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鎖深閨

牽小牛

第二百二十二章 選江山還是選美人

書名:春鎖深閨 作者:牽小牛 字數:6960

巳時。

宮門大開,禁衛統領打頭在前,晉立夫乘在馬背上,後麵的儀仗隊伍和隨性的百官,足足有好幾十丈遠。因為是上燈節,都城裏很熱鬧,百姓們中就算有人不喜晉立夫,但也還是會擠到街上湊個熱鬧,在一路跟著隊伍直到都城東邊三裏之外專門祭祀的地方。

三裏地附近還設了行宮,戒備森嚴,能讓國主安心休息。行宮不遠處就有小規模的街市,但凡是需要祭祀的節日都很熱鬧。

祭台設立在一處寬廣的地方,搭建的很高。下麵不僅能站百官,更能留千餘百姓跪拜,一同祭祀祈福。到時候在位者需踩過八十一級階梯才能到達上頭的台子,對天對地跪拜之後,才能接受百官更百姓的叩拜,這祭祀祈福也才算是成了。

晉立夫下了馬,望著前麵高高的台子,問著身邊的禁軍統領。“事情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

晉立夫斜眼睨著四周,“到時候亂起來,那個女人的性命得先留著,等朕玩過之後再殺。”

禁衛統領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是。”

隱藏在百姓中的慶安等人摩拳擦掌,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晉立夫的身影,就要等他走上祭台時,一舉將他給殺了。

都是習武之人,誰都能看見晉立夫冠冕下露出的額角似乎是有紗條纏繞的痕跡,紗條上隱約透出的淡色血跡。

晉立夫受了傷?

跟在慶安身邊的人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慶安,慶安望著祭台下的身影無所謂的說:“無關緊要,反正也是個要死的人。”

鈴公主就在慶安身邊站著,兩隻手心全是濕膩的冷汗。她往人群裏掃了一眼,沒看見雲昭,就多嘴的問了一句。

“怎麽不見雲昭?”

慶安擰起了眉,心裏突然有些不安,總覺得像是差了點兒什麽。這會兒聽見鈴公主這話才想起,自己從大早上的就沒看見雲昭的人影。

“她不是沒分寸的人,不用管她。”

鈴公主抿了抿唇,便也不再說話了。

這時,突然有人湊到晉立夫耳邊說了句什麽,隻見晉立夫神情大變,突然一掃下頭的百姓後,突然勾起唇角,笑得格外陰險可怕。

慶安心裏咯噔一下,隻覺得心底那份不安越來越濃重。身邊突然悄無聲息的湊了個人過來,一手搭在他的肩頭,沉聲問:“就算是覺察出事有蹊蹺,公子還是要這麽做?”

慶安回頭一看,是唐其。

“哪有什麽蹊蹺?”

唐其眉心緊鎖,麵色沉重。“一切都太順利,所以屬下覺得必然事有蹊蹺。”

慶安冷哼一聲,把唐其放在自己肩頭上的手甩到一邊去。“是俞翀叫你過來說這些的?他知道我就是要跟他擰著幹,所以才想著要讓你過來勸勸我?唐其,你忠心他無所謂,但是你要看清楚,我才是你正樣八經的主子!”

唐其垂下眼眸長歎一聲。俞翀說的對,慶安孤注一擲,誰來說話都不好使。

剛才晉立夫往下頭看那一眼分明就是有問題,一會兒如果能成了就最好,萬一敗了,他們的人也一定都要平安撤離了才好。

隨著祭祀的角樂響起,晉立夫開始一步步走向祭台,然而在祭台腳下,禁衛統領突然帶了個女人上來。這女人穿得華貴,可是走路的樣子卻有些奇怪,像是被人點了穴位,推一下走一下。晉立夫把那女人抓到身邊,看似親昵的攬住她的腰肢,帶著她一步步的走向了祭台。

以前祭祀祈福時晉立夫也帶過自己的寵妃一同祭祀,但就算是再受寵的妃子也從沒直接帶上過祭台。今天,這還是第一次。

百官都開始低聲議論起來,實在沒見過這又是哪一宮的娘娘。既然能被帶到這種場合,想必在晉立夫心裏必然是不一樣的。後位空了多年,也該有個正經主子了。每個人都在心裏合計著,上燈節結束之後是不是得弄些好禮前去巴結巴結。

女子的妝容梳理打扮的剛剛好,烏黑的發髻垂在臉頰兩側遮住了她的相貌,下麵的百姓無法從正麵看,最多隻能從側邊看見個嬌俏可愛的鼻尖和雪白卻又顯得紅潤的肌膚,至於她的相貌還真的不得而知。

行至第五十階時,晉立夫卻突然停了一下。

百姓中一片議論,就是百官也不得其解。這祭台設定九九八十一的數目,是象征著在位國主排除萬險,一步步穩當向前,走向豐盛。為了圖個吉祥,在位國主除非是老眼昏花的年紀,否則一定不能停下來。

慶安等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生怕橫生變故。

然也隻是這麽一小會兒,晉立夫又擁著她開始走。慶安等人鬆了一口氣,祭台下早已放置了不少火藥,隻要等他站定在祭台上觸動機關,火藥就會自動引爆。

就算是機關出現了失誤,慶安帶來的這幾十號人也能殺出一條血路,勢要在今日殺了晉立夫!

慶安等人在人頭攢動的百姓堆裏,看不見總體情形。可一早就隱在高出的俞翀卻已經察覺出不對來。從晉立夫在階梯上停頓那一刻,人群裏就有人開始往裏擠。一處兩處也就算了,可偏偏就是每一個方位都有人開始了鬼魅的行動。

俞翀麵色一沉,晉立夫開始行動了。他在高處快速的找到慶安的位置,身形一閃,眨眼間就已經混入了人群中,悄聲的朝著慶安靠近。

因俞翀提前打了招呼,唐其又私下多做了吩咐,所以不大一會兒就有人察覺出不對,相互對望之後就要先撤,沒想到自己還沒怎麽動,身邊的尋常百姓倒是先出了手。唐其等人心中大驚,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今日這一大半的百姓都是晉立夫的人假扮而成!

慶安臉色驟變,整個人都愣在原地。鈴公主尖叫一聲,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力氣太大,指甲直接掐進他的肉裏,疼得他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過來。

他往四周看了一眼,心瞬間就涼了一截。

他們已經被人圍困在裏頭,四周都是凶險。原來今日不是來殺晉立夫的好機會,而是他們前來送死的好日子!

好在慶安身邊都是自己人,人群混亂起來時,俞翀也剛好擠到他的身邊來。旁邊的幾個下屬認出俞翀,一顆心更是往上提了提,更加不敢直視俞翀的目光,隻能提劍抵禦著敵人的攻擊。

“我帶他走,你們斷後。”

說罷,俞翀直接抓著慶安運起輕功就要離開。鈴公主死死抓著慶安,眼睛卻是看著俞翀的。“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慶安從無措彷徨中醒了過來,把俞翀抓著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我是未來國君,早晚都得有這麽一仗,我慶安寧願死在這裏也絕不會逃跑。”

俞翀的臉都已經黑成了墨,神情越發冷峻。他再次抓住了慶安,不由分說的就要帶他走。

“俞二爺別急著走啊,你的女人難道就不管了麽?”

晉立夫早已登上了祭台,站在階梯口的位置高高望著他們的方向。他一手抓著被他帶上祭台的女人,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露出來,讓祭台下的每個人都能看得清楚。

俞翀尋聲望過去,一眼就認出了她來。心上一窒,口中已經喊出了她的名字。

“青兒!”

鈴公主往祭台上一看,果真就看見了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她愣怔了片刻之後,嘴角就掩飾不住的彎了彎。

童玉青!

“你要的是我而已,放了她。”俞翀放開了慶安,不覺得朝著祭台那邊走了兩步。

鈴公主緊緊抓著慶安,看似無意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俞翀為了救下童玉青,會不會把你的性命也送出去?”

慶安突然變了臉,發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你給我閉嘴。”

晉立夫突然大笑起來,他直接把童玉青的身體往階梯口又推了推,高聲道:“你一步步給我跪倒這裏,我或許就能繞了她。否則難保我手一抖,她就會這麽直接摔下去。八十一階,不知道摔下去她這腦袋會不會直接碎了呢?”

唐其等人聽到這一句,齊聲喊道:“二爺不可!”

俞翀緊攥著雙拳,一雙冷眸壓抑著滔天的震怒。

“看樣子還是朕不夠狠。”

晉立夫不知從哪兒拿了一把匕首橫在童玉青的脖頸上,就這麽輕輕的比劃一下,童玉青的脖頸上就已經多了一道血痕,鮮血把她的肌膚映襯的更加雪白。

這一幕仿佛一根針狠狠的刺在俞翀的心口上,他鬆開緊攥著的雙拳,下意識的挪動了下雙腳。不知他是看見了什麽,烏眸裏震動了一下。他重新握緊雙拳,兩片唇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

“慶安總歸是我晉立夫的親侄子,朕定然不會虧待了他。現在朕隻是要你俞二爺的一個態度,這江山和美人,你究竟會選誰?”

晉立夫又動了動手上的匕首,再把童玉青的身體往前推搡了兩下。

俞翀整個人也跟著童玉青的身子晃了兩下,緊張的樣子恨得的鈴公主磨牙切齒也尚不解恨。

就在這個時候,祭台上被晉立夫控製在匕首下的童玉青突然迎麵往他臉上灑了一把粉末,掌心更是直接拍在他額角的傷口,疼得晉立夫目眥欲裂,更是打斷了他閉氣的動作,不小心猛吸了一口。

晉立夫惱羞成怒,手中匕首朝著她的脖頸處一劃,再拍出一掌把她從祭台上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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