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第131章 宮裏懲戒,飛飛要逃

書名:一品嫡妃 作者:我吃元寶 字數:24161

方氏強打起精神,前往晉國公府商量退婚的事情。

大老爺蔣準則派人給安郡王府送了拜帖,表明兩天後會登門拜訪。

蔣蔓兒也被關在了芷蘭院,由老侯爺和老夫人古氏親自安排的人,寸步不離的看守她。

至於原本在蔣蔓兒身邊伺候的丫鬟,全都被拉到柴房用刑。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她們的命夠不夠硬。

侯府關閉二門,不準任何人隨意進出。也不準任何人議論蔣蔓兒的事情。

方氏下午去晉國公府,到晚上才回來。

一回來,就急急忙忙地趕到鬆鶴堂,稟報古氏。

“老夫人,兒媳已經和顏家退婚了。這是蔣蔓兒的庚帖,這是婚書。另外顏家要求我們將五千兩聘禮銀子退回去,至於其他的聘禮,他們不打算要。兒媳為了盡快了結此事,已經答應了顏家的要求。兒媳打算明天一早,就派人將五千兩還回去。”

古氏點點頭,“你做得很好,是應該將那五千兩還回去。”

方氏麵有難色,“老夫人,顏家送來的五千兩,前兩個月已經用出去了。賬房那裏,如今沒辦法拿出五千兩現銀,可是明天一早就要將銀子給顏家還回去。兒媳想問老夫人要一千兩周轉一下。”

古氏這回沒有為難方氏,她叫來紅衣,拿出鑰匙,吩咐道:“去裏麵拿一千兩給大太太。”

“奴婢遵命。”

方氏心頭鬆了一口氣,“多謝老夫人。”

“都是一家人,這麽客氣做什麽。”

紅衣拿了一千兩的銀票交給方氏,方氏拿到銀票後就打算告辭離去。

古氏叫住方氏,“周家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方氏歎氣,“兒媳如今也法子可想。兒媳打算過兩天就去周家拜訪,探探周家的口風。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和周家的婚事隻好放棄。”

“你能這麽想就好。婚事不可勉強,菲兒不能嫁給周家,還可以嫁給別的人。總之,你不要太著急。”

方氏卻突然哭了起來,“兒媳不能不急啊。菲兒都老大不小了,蓮兒也該說親。偏偏在這個時候鬧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兒媳真是恨不得扒了蔣蔓兒的皮。”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你先回房好好休息,後麵還有好多事情等你著你出麵處理。”

“兒媳遵命。兒媳先告退,老夫人也早點休息。”

古氏重重一歎,心裏頭也挺累的。

她突然想起一件要緊的事情,張嘴就叫道:“紅衣!”

“奴婢在。老夫人可是有事吩咐。”

“宋家那邊現在是什麽情況?算了,你替老身走一趟荔香院,你告訴安然,蔓兒這件事情,老身會料理幹淨,不會影響到宋家的名聲。總之,你讓安然不要擔心。”

“奴婢遵命。奴婢這就去荔香院見安然表姑娘。”

荔香院內,馬婆子正在說鬆鶴堂和大房的八卦消息。

宋安然就端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言。

馬婆子告訴宋安然,說老夫人不愧是家裏的主心骨,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也穩得住。又說方氏回到芙蓉院之後,就灌了兩大碗參湯。可就算這樣,也依舊有氣無力,連說話的*都沒有。

又說蔣菲兒不顧阻攔,找到方氏哭訴。她和周家的婚事,十有*是要吹了,心裏頭正難受得很。

又說蔣蔓兒被關在芷蘭院,正在大吼大叫,大聲訴說自己的委屈。

還說陳姨娘去找大老爺蔣準哭訴,結果被大老爺蔣準一腳踢在心口上,當場吐血。

至於二房和三房,全都關起門來,不過問大房這件事情。至於這件事情給自家姑娘帶來的負麵影響,估計等事情平息後,她們就會去找老夫人理論,讓大房做出補償。

喜春從外麵進來,“啟稟姑娘,鬆鶴堂的紅衣姑娘來了。說是替老夫人帶話。”

“快請她進來。”

宋安然又對馬婆子說道:“今天辛苦馬大娘。喜秋,給馬大娘封一個一等封賞。”

馬婆子頓時喜笑顏開。宋安然這裏的一等封賞有二兩銀子,比方氏的一等封賞隻有八百文錢多了不少。

“奴婢謝謝二姑娘賞賜。這些事情都是奴婢該做的。以後二姑娘有什麽事情用得著奴婢的,請盡管吩咐。奴婢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宋安然輕聲一笑,“那就辛苦馬大娘繼續關注鬆鶴堂和大房那邊的動靜。”

“奴婢遵命。”

馬婆子拿著封賞,心滿意足地離去。

紅衣被請到花廳落座。

宋安然招呼紅衣喝茶,紅衣連連搖頭,“奴婢還要趕著回鬆鶴堂當差,不敢耽誤時間。”

頓了頓,紅衣繼續說道:“老夫人擔心三位表姑娘,特意命奴婢來荔香院走一趟。老夫人說,請表姑娘們不要擔心,蔣蔓兒的事情很快就會料理幹淨,不會影響到宋家的名聲。”

宋安然沉默片刻,問道:“侯府打算將蔣蔓兒送到安郡王府為妾,那之前給蔣蔓兒準備的嫁妝,會一起送到安郡王府嗎?”

紅衣恭敬地說道:“姑娘說笑了!之前準備的嫁妝,是為了讓蔓兒姑娘風光嫁到顏家做少奶奶。如今蔓兒姑娘要去安郡王府做妾,那些嫁妝自然不能再用。

而且嫁妝裏麵有一半都是大件家具和生活器具,侯府也不可能將那些家具和生活器具,大張旗鼓的送到王府。真要那樣做,就是讓人看笑話了。

最多就是給蔓兒姑娘準備一些細軟,比如衣服布匹首飾,還有銀錢等等。”

宋安然又問道:“那我們這些做姐妹的,需要給她添妝嗎?”

紅衣明顯愣了下,她沒想到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宋安然還能如此平靜地問出這個問題。這會侯府的姑娘都巴不得蔣蔓兒去死,沒有人會想到給蔣蔓兒添妝。估計也不會有人願意給蔣蔓兒添妝。

紅衣斟酌了一下,說道:“添妝的事情,表姑娘請隨意。老夫人並沒有說不準給蔓兒姑娘添妝。”

宋安然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多謝紅衣姐姐親自走一趟。喜秋,你替我送紅衣姐姐出門。”

“奴婢遵命!紅衣姐姐,請這邊走。”

喜秋帶著紅衣出門,順手給了紅衣一個荷包。荷包裏麵放著散碎的銀子。紅衣也沒有矯情地拒絕,很痛快的收下了荷包。

喜秋拉著紅衣聊家常,想多了解一點鬆鶴堂的動靜,順便拉拉人情關係。希望以後能從紅衣這裏得到更多的消息。

紅衣則半推半就,最後在銀錢攻勢下,還是從了喜秋。

喜秋送走了紅衣,回到宋安然身邊。輕聲問道:“姑娘打算給蔓兒姑娘添妝嗎?”

宋安然搖搖頭,“我還沒想好。打算先看看其他人的動靜。如果侯府的人不計前嫌,都去給蔓兒添妝的話,那我也就順水推舟,送上一份心意。如果侯府無視這件事情,我也沒必要做出頭鳥,惹來各種議論。”

喜秋笑道:“姑娘這麽想是對的。蔣蔓兒做的事情,大家都恨得牙癢癢。要是姑娘真的不顧實際情況給蔣蔓兒添妝,隻會引來其他人的厭惡。”

宋安然輕聲一笑,她就是因為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會特意問紅衣,要不要給蔣蔓兒添妝。

宋安然希望通過紅衣的口,逼老夫人直接表態。老夫人說可以就可以,說不行就不行。

紅衣回到鬆鶴堂,如實稟報和宋安然見麵的情況,以及宋安然問的那兩個問題,一個關於嫁妝,一個關於添妝。

老夫人皺眉沉思,最後對紅衣說道:“明兒你去告訴所有人,就說蔣蔓兒是到安郡王府做妾,沒有嫁妝,自然也不用添妝。”

紅衣應聲,“奴婢明白了。”

方氏擔心蔣菲兒的婚事,休整了兩天,養足了精神,就急匆匆的前往定國公府。

結果自然是失望而歸。

蔣蔓兒幹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加上她又刻意引來那麽多人圍觀,這會京城上層圈子都已經傳遍了。

就算蔣菲兒千好萬好,礙著侯府如今的名聲,定國公府也不可能聘娶蔣菲兒。更何況蔣菲兒也沒好到讓人舍不得放棄的地步。所以放棄蔣菲兒,對定國公夫人來說,一點壓力都沒有。

與此同時,大老爺蔣準前往王府拜見安郡王,同安郡王討價還價,又訴說了一番侯府的難處,最後安郡王承諾給蔣蔓兒一個美人的名分。並且答應在三天之內辦好此事。

大老爺蔣準順利完成任務,心頭也鬆了一口氣。好歹侯府的麵子,是糊住了一部分。

這天早上,宋家三姐妹,侯府的姑娘都在鬆鶴堂給老夫人古氏請安,陪著古氏說話閑聊。

話題剛開了一個頭,袁嬤嬤就急匆匆地從外麵進來,“啟稟老夫人,宮裏來人了。”

“誰的人?”古氏心頭一驚,驚聲問道。

袁嬤嬤說道:“是淑妃娘娘身邊的兩位老嬤嬤,她們奉命來見老夫人。”

“快將人請進來。”

古氏心頭有些不安。一開始她也預測過,宮裏的張淑妃會不會幹涉這件事情。後來又想,安郡王隻是納妾,張淑妃未必會插手此事。

古氏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到後來她也真的相信張淑妃不會過問這件事情。

沒想到,忐忑不安的心剛剛踏實下來,宮裏麵就來人了。

兩位嬤嬤被請了進來。

兩人都是嚴肅刻板的模樣。袁嬤嬤小聲給古氏介紹,“胖的那位是桂嬤嬤,瘦的那位是琴嬤嬤。”

古氏對兩位嬤嬤微微頷首,“不知淑妃娘娘派兩位嬤嬤來侯府,所為何事?”

桂嬤嬤率先說道:“娘娘得知貴府有一女,名叫蔓兒。娘娘好奇,所以派奴婢兩人前來查看。還請老夫人將蔓兒姑娘請出來。”

“這樣啊!來人,去將大姑娘帶來。”

古氏又招呼兩位嬤嬤坐下說話。

兩位嬤嬤也沒客氣,就安坐在古氏的下首。

古氏輕言細語地問道:“淑妃娘娘除了想見見蔓兒外,還有別的要求嗎?”

桂嬤嬤挑眉,麵無表情地說道:“當然還有其他的要求。娘娘讓奴婢二人要仔細考察蔣蔓兒的規矩和言行舉止。”

古氏還等著下文,結果桂嬤嬤已經閉上了嘴巴。、

古氏訕訕然,“兩位嬤嬤,娘娘還有其他要求嗎?”

桂嬤嬤不吭聲。琴嬤嬤說道:“老夫人別著急。我們今天過來,隻為蔣蔓兒,絕不為難侯府。”

“那就好,那就好。兩位嬤嬤請喝茶。”

古氏出了一身冷汗,渾身難受得緊。又急忙示意下人,趕緊將方氏請來。方氏是蔣蔓兒的嫡母,一會兩位嬤嬤說不定要問方氏了解一些情況。

方氏急匆匆地趕過來,這個時候蔣蔓兒還沒被帶來。

方氏一見到兩位嬤嬤,就腿肚子打顫,沒敢主動上前打招呼。她湊到古氏身邊,悄聲問道:“老夫人,不會有事吧?”

古氏輕咳一聲,“快見過兩位嬤嬤。”

方氏這才上前,尷尬一笑,和兩位嬤嬤彼此見過。

桂嬤嬤和琴嬤嬤都是嚴肅刻板的模樣,方氏一見她們,心頭就發虛。她怕淑妃娘娘怪罪她沒教好蔣蔓兒,將對蔣蔓兒的一腔怒火全都發泄在她身上。

方氏是侯府大太太,論地位肯定比桂嬤嬤琴嬤嬤要高。但是論起體麵,論起實實在在的權勢,方氏是拍馬也趕不上淑妃娘娘身邊的人。

這也是為什麽方氏見了兩位嬤嬤,就會腿肚子打顫。

蔣蔓兒被仆婦們帶到鬆鶴堂。

蔣蔓兒臉色灰白,眼神無神。見到古氏,方氏,表情都顯得有些木訥。

宋安樂悄聲在宋安然耳邊說道,“看樣子蔣蔓兒沒少受罪。”

宋安然暗自點頭。她就說老侯爺老夫人不可能輕易放過蔣蔓兒。敗壞侯府名聲,影響侯府姑娘們的婚事,不可能隻是將她關起來,然後再將她送到王府。

在將蔣蔓兒送去王府之前,肯定會采用一些不留傷痕的方式折磨蔣蔓兒。

蔣蔓兒如今的木訥,和前幾天的精明算計,完全是兩個極端。瞧蔣蔓兒眼中布滿紅血絲,宋安然懷疑,這些天蔣蔓兒就沒正經睡過一覺。

古氏也沒廢話,直接對蔣蔓兒說道:“大丫頭,這兩位嬤嬤是淑妃娘娘派來的。在兩位嬤嬤麵前,你要規規矩矩的,明白嗎?”

蔣蔓兒慢慢回過神來。淑妃娘娘這四個字,終於讓蔣蔓兒醒悟過來。

蔣蔓兒朝桂嬤嬤,琴嬤嬤看去,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又趕緊低下頭,做出低眉順眼的樣子。

古氏笑著對兩位嬤嬤說道:“蔓兒來了。接下來要怎麽做,還請兩位嬤嬤明示。”

桂嬤嬤率先站起來,對古氏說道:“接下來的事情,老夫人就不用操心了。”

緊接著,桂嬤嬤和琴嬤嬤一起來到蔣蔓兒身邊,桂嬤嬤板著臉,嚴肅地說道:“奉淑妃娘娘的命令,奴婢今兒要好好管教蔣蔓兒,讓蔓兒姑娘知道什麽是規矩。蔓兒姑娘,請吧!”

蔣蔓兒發愣,“什麽?”

她完全不明白兩位嬤嬤的意思。

宋安芸和宋安樂兩人,全都緊張起來,大氣都不敢喘。大家都攥緊了拳頭,生怕下一幕就會看到血腥殘酷的畫麵。

至於侯府的姑娘們,又緊張又興奮。她們是巴不得蔣蔓兒倒黴。

宋安然端坐在椅子上,眉眼都沒動一下。冷眼看著兩位嬤嬤的舉動。

至於古氏,還算平靜。方氏則很緊張。雙手絞著手絹,一副不安的模樣。

琴嬤嬤從懷裏抽出一根戒尺,對蔣蔓兒說道:“請蔓兒姑娘將手伸出來。”

一看到戒尺,所有人都明白過來。

蔣蔓兒又驚又怕,哆哆嗦嗦的不敢伸手。

侯府的人全都沉默不語,侯府姑娘們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桂嬤嬤見蔣蔓兒不動,冷哼一聲,直接將蔣蔓兒的手拉出來,將她的手掌掰開。

琴嬤嬤提起戒尺,說道:“奴婢現在代淑妃娘娘懲戒蔣蔓兒。蔣蔓兒,你有什麽話要說?”

蔣蔓兒一副要哭卻不敢哭的樣子。身體往後縮,牙齒咬著嘴唇,隻知道搖頭,話是一句都說不出口。

琴嬤嬤說道:“既然蔓兒姑娘沒話說,那奴婢就直接代淑妃娘娘懲戒。”

“啪!”

琴嬤嬤提起戒尺,重重地打在蔣蔓兒的手掌心。蔣蔓兒痛得張嘴大叫起來。好痛,從來不知道打手心會這麽痛。

“啪!”戒尺再次打在蔣蔓兒的手掌心,蔣蔓兒再次大呼:“好痛!”

手掌心眼看著紅腫起來,著實有些駭人。

可是這還沒算完。

接下來,琴嬤嬤又連續打了六下。加起來一共打了八下。

等打完的時候,蔣蔓兒的手掌心已經腫得像饅頭一樣,紅紫紅紫,看著很嚇人。

蔣蔓兒掙脫開桂嬤嬤,右手死死的抓著左手,似乎這樣子就不會那麽疼。

蔣蔓兒死死的咬著嘴唇,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看上去又無助又可憐。可是沒有任何人同情她,更沒有人開口替她說好話。

蔣蔓兒無聲哭泣,她真的不知道那件事情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竟然連淑妃娘娘都驚動了。

如果重來一次,蔣蔓兒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老老實實地嫁給顏定,做顏家的少奶奶。

此時此刻,她隻知道好痛,痛徹心扉,痛入骨髓,想要死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眼淚也控製不住的落下來。

琴嬤嬤收起戒尺,轉身對古氏說道:“淑妃娘娘吩咐的事情,奴婢二人已經辦好。接下來幾天,希望侯府能擔起責任,好好教導蔣蔓兒的規矩。

等蔣蔓兒進了王府,如果再亂來的話,到時候等著她的就不是戒尺,而是棍棒。”

古氏說道:“多謝兩位嬤嬤辛苦走這一趟。請兩位嬤嬤轉告淑妃娘娘,老身一定會在接下來幾天嚴加管教蔓兒,絕不會讓她再做出有辱門風的事情。”

“如此最好。奴婢告退。”

古氏連忙對方氏說道:“老大媳婦,趕緊去送送兩位嬤嬤。”又對方氏使了個眼色,讓方氏務必大方一點,兩位嬤嬤每人最少五十兩。

方氏一臉懵逼,她身上根本就沒準備銀子。這會去拿銀子又來不及。

古氏心頭大怒。沒用的方氏,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忘記。

古氏正要叫袁嬤嬤去拿銀子,卻不料宋安然早就考慮好了一切。

宋安然直接給喜秋使了個眼色,喜秋直接站出來,走到方氏身邊,“奴婢伺候太太。兩位嬤嬤要走了,太太也趕緊吧。”

然後強硬的扶起方氏,強硬的要求方氏送兩位嬤嬤出門。至於打賞兩位嬤嬤的荷包,喜秋身上早就準備好了。

當然喜秋身上的荷包,不是特意給兩位嬤嬤準備的。畢竟事先誰也不知道兩位嬤嬤會來。

喜秋身上帶著打賞用的荷包,隻是習慣成自然。隻要跟在宋安然身邊當差,喜秋必定會將一切事情準備妥當。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來,宋安然身邊的丫鬟素質,甩侯府丫鬟十條街不止。

等兩位嬤嬤,方氏她們都出了鬆鶴堂之後,古氏眼巴巴地看著宋安然,“安然,你那個丫鬟頂用嗎?”

宋安然輕聲一笑,“外祖母盡管放心,喜秋會將事情辦得妥妥當當,一定會讓兩位嬤嬤滿意而歸。”

“那就好,那就好。”古氏鬆了一口氣。心裏頭對方氏卻越發的不滿。

這種常識性的事情,竟然也敢忘記。當著兩位嬤嬤的麵,也不知道掩飾一下。可見方氏的承受力真的很差,蔣蔓兒一出事,她整個人都快傻了。

蔣蔓兒還站在原地沒動彈,手上的傷痛入心扉,讓她的表情也跟著扭曲起來。

古氏直接揮手,對下人吩咐道:“將蔣蔓兒帶下去,牢牢看守起來。”

“老夫人,孫女知錯了,真的知錯了。”蔣蔓兒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頻頻磕頭。

“求老夫人開恩,孫女再也不敢了!”

古氏冷哼一聲,“蔓兒,你認為老身還會給你第二次機會嗎?上次你和顏定,老身原諒了你。這一次,老身也隻能做到這個程度。

蔓兒,你若是識趣,老身自然會在最後幾天命人照顧你,也會給你準備一些細軟,等你進了王府,不至於寸步難行。

若是你不識趣,還要繼續吵吵鬧鬧的話,那麽老身也隻能狠心絕情,讓你後悔生出來。”

蔣蔓兒被嚇住了,她在古氏的眼中見到了殺意。蔣蔓兒忍不住哆嗦起來。

淑妃娘娘派兩個嬤嬤到侯府懲戒蔣蔓兒,這件事情真正刺激到了古氏。古氏活了幾十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丟臉。宮裏的嬤嬤當著她的麵,表麵是懲戒蔣蔓兒,實則是在懲戒侯府,譏諷侯府門風敗壞,譏諷古氏連個孫女都管不住。

這樣的*裸的羞辱,古氏隻能忍。忍到不能忍的時候,自然會將一腔怒火發泄在蔣蔓兒的身上。

蔣蔓兒跌坐在地上,表情無措又茫然。她已經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才好。

仆婦們上前,拖起蔣蔓兒就朝外麵拉。也不管蔣蔓兒到底難受不難受。

蔣蔓兒被拖走,方氏和喜秋回到鬆鶴堂。

古氏急忙問道:“怎麽樣?”

方氏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老夫人放心,事情辦妥了。”

古氏也笑了起來,“給了多少?”

方氏說道:“一人一百兩。兩位嬤嬤都很滿意,難得露了一個笑臉。喜秋這丫頭也能幹,漂亮話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倒,讓兩位嬤嬤渾身舒坦。兩位嬤嬤讓兒媳轉告老夫人,請老夫人不要擔心,她們會在淑妃娘娘麵前替我們侯府美言幾句。”

“太好了,很好!”古氏顯得很激動。

兩位嬤嬤願意替侯府美言幾句,這可別什麽都強。

“喜秋居功至偉,老身要重重的賞你。”古氏高興的說道。

喜秋笑著應聲,“奴婢多謝老夫人賞賜。”

古氏又感慨了一聲,“安然也不錯。關鍵時候能見機行事,挽回局麵,老身很滿意。”

宋安然笑道:“隻要外祖母身體安康,笑口常開,孫女做的一切就值得了。”

“好孩子,今天多虧有你。”

古氏感慨完,又吩咐方氏,讓方氏派府中的教養嬤嬤嚴加管教蔣蔓兒。

不管蔣蔓兒在侯府還要住幾天,總之該做的事情侯府不能懈怠,更不能讓任何人逮住把柄。

方氏應下。她當然會派人好好教導蔣蔓兒。蔣蔓兒不脫一層皮,她是不會放過蔣蔓兒的。

之前,古氏情緒大起大落,這會平靜下來,才覺得渾身疲憊。

古氏讓大家都散了,她也該躺下歇息半天。

宋家人都回到荔香院,丫頭們都好奇喜秋得了多少賞賜。

喜秋笑眯眯地看著宋安然,分明是在征求宋安然的意見。

宋安然笑道:“既然大家都好奇,你就告訴她們,老夫人究竟賞了你多少錢?”

喜秋拿出古氏賞賜的荷包,掏出裏麵的銀票,“一共二十兩。”

丫頭們一聽,都開心地笑起來。紛紛要求喜秋請客吃酒席。

宋安然也笑道:“真是難得,老夫人第一次這麽大方。”

喜春在旁邊說道:“老夫人大方,那也是因為喜秋居功至偉,力挽狂瀾。真要靠大太太去應酬兩位嬤嬤,隻怕將人都得罪了。”

宋安然說道:“也不能怪大太太。事情發生後,她大受打擊。加上周家放棄和侯府結親,她到如今還沒緩過氣來。考慮不周在所難免。”

當天,喜秋用賞銀置辦了了三桌酒席,宴請荔香院下人。

宋安然還讚助了五兩銀子,算是給喜秋的獎賞。

喜秋欣然接受,和喜春她們一起開開心心吃酒席。

之後幾天,方氏果然派人嚴加管教蔣蔓兒。

有人經過芷蘭院門口,都能聽到蔣蔓兒的慘叫聲。

白一仗著有武功,偷偷摸到芷蘭院偷看。然後回到荔香院,給宋安然稟報。

白一告訴宋安然,教養嬤嬤讓蔣蔓兒在頭上頂著茶杯,保持半蹲行禮的姿勢,要求蹲半個時辰不能動。

在此期間,如果茶杯掉落,就要從頭開始,重新計時半個時辰。

宋安然聽完,也暗暗咋舌。這分明就是不見血腥的酷刑。

別說頭頂茶杯蹲半個時辰,就是單純的蹲半個時辰,也沒幾個人受得住。

這些內院女人收拾人的辦法,果然是花樣百出,讓人欲生欲死。

不過蔣蔓兒有今天,也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她沒那麽蠢,沒那麽瘋,做決定之前肯替侯府的臉麵考慮一下,也不至於會有今天的下場。

十天時間,轉眼就到。

午後,王府來了一頂小轎,接蔣蔓兒去王府。

嬤嬤們給蔣蔓兒打扮一新,穿著桃紅色的衣服,看上去也是喜氣洋洋。

古氏開恩,允許蔣蔓兒將自己的衣服鞋襪布匹,還有這些年攢下來的銀兩帶走。另外還給蔣蔓兒準備了兩套衣服,兩匹布,兩套頭麵首飾,並一百兩嫁妝銀子。

看著一百兩嫁妝銀子,蔣蔓兒欲哭無淚。如果她嫁給顏定,嫁妝銀子至少是兩千兩。

兩千兩和一百兩的差距,就是妻和妾的差距。也是蔣蔓兒終身無法跨越的一道坎。

看著擺在床上的,可憐兮兮的一點‘嫁妝’,蔣蔓兒欲哭無淚。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去麵對自己的選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後悔。畢竟她還年輕,她對王府,對安郡王還抱著一點點卑微的希望。

時辰已到,王府的人已經催促了三次。

蔣蔓兒一歎,對身邊的下人說道:“你們去告訴太太,就說我要見陳姨娘。如果不讓我見陳姨娘,最後耽誤了王爺的事情,可別怪我。”

見丫鬟們愣著,蔣蔓兒怒吼一聲,“快去。”

方氏得了消息,冷笑一聲,“愛嫁不嫁。不嫁正好就絞了頭發做姑子,我還能省幾個錢。就這麽告訴她,一個字都不準省略。”

丫鬟老實地執行方氏的命令,將方氏的話原封不動的轉告蔣蔓兒。

蔣蔓兒聽了後,表情都沒變一下。

她突然站起來,將在場的人都驚了一跳。

蔣蔓兒嘲諷一笑,“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人。本姑娘今兒要進王府的門,做王爺的女人。大家都小心點,要是壞了我的事情,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蔣蔓兒昂首挺胸,一臉無畏無懼的模樣。事到如今,怕也好,後悔也罷,都已經是騎虎難下。不如就順著這條道走下去。說不定她運氣來了,柳暗花明,一條絕路也讓她走出光明未來。

蔣蔓兒帶著自己的細軟銀錢,坐上王府的小轎,晃晃悠悠地出了侯府大門。

從今以後,她和侯府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她的死活,侯府不會關心。侯府的前程,她也不會在意。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狠狠踩上兩腳。

方氏得知蔣蔓兒上了王府的轎子,感慨了一句,“終於將那個瘟神給送走了!”

送走了蔣蔓兒,侯府也恢複了以前的生活氣息。

姑娘們嘻嘻哈哈,少爺們每隔十天回來一次。古氏整日裏樂嗬嗬的,方氏也重拾信心,認認真真地打理侯府上下。

一切看上去都那麽平常,又那麽美好。

宋安然收到宋子期寫來的信。宋子期說他已經啟程回京,讓宋安然將這個消息告訴大家。

宋安然大喜過望,宋子期總算要回來了。有了宋子期在京城坐鎮,宋安然的底氣更足。

喜秋進門來,告訴宋安然,“姑娘,東西都準備妥當了。該啟程去顏大人家裏。”

“好,馬上就來。”宋安然將宋子期的信件收起來。

今天是三月十六,她和顏道心約好了,下午會去顏家陪他下棋。

宋安然感激顏道心仗義相助,一直在考慮該如何回報顏道心的幫助。想到顏家經濟狀況不太好,宋安然就打算助顏家一臂之力,幫顏家過上富足的生活。

宋安然在二門坐上馬車,馬車一路晃晃悠悠,朝顏家走去。

喜春湊在宋安然身邊,和宋安然八卦,“姑娘,奴婢聽人說晉國公府正在和定國公府商量婚事,打算將顏飛飛和周涵的婚事定下來。要是蔣蔓兒沒出事,那蔣菲兒和顏飛飛就成了妯娌。

不過就算做了妯娌,蔣菲兒也低了顏飛飛一頭。顏飛飛嫁給周涵,那就是世子夫人。蔣菲兒隻是少奶奶,察覺太明顯了。”

宋安然笑道:“哪有那麽多如果。顏飛飛會不會嫁給周涵,現在說這話,為時過早。”

話音一落,就有人撞上馬車。

“宋姑娘,你幫幫我?”

宋安然聽到聲音,大吃一驚,她不會這麽烏鴉嘴吧。

宋安然急忙忙的打開車門一看,馬車外麵站著的人,不是顏飛飛又是誰。

顏飛飛形容狼狽,不等宋安然說話,就順著車門爬上馬車。然後催促著車夫,“快走,快走!快離開這裏。”

宋安然盯著自來熟的顏飛飛,“你這是做什麽?莫非有人在追你?”

顏飛飛喘了口氣,擦擦額頭的冷汗,嘿嘿的笑了起來,“宋姑娘,今天謝謝你。剛才嚇死我了,心都快跳出來了。”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著顏飛飛,“顏姑娘這是在做什麽?是在玩什麽新遊戲嗎?”

顏飛飛連連搖頭,“後麵有人在追我,我也沒辦法,隻好求助宋姑娘。宋姑娘,你是好人,你不會拒絕我,對吧。”

宋安然笑了起來,第一次聽說人生說她是好人,真稀罕。

宋安然說道:“顏姑娘一句實話都不肯說,那我就別怪我將你趕下去。”

喜春和喜秋配合著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顏飛飛。隻要宋安然一聲令下,她們就會順勢將顏飛飛丟下馬車。

顏飛飛趕緊擺手,解釋道:“宋姑娘誤會了,不是我不肯說實話,而是家醜不可外揚。”

見宋安然不為所動,顏飛飛咬咬牙,“罷了,我就告訴你。我家裏人想將我嫁給定國公府的周涵,我不樂意。”

“所以你就逃婚了?”宋安然問道。

“胡說!”顏飛飛瞪了宋安然一眼,“我和周涵都沒訂婚,何來逃婚一說。我家裏人不準我出府門一步,我就偷偷跑出來,結果跑出來的時候被人發現,家裏的下人正在後麵追我。”

“你還沒說你偷偷跑出來幹什麽?”宋安然提醒顏飛飛。

顏飛飛輕撫額前碎發,說道:“我想去見周涵,和他說清楚,我是不可能嫁給他的,讓他趕緊死了這條心。而且我還要要求他,出麵阻止兩家定親。如果我和他真的定親,那我,我就逃婚。反正我有的是辦法破壞這門婚事。”

顏飛飛嘟著嘴,一臉怒氣衝衝地模樣。

宋安然聽完,笑了起來。真是任性又胡來的顏飛飛。

宋安然對顏飛飛說道:“周涵身為定國公府世子,又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可謂家世好,人品好,才學好,樣樣都好。這樣的人,京城上下不知有多少人願意嫁給他。為什麽顏姑娘這麽抵觸這門婚事?如果你不嫁給周涵,你打算嫁給誰?”

顏飛飛昂首,一臉傲嬌地說道:“周涵再好,能比得上我大哥嗎?”

宋安然冷笑一聲,“你又不能嫁給你大哥,那是*。”

“誰說我要嫁給我大哥,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而且我也不是非周涵不嫁,不嫁給周涵,我還可以嫁給其他人。總之,周涵再好,那也不是我的菜,我才不稀罕嫁給他。”

宋安然笑了笑,“那顏姑娘現在要去哪裏?”

“當然是去周家。”顏飛飛翻了個白眼,覺著宋安然是個傻子。

宋安然也不在意顏飛飛的態度,她說道:“原來顏姑娘是去周家找周涵談判。那你就不怕被周家人打出來?你這麽過分的對待這門婚事,對待周涵,周涵能給你好臉色?”

顏飛飛得意一笑,“你就不知道了吧。周涵可聽我的話了。”

宋安然笑而不語。周涵身為定國公府的世子,絕對不可能是個耳根子軟,隻會聽女人的話,沒有自己的主見的人。

宋安然真心不知道顏飛飛自信來自於哪裏。小時候周涵順從顏飛飛,不代表長大了還會順從她。

用小時候的情意來考驗長大後的世界,宋安然不知道該說顏飛飛太自信,還是該說她太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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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在為取章節名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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