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醜婦

木子

第103章 喂藥

書名:農門醜婦 作者:木子 字數:6198



聽了副將一番話,褚良心中更急,快馬加鞭的趕回了廢莊,盼兒此刻已經醒了,滿頭黑發披散著,懶懶靠在床頭,欒玉手裏端著藥碗,將烏漆漆的藥湯一勺一勺的往小媳婦嘴裏送。

一見著褚良,欒玉趕忙行禮,盼兒接過藥碗,纖細指尖捏著瓷勺,輕輕攪動,水汪汪的大眼看也不看男人半眼,沒說話。

男人自知有錯,英挺麵容上不由顯出幾分愧色,擺手讓欒玉退下去,等到屋裏隻剩下夫妻兩個,這才接過藥碗,動作輕柔小心的喂藥。

正好趕上吳婆子端了雞湯進來,這鍋雞湯是從今早上便一直煨在爐子上,用小火咕嘟著,燉的骨酥肉爛,湯味兒鮮香濃鬱,因著是要給盼兒養身子的,裏頭並沒有加其他的調料,隻不過放了幾朵菇子,再添了少許鹽,味道就極為鮮美。

隻可惜盼兒害了病,根本提不起精神來,整個人都蔫蔫的,也沒有胃口,喝了不到半碗,她伸手推開了褚良的胳膊,小聲道:“吃不下了。”

眼見著小媳婦麵色蒼白的模樣,褚良心裏頭好像有成千上萬的小蟲不斷啃咬,他濃眉緊擰,捏著盼兒細細的腕子,聲音低沉道:“再吃幾口,沒有力氣怎麽養病?我看就是小寶鬧的,你若是不把身子養好,不如將那個潑猴兒送回侯府,也省的讓你勞心勞力……”

一聽這話,盼兒頓時急了,指甲摳著男人的手背,麵上浮起潮紅之色:“我隻不過得了小病,你又何必遷怒到小寶身上?過幾日就好了。”

褚良是個執拗性子,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盼兒心裏頭無奈,最後捏著鼻子又喝了一碗雞湯,湯水略有些燙嘴,屋裏頭還燒了火炭,她悶出一身熱汗,又黏又膩的十分難受。

低頭在胳膊處嗅了嗅,盼兒隻覺得身上有一股酸臭味兒,就跟食物腐敗的味道也差不了多少,好日子過的多了,她再難忍受自己蓬頭垢麵的模樣,便想要好生洗一洗,偏偏身子軟的跟麵條似的,沒有半點兒力氣,連下床都費勁,更別提沐浴了。

褚良知道小媳婦是個愛潔的,眼見著她扭動著身子,渾身不舒坦的模樣,便去廚房端了盆熱水過來,將門窗仔細關嚴,省的外頭的冷風透進來,從架子上扯了條巾子扔到水裏,男人直接坐在床頭,黝黑大掌按上了褻衣的係帶,動作靈活的將盼兒身上被汗打濕的布料給剝了下去,如同剝蛋殼似的,露出裏頭白生生的嫩肉。

盼兒心裏頭覺得有些別扭,偏偏她的確發了一身汗,若是不讓褚良親自動手,就得將欒玉叫進來,比起讓一個雲英未嫁的小姑娘伺候自己,還不如讓眼前這人伺候著。

絞幹了的巾子先從脖頸開始擦起,慢慢向下,盆子裏的水溫略燙,將盼兒燙的哆嗦了一下,屋裏頭暖和的很,她不止不覺得冷,反倒熱的難受。

感受到巾子在胸口流連的時間多了些,盼兒小臉緊繃,身上不免有些發熱,扳著褚良的手往下拉,直接避過了危險之處,按在柔軟的小腹上,聲音小的就跟蚊子哼哼似的:“快點弄完,待會兒水就涼了……”

本以為自己這麽說,男人也能聽懂她的意思,哪想到褚良實在是個厚顏無恥的,拿著巾子緩緩擦拭著,道:“不必著急,若是水涼了再換一盆就是,哪能委屈了夫人?”

即使屋裏沒有冷風吹著,褚良也不敢晾著盼兒的肚子,擦過一遍後,便用被角遮住了肚臍那處,接著往別處擦去。

擦過了腹部,再往下擦,豈不是要碰到不該碰的地方?這麽一想,盼兒便鬧了個大紅臉,耳根子也滾燙一片,伸手想要把男人手裏的軟布奪過來,身手力道都遠遠比不過褚良,哪裏能得逞?

最後盼兒隻能捂著臉,讓褚良仔仔細細的伺候了她一回,原本她是使不上力氣掐自己的,靈泉水也冒不出,現下被這人“照顧”了一通,眼淚好像不要錢似的噗噗往下掉,褚良也不舍得糟踐東西,拿了瓷瓶接了靈泉水,順手放在床頭的炕桌上,等扶著盼兒穿好衣裳後,這才把瓷瓶湊到小媳婦幹裂的嘴唇邊,讓她喝了一口。

靈泉水對外傷有奇效,但像盼兒這種害了風寒的,雖然有些用處,卻並不明顯。

將泉水喝下肚,盼兒體內的確升起了一股暖流,頭昏腦脹的感覺也消散不少,隻是呼吸有些不暢,約莫還得再養幾日才能好全。

給盼兒擦過身後,褚良端著水盆子往外走,嘴角微微上挑,就跟隻偷了腥的老貓似的,那股得意勁兒一眼就能看出來。

剛把盆子放進廚房,身後便傳來一道嬌滴滴的聲音:

“將軍。”

褚良微微皺眉,回頭一看,發現站在籬笆外頭的,正是徐娟兒那個女人。

莊子裏頭不留外人,按理說徐娟兒母女兩個早便該從廢莊裏離開才是,又怎會在此刻出現在他麵前?褚良也不是個傻的,像徐娟兒這種貪財好利的女人,他這些年見的太多了,此刻根本不準備理會她,大闊步的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為了見她這表姐夫,徐娟兒今日還刻意裝扮了一番,換上了顏色新鮮的桃粉色小襖,先是用細米粉抹在臉上,遮住麵頰上那些斑斑點點,再拿燒糊了的炭條描了描眉,嘴上抹了一層口脂,五官雖然沒有多精致,到底年輕生嫩,看著倒也有幾分姿色。

“將軍留步,難道您就不好奇夫人的身世?”

發現男人腳步一頓,徐娟兒捂著嘴笑出聲,趁著大灰跟狼牙都不在窩棚裏,伸手推開了小院兒的木門,扭臀擺胯的走到了褚良身邊,粗糙的手剛想摟住男人的胳膊,卻不防褚良連退幾步,讓她撲了個空。

徐娟兒臉色漲紅,恨恨的捏緊了拳頭,哪曾想對上了男人陰狠猙獰的目光,駭了一跳,哆哆嗦嗦的直接開口了:

“夫人乃是娟兒的親表姐,當年小姨進了寧王府,成了寧王的妾室,產下一女,也算是個有福的,隻可惜王府失火,大火著了整整一天一夜,王府的福公公說,母女倆都葬身在火海之中,我娘心裏難受,整整愧疚了十幾年,哪曾想過了這麽長時日,小姨跟夫人又出現在京城裏,我才知道她二人沒事,便歡歡喜喜的來尋親了。”

徐娟兒這番話半真半假,開口時眼神可勁兒的往男人身上瞟,希望褚良能對她多幾分憐惜,畢竟她可比林盼兒那個水性楊花的賤蹄子強多了,一旦將軍發現此點,好日子也就不遠了。

女人心裏頭想得美,卻沒發現褚良的神情變得越發難看。

閆紅衣與盼兒的五官生的一模一樣,小媳婦的身世褚良早就有了猜測,畢竟當年林氏給人做妾之事,根本瞞不過人,隻要稍微找人打聽一番,便能探出消息來,哪裏用的著徐娟兒通風報信?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寧王為何會納林氏為妾,難道僅僅因為林氏的五官與寧王妃相似?怕是也不盡然。

男人獰笑一聲,兩指放在唇邊,吹了聲口哨,遠處便傳來了獒犬的咆哮聲。

徐娟兒昨天才見到了那兩隻凶猛的畜生,此刻嚇得臉色發青,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院子,卻正好對上了從後山跑下來的獒犬跟野狼。

這兩隻也是聰明的,平時莊子裏的佃戶它們從來不咬,經過那些做活兒的農人時,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此刻見到了徐娟兒這個外人,蹭的一下便撲了上去,直接將女人撲倒在地。

徐娟兒嚇得扯著嗓子直叫喚,眼淚嘩嘩往下掉,麵上的脂粉都糊成一團,黑白交織往下淌,那張臉看著便讓人倒胃口。

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周莊頭立馬趕了過來,一見著在地上打滾的女人,他先是愣了一下,之後才尋思著將大灰跟狼牙拉開。

徐娟兒發現有人來了,清秀的臉登時扭曲起來,大聲叫喊著:“快把這兩隻畜生殺了!快宰了它們!”

野狼像鞭子似的尾巴狠狠往徐娟兒臉上掃了一下,那力道實在不小,女人哇的一下哭出聲來,眼淚鼻涕一起流,整張臉比剛才還要不堪。

突然,周莊頭聽到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他鼻子靈,又聞到了一股尿騷味兒,登時便猜到是徐娟兒被嚇得失禁了。

男人黝黑的臉上不免露出了幾分嫌棄,連野狼跟獒犬這檔口也不願意湊到徐娟兒身邊,一前一後跳進了籬笆院兒裏,被褚良拍了拍腦袋,便回了窩棚中。

在地上滾了幾圈,徐娟兒身上原本鮮亮的桃粉色小襖,此刻黑乎乎的都看不出原樣了,周莊頭把她抬起來,衝著將軍問了一嘴該如何處置,畢竟這女人自稱是夫人的表妹,他們這些佃戶可不敢怠慢。

“直接趕出去,要是還敢來的話,被野狼跟獒犬咬死了,也怨不得別人!”

說完,褚良轉身回了屋,周莊頭心裏也有數了,扯著徐娟兒襖子的領口,也不碰這女人的身子,毫不憐香惜玉的拖拽著,往莊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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