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有女待出嫁

櫻彤

第二百三十八章 圓兒啼哭

書名:侯府有女待出嫁 作者:櫻彤 字數:5900

因著念叨倆小家夥,忠親王妃一早就往安郡王府來了,雖時候尚早,卻也出了一身薄汗,略微黏膩,總不大舒坦,正想著衝著澡兒再去尋了兩個小家夥,不想一入東院就聽得蕭若螢不依不饒的哭喊聲,心下著急,忙不迭地往屋內去了。

一入屋,比外頭多了幾分涼意的,一時舒爽,不過蕭若螢的哭喊聲也愈發大了,急得忠親王妃直擰眉,心疼地問道:“怎了怎了,祖母的乖瑩兒,怎的哭得這般厲害。”

謝長安正哄著,一見忠親王妃,無奈一笑,“也不知怎了,這兩日直鬧騰,哄也哄不住,身子也沒什麽不舒服的……”低頭輕哄了幾句,仍是哄不住,心疼又無奈,“圓兒乖,莫要再哭了,來,讓你祖母哄瞧瞧,這大花貓兒臉。”

忠親王妃接過,蕭若螢一頓,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瞥了眼忠親王妃,複又扯了嗓子的哭喊起來了,可憐見的,那嗓子都嘶啞了幾分,叫忠親王妃眼眶一紅,忙輕輕搖晃了幾下,卻是徒勞無功,一時情急,胡亂猜測道:“圓兒莫不是熱著了?”往日也有些小兒一到夏日就不明不白地啼哭不止,後來方知是熱著了。

“這……”謝長安存疑,蕭若螢出生時就體弱,怎麽也不該是熱著,不過眼下無法,隻能姑且一試,總強過束手無策,當即抬眼看青霜,吩咐道:“你去取了冰,不必多。”

這會蕭鈺正好回屋,瞧見忠親王妃忙喚了聲“娘”,隨即對謝長安道:“長安,李大夫問過幾位同行,雖並無什麽事實根據,卻道圓兒莫不是受不住熱……”

“這倒是與娘所說不出左右。”看了眼忠親王妃,謝長安對蕭鈺道:“青霜去取了冰來,一會就知了,你莫要著急。”

因著謝長安身子大不如從前,有關於冰這一方麵的,謝長安是堅決不碰的,因著蕭若螢這一夏夜還未能享受上冰塊帶來的清爽。就是蕭鈺,也有受不住的夜晚,暗搓搓地往書房去,再叫人放上兩塊冰在左右,總算緩了口氣,沒叫惱人的燥熱給打趴下。

不多時,青霜與一丫鬟取了冰來,自發地往蕭若螢身旁去,卻不敢靠的太近,畢竟寒氣入體,與女子有礙。

蕭元見狀,忙從忠親王妃手上接過蕭若螢,“娘,還是我來吧,這冰過寒,於您的身子有礙。”不過小心思也是顯而易見的,眼下可是“假公濟私”的良機,狡黠如蕭鈺怎能錯過。

忠親王妃笑看了蕭鈺一眼,**裸的揶揄之意不加掩飾。

匍一放了冰塊,察覺不到溫度的變化,蕭若螢照哭不誤,嗓子愈發嘶啞,聽得蕭鈺這個老父親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化身為蕭若螢代為受過。不過一會,溫度逐漸降下來,蕭鈺通體舒暢,忽然發現沒了聲響,低頭一瞧,蕭若螢卻是睡著了,麵上還有未幹的淚跡。

至此,蕭若螢啼哭不止一案告破。

歡喜之餘,謝長安卻擔憂,“圓兒本就體弱,現下又小,若是成日以冰養著,怕是不妥。”

“這有何難?”忠親王妃看了兩人一眼,笑道:“你二人莫不是忘了,京郊的莊子,正是避暑的聖地,去了那兒,想是不必用著病!”

得此提點,蕭鈺與謝長安相視一笑,京郊的莊子,大抵算得上是二人的定情之所。

“既如此,事不宜遲,眼下就吩咐下去吧,明早就往莊子去。”忠親王妃迫不及待地想忙活起來了,瞧見謝長安,卻是又想遠了,提議道:“長安,不若叫上長寧與你娘,人多熱鬧,莊子也不免冷清。”

心知忠親王妃是為著自己考慮,謝長安心頭溫暖,含笑頷首道:“晚些時候我往榮安候府去了,看了祖母,在與娘說了。”話落,喚了梨白,“你著人往燕郡王府送信去,看姐姐去否。”又喚了青霜吩咐晚些時候備馬車。

“對了,莫要忘了元兒與漣漪。”

蕭鈺主動請纓道:“長安,不若今夜我就與圓兒睡在外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圓兒的。”

心知蕭鈺打的算盤,謝長安好笑地看了眼蕭鈺,卻是並未多說,心下卻是暗道:“晚上就叫你知道納涼的代價。”隨後還想著自個總算能睡個安穩的了。

往榮安侯府去時,最熱的時候已是過去了,卻仍是叫人燥熱難耐,不幾步就香汗淋漓,好似榨幹了渾身的汁水似的。

為著遷就蕭若螢,馬車上放了冰,刻苦練習了一早的蕭若辰隻覺上了天堂,不住地往包紮嚴實的冰塊靠去,貪婪地吸收著散發的清亮,正待回味時,卻叫蕭鈺一把拎到一旁,義正辭嚴地教誨道:“辰兒,你還小,莫要太靠近這冰了。”話落隻覺一屁股坐下,徹底地隔絕了清涼,還帶了一身車外的寒氣。

蕭若辰瞪大了黑白分明的大眼,也不說話,隻麵上鬱鬱又不住瞥向冰塊神色在控訴蕭鈺的無恥暴行。

正照看著蕭若螢的謝長安瞥了眼父子倆沒有硝煙的戰場,無奈地瞪了眼蕭鈺,卻是認真地解釋道:“辰兒,你爹說得不錯,一冷一熱,你的身子受不住的。”得,不管有理沒理,左右就是幫蕭鈺說話。

蕭若辰對謝長安向來是言聽計從的,立時頷首應下瞥了眼怡然自得的蕭鈺,心下不得勁,隻得小聲安撫著自己,“我不是孩子了,理應讓著旁人,尤其是傻而不自知的大人,嗯,沒錯,我是個懂事的。”

隱約聽見蕭若辰嘮叨的蕭鈺立馬變了臉色,好似吃了蒼蠅一般難受,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地坐在原地,正絞盡腦汁地找著挽回麵子的法子。

一入榮安侯府,幾人輕車熟路地往上房去了。

因著院裏綠樹成蔭,倒也不覺熱,謝老太太這會正在樹下打盹,不過謝長安等人一入院,李媽媽正猶豫著是否要通報時,謝老太太已然轉醒,渾濁的眼底不見混沌,幾十年如一日的一句,“安兒你回來了。”

隻這句稀鬆平常大的話,就叫謝長安動容,好在懷裏的蕭若螢也醒了來,打住了謝長安泛濫的溫暖的酸楚,琉璃般璀璨的眸子是純真無邪的笑意,好似好奇,正目不轉睛地打量著眼前的綠蔭,風過,此起彼伏如麥浪,沙沙作響似樂章,間或有鳥兒跳躍在其間,是夏日的鮮活。

謝長安頷首,忙抱了蕭若螢往謝老太太跟前去,蕭鈺亦是牽了蕭若辰往前,團團圍在謝老太太跟前,整個院子忽而熱鬧了起來,蒼老的笑聲,溫柔的應答,孩童懵懂的童言無忌和隨心所欲的歡笑,叫西移的落日也溫和了幾分。

“祖母,因著圓兒怕躁,哭鬧個不停,明日我想帶了圓兒辰兒往京郊的莊子去,今日就來看看您。”

謝老太太拍了拍蕭若辰稚嫩不乏結實的肩,滿意地頷首,“安兒有心了,辰兒也不錯,躥了個兒,身子也結實,將來肯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話落,又往謝長安懷裏探過腦袋,不過隨後逗弄一下,蕭若螢就歡喜得咯咯笑了起來,略微沙啞的嗓音仍是悅耳,如黃鶯婉轉,叫人心頭不覺暢快了幾分,“圓兒也是個惹人稀罕的。”

正這會,林氏匆匆而來,瞧見滿院子的人,麵上的笑意愈發深了,逐漸凸顯的紋路也藏了溫情,打趣道:“我說今兒怎的窗前的喜鵲叫個不停,原來喜在這兒。”

謝長安溫婉一笑,將乖巧的蕭若螢遞與林氏,開門見山道:“娘,明日我要帶了小家夥往京郊莊子上去,您可要前去?”

正慈愛地望著蕭若螢的林氏頭也不抬道:“不了,這回娘就不去了,若是可以,你帶了謝斌與平家小姐去吧,左右婚事也快定下了,旁人也說不得閑話。”

謝長安頷首,“隻要平家姑娘的願意,我這自是妥當的,時候著急,娘,這會就遣了人往平家問問吧。”

二人正說話時,蕭鈺與謝老太太亦是壓低了聲音在說著什麽。

謝老太太握著蕭若辰的手,渾濁的眼裏透露出精光來,目光犀利,沉聲道:“蕭鈺,此番出行,須得小心謹慎。”所指不止是上回的路遇山匪,更是巴木紮不知有無的殘留力量。

蕭鈺神色一凜,清亮的眸子犯了冷芒,忙應下:“祖母你放心,我會妥當處事的。”

懵懂的蕭若辰大眼在二人身上逡巡,眼前的卻是疼愛自己的祖母與鬧騰的爹,可不知為何,蕭若辰分明覺著二人不同的,卻又說不出何處不同……不過眼前這淩厲之人,當真是自己傻得出奇的爹嗎?

至此,蕭若辰的蕭鈺的印象逐漸改觀了。

晝長夜短,西墜的夕陽再如何不情願也落下了山頭,喚醒了萬家燈火,炊煙繚繞,熱氣騰騰的飯食正等著歸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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