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與你相遇

橘紅糕

第六十八章:娶我好嗎

書名:我曾與你相遇 作者:橘紅糕 字數:9453

“謝謝你來送我。”丁一粲解開安全帶,看到對麵的車前有一對相擁的男女。

真好,離別之前總有萬般不舍。

“我不怪你了。那天再火車上,我說的都是氣話。”周映光說。

她瞬間收回目光。

“但我不會原諒丁義博。無論他是死是活。”他又說。

她咽下喉頭泛起的酸澀感,說:“我明白。”

她感覺到他還想說什麽話,可是她已經不想再聽了:“那我走了。”

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又鬆,他囁嚅著,最終還是隻說了一句:“一路順風。”

“嗯。”她打開車門下車。

“等一下!”他急忙說道。

她又重新把門拉大,等待他說下去。

“你做飯的手藝真的很不錯。”他說。

她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說這個,笑了笑:“看吧,我沒騙你,我做的菜真的很好吃。”

“你真的沒騙我嗎?”他喃喃地說了句。

她從一開始就在騙他。

丁一粲睜大眼睛。

他轉向她,也笑了笑,卻有點苦澀:“一粲,保重。”

她看著他,覺得他似乎一夜間長大了許多。

從男孩,變成了男人。

她回了一個最燦爛的微笑:“你也要保重。”

猶記得那時,渾身濕透的她倒在那間雜貨鋪。

昏迷前,她看到他撲過來的樣子。

一眼就是一生。

雖然她的一生,那麽短暫。

就算與你相遇是我蓄謀已久,但我已然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

【我問佛:世間為何有那麽多遺憾?

佛曰:這是一個娑婆世界,娑婆即遺憾。沒有遺憾,給你再多幸福也不會體會快樂。

我問佛:如何讓人們的心不再感到孤單?

佛曰:每一顆心生來就是孤單而殘缺的,多數帶著這種殘缺度過一生,隻因與能使它圓滿的另一半相遇時,不是疏忽錯過,就是已失去了擁有它的資格。】

“嗓子那麽啞,藥吃了嗎,我給你拿。”季岸下床,不忘掖好被角。

“包裏的藥,我都留給平山的老婆婆了。你去那個藍色的行李箱裏找找。”江舟啞著嗓子,她覺得喉嚨裏好像堵了塊白饅頭,難受得很。

他趕緊過去找藥,亂七八糟翻了一地,才找到了消炎藥。

倒了溫水,喂她吃藥。

好像回到了她那次受傷的時候,他也是百般溫柔。

“趕快睡覺。”他說。

“不,我睡不著,想跟你聊聊天。”她喉嚨裏的腫脹,讓她難以入睡,連呼吸、吞咽,都覺得疼。

他把她抱在懷裏,裹得嚴嚴實實。

“快過年了。我來夷山,也已經將近四個月了。”她說。

“四個月。”他複述了一下。

“是啊,才四個月,好像過了四年、四十年,又好像隻有短短四天。去雜貨鋪買那包沉香,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事情。”江舟說。

他開始回想那一天,她一身黑,背上的包老大一個,表情冷峻卻極有味道。

“那賣出那包煙也是我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了。”他說。

“季岸,你很厲害。我特別佩服你。”她由衷地說。

“嗯?”他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因為你讓我愛上你。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認真地愛一個人了。”

她說的是實話。

成闕和母親的死,帶給她的打擊太大。

“那是因為,你很好。”季岸說。

“既然如此…季岸,娶我好嗎?”她終於問出了這一句話。

他整個人僵了一下,然後抱住她的手收的更緊:“好。”

“我愛你。”

“我也愛你。”

“我查了顧子期,他曾經獲得過國際奧數大賽的冠軍,還有其他很多的各項大獎。如果他不出那件事,真的是一個特別優秀的人。”徐閱把打印好的資料攤在桌麵上。

江舟和季岸瀏覽了一遍,發現顧子期的確堪稱是一個天才少年。

這樣的人,光芒閃耀,公司發掘成為其中一份子也是說得過去的。

“天才的世界真是難懂,他曾經多次受到過各種世界名校的邀請函,但是他都拒絕了,連父母都做不了主,或者是他的父母根本就不知情。”

“他不僅有那麽多榮譽,而且有個人獨立的經濟能力。他在海外的某個銀行有一個賬戶。裏麵的資金,高達七位數。”

“如果沒有一份高工資的職業,如果不是背靠一個大公司,他父母的工作再怎麽體麵,也不過就是小縣城的老師罷了,哪來那麽多錢?”

“結合查到的資料,再加上你們提供的那首詩的答案,,基本上可以肯定,審判者就是顧子期,的成員,範圍甚至可以再縮小一點,他是鷹的成員。”徐閱把自己的分析都說了出來。

江舟點點頭,拿出那把鑰匙,她讚同徐閱的說法。

“這把鑰匙,有我們要的最終答案。”季岸說。

燈光下,銀色的鑰匙閃閃發亮。

“是誰?”江舟厲色問道。

門外的身影被嚇得一抖,傅然打開門,不好意思地說:“姐,是我。”

“你在門外鬼鬼祟祟幹什麽?”徐閱質問。

“頭兒,”他指了指桌上徐閱的手機,“嫂子給你打電話,你不接,她很擔心,就打給我了。你給她回一個吧。”

徐閱拿起被放在一邊的手機,果然有好幾通來自程珈文的未接電話。

他因為正在跟江舟季岸討論,所以把手機靜音了。

他隨即便想拄著拐杖出去接電話,被江舟攔住了,拉著季岸出去,把空間留給徐閱。

徐閱感激地看了他們一眼。

“喂,珈文。”他說。

“今天怎麽了,很忙嗎,怎麽打你電話都不接?”程珈文問。

“剛才在開會。有什麽事情嗎?”他問。

“日常查崗,你忘了啊?”程珈文說。

“額,對。”自從徐閱受傷還要堅持上班,她每天都會給他打兩通電話,早晚各一通。

“中午我給你送飯過來吧,給你煲了個甲魚。特別補。”程珈文說。

“不用了珈文,等會兒我要去交水鎮一趟。晚上回去我再吃。”徐閱說。

“交水鎮?怎麽突然要去那兒?”程珈文問道。

“去查案。”徐閱說。

“可是你一瘸一拐的,交水鎮離得也不近,叫我怎麽放心?”程珈文非常擔心。

“就是查個案子,不會太危險。晚上我一定回來。”徐閱變得耐心了很多。

“那好吧,”程珈文終究還是妥協,“路上小心。”

江舟、季岸、傅然在一邊等著。

“傅然,你是夷山人嗎?”江舟問。

“不是。”傅然回答,“怎麽了姐?”

“就是跟你瞎聊聊。”江舟說,“不是本地人,怎麽會想著來到夷山工作?”

“我是被分配過來的,要在夷山幹滿一定時間,才會被調回去。”傅然回答。

“有沒有女朋友?”江舟問。

“唉,光棍一條!哪有頭兒和季岸哥那麽好的福氣。”傅然羨慕地說。

“那有沒有看上哪家姑娘,我給你把把關。”江舟說。

“嘿嘿。”傅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看來還真有。”江舟一眼看穿。

“她是一個賣板栗的姑娘。”傅然說。

賣板栗?

那不就是……

“阿英?!”

傅然的臉瞬間起了可疑的紅暈,他羞澀地點點頭。

江舟和季岸對視了一眼,對傅然說:“你倒是很有眼光。阿英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人又溫柔又善良,而且非常清秀。”

“嗯,我知道,我覺得她很像沈從文筆下的翠翠,夷山山水的所有靈氣都給了她。”傅然回想著印象中的阿英,“姐,你跟阿英住的那麽近,應該和她很熟吧。”

“確實挺熟的。”江舟說。

“那…她喜歡什麽樣的人啊?”傅然的語氣雖然靦腆,但一點都不含糊。

“那你得去問她了。”江舟說。

“啊……”傅然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

門被打開,徐閱從屋裏探了出來:“我們出發吧。”

幾個人收拾著準備出發前往交水。

“傅然,你不用去了,留在這裏。”徐閱說。

“為什麽?”傅然剛準備上車,“那誰來開車?”

“季岸開就行。”徐閱說。

“可是…要是出了什麽事,季岸要保護江舟,頭兒,你腿腳不方便,該怎麽辦?”傅然說。

“沒事。你留在這裏待命。”徐閱堅持。

“頭兒,你是不信任我嗎?”傅然問。

“沒有。”徐閱否認。

“那就讓我跟你們去。”傅然也很堅持。

兩人僵持不下。

“這是命令,你既然還知道我是你的頭兒,那就服從命令,留在這裏。”徐閱的聲音聽上去非常嚴肅。

傅然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心中的情緒:“頭兒,我可以留在這裏,但是這不能證明是我心虛。我對天發誓,我不是什麽內鬼,我絕對忠誠於你們。”

“你怎麽知道我們覺得有內鬼?我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這件事。”徐閱注意他的每一句話。

“我……”傅然頓時啞口無言。

“你到底是誰?”徐閱警覺起來。

“我是傅然。”傅然回答。

“當時護送丁一粲的時候,隻有你我知道路線。可是為什麽路線卻被泄露了?”徐閱問。

傅然握緊了拳頭,忽而又完全放鬆下來:“是我泄露的。”

“你……”徐閱震驚。

江舟也也瞪大了眼睛,唯有季岸沉默不語。

“可我告訴的是陳墨。”傅然說。

“你認識陳墨?”江舟驚訝地問。

傅然怎麽會認識陳墨?

“是,我還認識陳獻。”傅然說。

一旁的季岸終於開口了,他看著傅然,問:“傅安是你的誰?”

“他是我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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