生的消息。

聞先生派人通知宋安然,讓宋安然去詔獄接人。

宋安然喜極而泣,數天的煎熬終於有了好消息。

宋安然急匆匆地坐上馬車,趕到詔獄。

詔獄外麵,氣氛肅殺。仿佛整條街道都已經被鮮血浸濕。坐在馬車裏,宋安然仿佛聽到從詔獄裏傳來的慘叫聲。那聲音好似是從地獄裏傳出來的一樣。

喜秋喜春都露出恐懼的表情,兩人抱緊了身體,喜秋膽怯地說道:“姑娘,這地方還嚇人。上一次來接老爺,都沒這種感覺。”

“是啊,奴婢也是一樣。總覺著有人盯著我們。”喜春怯生生的。

宋安然麵無表情地說道:“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宋安然打開車門,看著詔獄大門。大門口守著兩個錦衣衛,表情嚴肅。手上髒兮兮的,就好像是在什麽地方沾染了血跡還沒來得及擦幹。

再看街麵,除了他們幾個人以外,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詔獄果然是京城的大凶之地。一般人,除非必要,是絕對不會經過詔獄門口的。

宋安然還算平靜,她自信錦衣衛不敢來找她的麻煩。

她盯著詔獄的大門,期待著宋子期從裏麵出來。

詔獄大門從裏麵緩緩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宋安然瞬間就認出來了,那是宋子期。

宋安然從馬車上跳下去,一臉笑容的迎接宋子期

“父親!”

“安然!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想了辦法,否則為父不可能這麽順利出來。”

宋安然咧嘴一笑,“父親受苦了。”

“為父無能,讓你們擔驚受怕。”宋子期有些愧疚,又覺著自豪。他有這樣一個聰明能幹的女兒,真的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宋大人,宋姑娘!”

江忠跟在宋子期身後,緩緩出了詔獄。

江忠臉色陰沉,黑眼圈很明顯,眼中都充滿了紅血絲,顯然已經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

宋子期麵色平靜地看著江忠,“江大人!”

宋安然則警惕地盯著江忠。

江忠雙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地掃了眼宋安然,“宋大人有個好女兒啊,一個小姑娘連著兩次將宋大人從詔獄裏撈出來,這份本事就是本官也得甘拜下風。”

“這是本官的福氣!”宋子期擋在宋安然麵前,“江大人有什麽話,請直說。”

江忠嗬嗬冷笑了一聲,“宋大人不會認為這就結束了吧。”

宋子期冷哼一聲。

江忠說道:“宋大人,你我之間的賬,咱們得慢慢算。本官有的是時間和宋大人耗。宋大人最好祈禱下一次別再犯在本官手上,否則你女兒有本事救你兩次,絕對沒本事救你三次。”

宋子期眼神輕蔑地看著江忠,“多謝江大人提醒。本官也給江大人一個忠告,夜路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江忠冷笑一聲,“宋大人的話,本官會記在心上。另外,本官還有幾句話對宋姑娘說,還請宋大人行個方便。”

“有什麽話同本官說就行了,小女受不得驚嚇。”

簡直就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江忠毫不客氣的嘲笑起來,“宋大人,你是在和本官開玩笑嗎?這天下間有什麽事情是宋安然不敢做的,你還說她受不得驚嚇?”

宋子期冷哼一聲,“本官的小女,本官自然清楚,用不著江大人提醒。”

江忠咬牙,“好,很好。宋安然,我家侄兒江道被人殺了,這事你知道吧。”

江忠直接隔著宋子期同宋安然說話。

宋安然從宋子期背後露出一個頭,“江道死了?死得好!”

宋安然先是一臉的驚詫意外,之後又是一臉的幸災樂禍。

江忠恨極,真想弄死宋安然這個妖女。

“宋安然,你先別得意。有人親眼見到,江道死的那天,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人就是你。”

宋安然指著自己,“江大人的意思是,我殺了江道?江大人,我隻是一個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

。我若是有本事殺了江道,絕對不會等到現在,早在去年他覬覦我的時候就殺了他。

而且這段時間我並沒有見過江道。之前,我一直住在山莊,後來則一直住在城中別院。如果有人說江道死前見過我,我認為江大人該好好查查說這句話的人。

江大人應該很清楚,我的山莊絕對不會接待姓江的客人。城中的別院更是如此。”

江忠咬牙,“好個伶牙俐齒的死丫頭。”

宋子期大怒,“江大人說話客氣點。”

江忠冷笑一聲,“宋安然,你最好祈禱你殺人的時候,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江道的死,本官必定會查清楚真相。隻要讓本官查到你和此事有絲毫的牽連,本官定要讓你為江道償命。”

宋安然一臉坦然,“小女子也期待著江大人能查清真相,還我清白。”

“那我們就走著瞧。”

江忠撂下狠話,轉身回詔獄。

宋子期和宋安然一起坐上馬車,啟程回置業坊的宅子。

宋子期盯著宋安然,眼神太過深沉。

宋安然尷尬一笑,“父親這麽看著女兒,女兒心裏頭慌得很。”

“說吧,江道是不是你弄死的?”宋子期很平靜地問道。在他看來,宋子期弄死江道,一點都不奇怪,反倒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宋安然搖頭,“江道的死,同女兒沒有絲毫關係。”

宋安然的眼神特別的真誠,神情也特別的坦蕩。

宋子期微蹙眉頭,“真的和你沒關係?”

宋安然眨了下眼睛,“沒關係。”

她隻是宰了江道一刀,讓江道流了點血,應該不至於讓江道死吧。江道的死應該和他沒關係吧。

宋安然心裏頭有些不確定,畢竟當時江道真的有點失血過多的跡象。而且那個位置,真的好痛好痛。

宋子期暗自哼了一聲,然後平心靜氣地說道:“既然和你沒關係,以後就別再理會江忠。江道是個敗類,死了就死了。不管是誰殺了他,都是為民除害。

至於江忠那條瘋狗,這次僥幸讓他占據了上風,下一次就沒有這麽好的事情。”

“父親打算怎麽做?”宋安然好奇地問道。

宋子期沒回答宋安然的話,反而問宋安然,“將這次的事情,同為父好好說說。為父得好好揣摩一下陛下的心思。”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父親知不知道,這次你會下獄,和晉國公府的顏飛飛有關係。”

“顏飛飛?”宋子期大皺眉頭。

“到底怎麽回事,你同我仔細說說

。”

宋安然點點頭,便將她所知道的事情,從頭到尾,事無巨細的告訴了宋子期。

宋子期得知自己被抓進詔獄,是因為顏飛飛擅闖行宮,妄圖勾引魯郡王引起的,頓時有種荒謬絕頂的感覺。

宋子期在心裏麵暗罵了一句,臉色也有些陰沉。他問道:“顏飛飛是顏宓的親妹妹?”

宋安然點頭,沒吭聲。

宋子期冷哼一聲,“顏宓說想要娶你,結果一轉頭,他的親妹子就將本官送進了詔獄。顏家人好手段。”

宋安然沉默,沒有替顏宓辯解。顏宓姓顏,顏家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顏宓和顏飛飛是親兄妹,他們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像後世,凡事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禍不及家族親眷。

這個時代,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時代。也是一人犯罪,全家遭殃的時代。

既然來到這個時代,宋安然就要學著入鄉隨俗。顏飛飛犯下的錯,也要算一部分在顏宓的頭上。

宋子期轉眼又是一臉嘲諷之色,“顏宓那般聰明,竟然有顏飛飛這樣愚蠢的妹妹。偏偏顏家人從上到下都將顏飛飛當做寶貝一樣疼愛,還真是讓人感到驚奇。”

宋安然小聲說道:“那天女兒從宮裏出來的時候,遇到貴妃娘娘派往晉國公府的兩位嬤嬤。女兒聽人說,貴妃娘娘對顏飛飛不滿,故意派兩個嬤嬤到國公府收拾顏飛飛。”

宋子期點點頭,“是該如此。貴妃娘娘可不是個大度人。大度人在宮裏麵也活不到今天。”

宋安然又說道:“父親,我們要不要利用此事,給顏飛飛一點教訓。”

宋子期笑了起來,“你想做什麽?”

某些時候,宋子期是個端方君子,所以接下來的話,宋安然有些猶豫,該不該對宋子期說。

宋子期微蹙眉頭,“有什麽話就直說。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風格。”

宋安然尷尬一笑,“女兒在想,父親擅長丹青,可不可以畫一幅顏飛飛的畫像,畫麵最好稍微浪蕩一點。然後將畫像不經意地分別送到魯郡王和貴妃娘娘的手中。父親覺著這個主意怎麽樣?”

“不好!”

宋子期想都沒想,直接否定了宋安然的主意。

“此事一出,晉國公府肯定會得到風聲。之後晉國公府肯定會調查畫像的來源。我雖然可以在畫像上做些手腳,但是一個人的作畫習慣是不可能徹底改變的。

隻要是熟悉我的作畫手法的人,很容易就看出畫像出自宋家。屆時,國公府,王府,宮裏,三方人馬都會知道宋家在陷害顏飛飛。屆時,顏飛飛就可以趁機翻身,獲取眾人的同情。

與其作畫汙蔑顏飛飛,不如將顏飛飛擅闖行宮,勾引魯郡王的事情編成段子,讓說書人每天在茶樓酒館裏說。

反正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比比皆是,官宦世家早就傳遍了。就算傳揚出去,國公府也別想找到源頭

。畢竟和國公府不對付的文臣武將可不少。那天親眼見到魯郡王抱著顏飛飛的人更不少。”

宋安然立即笑了起來:“那就按照父親說的去做,讓說書人將顏飛飛的醜事傳遍天下。”

宋子期深深看了眼宋安然,“如此一來,晉國公府名聲受損,你不後悔?”

宋安然神情平靜地說道:“女兒不後悔。女兒隻想報仇。至於其他的,女兒不在乎。”

“希望你是真不在乎,而不是口是心非。”

“女兒絕不是口是心非。”宋安然擲地有聲地說道。

編段子潑汙水這種事情,交給洗墨洗筆去辦,最合適不過。

一回到置業坊的宅子,宋子期就將事情吩咐了下去。洗墨洗筆二人領命,急匆匆地出門去了。

宋安然端來白糖,“父親嚐一嚐,這就是女兒說的白糖。”

宋子期先是觀察了一下色澤,然後品嚐味道。之後他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宋安然不解地問道:“父親為何歎氣?”

宋子期有些抱歉地說道:“是為父連累了你。若非如此,你也用不著將白糖配方獻給陛下。倒是陛下那裏,白得了一個賺錢的配方,真是無本的買賣。”

“自古做皇帝的,都是如此無恥。父親不必介懷。”宋安然倒是不在意一個白糖配方。隻要她想,她總能想出更多的賺錢辦法。

而且世上的錢是賺不完的,賺不了白糖的錢,她還可以賺別的錢。比如人工培育珍珠,這簡直就是一門金手指必學課程。有了人工珍珠,錢會像流水一樣的流入她的荷包。

不過人工珍珠實在是太打眼,容易引起關注。

就算不做人工珍珠,她還可以開錢莊。將後世銀行業的遊戲規則選取幾樣適合這個時代的,融入目前的錢莊行業,她一樣可以賺得盆滿缽滿,而且相比珍珠食鹽什麽的,真的安全多了。

“總之是為父虧欠你。不過你放心,以後為父會加倍小心,不能再連累你一個姑娘家在外奔波。”

宋安然甜甜一笑,“父親什麽時候解決了江忠,女兒就真的不擔心了。”

宋子期點點頭,“放心,解決江忠是遲早的事情。”

宋子期出獄後,侯府又派人來看望,想請宋家回侯府住。

不過宋子期拒絕了。

宋子期出獄之後,官職還在,可是差事還沒恢複。宋子期暫時賦閑在家,於是天天派人打探各方麵的消息。

京城抓人殺人的局麵稍微緩和了一點,錦衣衛的爪牙也縮了起來。

不過有一個消息,對於宋子期來說,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那就是:太子妃出事了。

就在宋安然進宮那一天,太子妃生下一位小郡主

按理太子妃給皇室添丁進口,應該是一件喜事,不說大肆慶賀,至少宮裏麵也該有所表示。

可是事情很反常。

先是永和帝以太子妃難產,病體難愈為由,將太子移出了東宮,安居冷宮附近的一處偏殿。至於剛出生的小郡主,則交給嬤嬤們喂養。

太子妃被移出東宮,自然震動了皇宮和朝堂。

皇宮內還算平靜,大家隻在私下裏議論。

可是朝堂上早就吵翻了。尤其是文官集團,幾乎天天都要在永和帝麵前替太子妃求情。其實文官們也不知道太子妃究竟做錯了什麽,竟然招來永和帝如此嚴重的懲罰。

可是不管誰來求情,永和帝都不為所動。

永和帝還派了侍衛守著偏殿。除了每日替太子妃檢查身體的太醫可以進出偏殿外,任何人無旨不得進出偏殿。凡是敢抗命的,全部殺無赦。

就因為這一道旨意,太子殿下想見自己的老婆,都被擋在了門外麵。

之後,永和帝又下旨申斥太子妃,說太子妃生性奸猾,不配為太子妃。

這份申斥實在是太嚴重了,幾乎將太子妃打入了地獄。

而且之後,太子也不再執著於見到太子妃,也不再天天去永和帝麵前替太子妃求情。

宋子期透過宮裏麵的一個關係得知,似乎,好像,可能,是因為太子妃擅自窺探乾清宮,揣測聖意,被永和帝察覺。等她一生下孩子,永和帝就對太子妃采取了強硬措施。

如果此事是真的,太子肯定會被牽連。

宋子期打聽到,最近幾天,太子在東宮閉門思過,連房門都沒走出一步。

而且太子殿下已經給永和帝呈上了四五本請罪折子,不過永和帝一本都沒看,全都丟在一邊。

這件事情的內情,宋子期能打聽到,內閣幾位大佬自然也能打聽到。

內閣大佬們了解了事情前因後果之後,一邊屯胸頓足,暗罵太子妃愚蠢,一邊又替太子打抱不平。

此事全是太子妃一人所為,太子最多就是失察之責,永和帝根本不應該遷怒到太子殿下頭上。

而且內閣大佬們也很懷疑,向來精明厲害的太子妃,怎麽會幹出窺探乾清宮的蠢事。這裏麵會不會有蹊蹺之處。

可是內閣大佬們無從得知真相。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內衛在處理。凡是涉及此事的人,全都被內衛帶走。是生是死,沒人知道。事情的真相,除了永和帝和馬長順,也無人得知。

有人想從馬長順那裏打聽消息,直接被馬公公一個眼神給嚇走了。

說了這麽多,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太子犯的這件事,就是霧裏看花,永遠猜不透真相。

之後又出了一件事情,東宮世子蕭譯到東暖閣磕頭,替太子妃請罪

當時正下著瓢潑大雨,蕭譯從頭到腳被淋了個透心涼,當時就感冒發燒說起胡話。

永和帝心疼孫子,直接命人將蕭譯安置在東暖閣,命太醫一定要救回蕭譯的性命。

之後數天,蕭譯一直留在東暖閣養病。永和帝對蕭譯真的是關心備至。聯想到永和帝對太子殿下的態度,永和帝這番舉動再次證明了那句話:隔代親!

永和帝對待蕭譯態度,讓韓王一派的人全都緊張了起來。

之前太子妃被關押,太子殿下被迫承擔責任,閉門思過,已經讓韓王一派的人高興的快要瘋了。以為再添一把火,就能將太子殿下從太子的位置上拉下來。

結果轉眼之間,局勢大變。

永和帝竟然對蕭譯如此重視,這是不是意味著,太子殿下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登上皇帝寶座。

或是說,永和帝將希望都放在了蕭譯的頭上?

蕭譯那小子,哪裏比得上韓王府世子蕭諾。永和帝此舉,實在是厚此薄彼。

韓王一派的人蠢蠢欲動,打算再給太子殿下製造一點麻煩。不過卻被韓王阻止了。

韓王的理由很充分,現在是敏感時候,這個時候靜觀其變才是上策。

韓王發話,下麵的謀士都得乖乖聽著。隻是可惜了這大好的機會,竟然被太子殿下翻盤。不得不說,老天爺對太子殿下還是極為偏愛的。

太子妃的事情沒有定論,隻有一個嚴厲的處罰。太子妃的命運,最終會變成什麽樣子,誰都說不清。

東宮世子蕭譯的病養好了,搬出了東暖閣,回到了東宮。不過從那以後,蕭譯三天兩頭就會去給永和帝請安,陪著永和帝說說話,偶爾還會留下來一起用膳。

祖孫二人相處得很融洽,帶著濃濃地親情。

韓王府的兩位公子,蕭諾和蕭訓自然是羨慕嫉妒恨。蕭訓一度想學蕭譯的手段,也去宮裏生一場病,不過被韓王罵了一頓也就老實了。

倒是蕭諾很沉得住氣,他沒有貿然進宮,往永和帝身邊湊。

也沒有在任何人麵前表現出任何羨慕嫉妒的情緒,在學堂裏,他麵對蕭譯的時候也是客客氣氣的,表現出身為堂兄該有的風度和氣度。

每當逢五逢十的日子,蕭諾就進宮給永和帝請安,說說自己的學習情況,談一談自己對朝政的看法,聊一聊京城市井八卦。

蕭諾這副不急不躁,不卑不亢的態度,讓永和帝很滿意。暗地裏,永和帝還誇獎了蕭諾,說他沉穩大氣,有大將之風。

蕭諾趁機請命,說想去軍中鍛煉幾年,就從小兵做起。

此舉,讓永和帝龍心大悅,對蕭諾讚善有加,說韓王很會教育孩子。

韓王自然得意非凡。太子殿下有蕭譯幫忙爭臉麵,他也有蕭諾幫忙爭關注。

永和帝對蕭諾想要從軍的打算十分讚成

。不過不讚成蕭諾從小兵做起。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幹脆就讓蕭諾化名去軍營鍛煉兩年。

如果效果好的話,到時候所有皇孫都送到軍營裏捶打一番。

反正永和帝本來就是馬上皇帝,最是欣賞有勇有謀的人,尤其是那種上馬能領軍,下馬能治國的人,最得永和帝的信任和重視。

隻可惜這樣的人才可遇不可求。倒是晉國公府的顏宓有這個資質,好好培養一番,或許真能做出一番成就。

皇室內部各種勾心鬥角,宋家這裏也遇到了一件事情。

這日一大早,東府大太太歐氏來到宋家位於置業坊的宅子,表明要見宋子期宋大人。

宋子期一開始不打算見歐氏,一是因為東府的事情他不想插手,二是他現在沒有差事在身上,還在被永和帝冷落中,他不想惹事上身。三是男女之間該有的避諱,他單獨見歐氏,傳揚出去對大家的名聲都不好。

不過歐氏執意要見宋子期,還說今日見不到宋子期,她就跪在地上不起來。

歐氏這一招,實在是很無賴。宋子期沒可能讓人將歐氏直接丟出去,畢竟大家都要臉麵。

宋子期被逼的沒辦法,隻好將宋安然叫來,讓宋安然陪著他一起見歐氏。

見麵的地點就定在花廳。

宋子期記得,上一次和歐氏見麵,也就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一個月的時間,一個人能發生多大的變化,以前宋子期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在歐氏身上見證了這種變化。

一個月,歐氏瘦了整整兩圈。她本來就瘦,再這麽一瘦,幾乎脫形,像是個骷髏一樣。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就像是個衣架子,隨時都有可能被風吹走。

而且一個月的時間,讓歐氏的麵相老了足足十歲,以前光潔白皙的肌膚,如今有了皺紋,而且肌膚顏色變得暗沉蠟黃。更恐怖的是,歐氏頭上突然間就冒出許多的白發。

這哪裏是曾經那個保養得宜,風光貌美的東府大太太,這分明是個遭受生活磨難的老嫗。歐氏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比六十幾歲的古氏還要差。

更別提她的精氣神,幾乎就沒有精氣神可言。

歐氏麵對宋家父女,沒有寒暄,她開門見山的說道:“宋大人,我也是沒有辦法了。請你買下東府吧。”

宋子期和宋安然大吃一驚。

宋子期趕緊問道:“這是怎麽回事?你們要賣東府?那可是祖宅,東府老爺子舍得賣?”

“就算舍不得,如今也是被逼的不得不賣。”歐氏一臉淒涼之色。

宋子期說道:“大太太先喝口茶水。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先同我說說。”

歐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苦笑一聲,“說實話,我已經很久沒喝過這麽好喝的茶水了。自從我家老爺被大理寺抓了以後,東府上下,天天派人在外奔波。

要銀子我們給銀子,要人我們給人

。為了湊銀子,我家老爺拿回來的銀子全部吐出去了不說,家裏還開始變賣田產商鋪。到後來已經開始變賣庫房裏的字畫。

我們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可是那些人就是不肯放了我家老爺。不僅不肯放了我家老爺,還將我家老爺的名字登記在斬立決的名單上,昨日就已經送入宮裏給陛下過目。

等我們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切都遲了。如今不光是我家老爺有可能會被斬立決,東府上下也有可能被抄家流放。

那些人還落井下石,想要……嗚嗚……想要霸占我們的房子,霸占我們僅有的一點財產,那些人分明就是想要逼死我們全府上下。

與其讓那些人霸占了宅子,我不如將宅子賣給宋大人。隻要宋大人肯給一個公道的價格。到時候我拿著這份銀子另外找關係,就算救不出我家老爺,也能救下一大家子人。”

事情竟然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宋安然有些詫異。

宋子期沉著臉,問道:“這麽大的事情,老侯爺沒有表態嗎?難不成老侯爺一點辦法都沒有?”

歐氏搖頭,“老侯爺也沒辦法。那幫人的後台全是皇室宗親,侯府根本招惹不起。”

“你和本官說說,究竟有那些後台。”

歐氏咬牙切齒地說道:“有唐王,有代王,據說還有張淑妃的娘家。”

後台果然夠硬。

宋子期說道:“就算我買了東府的宅子,你拿著那麽多錢,怎麽敢保證那些人不會將你的錢搜刮幹淨。”

歐氏抬頭看著宋子期,擲地有聲地說道:“因為我找了一個更強的靠山,就是韓王。我娘家妹妹歐明茜已經答應進王府給韓王做妾,韓王那裏也回了話。

但是我需要銀子開道,需要用銀子替明茜打點關係,也要用銀子打動韓王,讓韓王替我們家出頭壓製唐王,代王還有張家。

如今我們家已經被折騰得隻剩下一個空殼子,凡是能賣的都賣了,隻剩下東府宅子還值點錢。我原本是想讓侯府賣下東府的宅子,

可是侯府如今也是寅吃卯糧,南邊開礦還沒見效益,侯府根本拿不出我要的錢。想來想去,隻有宋大人出得起價錢,而且房子賣給宋大人我也放心。”

東府的宅子,宋安然也去過。雖然沒有侯府大,可也不小。應該說那宅子很氣派,住兩三個宋家都綽綽有餘。

宋安然瞬間心動了。

宋家找房子都快找了一年,人都快找瘋了,也沒找到合適全家住的地方。如今有東府的宅子,宋安然差一點就想大吼一聲,多少錢,隨便開價,本姑娘買了。本姑娘看在親戚的份上,看在東府要用銀子的份上,絕不還價。

想法是很美好的,不過最終拍板的人還得是宋子期。

宋安然眼巴巴地看著宋子期,趕緊答應吧,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那個店。

宋子期關心地問了一句,“大太太確定韓王收了銀子會幫忙?萬一朝廷要將東府抄家流放,那些銀子豈不是都落入了官差的裏

。”

歐氏笑了笑,笑容淒苦,“事到如今,我隻能指望韓王。我家老爺能不能活命,我已經不去指望。但是一家老小的性命和前程,

但凡還有一份希望,我總歸不能放棄。如果朝廷真要將我們東府抄家流放,有銀子在身,也好打點關係。

而且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也可以將銀子交給侯府保管,或者交給宋大人替我保管。總之,東府的宅子,我是賣定了。宋大人買不買,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宋子期說道:“宋家需要在京城置辦一座像樣的宅子,東府的宅子各方麵都符合本官的要求。既然大太太是誠心想賣,那我就買下。”

歐氏站起來,對宋子期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宋大人。”

“這是買賣,你不用謝我。還請大太太開價,隻要宋家能夠承擔,本官絕不還價。”

宋安然嘴角微翹,為了一處合心意的房子,就算多花點錢也值得。看來在這一點上,她和宋子期達成了一致。

歐氏說道:“既然宋大人如此爽快,那我就厚顏提價,東府宅子加地契,外加府裏二十個仆人,總共作價十三萬五千兩。”

十三萬五千兩有些高了,考慮到東府急需用錢,這個價格還是可以接受的。

隻是仆人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將東府的仆人賣給他們。不僅宋安然有這個疑問,宋子期也有這個疑問。

歐氏解釋道:“原本我是想將家中的仆人都打發出去的,而且大部分的下人也的確被打發走了。唯獨這二十個仆人,全是府中的忠心老仆,說什麽也不肯離開。

我又不忍心他們跟著我們一起遭罪,所以我想請宋大人暫時買下他們。

等將來我們家的事情平息後,我再將他們買回去。宋大人放心,他們在宋家的一應花銷都記賬。隻要我還活著,還有能力,我就會認賬。”

“大太太言重了。這二十個仆人,本官可以買下,本官也會安排差事給他們做,讓他們自己養活自己。等將來大太太若是有能力,盡管將他們帶走,本官不要銀子。就當是幫大太太一個忙。”

“宋大人真是……好人。我對宋大人感激不盡。”歐氏再次起身,深深鞠躬。

“不知什麽時候能辦手續?”宋安然多嘴問了一句。

歐氏急著要錢,宋家急著要銀子,都想趁著朝廷沒有動靜之前,趕緊將這樁買賣落實了,大家都安心。

歐氏說道:“我將房契地契印章,所有的文書全都帶來了。現在就可以去衙門辦手續。”

宋子期當即拍板,“那現在就去辦手續。安然,你去準備銀子。先給大太太五萬兩,剩下的八萬五千兩天黑之前務必準備妥當。”

接著宋子期又對歐氏說道:“為了讓你安心,本官給你寫一個條子。”

“不用,不用,我相信宋大人。”

“既然你信任本官,那本官就絕不會辜負你的這份信任。”

當天,宋家和東府完成了房產過戶手續,宋家也如數支付了歐氏十三萬五千兩的銀子

歐氏將鑰匙交給宋家,答應三天之內就搬出去,將房子騰空交給宋家。

當拿到房子鑰匙的時候,宋安然激動得差點要哭出來。他們有家了,宋家在京城終於有家了。

韓王是個守信用的人,他收了歐明茜,又收了歐氏的錢,自然要替東府將事情擺平。

隻是斬立決的名單已經送到了永和帝的案頭,韓王不可能為了蔣衝特意跑到永和帝麵前求情。

於是韓王找到了永和帝身邊第一得用的人劉福,讓劉福想辦法將蔣衝的名字從名單山劃掉。

劉福也是個極為能幹的,他又了解永和帝的脾氣愛好,趁著永和帝批改名單的時候,插科打諢地說了幾句,就將話題轉移到到了蔣衝頭上。說蔣家為了救出蔣衝,連祖宗留下來的老宅子都賣了。

這麽一說,就勾起了永和帝對當年的回憶。

這麽一回憶,永和帝就有些動情了。然後大筆一揮,直接將蔣衝的名字從斬立決的名單上劃掉,改判為流放三千裏,終身不得回京。

與此同時,還有七八個人也跟著沾了光,和蔣衝一起保住了性命。

至於蔣家人,則被貶為庶民,三代內不能出仕做官。

這個結果,對於東府蔣家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與此同時,韓王是個能人的名聲也悄悄傳了出去。

隻可惜蔣衝注定活不過今年。他逃過了斬立決,卻沒能逃過棒瘡。就在出京流放的前一天,蔣衝因為棒瘡發作,死在了牢獄裏。

歐氏替蔣衝收屍。又草草將蔣衝掩埋在蔣家祖墳裏。然後用剩下的銀子,在城郊置辦了一座三進的宅院,又置辦了兩個田莊,幾個鋪子出租。賺取的銀錢勉強能夠糊口。

之後歐氏就帶著一家老小住進了新房子裏。

至於貴裏巷的房子,自然交給了宋家。

第二卷完

------題外話------

第二卷寫完了,撒花慶祝。

第二卷死的人還是挺多的。

有名有姓的,我數一數。

田姨媽,田嘉,

左夫人,左昱,

江道,文襲民,

王千戶,崔四,

晉王。

差一個就湊足十個。

第三卷爭取死的更多一點。

哈哈,元寶的愛好果然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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