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醜婦

木子

第84章 酸湯

書名:農門醜婦 作者:木子 字數:9856



聽了葛稚川的話,褚良渾身略有些緊繃,心中不免有些不耐,道:“有話直說便可,何須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葛稚川摸著短須,咂了咂嘴道:“葛某所說的法子,乃是從《抱樸子》上抄錄而來,您前幾日曾說過,靈泉水乃是夫人獨有之物,在別處是尋不到的,夫人日日飲用那口功效神異的靈泉,體質早便與普通女子並不相同,若將軍與夫人行房,再配以丸藥,便可使精氣不泄,從而徹底將那蠱蟲給抹殺……”

欒英在一旁聽著,臉色忽青忽白,結結巴巴道:“葛老頭,你顯然不是說不讓將軍泄陽.精嗎?若是行房的話,哪裏能保證精氣不泄?”

“我都說過了,《抱樸子》中有敦倫的秘法,滋陰補陽,不止能夠將將軍體內的牽絲蠱給除去,甚至對夫人還有些益處,不過在使出這法子之前,還得仔細調養調養夫人的身子,否則若是這一通折騰下來,別說女子了,怕是健壯如牛的男子也有些扛不住。”

褚良其實並非好女色之人,在遇到盼兒之前,他甚至從未讓女子盡過身,也沒有在婦人身上浪費時間與心力,哪想到遇到了小媳婦之後,他整個人就如同餓了許久的猛獸一般,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將盼兒拘在懷裏,哪都不讓她去。

成親這麽長時間,褚良對小媳婦也是真用了心思的,自然清楚女子每月都會來一回月事,除非有孕,這葵水才能暫停數月。

看出了褚良眼中的疑惑,葛稚川接著道:“夫人的赤龍也是有辦法推遲的,不過當務之急不是推遲赤龍,而是先將身子調養了,否則將軍再忍不住,若不按照《抱樸子》上頭的仿佛來,就算葛某醫術再是高明,恐怕也不能保證您毫發無損。”

頓了頓,褚良隱隱猜到葛稚川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便問:“怎麽個調養法?”

葛稚川走到案幾前,手裏頭捏了一隻狼毫筆,直接將古書上記載的法子十分詳盡的寫在紙上,其實這調養身子的方法也並不算難,偏偏方法有些詭異,尋常女子怕是不願使用,再加上夫人身體較弱,若是在解蠱之前沒有做好事前準備的話,怕也會十分難捱。

身形高大的男人如同一尊鐵塔般站在葛稚川身後,等到紙上的法子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寫出來之後,褚良眼神一暗,麵上也露出了一絲暗紅,一旁的欒英抻頭要看,那張薄薄的宣紙卻被褚良仔細折好塞進懷裏,連一個字都沒讓欒英瞅見。

葛稚川笑的不懷好意:“欒侍衛如今還未娶親,這調養的法子自然是用不上的,想當年葛某年輕時,借用此法……”

褚良對葛老頭早年間的風流韻事並不感興趣,沉聲問:“需要何種暖玉?”

“暖玉的材料藥房裏是有的,不過卻需要將軍自己倒出空來,細心雕琢,畢竟我們對將軍的了解還沒有太深,這忙怕是幫不上的……”

好在褚良的性情沉穩,此刻被葛稚川擠眉弄眼的調侃,他依舊麵色不變的站在堂中,手裏頭薄薄的宣紙都被捏的有些發皺,想一想小媳婦水潤潤的杏眼,要哭不哭含著淚花兒的瞅著他,紅嘴兒裏溢出一疊聲的哀求,褚良隻覺得心裏一蕩,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先前在假山中的瞟見的絕美景致。

“好了,調養的法子我會告知夫人,七日之後開始即可。”說完,褚良直接坐在了八仙椅上,低頭看著邊關的戰報,先前匈奴犯邊,他遭了閆紅衣的暗算,虧得老天爺看他不順眼,沒將他的性命給收走,這才活著回了京城。

如花美眷還在京裏頭,褚良可舍不得嬌滴滴嫩呼呼的小媳婦,想到那女人沒心沒肺的德行,滿心記掛的便隻有褚謹那個小崽子,連自己個兒男人是誰都忘在腦後了,這解蠱之法雖然有些上不得台麵,但趁此機會好好收拾收拾小媳婦,倒也不錯。

此刻盼兒還呆在寧王府,根本不知道早就有人將歪主意打在了她身上。

王府的日子倒是十分清閑,盼兒身為郡主,又是個啞巴,平日裏連門都不出,畢竟主臥裏頭放了一個冰盆子,雖然沒有多涼快,卻比站在外頭讓日頭曝曬強出許多,再加上寧王妃又從來冰鎮過的葡萄酒,啜上一口,又酸又甜的味道當真不差。

盼兒的酒量並不算好,一開始她倒是沒想喝這葡萄酒的,但侍琴那丫鬟在她耳旁提了一嘴,說葡萄酒乃是美容養顏的好物兒,常喝的話可是皮膚雪白柔膩,這種功效倒也不賴,一番話說的盼兒有些動心,索性就讓白前拿了琉璃杯,裝了半杯色澤濃豔的葡萄酒,小口小口的喝著。

酒水雖然是用紫玉葡萄釀製而成,但酒勁兒還真不小,盼兒喝了小半杯,看人就有些重影了,她心知自己不能再喝,偏偏又有些犯饞,就跟盯著小魚幹的貓兒似的,心癢難耐,最後忍不住舔了一口,又添了一口,等到琉璃杯裏頭的酒液全都被喝的一幹二淨後,白前看著臉蛋酡紅神態朦朧的主子,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將幹淨的帕子浸到熱水中又絞幹,白前仔仔細細的擦了擦盼兒的臉,郡主此刻倒也沒睡過去,杏眼半睜半合,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再配上秀麗的臉蛋,當真好看的緊,即使白前身為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更別提院子裏守著的侍衛們了,一個個透過窗縫兒瞧見美人兒橫臥的模樣,看的眼都直了。

伸手將窗扇關嚴,白前扯了被單蓋在盼兒身上,見主子閉上眼馬上要睡了,她便小心翼翼的退到主臥外頭,直接去了隔壁的耳房裏。

盼兒倒也沒真睡著,等到夜裏頭吃了一碗銀絲麵後,洗涮幹淨將燭火吹熄後,這才摸黑上了床。

小手剛一碰到床沿時,掌下便摸到了一處又硬又熱的東西,她愣了一下,隻覺得那物還微微有些彈性,明顯不是冰冷的床板抑或是柔軟的被褥,倒抽了一口涼氣,小女人張嘴要叫,卻被人直接捂住了嘴,隻能可憐兮兮的發出悶悶的哼唧聲。

“是我。”炙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後,那處的皮肉最薄最嫩,白生生的起了一片雞皮疙瘩,聽出熟悉的動靜,她心裏倒是不怕了,琢磨著自己剛剛摸的是哪,抬高了胳膊被男人拎著坐在了結實的大腿上。

以前還在定北侯府時,盼兒就沒少坐在褚良身上,她最不樂意坐在這處,畢竟男人正值壯年又龍精虎猛,最是受不住挑撥,明明她自己規矩的很,一舉一動挑不出半點兒錯處,偏偏這人總是雞蛋裏挑骨頭,非說是自己勾.引了他,還將她按在榻上做那等不要臉的事情。

想起褚良以前做過的混賬事兒,盼兒忍不住啐了一口,聲音沙啞慢騰騰開口:“為、何、來?”

常年舞刀弄槍,褚良手掌生的十分堅硬,力道也大的很,骨節又粗又分明,掌心內還滿布粗糲的繭子,現在一下一下揉著她白嫩嫩的下巴,盼兒身上的肉本就細滑,此刻都被搓的通紅。

按著這人不老實的手,盼兒渾身都提不起力氣,根本阻止不住男人的動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姓褚的將大掌探入了衣裳裏,肆意狎玩著。

臉上熱的好像冒煙了般,盼兒咬著唇,回憶起褚良前幾日難看的臉色,也不敢由著他的性子來,趕忙道:“住手!”

“放心,我什麽也不做……”

即使嘴上這麽說著,褚良依舊沒有停手,好在他還記得自己的許諾,最後隻好好親了親小媳婦,並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叼著粉嫩的耳垂,男人聲音低啞道:“先前閆紅衣假扮成你的模樣,混到了侯府,我一眼便識破了她,卻沒有聲張,隻將人帶到了邊關,哪想到千防萬防,還是讓她給我下了蠱……”

盼兒瞪大眼,死死的捏著褚良的胳膊,怪不得這人瘦的好像一副骨頭架子似的,原來是種了苗疆的蠱蟲,這可怎麽辦?心裏又急又慌,嗓子才好了一點兒,平時說話就不利索,現在心情緊張之下,便更說不出什麽了。

窗外盈盈的月光透進來,正好能將女人嬌美的小臉兒收入眼底,褚良在她唇瓣上嘬了一下,又道:“你先別急,葛稚川在咱們大業也是難得的神醫,他已經想出了解蠱的辦法,隻是還需要勞動你,便由我親自出麵,跟你說上一嘴。”

“什、麽、辦、法?”

“解蠱的法子並不算難,隻要夫人與我一同敦倫七七四十九日,便可將蠱蟲抹殺,隻是怕你的身子挨不住,先頭還得做些準備。”

盼兒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竟會聽到這樣的法子,明明葛神醫的年歲也一大把了,怎麽能想出這種、這種方式?

臉上熱的厲害,盼兒掙紮著要從男人懷裏出去,褚良卻用一手按在她腰側,力氣雖不大,卻也不是小媳婦能掙脫的,另一隻猿臂從後頭繞過粉頸,繼續道:“調養的方法也簡單的很,便是以暖玉配上特製的藥膏,放入體內,養個七日之後,葛稚川開了推延赤龍的藥方,便能解蠱了……”

暖玉?

盼兒駭了一跳,咽了咽唾沫,整個人好似木頭樁子似的,僵在男人懷裏頭,一下都動彈不得。

褚良夜裏穿了一身勁裝,直接在袖口中摸索了一陣,便取出了一隻沉香木做的盒子,約莫有四指寬,小臂長,盒子上頭還雕刻了精致的藤蔓圖紋,想到木匣子裏頭裝的究竟是何物,盼兒忙別過頭去,再也不敢多看。

“怎麽不看?”

“此物與我極為相似,也是出自我手,絕無第二人見過,你千萬別害羞。”

“暖玉並不傷身,夫人莫怕。”

“不如讓為夫幫你試一試?”

……

在青園裏呆了整整一宿,褚良在天亮之前才從寧王府中離開,這人剛來時還說過一嘴,絕不會碰盼兒,哪想到他沒有親自碰,使出的花樣卻越發繁複,再配上那調養身體的法子,盼兒被折騰的哭叫連連嬌聲喘喘,她怕被丫鬟發現,便死死的咬著攢成一團的小衣,眼睛腫的好像核桃似的。

心裏頭有千百個不願意,但為了褚良的身體著想,盼兒還是不得不照做了,幸好那物件兒不必一刻不停的用在身上,每日隻需放四五個時辰即可。

下了這麽大的血本,盼兒可沒忘了最為關鍵之事,她夜裏問了男人,林氏究竟何時臨盆,得知還有個七八日,心裏不免一緊,畢竟林氏的歲數也不小了,這一胎懷的雖不算艱難,但也十分辛苦,好不容易挨到了頭兒,自然得時時小心著些。

將沉香木盒子鎖在櫃子裏,金鑰匙被盼兒貼身揣在荷包中,誰都不讓拿,隻等夜裏頭沐浴過後,再按著褚良的話“調養”。

也不知是葛神醫“調養”的方子有效,還是侍琴侍畫兩個丫鬟接連不斷的湯湯水水功效強,反正這幾日盼兒氣色簡直好的很,芙麵透著淡淡粉暈,精神頭兒也比先前好了不少。

因為在府裏頭閑著實在太過無聊,盼兒便主動跟寧王妃提了一嘴,說想要跟廚房裏的婆子學一學烹製菜肴的手藝。

所謂君子遠庖廚,隻可惜盼兒不是君子,寧王妃也算是開明之人,並沒有一口回絕此事,隻是讓她陪嫁的李嬤嬤來到青園,親自指點盼兒廚藝。

寧王妃是個嘴刁的,她院子裏做的飯食十分講究,有的菜色比起宮廷的禦膳還要精致可口許多,盼兒先前曾經吃過一回李嬤嬤做的菜,隻覺得比趙婆子強上不少,若是她能學到幾分,也不算白在寧王府呆這麽長時間。

李嬤嬤人微微有些胖,大概是因為常年板著臉的緣故,嘴角微微下垂,再配上略有些高的顴骨,看上去便顯得有些刻薄,不過她到底也是寧王妃的陪嫁,在麵對盼兒時態度十分恭敬。

“郡主既然真想下廚,咱們便直接在青園的小廚房擺弄,其實做菜的法子並不算難,難得是火候跟調味,至於刀工的話,需要勤練,而且還得吃苦,不如找幾個刀工好的婆子弄,您也不必費這份心思。”

盼兒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她很清楚要想練好刀工,沒個七八年的時間怕也不能熟練。

李嬤嬤的手藝好,平時除了給寧王妃做飯食,也不會輕易下廚,好在李嬤嬤模樣看著雖然刻板,但說話時細聲細氣,倒也沒為難盼兒,再加上今日做的菜也不算難,隻是熬好了酸湯,用來涮肉而已。

京裏頭其實不興吃酸湯的法子,不過先前寧王妃懷孕時,胃口並不算好,李嬤嬤便四處去討要方子,學會了酸湯的做法,這才讓寧王妃吃的東西多了些。

酸湯的做法其實不難,隻見李嬤嬤把冬菇洗淨去了根又焯了水,青紅椒、泡小米椒切碎,李嬤嬤讓盼兒往鍋裏下油,加了薑蒜爆香,又把先前切好的辣子放了進去,添上濃綠色的酸菜絲,白生生的蘿卜塊,不住的翻炒著,灶下的火有些旺,爐子發出呼呼的響聲,很快白蘿卜就出汁了,李嬤嬤舀了幾勺黃酒,撒了鹽,加了冬菇,用添了熬得濃厚的雞湯進去,小火燉上一個時辰,就酸湯也就做好了。

廚房裏被那股酸香味兒充斥著,盼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一邊拿濕帕子擦手,一邊在紙上寫:“這酸湯裏頭下點什麽好?”

“片好的鱸魚極薄,透明滑潤,放在酸湯裏,滾上幾下用筷子撈起來,都不必配什麽蘸水,味道便好的很,鮮嫩極了,今日既然已經將酸湯做了,不如就讓老奴片些鱸魚,給郡主嚐嚐……”

小廚房裏頭的食材也不少,一聽到李嬤嬤要鱸魚,很快就有打下手的婆子將幾條養在水缸裏還活蹦亂跳的鱸魚給弄到案板上,李嬤嬤的刀工極好,隻見她唰唰兩下,便將鱸魚放了血,從中剖開,切成如同白紙般的薄片。

因為魚片薄的很,李嬤嬤隻片了兩條鱸魚,便裝了十幾個盤子,鍋裏頭燉的酸湯也被倒進了銅爐子裏,這爐子中間是個圓筒,裏頭放上幾塊兒燒熱的火炭,酸湯在裏頭便一直咕嘟著,即使從小廚房端到偏房裏,都沒有涼上半分。

盼兒這幾日也被折騰的身心俱疲,她雖然麵上對褚良有些嫌棄,但得知了那男人中了蠱後,說不擔心肯定是假的,偏偏她在寧王府,而姓褚的在定北侯府,每回見麵都得等到夜裏,偷偷摸摸的才行,否則被人瞧見,怕也不是好事兒。

走到偏房裏頭,盼兒一邊涮著魚片,一邊想著寧王府在京裏頭的莊子,她雖然從來沒去過莊子,但估摸著也就在十裏坡附近,肯定離廢莊不算遠,反正褚良說他自有安排,倒也不必讓盼兒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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