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無碑

公子謠言

第一百九十八章 拆散鴛鴦

書名:北海無碑 作者:公子謠言 字數:6864

“盟主!今日我帶著兄弟去找隱藏在建康的季氏,他們卻人間蒸發了一般,半個人都沒找到!”

“什麽?這不可能……”王銓鳴望著來人怔了一怔,又揮手示意他退下,這次才對麵前淡定的人道,“這個事情,你怎麽看?”

劉彧無論走到哪兒,都忘不了下棋,抬頭不問反說道:“到你了。”

王銓鳴無奈地夾起一枚棋子,在棋盤上落下,跟著將目光投向了他,劉彧這才一邊看著棋局,一邊回道:“王盟主也有如此心浮氣躁的時候?真是令人吃驚啊。”

“是你太過氣定神閑,就連我這樣淡定的人與你比之,都顯得有些不淡定了。”王銓鳴道。

劉彧落子後,又看向他,見他撚起一枚棋子,這才道:“沒成想,季氏還有這一手,當真是令人吃驚啊。我想來想去,除了東宮出手相助,怕是沒有誰了。”

王銓鳴點了點頭,想到東宮裏的那幾位,也不免皺眉道:“東宮確實不大好對付啊,劉衍現在的羽翼已經豐滿了,我們恐怕奈他不得了。”

“奈他不得?王盟主怎會這樣想?羽翼再豐滿,在我眼裏不過是一隻未長大的小鷹,何懼之有?”劉彧目光一閃,不動聲色地掃了他一眼,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王銓鳴不再出聲,隻是盯著棋盤想著心中的事。

劉彧也將視線都放在棋盤上,不鹹不淡地問道:“周朗死了,我無疑於在朝堂失去了已左臂,將來行.事隻怕會有些不便。”

“我聽說周朗是被人一劍殺死的,他將柳氏害得這麽慘,柳氏報複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王銓鳴不假思索道。

“哦?”劉彧抬眼看著他,見他目光堅定,不像是心中有鬼,又垂眸道,“王盟主以為是柳氏報複所為?我看倒不像。”

“不是柳氏。那是誰?難不成還是東宮?”

“為何不能是東宮?”

“劉衍怎會如此魯莽行.事?他手下能人又有誰的劍使得這般快?況且東宮一直在我的監視中,所以絕不會是東宮。”王銓鳴篤定道。

劉彧落完最後一子,笑道:“是嗎,這事也不是多要緊的事。既然季氏藏匿不見,那這朱家總不可能當著我們的麵溜走吧?接下來的事,還勞煩王盟主多費心了。”

“你這是要提早計劃?”王銓鳴吃驚道,心中暗想他不是如此急躁之人,卻又猜不透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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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之才今日與半容在皇宮相遇。聽聞楚沉夏已經向她提親,心裏驚了一驚,用過午飯後,便往東宮趕去。

劉衍與楚沉夏正巧撞上了徐之才,十分詫異道:“徐大夫怎麽來了?是有什麽要緊事?”

徐之才忙恭敬地行禮道:“殿下,下官今日前來是來找祖父和師妹的,並沒有什麽大事。”

劉衍聽聞,笑著推了推楚沉夏道:“是來尋你未過門的妻子的。”

徐之才笑的略微有些苦澀,又說了幾句,便避開了他們二人。才脫身往半容的院子走去。

“師兄來了啊,”半容一麵笑著,一麵回頭對屋裏喊道,“師父!師兄來了!”

徐之才臉上雖有笑意,但目光卻沉重的很,忽然湊近半容問道:“你與楚沉夏的感情已經到了不可分割的程度了嗎?”

半容臉上一紅,笑道:“師兄別取笑我了,哪裏會到這個程度。”

“那就好。”徐之才放鬆一笑,卻讓半容心口不由自主地一沉。

恰好,徐熙走了出來。笑著指著徐之才道:“你這小子,我來建康這麽多日,今日才來探望我,小沒良心的。”

“祖父。孫兒這不是忙嗎,而且有師妹陪著祖父,想必祖父早就忘記了孫兒了。”徐之才笑著走上前去,扶著他,又偏頭對半容道,“師妹。你去取些酒來吧,我想和祖父喝上兩杯。”

半容應了一聲便要出去,徐之才又追說了一句道:“記得!要城東十裏街王小香店裏的酒!”

徐熙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搖頭,被他摁在院中的椅子上,又忍不住笑出聲來,“小沒良心的,自從你入朝為官,我可是好多年沒見你了,還記得我愛喝酒,倒也算你有點良心。”

徐之才見半容走了,卻怎麽也笑不出來,低低歎了一聲,見徐熙追問,無奈道:“我聽說師妹和楚沉夏定親了,可是祖父知道那楚沉夏是什麽人嗎?”

“他現在是東宮的謀士,但是我聽半容說,他以前是個將軍?隻因誤殺了幾個奸臣,便被革去了職務。”徐熙說到這裏,兩眼不由得放光,顯然是對他十分滿意。

徐之才卻搖了搖頭道:“楚沉夏的外祖父是誰,祖父知曉嗎?”

“他的祖父是誰,我怎麽會知道?你想說什麽,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徐熙略微有些不耐煩,腦袋往外探去,似乎在等什麽。

“黎浮,他的祖父是黎浮。”

徐熙探出去的腦袋忽然僵住了,一動也動不得,因吃驚而張大的嘴遲遲閉不上,頓了許久才道:“你說哪個黎浮?”

“還有哪個黎浮?前江城盟主黎浮,滅了沈家的那個黎浮!”徐之才字字如重石壓在徐熙的心口上,惹得他透不過氣來。

徐熙翛然起身,背過身道:“你沒搞錯吧?確定嗎?這個事情可馬虎不得!”

“祖父不相信,大可以去打聽打聽,這個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去。我也不可能拿半容的親事來開玩笑,楚沉夏是黎家的人,這不會錯。縱然當年出事的時候,他的人都不知道在哪,可是這血海深仇是實打實存在的,父債子償,這個道理誰人不懂?知道他們二人交好,孫兒實在是震驚,祖父可一定要阻止他們二人啊!”徐之才也跟著起身,走至徐熙身後,極為認真道。

徐之才正想在說些什麽,忽然見半容拿著酒進來,十分吃驚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沉夏說他那裏有不少王小香店中的酒,我便去他那裏取了一些。”半容笑著走至他們二人麵前,絲毫沒注意到他們的不對勁。

徐熙接過半容遞過來的酒,悶聲喝了一口,看向徐之才道:“這件事,我有分寸的。”

徐之才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行禮道:“那孫兒府中還有事,先告辭了。”

半容望著徐之才遠去的背影詫異道:“師父,你和師兄在說什麽啊?”

“半容……”徐熙頗為疼惜地看向她,語氣中多有懇求道,“師父年數大了,可能活不了幾年了,你陪師父回淙山好嗎?”

半容對上他渾濁的雙目,倒酒的動作不由停了下來,不安道:“師父怎麽了?我來替師父把脈吧。”

“不,”徐熙推開半容的手,搖了搖頭道,“縱然我無病無疾,也逃不過人人都要經曆的老死,你是知道的,也許明日就死了,也許後日,也許……下一刻……”

“可是師父……不是還要看半容成親嗎?”半容有些為難,想了一想,提議道,“那我去和沉夏說,我和他提早成親,師父這樣好不好?”

徐熙忽然掙開她的手,站了起來,激動地渾身亂顫道:“我就是不願意你和他成親,也不許你和他有來往,以後也別在我麵前提到他的名字!你們兩人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

“師父!”半容不明白徐熙為什麽忽然那麽抵觸楚沉夏,近乎哀求地喚道。

徐熙眼眶中已有淚水打轉,咬了咬牙,狠心吼道:“別再說了!我今日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師父和楚沉夏之前隻能選一個!你若是狠心選了楚沉夏,那師父隻好死在你麵前了!”

半容徹底懵了,瞧著徐熙腳步不穩地出了院子,還怔怔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聽說半容和徐熙要走的消息,劉衍和楚沉夏同時吃了一驚,忙趕去正門口阻攔,就連永明也忍不住出來相攔。

大家對半容忽然要走,都感到十分詫異,大婚在即,她卻要走,實在不得不讓人心中倍感詫異。

因此誰也不敢出聲相問,卻是遲來的若渝忽然衝到她麵前問道:“你為什麽要走?是誰欺負了你嗎?”

半容也不知道也說什麽,無奈地看了徐熙一眼道:“師父身體不好,我陪他回去治病。”

“這裏不能治病嗎?為什麽非得回去?”若渝上上下下打量了徐熙一回,見他吐氣遊龍,哪裏像一個得病的老人,眼珠一轉說道,“我倒覺得徐老先生得的是心病,或許衝喜能夠一治。”

劉衍也忙附和道:“若渝這個法子提的好,我看,不妨一試,徐老先生就算要走,不妨喝了沉夏和半容的喜酒再走?”

徐熙一眼掃過眾人,十分不客氣道:“我也不和你們打馬虎眼了,我就直說了,這門親事我不同意!別勸我,也別拿大道理堵我,我心裏明白的很,這門親事我就是不同意!”

楚沉夏擰眉看向半容,卻見她躲閃了自己的目光,心中詫異萬分,不解道:“為什麽?是我哪裏做錯了什麽?”

“你別說話了!這件事和你無關,既然你是黎家的人,那我告訴你,黎家的人休想娶我的徒弟!這輩子都不可能,你也永遠別想知道為什麽!”徐熙憤憤道,轉而又抓過半容的手,喝聲道,“半容!我們走!永遠也別回來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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