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情天

醉修羅

第一百八十四章 兩個婚訊

書名:戰火情天 作者:醉修羅 字數:9049

舒誌和許夢如的婚事被提上議程,因為若君的情況,由陳太太,周福和翠柳出麵當男方的長輩和許家接頭商談婚事。

許夢如來的更勤快了,隻要舒誌在家許夢如就會出現,除了晚上回家睡覺,兩人幾乎形影不離。連原本隻有舒誌,若君,念安的周末出遊活動,許夢如也不請自到的加入了他們。

三,四月份的北京,春色漸濃,楊柳枝上已滿是春芽,梅花未謝,迎春綻放,杏花含苞,李花含笑。

舒誌推著若君走在行人道上,許夢如挽著他的胳膊走在一旁,念安則歡蹦亂跳的走在前麵。

走到一個湖邊的亭子旁,舒誌蹲下身子對若君說:“咱們下來走走好嗎?醫生說你的腿已經沒事了,就是缺乏鍛煉,需要再多走走,以後跑都沒問題的。”

若君笑著點點頭,伸手正要扶著舒誌站起來,許夢如卻搶上一步,一手擋在舒誌前麵,笑道:“我來扶姐姐,你推著車子就好。”

若君愣了一下,點點頭扶著許夢如的手臂,想要站起來,可是許夢如的手臂又細又軟,若君借了幾次力都借不到。稍一用力許夢如自己都搖晃起來,最後弄的若君差點摔下輪椅。

舒誌趕緊拉開夢如,白了她一眼,上前摟住若君的腰,往上提了一下讓她站了起來,念安也跑來攙扶著母親的手。

看著舒誌和念安一左一右的攙扶著梅若君,許夢如隻覺自己多餘,心裏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舒誌摟在若君腰上的手,和那一臉關切體貼的神情,讓她不由自主的吃醋。

若君在舒誌和念安的攙扶下,拖曳著腳步,緩慢的走著,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許夢如,見她一臉的不悅,心中過意不去,趕緊輕輕的推開舒誌,用眼神朝身後看了幾眼,示意讓舒誌趕緊去安撫許夢如。

舒誌蹙著眉頭:“別管她,整天吃飛醋。”

若君搖頭,歎了口氣,轉身朝夢如招招手,夢如走上前去,若君拉著她的手交舒誌手裏,指了指夢如又指了指舒誌,比了一個心形的手勢,笑了笑。

轉身一手扶著念安的肩頭,一手抓著一旁的欄杆,慢慢的向前走著……

“生氣啦?”許夢如拉著舒誌的手,輕輕搖他的手臂。

舒誌隻是盯著前麵若君的腳步,隨意的回應:“沒有。”

“啊,對了,舒誌,有件事我要和你說,我爹爹說,你家沒有房子,讓我們結婚後就先住在我們家。你說好不好?”許夢如問。

許家雖然不算富裕,卻有一個小四合院,夢如的姐姐已經出嫁,家裏有兩間空房,正好可以做婚房。其實這個提議很是實際有用,因為陳家的小閣樓的確太小了,念安也在漸漸長大,陳家的小樓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再容納一個人,況且新婚夫婦,肯定很快就會添丁,小閣樓肯定是不合適的。

“不好!”他幾乎想都沒想,就一口拒絕。

“我知道這個讓你為難,但是不然要怎麽辦呢?”她嬌聲問:“我們結婚後住哪呢?”

“不知道。反正我不會住你們家。”

“舒誌,我們能不能不要賭氣,而是想想實際的解決方法嘛。我爹爹也是一片好意想要為我們解決困難啊。”

“解決方法?那就不結婚嘛。”他看著若君顫顫巍巍的腳步,心中很是擔心,根本沒心思和夢如討論結婚的事。

“你!”許夢如心中很是委屈,她越來越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和被動冷漠。

舒誌看到若君右腿一軟,差點摔倒,趕忙要衝上去攙扶,但是許夢如此時隻想著自己的婚姻大事怎麽會放他離去,用力的把他拽住,問道:“孟舒誌,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結婚?”

“是,我是不想和你結婚!是你一直在逼我結婚!”他居然想都沒想,直截了當的就回複了她,一抬手想要甩開她的手。

猶如被當頭一棍,許夢如頓時臉色蒼白,眼淚撲朔而下:“你不喜歡我?”

“我有說過我喜歡你嗎?哎呀,你別拉著我,放開我。”孟舒誌掙脫開她的手,搖了搖頭,煩躁的說。

“為什麽?為什麽?”她哭著追問:“你不喜歡我,卻還和我好?你是騙子,你是大騙子。你玩弄感情,玩弄我!你耍流氓!”。

“哎,你講講理好不好,我沒追求過你,也沒說過喜歡你,是你喜歡我,是你想要得到我,如果你一定要說我親了你,摸了你,拜托,是你先親的我,你不也摸了我嗎?我不過是回應一下罷了。”孟舒誌那古怪的倔勁又上來了。

許夢如又羞又氣,臉漲的通紅,她從小家教頗嚴,身邊也不乏追求者,但是各個都是紳士殷勤,百般討好自己的,沒有一個象孟舒誌這樣不管不顧,桀驁不馴,特立獨行,不給自己麵子的,然而,他卻像一塊磁石一樣吸引著她,讓她神魂顛倒。

她卑微的低下了頭,嚶嚶哭起來,是的,她的武器又派上用場了,看著許夢如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落淚,孟舒誌撓了撓頭,一甩手,說道:“算了算了,煩死了,別哭了,別哭了。你讓我再想想吧。”

許夢如看了看四周沒人,投入他的懷裏,依偎著他。

若君正好轉頭,她看到了,而許夢如也看到她看到了,她把舒誌抱的更緊了些。若君微微的朝她笑了笑,轉回頭去,繼續扶著念安的肩膀,緩步向前。

//

香港,晨光微露,周宅裏一片寂靜,周瑞康籠著睡袍坐在落地窗前,怔怔發呆,一旁的書桌上放著一封信和一張喜帖。

喜帖是程嘉琪寄來的,她和梁誌宏的婚禮將在下個月舉行,對嘉琪的再婚,瑞康是由衷的替她高興,但是回想往事也是感慨萬分,自己和嘉琪兜兜轉轉,分分合合,吵吵鬧鬧的錯誤婚姻無論如何也走了十多年。

嘉琪把最好的年華,最強烈的愛情都用在了自己身上,瑞康沒有愛過她,卻依然覺得遺憾和五味雜陳。他說不出心裏頭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應該是有一絲失落的。畢竟他失去了一個真心愛他的女人……

回想自己的一生,那些真心真意愛著自己的女人們,梅若梨,徐曼琳,程嘉琪,胡小芬,還有自己深愛著的梅若君,她們一個個的離開自己的生命,或許是命運對他的一種懲罰,一種安排,一種考驗。

周瑞康拿起身旁的煙鬥,擦燃火柴,點燃了煙絲,將自己籠罩在煙霧之中。

那封信是孟舒誌寄來的,他也要結婚了,比起嘉琪的婚訊,舒誌的婚訊更讓他震驚,內心更加的波濤洶湧,信上隻有兩句話,寫的很簡單,隻是說他下個月就要和一個叫許夢如的姑娘結婚了。

信裏並沒有介紹姑娘的家庭背景,或者生活喜好,也沒有順帶說一下若君恢複的情況,這封信是舒誌寫給他的,最簡短,短的幾乎和電報一樣的信了。

信中沒有任何的情感,沒有任何的喜悅,這讓瑞康想起了當初自己和徐曼琳結婚時,被徐如海逼著發電報向家裏通知婚訊的時候一樣。

瑞康站起身來,拿起舒誌的那封電報格式的信,看了又看,長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舒誌是走上了自己的同樣的路。

他想用一段無愛的婚姻來逃避一段無望的愛情,他不愛這個叫許夢如的女孩,他也不要這樁婚姻,但是他要逃,他要為自己痛苦的心和絕望的愛情找一個墳墓。

瑞康看著信,不停的搖頭,舒誌啊,舒誌……如果舒誌結了婚,若君會怎樣?若君會更孤獨。瑞康心潮起伏,矛盾叢生。

自己要怎麽做?寫信阻止舒誌犯下和自己同樣的錯誤嗎?告訴他不要走自己的老路,不要妄想用無愛的婚姻來逃避無望的愛情嗎?鼓勵他去追求若君嗎?

還是任由他去犯錯,任由他和自己一樣去經曆那沒有愛情的婚姻,讓若君孤單的,孤獨的等待著自己?

等待一個未知的未來?

窗外的光線越來越亮,黑夜已經過去,新一輪的太陽緩緩升起,周瑞康收拾起心情,也準備迎接屬於自己的新的一天。

他收到宋遠洋的消息,美國有一家醫院或許有治療或者改善定國病情的方法,他必須盡快帶著定國趕去美國。這是他作為一個父親必須做的事,他要想盡辦法讓定國康複。

他反複思量再三,終於走到書桌旁,拿起筆,在信紙上唰唰唰的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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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念安指著自己,長大了嘴,慢慢的說:“A—N……A—N……”

若君努力的張大嘴,學著兒子的發音:“A—N……A—N……”

念安笑著說:“娘真棒,對,我是念安。”

若君開心的笑,抱著念安。

“那你叫什麽名字呢?娘,快說你自己的名字給我聽聽。”

若君指了指自己,困難的張開嘴,說道:“J—u---n”

“對!太好了,娘,你會說自己的名字了。”

念安興奮的在屋裏跳著,跑出去朝閣樓上喊:“舅舅,舅舅,娘會說她自己的名字啦!”

許夢如正坐在孟舒誌的大腿上,親吻他,她把他弄的很燥熱,難以抗拒她,也許是受到舒誌的引導,這個小妞似乎越來越知道怎麽迷惑他,征服他了,她已經發現了男人的弱點,發現了舒誌身上那強烈的欲*望,她隻要稍稍挑逗一下,他的身體就會臣服於自己。

聽到念安的喚聲,孟舒誌推開攀在自己身上的許夢如,開心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邊將襯衣束回褲子裏,邊衝下了樓來,跑進若君的房裏。

蹲在床邊,欣喜的問:“姐,你會說你自己的名字了嗎?說給我聽聽。”

他臉頰上的唇印,敞開的衣領,身上的脂粉香,讓她嘴角的一絲微笑隱去了,愣愣的看了他一會,紅著臉低下了頭,垂下了睫毛,又變的安靜不語。

“哎,娘,你怎麽了?你再說一聲讓舅舅也聽聽啊。剛才你不是叫了我的名字和你自己的名字嗎?你再試試喊一下舅舅的名字。”

若君搖搖頭,抱著膝蓋,將臉埋膝蓋上。

“喲,舅舅,你的臉上有大花印呢,哈哈。”念安指著舒誌笑起來。

舒誌趕緊尷尬的擦了幾下臉,推著念安出去房間:“去去去,快去寫作業去。”

念安捂著嘴笑著走了出去。

舒誌拉開若君的手臂,想讓她看著自己,可是他一碰到她的手臂,她就甩開了他的手,他再次嚐試,她又拍開他。

幾次過後,舒誌隻得用強,強行將她拉了起來,強迫她看著自己,他這才看到她眼睛紅紅的,眼中有些淚光。

“你哭?”他疑惑的看著她:“為什麽?為什麽哭?”

她轉過臉去,他卻伸手把她的臉又轉了過來,他心裏很迷惑,很不解,他蹙著眉頭緊迫的盯著她:“若君,哦,不,姐,告訴我,你為什麽哭?你哭是因為你難過是不是?”

“可是你為什麽難過?”他急急問她,輕輕搖晃著她。

她擠出一個微笑,指了指自己,又擺了擺手。

舒誌想了想說:“你說你沒事?”若君點頭。

他失望的點點頭:“好吧。我想我是想多了。”他看著她抱著雙腿,縮在角落的樣子,心疼不已,但是他不知道,也不明白她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他拉她的手,她要縮回,但是他不許,他就是拉著她,一手捏著她的下巴說道:“看著我,求求你,我實在被你折磨的快瘋掉了。告訴我,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你高興嗎?”

若君垂下頭,呡著兩片小巧的嘴唇,點點頭。舒誌很氣餒,也很生氣,猛的站起來,重重的捶了一拳在牆上,什麽也沒說,衝上閣樓,拉起許夢如,心煩氣躁的說:“我送你回家,走。”

許夢如滿臉疑惑,吃驚他的突然變化,但是還不等她開口問,已經被孟舒誌拉下了閣樓,半拉半推的送出了小店。

陳太太和翠柳冷眼看著這一切隻是搖頭,尤其是翠柳,她希望若君盡快記起瑞康來,這樣或許一切都能回歸正軌。沒人知道為什麽梅若君就是記不起周瑞康,連醫生都無法解釋。

似乎是天意讓她忘記曾經的一切,或許是悲憫她過去的苦難,或許是給她一個嶄新人生的機會。總之,什麽辦法都試過了,無論是念信還是看照片,若君有時候痛苦抱頭,有時候一臉茫然,大家都不知道她的腦袋裏到底存了什麽,丟失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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