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當道

掰著腳丫數太陽

第一卷:巫雲乍起_第十七章:幕後的人

書名:巫當道 作者:掰著腳丫數太陽 字數:8267

神色冷峻的四叔帶了他需要的東西,符篆,桃木劍,應該是他的法器,而盛著小惡鬼的黑罐子也抓在了手裏,他要靠這個找到養鬼人。

見四叔開始起身,我也想起身跟著,四叔搖頭不準,讓我老老實實地給奶奶守靈,他一定會將害奶奶的人找出來的。

可我還是想跟著去,迷迷糊糊了這麽久,我想弄明白是誰操控了這一切。

我爹比較向著四叔,加之又傷心奶奶的離去,見我執拗,急了眼就想動手打我,這麽多年,他表達情感最直接的方式就揍我。

“你個逆子,你闖的禍還少麽?”我爹指著我的鼻子罵。

四叔說他很快就回來,說完也不再解釋什麽,推開門就走了出去。

都不讓我去,我又惱又恨,跪在靈棚下不停地攥著拳頭,越想我越是心急,再也待不住了,剛好李紅花就推著木車來拉她丈夫的屍體,趁著我爹幫忙的時候,我跑出了靈棚,心情激蕩,摸黑朝著外麵跑去。

可是外麵一片安靜,四叔早已不知道走到了哪裏去,我突然有些迷茫。

我爹發現我逃了,在身後驚怒的叫我的名字,我怕被他抓住,肯定又會被揍一頓,趕忙朝前跑了一段路。

可能是怕驚動其他人,我爹叫喊了幾聲,就沒有再繼續。

沒有了四叔的行蹤,在黑暗中站了一會,我隻能求助溪兒。

溪兒對四叔還有意見,出現後氣鼓鼓地道,“我怎麽知道那個臭道士去了哪兒?他是修道的,最注重掩藏身體的氣息,我也感應不到他。”

見我不知所措,溪兒飄到我跟前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他,要論打架,那個臭道士厲害的很,沒有人是他的對手的!”

就在我迷茫的時候,不遠處草叢裏突然傳來了一聲奇怪的“吱吱”聲,溪兒轉頭一望,聲音歡喜的叫到,“毛毛!”

隨機她蹲下了身子,做伸手迎接狀。

一物從草叢裏電閃而至,撲進了溪兒懷中,卻是一隻體型較小的黃鼠狼,比老鼠大不了多少,隱約間能看見它四個蹄子雪白,和其他的黃鼠狼完全不一樣。

我嚇了一跳,看來這就是被四叔趕入山林的黃鼠狼,趁四叔不再又折返了回來。

溪兒抱著那黃鼠狼又親又抱,神色很是愛憐,完全不理會我著急的要死,過了一會才對著那黃鼠狼道,“你擔心我,又過來找我來了,還是你有良心啊。”

那黃鼠狼甚是通靈,蜷縮這爪子,晃動了一下腦袋,嘰嘰了兩聲作為應答。

我沒想到竟然有這般聰明的黃鼠狼。

溪兒和黃鼠狼親熱夠了,才將它放了下來,仿佛才想起我來,“毛毛以為我被困了,一直守在門口,或許它知道你四叔去了哪兒。”

隨即她蹲下給那個黃鼠狼說話,可那黃鼠狼似乎上次被四叔追怕了,搖晃了下身子,根本不願意告訴我們。

這黃鼠狼的眼睛在黑夜中閃著亮光,如同璀亮的寶石一樣,我學著溪兒的樣子蹲下,試著對它道,“上次我四叔追你,那是因為他以為你是害人的鬼魂,我向你保證,他不會再傷害你的。”

那黃鼠狼爪子在空中撓了一會,似乎聽懂了我的話,抬頭望著溪兒,似是在征詢她的意見。

見我著急,溪兒撇起嘴來,有點違心的點了點頭,它在溪兒腳下盤旋了兩圈,徑直往西北方而去。

等黃鼠狼跑開之後,溪兒小聲地衝我道,“幫你這一次。”

我在黑暗中向她說了聲謝謝,隨即我們跟上,跟著這隻黃鼠狼前往的時候,我心裏一咯噔,四叔也看過村裏的風水,他曾說過任何一處聚居區的西北方,因為常年受西北風吹拂,都是地理位置上的凶地,蔡蘭蘭、李紅花、何大生的家,都是在我們村的西北。

西北方,非命硬之人不能鎮住,很多懂風水的村莊,西北方都要用一根塔鎮住。

這隻黃鼠狼領著我們來到了村莊最西北角的一處房子,並停了下來,立起身子往前看。這裏有三間破敗的瓦房,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草庵子,看起來比村裏其他人家更為的貧寒。

我看到這所房子的時候,腦子瞬間空白了一下,這不是趙有宗的房子麽?

也就是小惡鬼童童的爹。

怪不得他的兒子先是淹死,又被人製成了小鬼,原來是住在村莊的大凶之角上!

突然我感覺不對,四叔要拿煉小鬼的人,怎麽找到了童童的家?!而且此時他家的門開了一扇。

難不成是這個養小鬼的人就是童童的爹,將自己的孩子煉成了又凶又邪的小鬼?!

就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的時候,院內傳來了四叔的聲音,那聲音冰冷不含感情。

“這小鬼是你養的麽?”

我心裏猛一緊張,扶著牆壁,躡手躡腳的走了進步。

四叔站在院中,單手舉著那個黑罐子,感覺到我進來,四叔猛然回頭,雙眼精光乍現,有點怕人。

不過看清楚是我,他顧不得搭理我,又轉頭指著趙有宗道。

“為什麽要煉製小鬼害人?同村的這些人是不是都是你害死的?”

我這時候才遠遠地看見屋子正中坐著一個人,正是趙有宗,臉上不知道是什麽表情,總感覺又詭異又憤恨,和大多數人家不一樣的是,他家裏沒有電,桌子上點燃著一盞七八十年代的油燈,在晃動的火苗中,這個屋子平添了幾分詭異。

趙有宗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們,聲音沙啞而又緩慢地道,“多管閑事的終於找上門來了。”

在我的記憶裏,趙有宗很少說話,總是陰沉著一張愁苦的臉,在他的額頭上形成了三道鮮明的抬頭紋,因為他死了兒子,跑了老婆,也很少有人主動搭訕他。

可能是很久沒有說過話了,乍一開頭,他的語音顯得很不自然。

“你這種邪徒,就是隱藏的再好也終有被找到的一天。”

油燈應著他陰晴不定的臉,他的嘴角動了下,緩慢地說道,“你們找到了,那又能怎樣,小鬼是我養的,又能怎麽樣?”

四叔不知道童童是他的兒子,反應不大,而我全身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瘋,連自己的孩子都要煉製成小鬼豢養?

站在院中的四叔聲音冷冷地道,“那這樣說,村裏的人也是你害的了?”

趙有宗搖了搖頭,“我沒有害人,沒有,如果說害了誰,那也是因為他該死。”

他說話有點顛倒,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此時我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四叔身邊,衝著趙有宗道,“童童可是你的兒子,你怎麽把自己的兒子練成小鬼!?”

四叔沒想到他和小鬼之間竟然是這種關係,瞬間一愣,不過咬牙道,“原來這麽喪心病狂,今天就是要了你的命也不為過。”

趙有宗依舊坐在椅子上,突然高聲道,“兒子,那不是我的兒子,他是野種!”

我突然覺得他完全是變了一個人。

“將這一切講清楚,要真是情有可原的話,我或許能饒你一命。”四叔重新恢複了鎮定。

趙有宗沒有再說話,我總覺得今天的趙有宗鎮定的可怕,不再像平日裏那個猥瑣,愁苦的趙有宗,他坐在椅子上,好像在好整以暇地等我們。

他抬頭看了下四叔,嘶著嗓子不停的重複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饒我一命?饒我一命?你是誰?你憑什麽認為你有那麽大的本事?”

四叔收了罐子,雙手垂下,似乎要動手了,“一會我會讓你告訴我的。”

趙有宗這時見四叔想要動手,伸手抓住了身旁桌子上一個碩大的銅鈴,抓到手裏之後慢慢地搖了起來。

“叮當,叮當。。。”

這鈴鐺的響聲尖利、古怪,在靜夜裏格外刺耳。

趙有宗似乎在機械地做著這個動作,臉上甚至出現了幾分蔑視的神情。

隨著鈴聲響起,我發現屋角的陰暗裏浮現出五個黑影來,影影瞳瞳的,其中兩個身影特別碩大,長長的手臂垂著,立在了門的兩側,也看不清麵貌。

而另三個繞到了我們身後去,一陣陰風起來,將門給關上了。

四叔還是單手背負,似乎根本不為所動,等趙有宗鈴聲停息,這才嘿了一聲道,“巫法中的五鬼搬運術,看來你不止是養小鬼,也就是說今天取了你的命,也是替天行道。”

那五隻鬼出現之後就朝我們合圍了過來,雖然看不清它們的麵目,但是能感覺到它們的凶狠和暴戾,這樣的鬼絕對不容易對付。

溪兒趕緊靠到了我的身邊。

四叔對付鬼魂的法門很多,可能是覺得五鬼搬運術中的五鬼不好對付,四叔還是在左右手上都蓋了印章,邁著奇怪的步子(後來才知道是禹步,道士作法收鬼專用的)走了上去。

這時候五鬼長聲慘嘶,衝著四叔撲擊而至,陰風鼓蕩,四叔的道袍無風自起,四叔大喝一聲“臨!”,手掌突然以一個奇怪的姿勢伸出,我感覺頭頂像是響起了一聲低沉的炸雷,空氣似乎都在顫動,五鬼被震開了好遠。眼中同時流露出畏懼來。

他召喚的五鬼雖然厲害,但也怕比它們更厲害的角色,比如此時的四叔。

坐在椅子上的趙有宗似乎沒有想到,本來似乎渾不在意的他竟然站了起來,抓住鈴鐺狠命的搖,這鈴鐺和五鬼之間四叔有某種神秘的聯係,趙有宗一搖鈴,五鬼變的更加的暴躁,看起來就要再次暴起。

四叔突然讓我站開點,我看見四叔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表情,不知道要使什麽手段,和溪兒一連退了好多步,就快要退到了院門口。

見我們推開,四叔突然拋出了一張符篆,並迅速地念了一串密文。

隨之院中“嘭”的一聲大叫,竟然有閃電一般的光芒出現,在空中呲呲作響,一片幽藍,如同有電流在跳躍,那五鬼齊聲慘叫,同時消失不見了。

而溪兒也驚呼一聲,瞬間躲到了戒指裏,我敢保證她心中肯定又在罵我的四叔,要不是她反應敏捷,也會被這符篆傷到。

而四叔氣定神閑的站在院中,似是毫發無損。

趙有宗實在是坐不住了,看來他是想借五鬼將我們害死在院中,沒想到這四個無比凶惡的鬼魂,被四叔一枚符篆打的不知去向。

其實這四個秘法中的鬼算是厲害的了,想之前百鬼圍宅的時候,四叔隻是喊了一聲滾字,所有的鬼魂都落魄而逃了。

趙有宗站了起來,猛然將桌子拉到了一邊,桌子上的煤油燈頓時歪倒並熄滅了,在煤油燈熄滅的那一瞬間,我看見了桌子下麵密密麻麻的都是黑壇子,不得有近百個。

我模模糊糊地看見,趙有宗在彎腰推到壇子。

隨後我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響,這悉悉索索的聲響讓人毛骨悚然,不知道他壇子裏麵養的是什麽,但絕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我做夢也沒想到幕後的人是趙有宗,一直再想,他怎麽會這麽多邪術?為什麽要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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