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本如玉

米團子

第八十章 一舉兩得

書名:奴本如玉 作者:米團子 字數:12719

急衝衝的走著,還沒走出花園,迎麵碰到一群人,正是穆淩之領著木家兄妹還有京兆尹的官差過來了。

她臉色一白,連忙低頭斂下眼神裏慌亂的情緒上前給穆淩之見禮。

見是她,穆淩之神情愣了一下,不由問道:“這麽晚了你怎麽不在雲鬆院?”

玉如顏收起心裏的慌亂,抬頭咧嘴笑道:“回殿下的話,奴婢晚上吃得太多,到花園裏走走消消食。”

她一邊說,眼光掃到站在穆淩之身邊的木梓月——

一個多月未見,木梓月似乎已從上次作坊遇刺事件中走出來,一身火紅的騎馬裝,麵容美麗高貴,就像她初見她時一樣,明媚動人,不同的是,此時她頭上包著紅色的頭巾,滿頭不見一根青絲,盈盈杏眼含春,隻是裏麵一閃而過的恨意讓玉如顏心裏一片了然。

她輕盈上前,親昵的對玉如顏笑道:“最近東都的治安可不太好,妹妹晚上要消食也得注意安全才是,可別遇到凶狠的刺客才好。”

她把‘刺客’二字咬得很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玉如顏,盈盈杏眼裏寒光閃過,看得玉如顏心頭一跳!

自己料想的一點都沒錯,果然是衝著小刀與自己來的。

然而越是這種時候自己越不能亂了陣腳。壓下心頭的慌亂,她淡然一笑,緩緩道:“木小姐說笑了,王府裏守衛森嚴,怎麽會有刺客?我看是木小姐多心了。”

木梓月眸子裏寒意滲人,見穆淩之在場,她咬牙克製住心裏滔天的恨意,微不察覺的勾起唇輕嗤出聲,還未等她開口,一旁的木梓陽陰陽怪氣的接口道:“是不是家妹多心一查便知。”

說罷,他轉身對穆淩之恭敬的抱拳道:“殿下,追尋的官兵親眼見到那刺客逃進了貴府,還請殿下準許我與王大人帶人在王府裏搜一搜。”

聞言,穆淩之臉色陰沉下來!

見他臉色不鬱,木梓陽連忙解釋道:“殿下恕罪,下官並無他意,實在是這刺客太猖狂,今日之事殿下也親眼見到,一出手竟殺了府上三名護院,上回也劃花了月兒身邊侍女的臉,一二再、再二三的跑到相府滋事,手段殘忍,實在是可惡。若是他真的潛藏在殿下府邸裏,隻怕也是一個巨大的隱患!還請殿下允許下官與王大人一起擒拿刺客,免了王府的災患!”

聞言,玉如顏心裏‘咯噔’一聲往下沉,若是他勸服穆淩之同意全麵搜府,必定會現小刀!

雙手在衣袖裏緊張的握起,她抑住內心的慌亂淡淡道:“木大人說得好輕巧,如今天色已晚,後宅女眷多數已安寢,你帶這麽多人闖進後宅搜人,隻怕會將整個王府的人都驚動了,到時生出其他事端隻怕不妥!”

她的顧慮穆淩之早就想到,所以他眉頭緊皺,並沒有理會木梓陽的話。

木梓陽見他一直不開口同意心裏不由急了,把目光看向一邊縮著脖子的王大人,暗示他出言勸穆淩之同意搜府。

王大人躲閃著他的目光,頭壓得低低不敢抬起來。想他一個小小的京官,那裏敢踏足皇子的府邸,更加不要說還讓他帶人搜府了。如果到時再鬧出什麽事情來可就真的無法交差了,到時隻怕自己的項上人頭不保。

見王大人退縮的樣子,木梓陽恨鐵不成鋼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施。

玉如顏眼風不著痕跡的從木梓月臉上劃過,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若是她開口,穆淩之肯定難以拒絕。

果然,一直沒吭聲的木梓月開口說話了——

從剛才開始,她陰狠的目光一直停在玉如顏的臉上久久不離開,嘴角噙著一絲殘酷的冷笑,盈盈杏眼裏仿佛看穿了她心裏的秘密。

玉如顏被她盯得頭皮麻,眼神裏不經意流露出來恐慌心虛來。看著她的心虛慌亂,木梓月得意一笑,盈盈杏眼裏狠毒之色乍現,突然轉向穆淩之,麵容順和語氣誠懇道:“淩之,因我家府上的事驚擾到王府真是不應該,大哥他提出搜府更是不妥,堂堂皇子的府邸怎麽能這麽草率的說搜就搜?”

她盈盈目光看向木梓陽嗔道:“哥哥做事真是太欠妥當了!”

木梓陽聞言一怔,錯愕的看著她,一臉糊塗!

今天這個局是她一手布下的,抓來安哥引來刺客是她,再故意放走刺客也是她,將刺客往王府趕的還是她,讓他搜府的更是她,如今怎麽又站出來反對了?

其實那日在糖人作坊,銀色麵具的刺客突然出麵挑翻木梓月潑向玉如顏的糖水,救下玉如顏,幫她逃過毀容的劫難,卻讓木梓月自食其果成了一個醜陋不堪的癩頭。木梓月在絕望憤恨過後,冷靜下來終是現了一個秘密——

那就是當日的銀色麵具人與玉如顏是相識的!

若不是認識,他為何要站出來幫玉如顏!

之前在小刀劃花木梓月侍女臉蛋時,她心裏就已懷疑過刺客與玉如顏有關,然而經過糖人作坊裏的事情後,她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這個念頭鑽進她的腦子裏再也無法去掉,她此生最恨的人就是玉如顏,她想盡一切辦法要令她下地獄,隻是一直找不到對付她的辦法。

與玉如顏交手幾次,她已深深明白,玉如顏遠遠不像表麵看到的那麽簡單,她的背後一定隱藏秘密,而那位刺客就是她挖出玉如顏背後所有秘密的突破口!

這個現讓她興奮得的幾晚都睡不著覺,她細細布局,先是抓來安哥關進府裏拷問,再故意在穆淩之來看她時引小刀進府救人,最後又將他放走,逼著他往王府逃,到最後帶人搜府——

如果真像她所料那般玉如顏與刺客有關,那麽當刺客落難逃進王府時絕對會來找她求救,到時再當著穆淩之的親自將他們一起抓獲,看這個賤婢還如何狡辯?

木梓月克製住心頭的振奮,冰冷的目光冷冷瞟過玉如顏,語氣輕緩,卻仿佛淬毒的利器往玉如顏心頭紮去——

“圍捕的官兵親眼見到刺客逃進王府,這麽大的一個隱患若不是找不出,隻怕會令後宅不安。但大肆搜查又會驚擾眾人,所以,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她盈盈杏眼波光粼粼的看著穆淩之,語氣溫柔誠懇:“王府守衛森嚴,我想那刺客不會挑人多的地方逃,應該會去人少偏僻的地方躲身,他身上有傷,沿途必定會留下血漬,咱們不如去花園四周找找,這樣即不會驚擾到府中眾人,應該也能很快就能找到刺客!”

說罷,纖纖玉指朝玉如顏來的方向輕輕一指,正好指向玉如顏小平房的方向。

木梓陽回過神來,頓時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歡喜道:“小月的主意甚好,分析得合情合理,這樣即不會驚擾到後宅女眷,也縮小了搜查的範圍,真是一舉兩得!”

穆淩之見木梓月所指的方向正是玉如顏的小平房,心中一片了然,冷冷道:“小月真有把握那刺客就在花園內?”

木梓月正要出聲,玉如顏搶先道:“殿下,奴婢剛剛從那邊過來,並沒有看到什麽可疑之人······”

“那刺客的武功可非常了得,翻牆入室更是小事一樁,你怎麽就能保證你沒看走眼?”火光的照映下,木梓月的臉明明美麗動人,看在玉如顏的眼裏卻有如羅刹。

穆淩之眼神裏閃過猶豫——

從木梓月口口聲聲要搜王府花園時開始,他已隱約明白,今天所謂的搜府捉刺客,隻怕木家兄妹真正的目標是玉如顏,他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麽後招在等著對付她,所以一直很糾結是否同意搜府?

說到底,他到底還是害怕玉如顏再次受到害怕!

他凝神想了想,眼神輕輕掃過一旁的玉如顏,堅定道:“我相信她不會看錯,既然她剛才從這邊過來並沒有現刺客,那就去花園其他角落看看。”

穆淩之的出言肯定讓玉如顏心頭一暖——

他竟這般相信自己!

看著他眼神裏流露出的信任袒護,玉如顏心頭振奮,之前心中的恐慌不覺間消失,有了他的支持和信任,她的勝算更更大了!

想到這裏,她咬牙堅持道:“殿下英明,奴婢確實沒有看見什麽刺客,小月姑娘要搜,不如去花園其他地方看看,免得在此浪費時間讓刺客逃跑了!”

她語帶挑釁的看著木梓月,後者早在聽到穆淩之幫她說話時已妒意滔天。

“哦,小晴姑娘就這麽肯定?”她一步一步逼近她,陰狠的目光仿佛要戳穿她的內心,她本就恨她入骨,現在聽到穆淩之幫她說話,心裏的恨意更加洶湧,森冷的目光如毒蛇的信子在她臉上掃過,讓玉如顏心裏一陣毛。

眼見一亮,她突然一把拿起玉如顏的手,陰狠的目光閃過厲色,抬高她的衣袖得意道:“大家看看,她的衣袖上沾了什麽?”

木梓陽聞言連忙接過一旁下屬手中的火把湊過來,明亮火光下,隻見玉如顏藕白色的衣袖上竟沾了一聲塊血漬,卻是她剛才幫小刀擦身子時不小心沾到的。

木梓月抓到把柄了,盈盈杏眼裏得意之色一閃而過,她用力將玉如顏拖到穆淩之麵前,冷冷道:“這麽晚了她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花園,而且身上還帶著血漬,一看就是幫那刺客時不小心留下的,淩之,如今你還相信她的話嗎?”

玉如顏的手被她緊緊鉗著,動彈不得,流光的水眸有淡淡的寒光一閃而過——

魚兒咬勾了!

看著她衣袖上的鮮紅印記,穆淩之眸光一沉,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單憑一塊血漬就懷疑她,我覺得太失妥當。小月說話不可太武斷了。”

玉如顏心頭巨震,愣愣的看著麵前對她一臉信任的男人不可相信的瞪大眼睛——

萬萬沒想到,穆淩之竟然第一次不站在木梓月身邊而是站在她這一邊,相信她維護她!

眼睛漲得通紅難受,心裏有熱流湧動,終於,她不再是孤軍奮戰,她有了依靠、有了陪伴!

穆淩之的話像把尖利的匕狠狠紮進木梓月的心裏,她心頭一窒,心頭血液翻滾,咬牙抑住心頭的恨意,煞白著臉不甘心的逼問道:“就算這血漬不能證明是刺客身上的,但好端端的為何身上會沾上血漬?”

她的手始終死死鉗著玉如顏的手不願放開,陰冷的目光狠狠盯著玉如顏,一副不死不休的神情!

“我的房間裏鬧老鼠,大概是剛剛打老鼠的時候沾上的。”玉如顏目光如水泠泠的看著她,輕描淡寫的語氣聽在木梓月的耳邊裏,比打她耳光還要諷刺!

她掙脫她的手,緩緩道:“木小姐似乎對我成見頗大,不管什麽事情都能往我頭上栽,你家府上鬧刺客關我何事?”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回雲鬆院了。”玉如顏甩開木梓月的手,向穆淩之咧嘴笑道:“殿下,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木梓月恨不得將她活活生吃了,豈會就這麽容易讓她走?

她攔住她,狠狠的瞪著她一字一句道:“嗬,不關你事?真相沒有查明之前一切言之太早!”

說完,她轉頭看向穆淩之道:“淩之,有一事我一直沒來及同你說,你可知道今日那名刺客來我府裏要搶走的那位姑娘正是小晴的朋友,如果刺客不是與她們相熟,為何會拚了命闖進相府搶人。”

她悲泣道:“淩之,上次在作坊那刺客挑翻糖水毀了我一頭長,讓我成了一個人人嘲笑輕視的癩頭······我的一輩子都毀在刺客的手裏,他將我害得這麽慘,你都不心疼,不為我抱不平麽?”

說罷,她雙膝一軟直愣愣的跪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跪行上前抱住他的雙腿哭泣道:“我隻求你讓我搜一下你府裏的平房,找出謀害我的凶手,這樣的要求你都不能答應麽?”

她哭泣的樣子實在可憐,淚水磅礴,一雙盈盈杏眼裏淚水漣漣的望著穆淩之,語氣哀怨,“如今全世界的人都嫌棄我,你也要棄我而去麽?”

穆淩之心頭一滯,心情異常的複雜,他從頭到尾都不相信玉如顏會窩藏刺客,但看著木梓月如今這般形容也確實可憐,看著她,腦子裏不由想起自己的堂兄穆翼之,心中的愧疚之情一下子湧了上來。

事情展到這裏與自己所想並無偏差,是時候添上一把火了!

玉如顏流光的水眸輕輕一閃,她不動聲色的上前也跪在了穆淩之麵前,仰起頭滿臉委屈道:“殿下,搜房事小,可木小姐對奴婢的汙蔑卻讓人齒寒!”

她跪在那裏,單薄的背脊挺得筆直,一字一句決絕道:“奴婢不過齊國陪嫁的丫環,蒙殿下惜愛,從邊關跟著殿下回來,一直呆在王府安分守己,老老實實的做人,從未有過半點害人之心。奈何,不管奴婢如何息事寧人,還是成了別人眼中不除不快的眼中釘肉中刺。”

雖然沒有眼淚落下,但玉如顏的聲音已帶著哭腔,她寒心道:“進王府不到半年,先是莫名其妙的被人賣到青樓,好不容易死裏逃生逃出來,好好的去參加太子的宴會又被當成不守婦道的娼婦,差點被殿下誤殺。如今,又成了與刺客合謀的歹毒之人,這樁樁件件汙蔑栽髒陷害實在······實在欺人太甚,讓奴婢生不如死,還請殿下還奴婢一個公道!”

她的話像顆驚雷炸在眾人心裏。木梓月全身一抖,身子瞬間冰冷——

玉如顏控訴的事情全是她對她的陰謀陷害,如今被她當眾說出來,木梓月又恨又羞。她偷偷抬頭去看穆淩之的神情,隻見後者一臉冰寒,神情間皆是了然的的形容,似乎剛剛說的陰謀他已完全清楚明白!

心頭巨震,難道他早已洞悉了她對那個賤婢所做的一切?

她全身哆嗦戰栗起來,埋起頭不敢再去看他的神情,身上的寒意猶如缺堤的湖水洶湧的漫遍她全身——

難怪,難怪她總感覺穆淩之與她的關係越來越疏遠,她在他身上不再感覺到那種甜蜜的男女之情,他身上散出來的氣息很陌生,陌生到讓她驚恐害怕!

原來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最後,穆淩之伸手拉起麵前的木梓月,再將玉如顏拉到自己身邊,語氣冰冷道:“搜房可以,但若是房內並沒有你們要找的刺客,你們就是在汙蔑她,要如何向她請罪??”

木梓月剛剛興奮起的神情在聽到他後麵的話後猛然抬頭看著他,眼神裏全是不敢置信的樣子——

一個賤婢的房間搜就搜了還需要跟她請罪麽?!

她的目光觸及到穆淩之眼神裏的堅決冷漠,知道自己已無退路,咬牙點頭應下,冷冷道:“若是房內沒有現刺客蹤跡,我甘願向小晴姑娘領罰!”

下人來報,親眼看見刺客呆在玉如顏的平房裏,暫時忍下這口氣,隻要穆淩之同意搜房,到時讓他親眼見到刺客在那賤婢的房間裏,看她怎麽死?

聽到她的回答,玉如顏不由全身一鬆。

穆淩之回頭對銅錢冷冷吩咐道:“搜!”

聽到穆淩之終於同意搜玉如顏的房間,木梓月麵露歡喜,盈盈杏眼裏得意之色一覽無遺——到底,淩之還是在乎她的。

一行人來到玉如顏的房門前,木梓陽正要帶兵上前團團將平房攔住,穆淩之伸手一攔,冷冷道:“刺客既然光臨本府,就不必你們操心了。來人,將四周團團圍住,一隻蒼蠅都不許放走!”木梓陽被攔,全身一震,神色尷尬的看了一眼穆淩之,對方眼裏森森的寒意讓他心裏懼怕,默默退到一邊再言語。

木梓月不由急了,上前著急道:“淩之······”

話未出口已被他打斷,穆淩之語帶微涼道:“我答應搜府,並沒有答應讓外人搜。你放心好了,王府裏的護院不比外麵的官差差,最主要——他們對本宮忠心耿耿,我相信他們!”

派自己府裏的人搜府,就不怕再有人做手腳了!

木梓月渾身一哆嗦,穆淩之話裏的意思她很明白,他不再信任她了。

小小的房門打開,火把探進去,裏麵的東西一覽無遺,一張床,一方桌子,一個鬥櫃,三條板凳,簡簡單單的房間裏除了這幾樣簡陋的家具,再也找不出其他東西了,更別說有什麽刺客!

木梓月臉色頓時變黑,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怎麽會這樣?

下屬不是來報說親眼見到刺客進到平房裏,如今怎麽不見人了?

玉如顏隨她一起進到房內,看著她陡然變色的神情,冷冷道:“木小姐可看仔細了,我這小小的房間可有你想找的人?”

木梓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怔怔的看著麵前空蕩蕩的房間一顆心恨得無以複加,臉上青白交替,呆在了當場。

木梓陽的臉色也變了,之前聽妹妹一口篤定說刺客就在這裏,所以他才會向穆淩之請求搜府,可如今——

眸光一暗,他不死心的進屋四處搜尋,可平房攏共隻有那麽大,不管他如何翻找還是看不到半個人影······

留下銅錢帶護院繼續搜查,其他人都隨穆淩之回到了前廳。

前廳裏燭火高照,空氣裏流淌著詭異的氣氛,穆淩之端坐在上位上,悠閑的喝著茶水,眼風輕輕瞟過站在一旁臉色煞白的木梓月,眸光一涼。

然而其他人也同他一樣,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神情難安的木家大小姐。

她親口承諾,若是屋內找不到刺客要向玉如顏請罪,這樣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如今一個個看尊貴高雅的相府小姐如何向一個低賤的軍妓請罪?

玉如顏收斂眉目靜靜的站在穆淩之身旁,麵容平靜淡泊,不催促,也不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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