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英雄譜

啊米叔

第三十一章 再生毒計

書名:青雲英雄譜 作者:啊米叔 字數:8050

當晚,秦木的書房之中。

秦木看罷範先生遞過來的書信,臉色陰晴不定。秦木將看完之後的書信,遞回給範先生,示意他也看看。

範先生一邊看著,眉頭漸漸地,越皺越緊。

看罷,範先生小心地秦木說道:“相爺,看起來,事情越來越麻煩了。”

秦木嗯了一聲道:“幸好前日在朝堂上請了一道聖旨。不然,這次真要給柳雲風等人走脫了。”

範先生低聲說道:“相爺,都是學生安排不周。學生沒有想到,朱家二位世子,會去的那麽快。而且,他二人趕到的時候,柳雲風居然還沒有伏誅。”

秦木擺了擺手,說道:“不關你的事。朱家兩個小子,一定是那幾個老家夥提前就派出去的。而且,老夫也沒有想到,和老二同去的那個姓許的,竟然是青雲寨的奸細。那柳雲風也這般頑強,中了牽機之毒,居然還可以兩次出手。”

範先生接道:“相爺,按照密報所言,柳雲風的牽機之毒,已經發作得非常厲害。即使不死,應該也沒有可能恢複。隻是……”說到這裏,範先生停了下來。

秦木見範先生欲言又止,問道:“你是在擔心那幾個孫家的人?”

範先生躬身答道:“相爺英明!按照密報中的描述,那孫姓女子,應該是孫家老太君最疼愛的玄孫女,孫思。那孫姓老者,孫思既然稱他為二太爺爺,應該是現任孫家家主的二弟,孫鼎鴻。”

偷偷看了看秦木的臉色,範先生接著說道:“這孫思,雖然很少在世間走動,但據孫家內線傳出來的消息,她的醫術,極為了得。所以,她才深得孫家老太君的寵愛。至於孫鼎鴻,五六十歲之前,常在世間行醫,名氣極大。這二三十年,卻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另外兩人,似乎隻是這兩人的護衛,在孫家名聲不顯,不知道是何來路。”

說到這裏,範先生又頓了一下,用自責的口氣說到:“可惜的是,孫家隱居山中,本來就低調,大多數人又沉迷於鑽研醫道。我們的人,探聽不到更多的消息。”

秦木沉吟了一下,說到:“牽機之毒的毒方,早就不存於世了。那毒童子,也隻是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些殘餘的毒藥。沒有毒方,柳雲風的毒,又發作得那般深重,孫家再厲害,料來也解不了柳雲風的毒。至多,不過是讓柳雲風苟延殘喘罷了。”

範先生想了一下,謹慎地問道:“相爺,要不要,讓孫家的內線,再冒險探一探?”

秦木搖頭道:“不用了。孫家的內線,本來就隻是一步閑棋,沒必要冒險。否則,一旦被孫家發現,反而不美。況且,孫鼎鴻已經與柳雲風會合,在山內探聽消息,也沒有什麽用處。”

範先生輕輕地皺了皺眉,又問道:“孫家之人,如今與柳雲風等人在一起。料想這一路,他們都不會離開,要不要……?”

“不行!”秦木斷然說道。

接著,秦木又道:“我們擺在明處的人,絕對不能對孫家之人出手。孫家的人,在世間大多被稱為活菩薩,誰都不能明著與他們為敵。而且,那呂老太君,不知道和多少世家以及隱世的龐然大物有淵源。更何況,當今太皇太後、太後和宮中的許多用藥,都離不開孫家。一旦觸怒了呂老太君,這天下,無人敢敵。”

說到這裏,秦木瞥了範先生一眼,見他臉色有些難看,安慰道:“範先生也不用太過擔心。孫家後人,幾百年來,隻是懸壺濟世。隻要不去招惹他們,自然無事。”

範先生囁嚅道:“孫家這幾人,和柳雲風等人攪在一起,對我們此後的行事,總是不便。”

秦木笑了一下,說道:“這世上,既然有藥王,誰又知道,會不會有什麽毒王之類的人物呢?孫家的人,我們不去動,不見得別人不會去動。”

範先生聞言,眼睛一亮,問道:“相爺的意思是……?”

秦木又擺了擺手,說道:“範先生,此事你不必過問。傳令下去:切記!無論在孫家之人身上發生什麽事,我們的人,斷然不可對孫家之人出手。違令者,必取其性命,向孫家謝罪!”

範先生見秦木說得鄭重,不敢再多言,連忙點頭稱是。

見孫家的事已定下,範先生接著問道:“學生敢問相爺,朱家兩位世子該如何應對?”

秦木陰森森地一笑,說道:“朱定邦這個老家夥,好好的國公清福不知道享,非要和呂公義、曾璞兩個攪在一起,來和老夫打擂台。就是不知道,如果他的兩位孫兒都折了,再想要享清福的話,他還能不能享得下去?”

範先生聽的明白,暗自心驚。

秦木笑完,又說道:“朱家的兩個小子,雖然不像孫家的人那樣,碰都不能碰,但對這兩個小子,我們的人,也不能貿貿然出手。老夫可不想看到,朱定邦和那兩個老家夥,到老夫這裏來撒潑。這件事,你去安排吧。”

範先生點頭答應。

見秦木心中對諸事早已有了計較,範先生便不再多言,隻是等著秦木發話。

果然,秦木接著問道:“獨孤家的那幾個人,依你看,是哪幾個?”

範先生心中,早已有了判斷,見秦木動問,卻假裝思考了一會兒,答道:“那老者,應該是現任獨孤家主的三弟,獨孤昊然。此人的斷玉掌和洞金指,極為了得。根據密報中所說,萬石老魔和他對了一招,似乎吃了個小虧。”

秦木嗤笑道:“萬石老魔這個廢物,徒有虛名,枉費了那麽多童男童女。”

範先生不敢去接這個話頭,心中暗自苦笑。萬石老魔,當年既然能從南少林兩位首座手中逃脫,又豈能隻是一個廢物?

心中這麽想著,範先生麵色不變,問道:“那相爺的意思是……?”

秦木在椅子上舒展了一下身子,說道:“獨孤昊然等人,定是為保全獨孤寒而來。既然他獨孤家要趟這一次渾水,希望他們不要後悔才好。這些年,賀家也撈了不少好處了。不能光拿好處不出力。把這個意思,傳給賀家。”

範先生應了一聲“是”後,秦木問道:“範先生,你那些後手,安排得如何?”

範先生忙躬身答道:“請相爺放心,學生都已經安排好了。隻待柳雲風等人上路,便會按計劃發動。”

說罷,範先生低聲問道:“相爺,如今,事情已變得越來越複雜。手書的事,要不要對大太保他們說明?”

秦木斷然拒絕道:“不用。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老大那個人,什麽都好,就是有些呆氣。如果讓他知道,此事與北邊有關,難保他不發呆氣,又生枝節。傳訊給老十三。此事,讓他爛在心裏。如果傳出去,讓他不用活了。如今聖旨已下,就按聖旨中的說法辦理。”

說到這裏,像是又想起了什麽,秦木補充道:“散落在外的青雲寨匪眾,等老十三的畫像傳來,使人按照畫像,暗中追索。不降者,殺無赦。”

範先生想了一下,低聲道:“相爺,對於這些人,學生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秦木眉頭輕輕一皺,說道:“有話但說無妨。”

範先生將聲音壓得更低,說了幾句。

秦木哈哈笑道:“此計甚妙。柳雲風等人不是自鳴俠義,又兄弟情深嗎?這個主意使得。你去好好安排一下,定會是一場好戲。”

範先生得了誇獎,神情卻更為恭敬,點頭答應,接著問道:“相爺,此事,還需不需要北邊參與?”

秦木沉吟片刻,說道:“讓他們也參與進來。水攪得越渾越好。讓他們多派些好手,不要盡是些像萬石老魔那樣的廢物。”

見範先生再次點頭稱是,秦木將身體朝椅背上一靠,把眼睛輕輕閉上。

過了一會兒,沒聽到範先生離開的腳步聲,秦木又睜開眼,看著範先生問道:“範先生,還有何事不明?”

範先生連忙躬身,說道:“學生還有最後一事,要請教相爺。”秦木嗯了一聲,說道:“說吧。”

範先生說道:“相爺,此次有朱家二位世子在,聖旨又未言明,要求柳雲風等人,何時趕回京師。學生擔心,柳雲風等人,會不會故意拖延,趁機去尋找手書?”

秦木身體靠在椅背上不動,雙眼微眯,說道:“孟無機此人,詭計多端。手書既然不在他的身上,想必,他定是留了什麽後手。柳雲風等人不將事情弄清楚,必然不會甘心。故意拖延,趁機去尋找手書,他們是一定會做的。”

聽到這裏,範先生假裝著急地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秦木冷笑一聲,說道:“告訴老大他們。此事不可放縱,也不必太過計較。那柳雲風等人,若是有命找到手書,就連人帶手書,一起拿下。總之,不能讓柳雲風等人活著回到京師,更不能讓手書流於外人之手。”說罷,不再多言,又閉上眼睛。

範先生躬身施了一禮,然後,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入夜,另一處,太師龐文遠府中。

罕見的,這幾日,龐文遠府中,沒有安排任何飲宴。

此時,龐文遠正穿著寬大的常服,躺坐在坐榻之上。身邊,兩個麵目姣好的小丫鬟,正在給龐文遠捶腿。一旁,龐家的老管家,正在低聲地,對龐文遠稟報著什麽。

等老管家說完,龐文遠踢了踢腿,兩個小丫鬟乖巧地退了下去。

龐文遠站起身來,來回走動了幾步,問道:“這麽說,柳雲風很有可能還活著了?”

老管家思索了一下,答道:“既然孫家的人到了,老奴覺得,柳雲風很有可能會被救活。”

龐文遠額頭上青筋一跳,罵道:“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老管家輕聲問道:“老爺,如今,孫家也卷了進來,那我們……?”

龐文遠想了一下,說道:“秦木定然不敢去招惹孫家。這孫家,我們也動不得。否則,萬一出了問題,連貴妃娘娘都會受到牽連。孫家的人,由得他去。”

老管家應了一聲“是”,又問道:“那接下來的事……”

龐文遠焦躁地轉了幾圈,說道:“此事鬧成這樣,已是騎虎難下。萬一被柳雲風等人找到東西,公之於世,我太師府也會焦頭爛額。你去安排,讓那幾家,都動起來。”

老管家又應了聲“是”,猶豫了一下,說道:“老爺,那幾家的胃口,一向很大。這次的事情,牽連已經這麽多。如果讓他們出手,日後,打發起來,恐怕又要費不少手腳。”

龐文遠冷哼一聲道:“這個不必擔心。這些年,喂他們也該喂飽了。諒他們這次也不敢獅子大開口。再說了,這天下,又不是我龐家的。他們要什麽,給他們什麽便是。”

老管家哪裏敢接這樣的話,連忙對龐文遠施了一禮,告退而去。

夜深之後,龐府後院,圍牆的角落處,延伸到圍牆外的鬆樹枝上,忽然落下一顆鬆果。

圍牆外,一個人影一閃,將鬆果撿起,揣進懷中,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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