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無碑

公子謠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暴斃身亡

書名:北海無碑 作者:公子謠言 字數:6742

下了早朝,那陳鹹跟在劉衍後麵,怒視了他一路,即便是期間劉衍回過頭來,對上他的目光,他也沒有半分避開的意思。

劉正聲從後麵忽然擠上來,走到劉衍身邊輕聲道:“今日朝堂之上,陳鹹不斷用言語攻擊殿下,即使在這種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他還死咬著殿下不放,下官覺得是有原因的。”

劉衍四掃周圍,輕聲製止道:“這裏不方便說話,如果劉大人有事,可以隨時來東宮找我,但要是一些無聊的事情,劉大人就不必來浪費時間了。”

劉正聲忙應聲,隨即放慢腳步,與劉衍拉開了距離,一個人忽然從後麵急急走上來,路過劉正聲時擦過了他衣袖,劉正聲按住袖口中的紙,不動聲色地移到手心,隻看了兩眼,便將紙上所寫的看完了。

隨即目光在人群中一掃,在一個人臉上一頓,悄悄移動腳步過去,將方才看過的紙條又遞了過去,那人點了點頭,也不動聲色地走開了。

臨上馬車前,劉衍回頭望了一眼落在他身後的那些大臣們,有幾位正竊竊私語的大臣似乎是心虛,忙將視線移開了。

劉衍登上馬車,卻意外發現楚沉夏也在馬車之中,壓下險些要脫口而出的驚訝聲,忙入了馬車。

“你怎麽來了?是出什麽事了?”劉衍詫異地看了他兩眼。

楚沉夏並未答話,隻是掀開簾子一角,往外望去,劉衍也跟著往外望去,視線所望之處正好是在劉正聲。

見楚沉夏將簾子放下,劉衍不解地看著他,等著他給出解釋,車外忽然一片喧嘩,那些喧嘩聲中有一句話如炸雷一般炸在二人心頭。

“旭王今早舊疾複發,病死了!”

劉衍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王銓鳴。因他昨日才說過,要為自己除盡所有絆腳石,今日旭王就死了,實在令人感到後怕。

“去山莊!”

車夫聽到劉衍的聲音。一揚馬鞭,便急急往山莊趕去,一刻也不敢耽擱,於是劉衍的馬車便在眾官麵前揚塵而去。

“殿下是不是覺得旭王死的蹊蹺?”楚沉夏忽然問道,不等劉衍開口。又緊接著道,“不瞞殿下,我在一個時辰前便得知了旭王的死訊。”

“什麽?你從何得知?”劉衍自然異常吃驚,暗暗推算道,“此刻是辰時,旭王死在卯時?為何消息先到了你那裏,再傳到宮外?”

“我不知道,當時有人闖入我院中,待我出去查看時,發現院中的石桌上留了一字條。字條上說,旭王將於今日辰時暴病而死。”楚沉夏說著從懷中掏出了那封信。

劉衍接過去,大致一看,果然隻有那幾個字,憤憤道:“果真是王銓鳴幹的,草菅人命,實在可惡!”

“殿下如何推斷是他所為?盡管我十分厭惡他琅琊王氏的勢力,可我覺得這件事不一定就是他們幹的。”

“怎麽不是?昨日才說要為我除去擋路石,今日旭王就死了,不是他還能有誰幹得出這種事?一會等我見了他。事情必然一清二楚。”劉衍將手中的字條揉成一團,眼中閃過一絲陰厲之色。

楚沉夏沒有接話,頓了一頓,忽然沉聲道:“我來找殿下。不僅僅是因為旭王的事情。”

觸到劉衍的目光,楚沉夏忽然別開了臉,有些猶豫道:“勤王的案子我有些新發現。”

劉衍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心中一喜,忙追問道:“什麽新發現,你快說啊。別再賣我關子了。”

“這件事,恐怕嫻妃娘娘也知道。”對比劉衍欣喜若狂地目光,楚沉夏的聲音就顯得十分冷淡。

這一回,恐怕連傻子都能聽出他話中的不對勁,劉衍收起方才的喜意,緊張道:“與我母妃也有關?你……你說吧,我準備好了。”

“……”

“勤王當年看上一個女子,這個女子名作公孫雲舒,是公孫櫟的獨女,公孫櫟卻與金城第一琴師錢重私定終身,公孫櫟死活不同意。”楚沉夏頓了一頓,又道,“至於錢重最後怎麽和金城當地商賈女子成親,公孫雲舒又怎麽香消玉損,我不得而知,隻是這公孫櫟的原配夫人,說來有些名頭。”

“正是劉正聲夫人的母親,皇後季氏的胞妹季瀟雲。”楚沉夏一邊說著一邊打量劉衍的神色。

劉衍果然不解道:“這麽說,劉正聲是季氏的人?那他為何要向我透知季氏的行跡,總勸我要多加提防?未免也太奇怪了。”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殿下不會傷害季氏,便想借殿下的手除去朱家這顆毒瘤。”楚沉夏猜測道。

劉衍眉頭一緊,更加疑惑道:“朱家?當年朱家可謂與季氏雙劍合璧,將朝中大局都牢牢攥在手心,怎麽會到頭來自相殘殺,劉正聲前幾日還對我說,要小心季氏借著朱家的勢力,席卷而來。”

“這不就對了,劉正聲故意挑唆殿下,希望殿下感到危機,好提防朱家,將朱家的勢力一再削弱。”

前麵就是分叉路口,一麵是去往東宮的路,一麵是去往山莊的路,劉衍忙掀開車簾一看,輕聲吩咐道:“回東宮。”

將身子縮回來後,劉衍才重新開口道:“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季氏做的?與王銓鳴無關?”

楚沉夏目光一緊,不由得提醒道:“殿下是不是忘記了一個人?”

“誰?”

“柳妃。”楚沉夏見劉衍恍然大悟的表情,不住點頭道,“不錯,如今慶王遠在魯國,他的勢力也一再被削弱,柳氏心中焦急,見朱家想要趁機扶搖而上,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因此柳氏也有十分大的嫌疑。”

楚沉夏繼續補充道:“如果要說嫌疑,那琅琊王氏也有嫌疑,劉彧也有嫌疑,這些人都有可能動手。”

劉衍垂眸凝思,想了半日,忽然猛地抬頭道:“你還漏了一個人。”

楚沉夏對上他的目光,心中也有些不安,的確,她的嫌疑甚至比其他幾人還要大,或許她代表不了醫藥世家徐家,但徐家已經參與了黨爭,這是不爭的事實。

劉衍不安道:“如果……如果,她被這件事牽連,那就說明……”

“那就說明,是有人栽贓嫁禍,也證明她是清白的,與徐家目前的黨爭行為並無關聯。”楚沉夏接下去道。

說到此處,馬車正好停下,劉衍一掀車簾,隻見若渝站在馬車麵前,臉色一如平常的冷淡,眉間卻透著一股焦灼。

劉衍與楚沉夏交換了一番眼神,心中明了,半容出事了。

果不其然,若渝不等他二人下車,便說道:“殿下,一刻鍾前,半容在東宮門口被司刑寺的陳大人帶走了。”

“你知道是因為什麽事嗎?”劉衍故意試探道。

若渝臉色一沉,眼中的戾氣更重,聲音冷到極致,“旭王死訊已經傳遍,難道殿下的消息比市井的還要遲嗎?父親什麽都未做,我又怎麽可能未卜先知?”

劉衍臉上登時有些尷尬,他沒想到若渝一下子便戳穿了他的試探,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轉而對楚沉夏道:“不如你去司刑寺走一趟?”

楚沉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臉上滿是抱歉的神色,提議道:“不如讓若渝姑娘去吧,若渝姑娘心細,必定能發現我發現不了的問題。”

劉衍似乎有些猶豫,還想說什麽,見到楚沉夏和他使眼色,也隻好作罷,“那就辛苦你了,拿我的令牌去,陳闕不會不給你這個麵子。”

若渝接過令牌就要走,劉衍忙望著她背影補充道:“見了陳闕,叮囑他不可用刑,讓他務必照顧好半容。”

“殿下不必著急,這些若渝姑娘會處理好的。”楚沉夏拄著拐杖往前邊走邊道,聽上去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劉衍想到魯國時的事情,忍不住疾走了兩步追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半容了?在魯國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現在她出事了,你還如此淡定,竟連司刑寺都不願意親自跑一趟。別告訴我,你的腿腳不方便,能來皇宮找我,就不能去司刑寺嗎?再說了,你出門靠得是腳嗎?還不是靠馬車?”

楚沉夏回過頭來看著他,眼中分明寫著不可理喻,轉身丟下一句話,便緩緩走開了。

“若渝去司刑寺,比任何一個人去都有用。”

旭王病發身亡,徐之才心生疑慮,終於查出藥中含有催動旭王病發的草藥,卉妃得知後,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半容,早不發病晚不發病,她一來,換了藥方,旭王就病發身亡了。

說是巧合,卉妃怎麽也不願意相信,更何況此刻正經曆死別的她,若是心中無所發泄,恐怕難以度日,便死咬著半容不放。

徐之才畢竟與半容同出一家,當時便跪下為半容求情,求卉妃饒去半容誤用草藥之罪,卉妃原本就憋著一口氣,這個時候聽他也承認是半容誤用草藥的錯,火從心起,直衝到司刑寺,要賜死半容。

豈料,那時若渝正在司刑寺,見卉妃的手下氣勢洶洶而來,當下也不管她是何人,刀劍無眼,將那些一幹人等,通通砍斷了手筋。

刀法之嫻熟,手法之殘忍,當場便將卉妃嚇暈了過去,送回皇宮時,因此還驚動了皇帝。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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