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生,從未嫁給你

舒沐梓

第125章:初相識!(一)

書名:如果這一生,從未嫁給你 作者:舒沐梓 字數:9610

近一點,再近一點........

久遠的記憶被喚醒,卻剝離開了當初事情發生時,南瑜痛苦驚慌的情緒,讓她能以更冷靜的旁觀者角度,還原當初的場景。

那樣一張臉,明明就刻在南瑜的記憶深處,但時光以及自身對當時情景的恐懼,令南瑜漸漸忘記,當初那人的樣子。

此刻,一切終於明朗。

腦海裏出現的多年前救她的那個男人的臉跟記憶裏另外的一張臉重合,南瑜猛的睜開眼睛,大聲叫出他的名字,“靳北風!!”

當年救她的人。是靳北風沒有錯!

“誰?”

湯懷瑾坐在南瑜的病床旁,並不遠的距離,她睡的不安穩,他第一時間就看的到。現在聽到她突然叫出人名,自然心生警覺。

南瑜初醒,眼睛裏麵帶著懵懂的木然。

她發愣了許久,才漸漸的想起,她此時在什麽地方,發生了什麽事情。

記憶在一點點的複蘇,自己能感覺到,她想起了自身靈魂深處被認為是很重要的事情。

看看湯懷瑾,南瑜知道他是她的丈夫,但無法從已經恢複的記憶裏,找到些許,關於他的片段。這真是令人遺憾的事情,按理說丈夫本該是她最親近的關係所在,可現實就是,她找不過關於湯懷瑾的片段。

南瑜下意識的判斷,她跟湯懷瑾的關係,可能並不親密。

這也能解釋湯懷瑾在在照顧她時表現出來的陌生,如果真的是朝夕相處的夫妻,最起碼的默契總該是有的,不會如之前湯懷瑾那樣,搞不清南瑜的喜好。幾乎做的每一件事,都能換來南瑜的指導。

有了這樣的認識,南瑜並不多話,她沉默下來。

靜靜的回想,剛才夢境中的一切。如果當年救她的人。就是靳北風,那麽從年紀判斷,靳北風最少已經二十七八歲,而且當年救她的人,穿著打扮非常的正統,跟她記憶裏的靳北風這個人,相差太大了。

思維延伸開來。不可避免的就想到了靳南風。

南瑜還記得她出車禍後,徹底意識消失前的情景。那時她被夾在撞毀的車子裏,是靳南風不管不顧,自己動手把她從車子的夾縫中拉出去。

其他的人都不敢擅自動手,怕真的出了人命,要擔責,也隻有靳南風從靳氏裏不管不顧的跑出來,根本顧不得那麽多,出手救人。

當時的南瑜滿臉滿頭是血,卻還是強撐著一口氣。人的求生欲望是多麽的強烈,在沒有得救之前,大腦就不斷的分泌興奮的因子,讓人無法安心的昏厥過去。

直到確認被救起,才算真的鬆一口氣。

靳南風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畢竟是親兄弟,長的像非常正常。但是之前南瑜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靳北風卻對靳南風無感,那是因為兄弟倆的氣質差距太大了。

南瑜想這些問題想的腦袋疼。

完全忽略了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床邊的湯懷瑾。

他微涼的手輕輕覆在南瑜的額頭上,激的南瑜身體都往後縮了下。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他問。

深夜裏,似乎他的聲音都帶著些許的涼意,如耳邊沙沙吹過的風。

南瑜眼睛垂著,連看他一眼都沒有,輕聲回答,“我很好。”

言下之意,無非是拒絕了湯懷瑾的關心。

湯懷瑾盯著她看了好一陣,最終也隻能轉身,回到原本的沙發上,繼續工作。

病房裏再度安靜下來。隻有他不時敲擊電腦鍵盤的聲音。

南瑜就在這樣的靜默中,再度陷入自己的回憶裏。如果沒有這一次的意外,大概她不會這樣細碎的去整理自己的記憶,每一個人生經曆過的片段,都被珍重的封存。

等她傷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靳氏再一次見見靳北風。

南瑜並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如果當年救她的人真的是靳北風,那麽她做出感謝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就算靳北風可能並不需要她的感謝,可該做的事情,不該因為對方的需求而改變。

接下來的幾天,南瑜變的越來越沉默。

她履行了第一晚對湯懷瑾的承諾,是真的沒有在挑剔過湯懷瑾的照顧,當然更談不上罵他了。

可是她這樣完全安靜的模樣。倒是比之前事事挑剔的樣子,更讓湯懷瑾擔心些。

他再一次找上了何修仁。

何修仁真的很頭疼,“拜托!我是這家醫院的副院長,有很多病人在等著我治療,不是你老婆的專屬。她的問題,你去問她的主治大夫!”

何修仁在美國是主修心理學的,當初去學習這個專業,一方麵是因為他的個人興趣,另外一方麵,也是家裏商量之後做出的決定。

華盛醫院在滬上首屈一指,很多方麵都是頂尖的技術與設備。唯獨在心理疾病這塊,是個空白。這跟國人在過去的很多年裏,對心理疾病並不重視有關。

但如今,明顯的社會有了新的發展趨勢。

這幾年死於心理疾病尤其是抑鬱症、自閉症等等這方麵的人數激增。在快速發展變革的社會中,人們的心理,更容易出現問題。而華盛醫院,最重要的是何修仁所在的家族,早早的看到了這樣的趨勢,所以讓何修仁這個家族繼承人去學習了心理學,而不是傳統的內科外科等等。

華盛醫院目前不僅是在滬上,在全國都是有名的心理疾病治療研究中心。

求助到何修仁這裏來的病人。多是達官貴人以及演藝圈的人員,他的日程排的很滿,根本不可能時時刻刻的關注著南瑜一個人的情況。

湯懷瑾默了下說:“她不說話。”

他去問過南瑜的主治醫生,主治醫生對南瑜的身體狀況給出了完整的恢複報告,從各項數據來看,南瑜的恢複情況是很不錯的。

但是在湯懷瑾看來,她恢複的有問題,大大的有問題。

何修仁是真的不耐煩,他還有其他的病人在等,為了南瑜不說話這種事情,他不可能浪費過多的時間。

“她不說話有可能的身體虛弱不想說。”何修仁敷衍道。

顯然,湯懷瑾不是他敷衍就能對付的,他反駁說:“她醒來後的第一天,說的話比這幾天都多。”

這倒是事實。後來的幾天,南瑜說話的量,比她第一天初醒時的絮叨,少了不止一點半點。

何修仁歎氣,“那就是她不想跟你說話!懂?”

何修仁說的太過不客氣,湯懷瑾有些被打擊到,臉上的表情都僵了下。

“她第一天醒來話多、挑剔。可以稱之為心理上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行為。想通過不斷的試探,感受到你對她的容忍程度來尋找安全感。就跟小孩子缺乏安全感的時候會通過不斷的哭鬧來尋求安慰一樣。”何修仁客觀的分析,“這幾天,她的記憶在慢慢恢複,當然就不需要通過試探來找到安全感了!她現在不說話,完全就是不想跟你說話。懂了嗎?”

何修仁說完一大套,正準備趕湯懷瑾出去,就聽湯懷瑾問,“怎麽才能讓她一直失憶?”

“你瘋了?”何修仁難以置信,“花了那麽大的心力讓她恢複正常,你說什麽呢?失憶對一個人來說很痛苦!沒有回憶就沒有自身的存在感,時間久了,會性格扭曲的!”

湯懷瑾徹底沉默不說話了。

何修仁忍無可忍推著湯懷瑾往外走,“走走走。你有時間在我這裏磨唧,不如去好好的陪陪她。她跟你不親近,這事情就算把全世界的神醫都找來,也沒用!”

湯懷瑾是被何修仁推出辦公室的。

而此時何修仁的辦公室門口,久等的病人已經來了。

是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帶著墨鏡,用圍巾裹住墨鏡下的大半張臉。根本看不清楚容貌。

跟她臉上圍堵的嚴嚴實實不同的是,她的身上衣服並不保守,這樣十一月份的天氣,還是光著一雙美腿,白的晃眼。

湯懷瑾對自身周圍的人或者事,都不是很關注。

微垂著頭,飛快的往電梯的方向走。

不等女病人多看幾眼,她就被辦公室裏伸出的手拽了進去。

“等了很久?”何修仁抬眼問她。

女人摘下墨鏡還有圍巾,露出傾國傾城的一張臉,她笑嘻嘻的撲過去抱住何修仁,“我是不怕等的,就怕被人認出來,那往後我就不能到這裏來找你了。”

何修仁屬於醫生的表情掛不住,低頭吻了下她的臉。“最近怎麽樣?還失眠嗎?”

“嗯,你就行行好,給我再開點安眠藥吧,沒有安眠藥,我睡不著。”

她提起安眠藥,何修仁臉上的表情就變的嚴肅起來,“不行。你之前的劑量太大,如果繼續下去,你的神經都會被損害!”

原本笑眯眯的女人突然發脾氣,將手邊的墨鏡摔出去,“我不管!你必須給我開安眠藥!要不然我就公開跟你的關係,說你打著治病的旗號操粉!”

變幻無常的脾氣。

何修仁見怪不怪,冷冷的回應。“如果你想被人知道他們心中的宅男女神,其實是個有性癮的心理疾病患者,我悉聽尊便!”

.......

湯懷瑾回到病房,南瑜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動作,躺在床上,隻不過眼睛越過病床的窗戶,在看著外麵。她的眼神裏有向往,也有些許的憧憬。

他進門就問,“想出去?”

南瑜收回目光,沒有回應。

其實她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她跟湯懷瑾朝夕相對,他照顧著她的所有飲食起居。並不是書上描述的那麽浪漫,要知道她連上大號。都需要他在旁照顧,這樣的情景,怕是遇上誰都會尷尬。

可最無奈的是,過去這麽多天,她竟然在記憶裏找不到半點跟湯懷瑾有關的片段。

他們是怎麽認識的,怎麽結婚的,以及婚後的相處。

什麽都沒有。

南瑜能想起很多人。甚至連裴家的事情,都想起來了七七八八,唯獨跟湯懷瑾的事情,她找不到記憶。

這就讓她跟他的關係變的更加的違和,一個在記憶裏完全找不到的陌生人,卻要每天照顧她哪怕是生活中最不堪的事情。南瑜心理上的障礙可想而知。

所以她日漸沉默,除了逃避不過的生活所需外,她盡量減少跟湯懷瑾的接觸,怕麻煩了他,也怕尷尬了自己。

現在湯懷瑾問她要不要出去,內心裏,她肯定是想的。

這麽多天了,她都局限在小小的一張病床上,哪裏都不能去。而且每天相伴的人,還是湯懷瑾這種,你不開口,他絕不開口的大悶葫蘆,南瑜心中的無聊可想而知。

她其實挺想出去,而且她更想要見到她已經能想起來的那些人。

那些人來了,她就能問很多的問題,關於記憶裏缺憾的部分。就能補齊了。

隻是南瑜不知道怎麽跟湯懷瑾說。

沒有得到南瑜的回應,要是之前,湯懷瑾大概也會沉默下來,靜靜的坐在病床邊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但是今天不同,湯懷瑾沒有放棄,他接著開口,“你想做什麽事情。你都可以說,我能為你做到。”

他難得開口,南瑜當然不想放過機會。

她問,“我可以見見我認識的人嗎?好多事情,我都想不太起來,想要問問他們。”

她說想要見她認識的人,湯懷瑾很自然的就明白了。她其實還沒有想起他。

這無可厚非。

卻又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你對我沒有印象嗎?”湯懷瑾問,補充了句,“我是你先生。”

是啊,這個問題,南瑜也想問啊,為什麽她會記不起來自己的丈夫。

南瑜歪歪頭,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她說:“那你先跟我說說,我們是怎麽認識的?”

這個問題讓湯懷瑾做了難。

如實說?

還是按她的記憶說?

抑或是在給她創造出一個記憶?

他快速的做出選擇,然後開口說:“你是我回國後見到的你一個女孩子,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在給人做私活。”

“私活?”

“對,你在給一家公司做假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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