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戰妃

顏輕

第二百九十章 一生忘一人(8)

書名:嫡女戰妃 作者:顏輕 字數:8133

“韋歡,你對別人好的方式不對。比如我渴了,你正好有一杯熱水,但是很燙,你會直接把水給我。而雲長歌,會等水涼了再給我。”

“那你要是渴死了呢?”

“雲長歌有辦法讓我不會渴死,也不會燙死。”

“你倒是相信他。”

步天音看著麵容雪白,仿佛熟睡中的美麗少年。想起那日救起奄奄一息的他,逃亡途中他竟然對自己表白,然後有了以上那番對話。

“韋歡,你到底要不要醒來啊。”

她真的是沒有想到,韋歡竟然會奮不顧身的去救她,他不要韋府裏的親眷了嗎?不擔心韋非玉膽子小,會害怕地牢裏的老鼠了嗎。

既然心急,為何還要不要命的去救她。

既然心急,為何不盡早醒來?

還有按突然間就像變了性格的小白師父,他到底是因為什麽?

“小姐。”

門外傳來飛羽的聲音,步天音起身去開門,與她一同走在了外麵,問道:“如何?”

“還是沒有白公子的消息。”

“家裏呢?”

“沒事。太……西臨帝隻是禁了老爺的足。”

西臨是花清越的新皇封號,隻有步天音和他知道,那是他前世玩遊戲的馬甲。

“小姐,公子和孟小姐的婚期在……三日後。”

“嗯。”

飛羽說的小心翼翼,然而卻隻換來了步天音輕輕的一個“嗯”。

她有些驚訝的抬起頭去看她。

隻見步天音眼中沒有一絲的波瀾,像是聽見了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可是,公子馬上就要娶別的女人了啊,小姐真的就一點也不著急嗎?

看到飛羽惶恐的神色,步天音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啊?”

“意思就是你不要著急,我有我的辦法。”

“嗯。”飛羽道,“飛羽知道聰明如小姐,一定會有辦法的。”

“韋歡的藥好了嗎?”步天音問道。

飛羽“呀”了一聲,這才想起藥還在廚房煎著呢,連忙跑去了廚房。

金碧——

皇宮。

花清越一身明黃色龍袍,眉宇間竟是淩厲。他才處置了幾個朝中與他作對的老臣,心情大好。

公子扶景進來的時候便見他臉帶笑意,也笑著請安道:“參見陛下。”

“起身。”

“人找到了嗎?”花清越端起茶杯,輕輕問道。

公子扶景微微欠身,麵露難色:“尚未找到。”

花清越聞言臉色一變,手中茶杯“啪”一聲摔到了地上,驀地站了起來,怒道:“這麽多人去找一個人都沒有找到,你們都是廢物嗎?!”

公子扶景低下頭,語氣卻是從容道:“陛下息怒。依臣看,步小姐手中……”他頓了一下,不確定道:“可能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在保護她。”

“哦?”

“不然以陛下如今的實力,要想找到她雖然不易,但也算不上太大的難題,可是這麽長時間依然沒有結果,隻能說明,她手裏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籌碼。”

花清越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道:“倘若她已經不在金碧國內了呢?”

“不在?”

“雲長歌都能被人救走,為何她不能?救走雲長歌的人,一定會帶他回銀月不是麽。他——可是銀月未來的皇帝。”

“陛下的意思是……要攻打銀月?”

“不。朕怎麽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揮兵西上。”花清越淡淡道,臉表情未變,心中卻早已盤算了好幾圈。

他怎麽能在這個時候主動出擊呢?

夜帝冷暴殘忍,言而無信,是為小人,難保不會背後偷襲一把。倘若他揮兵去對付銀月,金碧無疑就成為了北野望的囊中之物。

他才不會那麽傻。

但是,步天音也未必就這麽著急的要尋到。

她那相親相愛的父親還在他手裏不是麽,他手裏還有另外兩張王牌不是麽。

不消片刻,花如夜便想明白了,下令道:“不必找了。”

“陛下的意思是……”

“把那些出去尋找步天音的人全部帶回來,加強步府的守衛。”

“是。”雖然搞不明白花清越心中所想,但公子扶景仍然完全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花清越坐了回去,望了一眼書案上的奏折,冷冷道:“扶景,你去給朕查一個人。”

“臣領旨。”

“丞相。”

公子扶景有些詫異的說道:“丞相大人——陌輕寒?”

“你連丞相都不知道是誰了麽。”花清越冷哼一聲,慢慢踱步至他麵前,語氣一變,微歎道:“朕為太子時便查過他,但是並未有所發現,可朕就是覺得他有問題。所以還是勞煩愛卿,為朕分憂,朕自不會虧待於你。”

公子扶景連忙欠身,“為陛下分憂乃臣分內之事。”

花清越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公子扶景走後,他一個人在大殿裏漫無目的的亂走了幾番。

不久前,就在這裏,他差點就要了步天音。他能夠對她身邊所有的人狠心,卻獨獨對她不行,這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倘若他對她能夠再狠心一些,她就是自己的了……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她真的是雲長歌的女人了。

他的藥不會有問題,雲長歌此時一定已經不記得步天音了。他一向擅長以靜製動,輕易不會主動出擊。如今三分天下,金碧雖然國土遼闊,但是卻處在最為不利的中間位置。

銀月和東壤如果要聯起手來……不,這種可能性不會發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完全可以和夜帝談條件,但是,不知他開出的條件會是什麽?

花清越的眼神漸漸有些迷茫。

他走到了那日步天音被他壓在身下的地方,她的溫度似乎還在……可是卻被殿內的龍涎香轟散。

為什麽,為什麽他背叛她一次,就換來她的決絕。如果換成雲長歌背叛她,她會不會這樣跟他決裂?

前世的她,有了自己以後,便斷絕了和其他所有男人的聯係,手機通訊錄,一切社交軟件裏的男性都隻有他自己。那時候他覺得理所應當,並不覺得她對他有多麽的重視和珍視。

很多時候,人們都是在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非要等到失去才後悔。

但是,東隅已逝,桑榆非晚不是麽。

步天音就算愛上了雲長歌又如何?

那絕情水他能配得出第一瓶,便能配得出第二瓶,要讓步天音忘掉雲長歌,於他來說又有何難?

花清越眼角的迷茫,漸漸變為了一種嗜血的妖嬈,冷漠無情。

夜幕降臨——

冬日天幹,晚風卻是刮骨的涼。陰暗的房間內,唯有高出那一小塊方磚似的窗戶,灑下來清淡的月光是有色彩的……

“姑娘,醒醒……”

她覺得喉嚨幹澀發癢,身體內的力氣似乎都被抽空了。她的靈魂不堪忍受,漂流在外,徒留她的軀殼在這裏,不願醒來。

她清醒著,卻又醒不來……

耳邊那個聲音叫了她很久很久,一道道聲音恍若隔世般遙不可及。她努力掀開眼皮,便看到一位穿著翠衫的女孩子在伸手拍打她的臉蛋。

“天啊,你終於醒了。”小葉摸了摸自己的高聳的胸脯,心也一下從嗓子眼掉回了肚子裏。

“誰?”花語嫣掙紮著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一分力氣也使不上。她就是覺得奇怪,很奇怪,腦子亂得像一團漿糊。她不是喝下了東皇賜的毒酒,一死百了,怎麽出現會在這裏。

這裏是哪裏?

這個小丫頭又是誰?

“姑娘可以叫我小葉。”小葉對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與她身後破舊的擺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是哪裏?”花語嫣還欲起身,她便扶了她坐在床邊。臉色有幾分陰翳,悲傷道:“是牢房啊。”

“牢房?”花語嫣瞪大了眼睛,嚇到了身邊的小丫頭,她怯懦地點點頭,眼中似乎有淚花閃爍。

她都忘了自己在這裏有多長時間了。她本是來皇宮送香料的,那日她進宮時突然被人帶到了這裏,說是照顧她,可是那時候這個美女姐姐已經沒了氣息,她害怕極了。可他們並沒有放了她的意思,隻說她還沒有死,她等她醒來,便可以離開了。

是以這些混沌無光的日子裏,她無時無刻不在盼望著她醒來。

如今,她終於醒來了。

是不是就意味著她可以離開了?

小葉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心裏想什麽就全部寫在了臉上。

“我……”花語嫣看著她才說了一個字,眼前再次被黑暗籠罩,她跌向前方,小葉費了吃奶的力氣才將她接住,重新擱到了床裏。

說是床,其實隻是一張鋪著雜草的寬木板。

木柵欄邊出現一雙墨色的官靴,那人鄙薄的聲音淡淡傳來:“我的公主殿下,你終於醒來了。”

往上去看,是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上麵分別用金線、銀線繡著吞雲吐霧,昂首挺胸的飛龍。

這是龍袍。

而天底下能夠如此堂而皇之穿著龍袍行走的……

花語嫣看著他,久久才回過神來,冷冷開口:“你居然這麽快便登基了。”

花清越沒有回答她,向旁邊輕輕招手,一個獄卒點頭哈腰過來打開了了牢門,花清越對小葉道:“你可以離開了。”

小葉雀躍的叫出了聲音,但下一刻便安靜下去,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長得氣宇軒昂,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好看,他穿的華麗富貴,讓她不敢仰視,更不敢造次。

她乖乖的向二人行了禮便向外走去。

隻是她的腳才踏出牢門,一把劍便貫穿了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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