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醜婦

木子

第62章 好表妹

書名:農門醜婦 作者:木子 字數:14560



淩夫人出身隴西淩家,開國時能稱得上是八大家族之一,隻可惜近些年敗落了,不止族中沒有幾個出挑的男丁,就連入朝為官的都少,要不是淩夫人嫁到了定北侯府,還生了個好兒子,恐怕淩家在京城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淩家這一代的姑娘不少,但年紀合適的隻有淩月娘一個。

淩月娘今年十七,模樣生的清麗可人,又是個溫柔和婉的性子。

原本淩夫人怕她震不住定北侯府這一群人,沒想將自己的侄女嫁給兒子,哪想到褚良被豬油蒙了心,竟然要娶一個失了貞潔的二嫁婦人。

即使淩月娘性子軟和,經不住事兒,也比林盼兒強了不少。

淩氏現在連猶豫的功夫都沒了,直接派了身邊的李嬤嬤,讓她去將淩月娘接過來,反正淩家一直巴望著跟侯府結親,即使這樁婚事急了些,但隻要成了,應該也不會說什麽。

看著李嬤嬤的背影,淩夫人揉了揉眉心。

她怎麽也想不出來,林奶娘究竟有什麽好的,阿良被她那張臉給迷惑了還說的過去,怎麽公公也跟著糊塗,同意讓那種女人當正妻。

端起茶盞喝了好幾口,淩夫人的臉色仍不算好。

不錯林奶娘雖然不好,小寶那孩子卻是無辜的,實在不行接到她身邊養著,也不會讓她的親孫子受委屈。

定北將軍要成親的消息,自然是瞞不過人的,京裏頭傳的沸沸揚揚,也不知道哪家的千金有這種福氣,嫁到如日中天的定北侯府。

主臥裏,一個穿了身兒綠衣的女人伏在床邊,她整個人瘦極了,小臉兒隻有巴掌大,雙眼紅紅,好像兔子一般,眼珠兒啪嗒啪嗒往下掉。

自打定北將軍要成親之事定下後,小姐整日都在哭,萬一哭壞了眼睛,熬壞了身子可怎麽辦?

金玲從小伺候在淩月娘身邊,也清楚主子到底是什麽性子,匆匆將手帕浸在水盆裏,擰幹後給淩月娘擦臉。

“小姐,這世上又不是隻有定北將軍一個男人,您不必老為了她勞心費神,您天天哭,別人不心疼,奴婢都看不下去了……”

其實兩家從來沒有定下婚事,淩月娘也是剃頭擔子一頭熱,但她從小就喜歡表哥,從來沒想過表哥竟會娶別的女人?

“你又何必心疼我,全都是我自找的,明明表哥從來都沒說要娶我,偏偏我把姑母的戲言當了真,現在走不出來,都是我的錯……”

表哥不要她了,那她該怎麽辦?

這麽一想,淩月娘更是悲從中來,一雙鳳眼滿是哀傷,白皙小手捂著臉,嗚嗚痛哭。

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沒進門,聲音就先傳進來了。

“小姐,李嬤嬤來了!”

聽到這話,淩月娘麵上一喜,伸手扶著床柱要站起身,但因為哭的太久,眼前一陣發黑,差不點摔在地上,還是金玲伸手扶了一把,這才沒讓淩月娘摔著。

“李嬤嬤怎麽來了呢?難道婚事是假的?”淩月娘喃喃自語,眼底透出了一絲亮光。

金玲見著主子這副模樣,心裏不禁暗自搖頭。

明明姑奶奶隻不過是隨口一說,那時候小姐不過剛出生而已,哪想到小姐聽說了此事後,竟然真牢牢地記在心底,一直將定北將軍當作夫君看待。

她們府上雖然也是高門,但跟定北侯府卻是萬萬比不了的。

這回李嬤嬤過來,也不知道有何事,即使金玲心裏擔憂,嘴上也不好說什麽,扶著淩月娘的胳膊,將人扶到了正堂去。

李嬤嬤隻是淩夫人身邊的一個奶嬤嬤,但現在來到了淩府,竟然還得老爺夫人親自作陪,這、這實在是不合規矩!

連金玲一個奴婢都明白的道理,淩父淩母心裏頭也清楚,但是淩家已經敗落了,就一個姑奶奶嫁得好,今天來府的李嬤嬤還是定北將軍的奶嬤嬤,怎麽也不能怠慢了。

淩月娘走的呼哧帶喘,蒼白小臉兒上也浮起薄紅,額間細密的汗珠往外湧,還是金玲拿了帕子擦了幾下,這才覺得清爽些。

李嬤嬤看著遠遠走過來的淩月娘,眼神也柔和幾分。

淩月娘跟淩氏長得有五成像,隻不過要更纖瘦柔弱些,也不知道這樣清麗的姑娘,少爺能不能相中。

衝著淩月娘福了福身,李嬤嬤道:

“老奴給表小姐見禮了,多日不見,表小姐真是越來越水靈,就跟畫裏走出來的人兒似的……”

抿嘴一笑,淩月娘臉皮薄,害羞的低著頭。

淩母站在一旁,拉著淩月娘的胳膊,問道:

“你非要等到月娘過來再說,怎麽不開口了?”

李嬤嬤笑的見牙不見眼,連連拍了自己嘴幾下:“老奴這不是想表小姐了麽?夫人也想,琢磨著接表小姐去府上小住幾日……”

李嬤嬤倒是沒提婚事,畢竟事情成與不成還是兩說,萬一少爺鐵了心非要娶那個奶娘,她們這些當奴才的也不能逼著少爺洞房不是?

但要是少爺對表小姐還有那麽幾分情誼,事情也就好辦了。

淩父麵露猶豫:“最近侯府事情繁冗,過去住怕是會添亂……”

淩月娘忍不住開口:“爹,女兒都去過好幾回了,肯定不會給姑母添麻煩。”

金玲聽到這話,嘴裏頭直發苦,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主子隻要是遇上定北將軍,就什麽都顧不得了。

就淩家現在這麽個境況,是得牢牢抓住定北侯府這根救命稻草,否則要不了十幾年,淩家就跟普通的富戶也沒什麽差別了。

各人心裏頭都有打算,淩父肯定是不想讓整個淩家就敗落在自己手裏,他也就是嘴上勸一句,見淩月娘鐵了心要去侯府,就讓金玲將東西都收拾好了,跟著李嬤嬤一起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上,車輪嘎悠嘎悠的在主街上走,街上正熱鬧,來往行人不知有多少。

淩月娘低著頭,眼神黯淡幾分,藏在袖中的小手捏緊。

無論如何,她都要留在表哥身邊,即使是當個……妾。

李嬤嬤帶著淩月娘回府後,就按著淩氏的心思,將淩月娘主仆安置在青玉樓裏。

青玉樓雖然也在後院兒,但跟前院兒就隔了一道垂花門,站在樓上,推開窗戶,就能看到褚良在院子裏練槍打拳。

以往淩氏顧及規矩,從來沒有這麽安置過自己的侄女,現在她也是被逼的沒法了,才會不顧淩月娘的閨名,讓她住在青玉樓裏。

見了淩氏後,淩月娘走到青玉樓的主臥中,坐在圓凳上,目光茫然。

金玲一邊將衣裳歸攏到立櫃裏,一邊說:

“小姐,奴婢怎麽覺得這小樓的位置熟的很,不過咱們以前也沒來過啊……”

淩月娘低低歎息一聲:

“怎麽會沒來過,昆山院就在對麵。”

金玲啊了一聲,忙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幾步走到窗戶邊,將窗扇推開,一眼就看到了昆山院裏頭的假山。

“還真是……小姐,要不咱們跟李嬤嬤說說,再換一間屋子?”

沒有血色的唇瓣被貝齒咬著,她忙搖了搖頭道:“不必再換,我原本就是為了見表哥才來的侯府,現在住在青玉樓裏,不正是應了那句近水樓台先得月?”

嘴上這麽說,淩月娘的臉色卻不好,捂著嘴不住的咳嗽起來。

最近天涼下來,陣陣秋風吹過,把人身上那股熱乎氣兒全都帶走了。

金玲趕忙拿了藏青果丸,喂小姐吃了一粒,又端了一碗溫水,好不容易才把咳嗽止住了。

臉上帶著潮紅之色,淩月娘頭靠在床柱上,擺手道:“你去看看表哥在不在院子裏。”

金玲小跑著出去瞅了一眼,正好碰上了昆山院的婆子,問了一嘴後,發現定北將軍還真在院子裏。

回屋跟淩月娘說了此事,女人扯了扯嘴角,臉上帶著淺笑,從袖子裏掏出了一物,正是一個兩指節大小的香囊。

這香囊裏頭放了藥材,提神醒腦,又因為是特地做給褚良的,淩月娘選了寶藍色的錦緞,上頭繡了祥雲圖紋,小巧又精致。

纖細小手攥著香囊,她心裏也摸不準表哥會不會喜歡。

不過一想到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表哥馬上要娶了別的女人,淩月娘心裏的那點膽怯馬上就消失了。

無論如何,她都要跟表哥表明自己的心意,就算是自薦枕席,被表哥輕賤惡心,她也不在乎。

加快腳步走出了青玉樓,臨到昆山院門口時,就看到春鴛秋水兩個站在院門外。

“表哥可在裏頭?勞煩兩位姐姐通傳一聲。”

自打上回被褚良推倒在地,秋水就老實了一陣,現在看到病怏怏的表小姐,也不敢耽擱,直接走到書房前,剛想邁到台階上,卻被欒英給攔住了。

“欒侍衛,表小姐來了,想要見見少爺。”

秋水身上的脂粉味兒濃的衝鼻子,欒英略略往後退了一步,推門進去。

褚良坐在案幾前,看著關外的輿圖,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

“既然月娘來了,就把她帶過來。”

到底是從小看著長大的表妹,褚良對淩月娘還有幾分兄妹之情,不過兩人足足相差九歲,要說這份情誼多深厚,倒也不盡然。

欒英聽到這話,飛快的走到門口,將淩月娘領了進來。

看著坐著的高大男人,俊美的五官透著剛毅之色,狹長的雙目微微上調,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好像刻進了她心裏似的。

淩月娘雙眼一熱,嬌軟的聲音中摻了些沙啞道:

“表哥,月娘有話跟你說。”

欒英看了褚良一眼,見將軍擺了擺手,這才退下。

書房的雕花木門被關上了,淩月娘懷裏像揣了隻兔子般,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淩月娘有些局促,小步走到了案幾前,貪婪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怎麽了?”

褚良放下筆,發現自己這個向來體弱的小表妹雙眼紅紅,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嘴唇顫了顫,淩月娘把手掌攤開,香囊放在了書桌上。

“記得表哥說月娘做的香囊不錯,就特地給你做了一個,我繡工不好,你可千萬別笑話月娘……”

褚良眼神一閃,目光掃過精致的香囊,又對上淩月娘看似局促卻透著濃濃情意的鳳目,不由皺了皺眉。

“表妹身體不好,怎麽還花心思做這些東西?我一個粗人,行軍打仗也用不上,不如送給我娘。”

男人每說一個字,淩月娘眼裏的水霧就更多一分,她是個聰明的姑娘,怎麽會聽不出來褚良的言外之意。

表哥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不想讓她難堪,才用香囊當借口拒絕自己。

可是他連別人都能娶,為什麽自己不行?是因為她淩月娘身份低微,配不上堂堂的定北將軍嗎?

強擠出一絲笑,淩月娘的指尖輕輕顫抖,聲音中帶著哭腔道:“表哥,姑母的月娘做好了,這個你就收下吧。”

褚良沒有接,淡淡的看著淩月娘。

被男人的眼神盯著,淩月娘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算計全都無所遁形,她喘著粗氣,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表哥就這麽嫌棄月娘,連個小小的香囊都不願意收下?”

女人哽咽了一下,好像站都站不穩了。

“是不是因為表嫂?”強擠出一絲笑,淩月娘問:“說起來,月娘還從來沒有見過表嫂呢,到底是哪家的小姐這麽有福分,能嫁給表哥?”

褚良不是不知道淩月娘的心思,但他卻隻把她當作妹妹看待。

“月娘,你過了。”

淩月娘有些羞惱,聲音拔尖:“我哪裏過了?月娘隻是喜歡表哥啊,我又是哪裏做錯了?”

哭著哭著,她的身子越來越低,最後竟然跪在了地上,滿臉淚痕,模樣可憐極了。

“欒英!”

褚良叫了一聲。

寡言少語的侍衛從門外進來,看到了哭的快背過氣的表小姐,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把表小姐送回去。”

男女授受不親,但既然是將軍發話了,欒英也顧不得這些小事,直接扶著淩月娘的手臂,將人往外拉。

淩月娘掙紮著不願意離開,雙眼滿布紅絲,嗓子都啞了。

“表哥,你就要了月娘好不好,月娘不能沒有你,就算隻當個妾室,我也心甘情願,我願意的!”

欒英怎麽也沒想到表小姐竟會說出這種話來。

這些年淩家雖然敗落,但之前好歹風光了幾十年,嫡出的小姐怎麽能給人做妾,這不是將淩家的顏麵狠狠往泥裏踩嗎?

欒英實在是不明白,表小姐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就算她喜歡將軍,也不能這麽自甘下賤。

手上的力氣用的稍微大了些,淩月娘到底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沒幾下就跟欒英帶出了書房。

書房中再次恢複安靜,落針可聞。

褚良看著落在案幾上的香囊,眉頭擰緊了。

淩月娘被欒英送到青玉樓,滿臉絕望,哭的連衣襟都濕了。

金玲看到主子這副模樣,心裏既擔心又難受,想起小姐半天都沒吃東西,怕她身體熬不住,就往大廚房走,想要端一碗雞湯過來,墊墊肚子。

這府裏頭根本就沒有秘密可言,淩月娘那副死皮賴臉糾纏褚良的模樣,即使在書房裏,院子外頭還有不少丫鬟守著,就說那春鴛跟秋水兩個,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春鴛一想到表小姐對少爺懷著那種心思,嫉恨的眼都紅了,直接跟昆山院一個碎嘴的婆子說了這事,現在已經被所有人知道了。

好在這幫丫鬟奴才顧及著淩氏,不敢胡亂說話,這才沒有更難聽的話傳出來。

金玲剛走到大廚房門口,就聽到裏頭的幾個婆子嘴裏頭不幹不淨的詞兒不斷往外冒。

“表小姐那副秧雞的模樣,一看就是不能生的,哪裏能比得過林奶娘?”

“就是就是,光說臉蛋身段兒,表小姐就比不過林奶娘,而且聽說林奶娘是被人奸.淫生下來的孩子,隻一回肚子就揣上了貨,現在說不定都有小少爺了,能生孩子不比什麽都強?”

……

聽著這些婆子口裏頭難聽的話,金玲氣的渾身發抖。

見到她站在門口,還有幾個婆子沒認出這麵生的丫鬟,畢竟淩月娘來侯府的次數雖然多,但也不是常住,下人們自然是認不全的。

冷著臉走進大廚房,裏頭一股嗆人的煙火氣。

掌事的王婆子瞪了幾個碎嘴的一眼,滿臉堆笑的迎上去:“金玲姑娘怎麽來大廚房這種煙熏火燎的地方了?表小姐要是有什麽吩咐,跟奴婢知會一聲便是。”

這老貨也是個刁鑽的,現在滿臉賠笑,暗地裏指不定怎麽作踐她們小姐。

“小姐沒吃午膳,勞煩端一碗雞湯,在來些好克化的金銀卷兒……”

王婆子連忙應了,將吃食準備好放進了食盒裏,讓金玲提著走了。

等人走後,剛剛幾個燒火的婆子這才啐了一聲:

“都是伺候人的奴才,擺什麽臉色,真當自己是主子了?”

一旁的婆子悻悻的附和著,話說的越來越難聽,畢竟像淩月娘這種自薦枕席的女人,在大業朝並沒有多少,自然是為人所不齒的。

下人之間的閑話,很快就傳到了芙蓉苑。

見夫人麵頰緊繃,臉色忽青忽白實在說不上好,李嬤嬤趕緊端了一碗杏仁奶過來。

羊奶原本帶著一股腥氣,但將杏仁磨成粉,加進鍋裏煮著,不止那股子腥味兒沒了,反而還帶著淡淡的清香。

淩氏喝了幾口,臉色透著紅潤,氣恨道:

“月娘這事兒做的不對,阿良也不是什麽好餅,明明是自己的親表妹,為了一個失了清白的奶娘,將月娘的臉麵狠狠往地上踩,我就想不明白了,那林奶娘究竟有什麽好,為什麽阿良要對她念念不忘?”

李嬤嬤板著臉道:“老奴說句不好聽的,林奶娘就算再不好,她也生了一副好皮相,腰細奶大,臀圓腿長,走起路上就跟柳條兒似的,就連老奴這種糟婆子看了,都忍不住多瞅兩眼,少爺血氣方剛的,喜歡這種婦人也正常。”

再加上林奶娘對少爺有救命之恩,娶了當正妻,倒也不算什麽。

這話李嬤嬤也就是在心裏頭想想,現在夫人正在氣頭兒上,她哪敢說出口?

“夫人別氣,林奶娘雖然身份不好,但好歹是個好生養的,瞧瞧那臀圓的嘞,肯定能生出好幾個胖娃娃,少爺眼見著就要二十七了,要是多生幾個孩子……”

淩氏冷笑一聲:“有那麽一個不知廉恥的娘,能生出來什麽好東西?”

也是被氣的狠了,淩氏才說出來這種話。

自打她嫁到定北侯府,除了丈夫去世傷心難受之外,再也沒有受過別的委屈,以至於這些年脾氣越來越大。

李嬤嬤聽到這話,趕忙閉上了嘴,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

*

定北侯府裏發生的事,盼兒自然是不清楚的。

現在她身邊隻有翠翹跟趙婆子兩人伺候,褚良還說要多送幾個人過來,被盼兒給拒絕了。

廢莊的地契在林氏手裏,算是娘倆兒的私產,讓定北侯府的人過來,盼兒心裏頭總是有些別扭。

但翠翹跟趙婆子兩人卻是例外,畢竟她們兩個的身契還在,趙婆子生了小錦,母女都呆在廢莊裏,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

轉眼就到了十月中,明天就是盼兒出嫁的日子。

前幾日大紅的嫁衣就已經做好了,送到了廢莊裏,嫁衣是由錦繡坊做出來的,那是京裏頭最出名的繡莊,聽說有不少宮裏頭的貴人,都去錦繡坊裏做衣裳。

一想到明天就要嫁給褚良,盼兒心裏也有些發慌。

她雖然早就跟那男人做過一回了,但那夜兩具赤條條的身子交纏在一起,對於盼兒而言,無異於最大的折磨,一下又一下的鈍痛讓她疼的好懸沒昏厥過去,對於那檔子時,對於那檔子事,自然是又擔心又害怕。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著。

突然,外頭響起了一陣刺耳的狗叫聲。

周莊頭在院子裏給狼牙搭了一個窩棚,這大狗雖然凶悍,卻不咬人,也沒用狗鏈子鎖上,怎麽會大半夜的發起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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