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無碑

公子謠言

第一百九十七章 裴氏兄弟

書名:北海無碑 作者:公子謠言 字數:6453

天黑的看不見道路,全仰仗著手中的火把,劉衍覺得很詫異,這個時候楚沉夏居然拉著去他劉府。

劉正聲對於他們的到來也顯得十分詫異,忙將他們迎進去道:“殿下、先生深夜來訪,是有什麽大事?”

劉衍卻隻是輕聲道:“進去再說吧。”

待到了屋裏頭,劉正聲又扒著窗子往外看了兩眼,道:“殿下現在可以說了。”

“我和殿下前來,是想要告訴劉大人,我們和王銓鳴結盟隻是一個幌子。實際上,江城勢力遲早是要除去的,這一點,王銓鳴心裏也清楚的很。因此他和我們結盟,也隻是個幌子,為的就是把我們除去。”楚沉夏坐了下來,疾言道。

劉正聲聽聞,登時皺眉不語了,走了兩步道:“那這麽說,王銓鳴派人追殺季氏就是有意為之,是……他身後的人?是劉彧?”

劉衍點了點頭,沉聲道:“不錯,確實是劉彧,對柳氏下手的劉彧,對季氏下手的也是劉彧,下一個不是朱家就是東宮。”

“這劉彧!下手竟是如此惡毒,早知那時,我誓死都要將無頭案追查到底,也絕不會讓劉彧重回朝堂!”劉正聲十分懊惱地拍了桌子,手卻被震得發紅。

楚沉夏打量了他一眼有些發青的臉色,勸慰道:“劉大人不必如此氣憤,劉彧回到朝堂不一定就是好事,而且我相信,我們有那個能力將他拉下來。”

“是,殿下有這個能力的,下官也會盡力相助的。”劉正聲聞言看向劉衍,歎息了一聲,忽然又抬頭道,“殿下為什麽不在白天的時候告訴我?偏要這夜深人靜悄悄了來說,難道還有別的什麽事嗎?”

劉衍看了楚沉夏一眼,楚沉夏便開口道:“季氏現在不宜露麵,讓他們收起一切動作。免得暴露。反正有我們,差了季氏,也不至於在建康就束手束腳了。”

劉正聲不住點頭,又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道:“不如我讓他們徹查建康城。在臨縣躲一陣如何?”

“誒,不可,你這時候讓他們撤出去,無疑是給劉彧的人線索,反倒引火燒身。倒不如以靜製動。什麽事也別幹,平靜地過著百姓的生活,誰也查不出來。”楚沉夏連忙搖頭,解釋道。

劉衍也跟著點頭道:“沉夏說的不錯,這個時候千萬要沉住氣了,不要給劉彧有可乘之機。”

劉正聲三思過後才誠懇道:“好,殿下和先生說的我記住了,一定切斷一切線索,杜絕劉彧的追殺。”

“你這樣想就對了,江城那邊。你暫時也不要起什麽報複心,總之,讓季氏石沉大海就對了。這仇嘛,晚幾日報也是可以的。”劉衍見他應下,頗為滿意地叮囑道。

兩人從劉府出來的時候,快接近宵禁時刻了,快馬加鞭了一番,到底還是被今夜值守之人攔下了。

裴塵東見是他二人,自知攔不住他們,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為難他們。當下開口道:“太子殿下這是從哪裏來?大晚上的還有這興致……”

豈料,劉衍根本不打算給他為難的機會,衝口怒道:“閃開!此時離宵禁還有一刻鍾,還輪不到你在這裏做擋路狗!”

裴塵東臉色一青。怒目圓瞪,可剛開口,那馬背上的另一人又開口道:“太子殿下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還不速速閃開?要是耽誤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你耽誤的起嗎?”

裴塵東吃了個癟,心裏自然不舒服。可卻也不敢再攔著他們,隻好退至一邊,將他們放了過去。

就在這時,王秦忽然帶著人來換防,裴塵東吃了一驚道:“今夜不是我二哥值守嗎?王大統領怎麽過來了?”

“裴將軍說他今日身體不適,所以托我待他值守。”王秦解釋道。

裴塵東心口一顫,喃喃道:“二哥身體不好,這是怎麽回事?哦,那就多謝王大統領了,我這就回家去了。”

至裴府的時候,裴家上下大多已經入睡,裴塵東踏著極輕的步子入了他二哥的院子,見他房內燈火通明,不免有些意外。

因此敲了門道:“二哥?你還未睡嗎?”

“進來吧。”

聽房內傳來一聲極為低沉的聲音,裴塵東這才覺得他的身子似乎是不大好,推了門進去後,卻發現他伏在桌案前喝悶酒。

“二哥,你身體不好,怎麽還喝酒?快別喝了,趕緊睡覺吧。”裴塵東說著去拉他。

裴叔東卻忽然發拽住他的手腕,如鷹眼的雙目緊緊盯著他道:“你坐下。”

如此簡潔的三個字,卻讓裴塵東心口一震,迫於他的威嚴緩緩坐下來道:“二……二哥,你怎麽了?”

“你告訴我,”裴叔東的眼皮時抬時垂,整個人仿佛在雲裏,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有力,“大哥是怎麽死的?”

被他握著的手一抖,裴塵東的嘴也忍不住哆嗦起來,強做鎮定道:“大哥是被楚沉毓害死的,二哥為什麽忽然提起這件事?”

“因為……有人告訴我,大哥是被你害死的。”裴叔東抓著他的手猛地一使力,裴塵東隻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他掐碎了,忙甩開他的手道,“二哥喝多了,都胡言亂語起來了,我先出去了,二哥……早點休息。”

他說著,就往外走去,卻見一柄短劍帶著風,擦臉而過,一下子擲到了自己麵前的門上,他又忍不住回頭去看。

隻聽裴叔東道:“你今天要是不說清楚,就別想出這個門,也別喊我二哥!”

裴塵東心裏發怵,不知道他是從誰那裏聽來的,兩條腿也打起顫來,倚著門道:“這些話,都是誰和二哥說的?他一定是想要離間我們兄弟倆,最近朝堂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慶王一家子都落了個悲慘的下場。說不定接下來就是我們裴家,二哥千萬不要聽人挑撥啊。”

裴叔東垂眸聽著,卻未出聲,過了半晌,才忽然搖搖晃晃起身。裴塵東看在眼裏,十分害怕,不住後退道:“二哥二哥……是有人挑唆的,你不要相信。”

“我隻問你一句,大哥是不是你害死的?”裴叔東走到他麵前,一雙駭人的眼牢牢盯著他,不給他一分透氣的機會,繼續逼問道,“你看著我的眼睛說!大哥是不是你害死的?!”

裴塵東腳底一滑,險些跌倒,艱難地吞咽著口水道:“二……二哥,如果我說是,難道……難道你還要殺了我嗎?”

他隻想著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當時的殺人凶手和主審都死了,再怎麽追究也追究不到自己頭上。加之他們是兄弟,裴叔東又怎麽肯對自己下手,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無法直視裴叔東的目光,太可怖了。

索性,就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

可是裴叔東卻與他想的不一樣,已經發紅的眼眶忽然流出兩行清淚來,神色複雜地看了兩眼,忽然往後退去道:“你……你……竟然……真的是……是你……”

“我是無心的,這麽多年,我的內心也飽受摧殘。二哥,二哥你原諒我吧,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我每年都不忘給大哥燒紙錢的。”裴塵東的臉上也頓時流出了痛苦的眼淚。

“好……好……”裴叔東不斷往後,直撞到桌子才停了下來,目光在桌上的佩刀上一頓,竟然拿起了那刀,對向了裴塵東道,“大哥素來待你我二人不薄,就算你做錯了事,你也不該將責任推到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來做你的替死鬼。”

裴塵東驚呆了,結巴道:“二哥,你……你這是想要做什麽?想要殺……殺了我嗎?”

“你心裏真的沒有一絲罪惡感嗎?我們裴家的人,個個都是上戰場流血的漢子,敢作敢當是我們的家訓,你豈可這般畏縮?”裴叔東說著,往前走了兩步道,“就算死去的大哥原諒你,楚沉夏也不會原諒你的,就連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原來是楚沉夏那廝說的。”裴塵東咬著牙道,見裴叔東手中的刀離自己越來越近,心口劇烈一跳,忙退後道,“二哥,你太無情了,我們兄弟十幾年,你今日居然要殺我!”

不等裴叔東開口,他忽然閃身出了門,任裴叔東忽然撞門,都打不開。

裴塵東雖疾步往外跑去,可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回頭去看,見那大金鎖仍穩穩地掛在門上,心有不得鬆了下來。

翌日,裴府上下都不見裴塵東,裴叔東趕到他房中,卻見他房中值錢的細軟均已不見,想必是連夜逃出來府去。

可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楚沉夏的叮囑,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要想著逃跑,心裏又有些不安。

昨夜是他喝高了,才會舉刀相向,若是今日清醒時說那些話,他絕不會如此衝動,當下也頗為後悔。

皇帝得知裴塵東消失了,十分鬱悶,他這個行為和玩忽職守,沒有多大的差別。

想到人走了,職位不能空下來,便將副統領的職位交給了,前幾日被派到軍營裏去的楊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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