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瑜晚夕:夫君,你會嗎

顏四

第40章 誰的博弈

書名:朝瑜晚夕:夫君,你會嗎 作者:顏四 字數:14459

盡管葉懷瑜不願意承認,也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他的確已經變成了一隻被扒光了毛的公雞。

帶來的“一千精兵”連根頭發絲都沒剩下,全部祭獻給了不知名的邪教組織。

運氣這種東西,它就是能眼睜睜看著你去死,都忍心不來幫你一把的邪門歪道。

好在身上尚且還帶著錢,葉懷瑜到了安渠縣後先找了個客棧住下,沐浴更衣去掉一身的塵土氣,之後穿上先前賄賂店小二出門給他置辦的一身行頭,終於改頭換麵似的有了一個人樣。

如果臉上被蚊蟲叮咬的大包能消下去就更完美了。

葉懷瑜用指甲分別在大包上劃了幾個十字,感覺好受了一點後,對著桌上剛端來還冒著熱氣的菜,有些食不下咽。

他還不知道那一窩盜匪窩點在何處。

更不知想要他命的人到底是誰,此刻正躲在哪個暗處偷窺。

葉懷瑜後知後覺的把白日裏隻想了開頭的推斷給銜接上,父親是不可能泄露他的行蹤的,除了母親和程靜翕,府上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為什麽而出去,即使有猜測,也隻覺得他是去送別父親。

再剩下的,就是剛親政不久的皇上了。

可是那一夥的領頭人卻聲稱要少爺兵們交出他,目的好像十分單純的隻是想讓他命喪小樹林。他們隻敢遠程射箭,仿佛怕離近了就會暴露一般,領頭的甚至連說話都是叫旁邊的人代為轉達,他在遮掩什麽?

一夥人射箭的準頭不佳,力道不夠,一看就是沒怎麽操練過的人。

若非真的有恃無恐,就是在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他們這般小心謹慎,也許不是怕他看出來,就是怕他認出來。

怕他認出來?

葉懷瑜雙眼眯縫,自旁邊拿過那兩截斷箭,尾端的羽毛用的不過尋常可見,但箭翎處卻被剃空了兩端,生出了一個凹槽,這種箭在射出去後穩定性極佳,在善騎射的人手中,這會是一支絕佳的武器。

做箭的是個懂行且十分資深之人。

如此一來,那位才剛剛親政不久,手底下應該不會有這樣的人可用,更何況現在要他的命也是極為不明智的做法,但凡他帶了一絲絲的腦子想問題,也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但他那所謂的一千精兵……

葉懷瑜越深想心裏頭越亂,冥冥之中好像有無數條線在他身周環繞,而線頭卻巧妙的藏匿起來,叫人捉摸不出方向。

敵暗我明,葉懷瑜生平頭一次讓自己陷入這般被動的境地,可一時又想不出辦法解決,隻能姑且放下,重新將斷箭收好,等著他們再次找上門來。

程靜翕吃完晚飯,兀自拿著個話本子坐在窗框上發呆,碧兒邊收拾房間邊時不時去看她,都這麽久了,要不是她還睜著眼睛,她還道公主殿下許是已經睡著了。

小丫鬟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整整一天了,打少爺出門起,公主就一直魂不守舍。

而程靜翕卻並未如碧兒設想的那般在思念葉懷瑜,她是在想,皇弟下午送來的那個小故事裏,除了字麵意思之外,還有沒有什麽其他深意呢?

他諷刺她在帥府腦內空空隻知享樂,竟完全忘了他這個寡居宮中的弟弟,忘了出嫁前一晚兩人在夜裏的促膝長談,忘了他的殷殷盼望與聲聲叮囑。

她出了宮牆,仿佛就要放飛自我。

話本子裏主人公身邊還有個謀士,就是那個謀士教他要怎麽應對新主的問詢。

謀士……

程靜翕默默在心裏將這兩個字掰開又揉碎的翻來覆去細品,而後衝著虛空中的某一處,緩緩點了點頭。

哦,原來重點在謀士而非故事。

我要成為棄子了。她認認真真地想。

“喵——”

一聲突兀的不太友善的貓叫驟然打斷了沉思,貓身緊接著三兩下跳到程靜翕麵前,兩隻冒著綠光的大眼躍躍欲試地盯著她,舌頭不住的舔過兩邊的嘴角,仿佛下一瞬就要餓虎撲食一般把她直接大卸八塊吞吃入腹。

程靜翕當即“嗷”一嗓子嚎出來,手裏的書掉落在了窗戶下麵新近長出來的草叢中,她身子下意識的向後躲避,可卻忘了自己此刻是坐在窗框上的,身後連個遮擋都沒有,這麽一閃避的當兒,立即重心不穩向後折去。

碧兒將碗筷收拾送廚房了,屋中眼下就剩她一個人,程靜翕一個跟頭折到了地上,後腰結結實實的撞了上去。

“喵——”

綠眼黑貓得寸進尺似的跳到了窗框上就地坐下,蹲耗子似的守著她。

程靜翕心裏罵娘,看著那隻要成為殺人凶手的貓,原想說兩句話的,又一想說了它也聽不懂,白白浪費唇舌,隻得坐在地上拿眼瞪著它,與它詭異地對峙。

碧兒許是聽見了那一聲極具穿透力的嚎叫,氣喘籲籲的跑回來,一進門就秉持著什麽樣的主人擁有什麽樣的奴婢的原則,跟程靜翕一樣的先嚎出來一嗓子,並十分有效率的抓起一旁的花**砸了過去。

黑貓跑了。

碧兒的叫喊聲卻沒停,而程靜翕對救命恩人不但沒有絲毫感激涕零的自覺,還忍無可忍地朝恩人呲牙咧嘴:“閉嘴!”

小丫鬟聽話的閉上了嘴,又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把她扶起來,“公主傷哪了?”

程靜翕疼的臉都扭曲了,半身不遂地借力往床榻那邊走,“怕是閃著腰了。”

小丫鬟瞬間嚇成了傻子,“那那那,那怎麽辦啊公主?”

程靜翕直挺挺的躺在榻上,按著心頭的煩躁沒好氣地回她:“找找找,找太醫啊!”

碧兒都快哭了,“公主你都站不起來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程靜翕招架不住了似的衝她揮了揮手,“趕緊去!”

“是!”

“把門窗都給我關上!”

“是!”

丫鬟匆匆忙忙跑出去了,程靜翕的臉色逐漸冷了下來。

貓是袁氏養,素日裏從來不見她把貓放出來,隻一味地在房中喂食,尤其在上一次跟茹娘兩人鬧過一次後,那隻貓就被徹底限製了。

怎麽黑燈瞎火的又給溜出來了?

程靜翕隱隱有了不好的感覺,一顆心毫無章法的跳著,像是要順著胸口跑出來一樣。

葉懷瑜……

程靜翕驀地被嚇了一跳,這個時候想他做什麽!

而此時此刻,西邊的院子。

袁氏端著剛剛拌好的肉去廂房給她的貓兒吃,可一開門卻並未看見那小心肝兒在門口等她,袁氏的太陽穴不由得開始突突地跳起來,放下貓碗,輕聲叫著,“大寶?”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

袁氏不死心地又提了些音量,“大寶!”

不遠處忽然傳來陣陣貓叫,且一聲近過一聲,袁氏欣喜回頭,就見自己的大寶幾個閃身跳躍後就到了她麵前,不住的在她腳邊來回蹭。

袁氏心頭的石頭落下,一時也不忍苛責,柔柔地朝它伸出手,“過來。”

黑貓大寶隨即跳上她身邊的小櫃,看著她。

“吃飯。”

大寶先是低頭聞了聞,而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袁氏溫柔地摸著它,“慢點吃,別著急……”

照顧好貓之後,袁氏回了屋子,葉懷瑾從裏屋出來,見了她便問道:“大寶怎麽了?”

袁氏微微蹙起眉頭,“大寶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哪鑽出去的,剛才竟然從外頭回來了。”

葉懷瑾眸光一閃,“廂房的門不是關的好好的嗎?”

“說的就是呢!”袁氏咬著唇,眉頭緊蹙。

“好了,”葉懷瑾上前摟住妻子的肩,柔聲道,“回來了不就行嗎?”

袁氏靠在丈夫懷裏撒嬌,“我就怕它出去又惹了誰不滿,至時再拿這個做說辭,不讓我養著大寶了!”

“不會的,以後關好就是了。”

三百裏外的安渠縣,墨染似的靜夜裏忽然傳來陣陣腳步聲,葉懷瑜倏然睜開眼睛,眸子裏一掃先前的倦意,悄悄起身,吹熄了屋內的蠟燭。

屋頂有聲音。

抬頭看了看上頭的瓦片,葉懷瑜略作思量,拿著刀閃身站到了床榻旁的屏風後。

有人影悄悄在他屋外的窗旁經過,沒再去別處,而是慢慢推開了他的房門。

葉懷瑜眉目微動,心中想著現在的殺手是不是入門時都不用考核的?來殺人竟連最基本的意識都沒有。

不過接下來,他對殺手這門行業就有些刮目相看了。

隻見那人閃身進來,反手將門關好,之後來到燭台旁,竟從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一根蠟燭,把原本放在裏麵的那根給替換出來了。

做好這件事後任務居然就算完成了,他本欲悄無聲息怎麽來的怎麽走,未料剛一轉身,就兜頭撞上到了一人的胸前。

殺手算是反應最快的,可再快也不如早有準備的葉懷瑜,他隻來得及將隨身藏著的匕首亮出來,就被驟然掐住脖子隨即狠狠一擰,眼球暴突的倒地了。

葉懷瑜將人拖到了床榻上放好,又靜靜等了片刻,確信這人今晚真的隻身前來後,便稍微鬆了口氣,回去取下燭台上的蠟燭,撕下裏襯的一角小心翼翼包好,和斷箭放在了一處。

若他事先不知,隻要點燃這根蠟燭,就必定會沒有任何赴死準備的命喪黃泉。

悄無聲息的殺人,待他死後再將蠟燭取走,不留一點痕跡。

讓人以為他是想不開自殺了。

他帶兵前來清剿匪徒,卻未料半道上自己的兵全都給人截走了,隻獨獨剩下他一個,勢單力薄又孤掌難鳴,還如何與凶神惡煞的匪徒鬥?鬥不過,如何能回京複命?

若事後再經由某個知情人的添油加醋,沒準連半道截胡的人都能扣到他頭上叫他頂鍋,反正人都死了,他也不能抵賴。

這看似漏洞百出的一場戲,偏偏就能讓有些人相信。

緣何那些人把兵都殺了,卻偏饒了領頭人的性命?

隻這一點,就能讓他死不瞑目,永遠翻不了身。

思及此,葉懷瑜探身從那人口袋裏摸到原來的那根蠟燭,打火點燃,燭光挪到了那人的臉上,是個生人麵孔。

不死心地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居然還真被他給摸到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翻出來拿到燭火前一看,竟是一大塊金條。

且是印有大昭印的金條!

葉懷瑜的心並著太陽穴一塊突突直跳。

連夜處理了屍體,隔日一早葉懷瑜就退了房,在一樓找了個不偏不倚的地方坐下,要了一碗麵,一小碟醬牛肉,並一壺茶。

麵就著牛肉吃完,葉懷瑜喝茶漱口。

之後起身結賬離開,未再做任何停留。

他已經聽見了自己想聽的信息。

年幼時父親曾對他說,若想知道點什麽,就去茶樓酒肆裏坐一坐。

程靜翕的腰疼了一晚上,也哼哼了一宿,站都站不起來。

昨晚把一把老骨頭的太醫折騰過來,程靜翕就如同見到家裏人一般嚎啕大哭,老太醫心急嘴慢的安慰了幾句,臨走前給開了幾副藥,又贈了幾貼藥味濃鬱的膏藥,並將按揉手法一塊教給了丫鬟碧兒,這才蹣跚著回去了。

都哭成那樣了,葉夫人自然不能假裝聽不見,著急上火的起來穿衣過去,路上的時候心裏就忍不住要念叨,都在家時也不見鬧騰,人一走就開始作妖!

可是當她見了程靜翕那一副下半輩子都要癱瘓在床的模樣,頓時就沒了脾氣,皇親國戚哪是說休就休了的,況且若真尋了這個理由,那今後帥府的名聲怕都要毀在這了!

葉夫人不忍睹程靜翕的模樣,隻得揪住一旁的碧兒興師問罪,“怎麽回事?”

碧兒生的一副伶牙俐齒,聞言也不知道害怕,底氣十足地張口叭叭:“回夫人,公主用了晚飯原本坐在窗框上看書,奴婢從一旁收拾碗筷,可就在奴婢將碗筷送去廚房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躥出一隻渾身黝黑的綠眼大貓,上來就要撲咬公主,公主躲避的時候不小心從窗框上摔下來,腰就先著了地,奴婢回來之後也嚇了個半死,想拿花**扔它,那黑貓一見事情不好,就立馬跑了!”

程靜翕十分配合的在床上哼哼唧唧,做了個疼到忍不住的樣子。

葉夫人心說吃裏扒外的小丫頭片子,如今真是翅膀硬了撒謊都跟真事似的,不是說去廚房送碗筷嗎?如何還能將沒看見之事講的這般頭頭是道?看書不找個好地方看,坐什麽窗戶框?她到底是娶了個公主回來,還是江湖草莽?

可這些話她都不能說,說了就表明了她不相信。

事實擺在眼前,她若再跟她唱反調,就約等於把“暗地裏看不上公主”搬到了明麵上。

葉夫人眼中滿是心疼,上前一步道:“太醫怎麽說啊?”

程靜翕張口說話都費勁,隻得看了眼一旁杵著的碧兒。

碧兒連忙會意,眼圈立即就紅了,真情實意地道:“太醫說殿下可能這個月都站不起來,也可能往後都站不起來了!”

葉夫人眉心一跳,隱隱覺得消失許久的燎泡又有要起來的架勢,“啊?”

碧兒見葉夫人隻字也不提大黑貓的事,焦急地與程靜翕對視一眼,見後者點頭示意,她便又將眼眶紅了紅,開口說:“夫人,公主為了不傷害那隻黑貓,寧可自己扭了腰,夫人,怎麽辦啊,萬一殿下日後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少爺此刻又不在家,到底該怎麽辦啊……”邊說著,眼淚就不要錢似的嘩嘩往下掉。

葉夫人兩邊的耳朵被她鼻音頗重的聲音鬧的仿佛千百隻蜜蜂在耳邊嗡嗡,大腦空白一瞬後才堪堪恢複清明,眼瞧著麵前這主仆的一唱一和,腦瓜仁生疼。

黑貓黑貓,早讓她把貓處理掉了,就是不聽!

“可看清了,是隻黑貓?”

碧兒抽咽著道:“夫人,奴、奴婢,怎的還分辨、辨不出那是二少、少奶奶的貓啊……”

程靜翕苦中作樂,聽完之後很想噗嗤一笑,然而才剛要有所動作,就被疼的憋了回去。

葉夫人咬了咬牙,心裏想好了千百種讓這小丫頭消失的方法,麵上卻生氣的肅起麵容,衝外頭的隨從道:“去把袁氏給我叫來!”言罷又變換臉色,柔柔地問程靜翕,“公主現在感覺怎麽樣了?往後真的……站不起來了嗎?”

程靜翕斷斷續續道:“母親……我……”

葉夫人覺得自己口中的火泡已經長滿了,見狀連忙打斷她,“好了,殿下別急,明日一早我就讓人把京城所有大夫都找來,肯定能有人知道該怎麽辦的……”

程靜翕衝她堅定的一點頭,十分信任的模樣,卻更讓葉夫人覺得犯愁不已。

不一會,隨從帶著臉色煞白的袁氏過來,她從路上已經聽隨從大致說了事情原委,本還存著僥幸,未料到了這邊一看,心裏當即忍不住為她的大寶奏起哀樂來。

不用人說,袁氏進來就撲通跪了下去,許是預見了自己心愛寵物的命運,她哭的還真有幾分實在,“母親,兒媳錯了,是兒媳沒看好貓,兒媳錯了……”

程靜翕:“……”

葉夫人皺眉不悅的看著她。

二兒媳是她們三個當中生的最最漂亮的,即使這麽哭著的時候也是我見猶憐,因此平日裏葉夫人對她多半都是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故而處理貓兒這件事,她是萬萬開不了口的,隻能等她自己說。

袁氏見葉夫人半晌都無動於衷,眼瞧著那邊的程靜翕如此鮮活的證據還在那擺著,心中終於明白今日便是把自己哭死也沒用了。如果不給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她得跟著她的貓一塊倒黴!

思及此,袁氏咬咬牙,沉痛道:“母親,兒媳……兒媳這就把貓交出來,任憑處置!”

葉夫人最終還是於心不忍了,她先是看了眼程靜翕,而後問袁氏,“怎麽好端端的,貓偏偏就跑出來了呢?”

程靜翕眼神微動。

袁氏道:“兒媳也不知,晚間兒媳原本是給貓兒做好了飯食去喂的,可開了門卻發現它並不在裏麵,兒媳喊了兩聲,看見他竟從外麵回來了。”

“那是廂房的門沒關?”

袁氏回憶道:“兒媳記得是關了的,就是……”她想到了什麽,不知名的情緒在眼中一閃即逝,改口道,“就是關了的,兒媳記得清清楚楚,!”

葉夫人便順勢給了個解釋,“如此,興許是貓兒自己撞開了窗子偷跑的。”

袁氏就坡下驢,不住點頭,淚水漣漣,“定然如此啊母親!”

葉夫人言罷看向程靜翕……看見了程靜翕嘴角邊匆匆忙忙的笑意,心下一沉。

程靜翕的疼痛好像減輕了些,開口說起話來都利索多了,便也不再需要碧兒從旁幫腔,她道:“貓本是靈物,殺不得……”

袁氏麵上帶喜。

葉夫人吊起來的心也慢慢地放了下去。

“我累了。”

提心吊膽的人俱都輕輕鬆了口氣。

葉夫人自打進來就一直等著她這句話,這會終於聽見了,連忙急急的叮囑幾句後便帶著人走了。

程靜翕讓碧兒關好門出去後,慢慢坐了起來。

雖然腰部的確恨疼,但卻不用往後一個月都站不起來,不過都是嚇唬人的說辭罷了。

她隻是十分奇怪,貓緣何會跑出來。

跑到她這裏許是碰巧,但這件事就不會那麽巧合了。

袁氏方才突然慌慌張張的掩飾改口,讓程靜翕再次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前兩天她偶然散步到院牆處,不期然發現了牆麵上留下的一道腳印,和被踩的淩亂的草叢。

若是判斷沒錯,牆頭與外頭也是同樣的情形。

如果是府上的人,誰會大門不走,反而多此一舉的過來翻牆?

這件事程靜翕壓下沒有聲張,本以為不會這麽快發現對方蹤跡,誰知才過去沒多久,機會就來了。

袁氏,葉懷瑾。

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亂臣賊子,內憂外患。

程靜翕閉上眼睛,又想起了下午看過的那個故事,她的皇弟絕對不可能是裏麵的主人公。

可這件事又怎麽能少得了葉懷信?雖然整件事情下來,似乎並沒有他的存在。

他在其中又扮演過什麽樣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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