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又朝湖邊看過去,說來也怪,在這湖邊各處,竟都無人走動,連個丫鬟婆子都沒有。
這難道不是住人的地方?
徐紫又細細看去。
湖對岸,綠樹掩映之下,卻隱隱看到了一個院門。
還是有住人之地,那裏,是否就是凝翠軒?
上前去看看罷。
她又往那湖心亭看了看。亭中有人,若是她從湖邊走過去,那兩人,極有可能看到她。這湖邊又無他人行走,她一人,著實是太惹眼了。若是叫住了她,可難以解釋了。
看來,旱路是不行了,還是,走水路罷。
她自裙內袋中,拿出一團黑色的東西來。
這裙子,是特製的,裏麵大大小小的袋子有不少,就是方便裝物用的。
她將那黑色的東西展開,用力一拉,又朝身上一裹。
那黑色之物便緊緊貼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便是避水衣。
穿好之後,她輕輕躍下樹來。
借著幾棵樹幹的掩蓋,她錯步前行,到得湖邊,她自岸邊草叢中輕輕潛入水中,又緩緩向前潛行。
此時,就是亭中二人往這方向來看的話,也不過就能感覺到湖底似是有一團陰影過去了。
徐紫潛至那湖心亭處,入了亭下,便輕輕遊出了水麵,在那亭下的柱子旁換氣。
這時,頭頂之上,傳來亭中二人說話的聲音。
“公子這幾日可有好些?”一個男聲道。
“還不是老樣子。”另一個男聲沉聲道,語氣之中,滿是煩悶之意。
“還有三日便到七日了,想來時間到了,公子的病便能有好轉,大人也別太著急了。”
大人?這裏是知府之地,難道,這人就是知府?
徐紫想著,便未立即潛水遊走,而是停了下來,聽二人說話。
“這七日之語,也不知是否會應驗,我這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就怕允鏞不能清醒啊。”
“大人,沈姑娘的話,從來都是應驗的,我想,這次應也不例外。”
“希望吧。”接著一聲歎息之聲傳來。
“對了,楊捕頭,這邱舉人的案子,你們查得怎麽樣了?”
這亭上二人,正是張知府和楊捕頭。張允鏞在病中,張知府無心管那衙門之事,便每日讓楊捕頭來此跟他報告衙門各項事務情況。
楊捕頭道:“雖然那飛鏢和飛刀上並無擁有者的標誌,但是那鏢形和刀形,都不是江湖上慣常用的樣子,我已經叫程瀾去城中各鐵匠鋪徹查,是否有人在那兒打過此形的刀和鏢。暫時還未有回複。”
“好,有消息就告訴我,我這些日子無心衙門中事,還得要辛苦你多費心了。”
楊捕頭應聲道:“大人,這是卑職分內的事,卑職定當全力以赴。”
張知府頓了頓,又說道:“說來也怪,這邱舉人的案子,應也算是大案了。要照以前,應該早就有上頭的人下來問情況,可這一次,卻無人下來過問此事,真是奇怪。”
“是啊。”楊捕頭道:“不光是這個,還有一件奇怪的事。”
“什麽事?”張知府問道。
“聽大人說那日沈姑娘聽說此案之後,便立即去公子那兒了解情況,對於此案很是積極。可這幾天,聽說那飛鏢和飛刀並未能牽出凶手之後,她卻無任何行動,而且我去凝翠軒找她,同她聊這案子的進展,她卻是極不積極,似乎是對此案並無興趣。”
“還有這種事?”張知府疑惑道。
“是啊。”楊捕頭道。
張知府沉吟了一會兒,又道:“無妨,許是她一時狀態不好,她不是身子常常不好嗎?過幾日你再去找她罷。”
“是,大人。”楊捕頭應聲道。
聽到這裏,徐紫又重新潛入了水裏。
無意中,竟聽到了邱舉人案子的進展,這是她未曾想到的。
去鐵匠鋪查?他們是查不到什麽的。烏廷淵的兵刃都是自己打造的,從不外出打造。
過幾日再去找沈姝?隻怕沈姝自己都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倒是說上頭的態度那句話,還有得深究。為何沒有人下來過問?這上頭的態度到底說明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