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緣

禕庭沫瞳

79.第81章 恐嚇

書名:相知緣 作者:禕庭沫瞳 字數:7174

第81章恐嚇

其實找到那個模仿了鍾溯筆記的人特別不容易。從冉凝發現鍾瑨與大皇子有接觸後,鍾瑨悄悄離開過侯府三次,每次都有人接應,直接將他帶出侯府,而不是走門。鍾溯派去盯著鍾瑨的暗衛發現後,也追上去過。但暗衛發現帶鍾瑨離開的暗影武功不弱,他若緊追,難保不被發現。而在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暗衛發現有更多暗影埋伏在周圍,他一個人根本無法對付這麽多,還容易打草驚蛇。

更麻煩的是,鍾瑨三次夜晚出門,雖都是同一個人帶他出去的,但去的地方都不一樣,完全摸不到固定地落腳點。而那三處地方都是縱橫錯亂的小巷子,就算白天過去都很容易在巷子中迷路,能找到這樣的地方也實在不容易。要在這裏確定鍾瑨到底進了哪一家的院子實在太難了。所以隻能確定鍾瑨的確出去了,卻根本沒辦法確定仿字跡之人在哪裏,甚至都不確定鍾瑨見的的確是仿字跡之人。

也正因如此,這才沒有辦法在第一時間確定目標,找起來也著實沒有頭緒。

尊塵能找到人的確靠的是江湖關係,像這種地方,正是江湖人士善於藏匿又善於查找之處。這就像人有人道,鼠有鼠道一樣。

“是誰?”沉楓坐在椅子上喝著茶,聲音與熱茶的溫度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賈以。”尊塵說出兩個字。

“嗬嗬。”沉楓笑得實分不屑,滿是嘲諷,“他還活著呢?”

“是啊,命挺大。”尊塵說道。

冉凝不懂江湖事,問道:“師伯和師父認識那個人?”

“臭名昭著。”沉楓直接給出了評價。

尊塵喝了口熱茶,跟冉凝說:“賈以年輕的時候就擅於模仿字畫,簡直真假難辯。那時我們還小,師父還在。有一年武林盟舉行武林大會,意在邀請江湖中泰鬥級人物聚一聚,相互交流。請貼都是盟主親手所寫,以表誠意。師父也收到了,就帶著我和師兄前往。誰知道賈以竟然仿造了一批,專門賣給一些想去卻得不到請帖的武林人士,說是盟主托他代發,順便籌些錢施粥濟貧。一些有心搗亂的也從他那買了請帖,畢竟看字跡就是盟主的沒錯。最後原本五十人的武林大會生生來了四五百人,場麵異常混亂。再加上來搗亂的,最後一群人大打出手,師父為了護著師兄還受了傷。後來才知道是賈以搞得鬼,可賈以早就卷著近萬兩銀子跑了。”

“死不足惜。”沉楓的語氣似乎就準備直接把賈以砍成兩半了。

“還有一回,師兄給師父買生辰禮物,存了好久的銀子,買了一副師父很喜歡的一位名師的畫。師父收到後非常高興,欣賞了好幾天。沒幾日,有個懂行的前輩來拜訪,說畫是假的,是賈以仿的。並指出了證據,我們這才知道賈以也會在仿畫時留一點自己的東西在上麵,若非真行家,很難辨別。師兄氣得不行,找了他小半年,總算找到了他的藏身之處。進門就要殺他。賈以一看打不過,在得知原因後,把真跡白送給了師兄。師兄收了真跡,往他頭上倒了瓶藥,讓他頭發全掉光了,而且再也長不出來。所以賈以還有個外號叫‘假和尚’。”說起這些往事,尊塵倒有些回味。當時師兄年紀還小,拿了真跡倒沒殺賈以,可現在……就不好說了。

原本這些江湖事可以當趣聞聽一聽,但涉及到了鍾溯,冉凝根本沒有半分聽故事的閑情,甚至恨不得自己捅那個賈以幾刀。一個江湖騙子,害鍾溯坐牢,果然是死不足惜。

“現在去找人嗎?”冉凝自然是想立刻去的,但也不好太莽撞。

“天黑了再過去。我先去查探一下那邊的部署,早做準備。”尊塵說道。人自然是要抓活得,等事情解決了,是死是活就兩說了。

冉凝點點頭,現在天還亮著,路上人也多,萬一讓那人跑了,想追都是麻煩。而且賈以到處行騙,還能活到現在,必是有些小聰明的。

尊塵也沒再多說,就先一步離開了。

入夜後,尊塵和沉楓帶著冉凝一並前往賈以藏身的院子。在快接近的時候,三人找了一處隱蔽的落腳點,沉楓拿出一個瓶子,在找準風向後,打開瓶塞。瓶子裏似乎什麽都沒有,無形、無色、無味。但冉凝知道那是沉楓研製出的一種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藥。這種藥對不會武功的百姓來說毫無用處,而在會武功的人身上,就會讓他們產生幻覺,放慢地重複著在他們聞到這種藥之前的景象,直到藥效停止。

這種藥偶爾拿出來用一回還可以,長期中會導zhì人精神錯亂,所以要十分小心。冉凝是不會武功的,所以這種藥對她來說並沒什麽感覺,沉楓是製做這種藥的,自然也沒事,而尊塵在出門前,已經被沉楓喂了解藥。

待時間差不多了,沉楓和尊塵便帶著冉凝跳進了一個非常不起眼的院子。

這樣的院子在這片街道上很多,而且天色已晚,家家戶戶基本都熄了燭火,若不是提前來查探過,這黑乎乎地看下去,根本就找不到究竟是哪一戶。

院子很雜亂,躺椅已經倒在了一邊,有些地方已經斷了,水缸也碎了,裏麵並沒有水,隻有缸底積的一些濕潤的泥土……這院子乍一看似乎已經許久沒有人住過了。

尊塵踢開房門,房間裏並沒有太多東西,而且都落了灰塵,也沒有看到半點賈以的影子。

冉凝一時有些疑惑——賈以真的住在這裏嗎?還是趁他們不注意,又換了地方?

沉楓和尊塵都沒急,隨手點燃了桌上的燭火,屋中有了一點光亮,也更容易讓人看清屋裏的狀況。

屋中的東西的確是落灰了,但這蠟燭卻好像是新的。地上還有不少腳印,看來的確是有人住的。

沉楓在屋中走了一圈,最後停在床頭的矮凳前,矮凳上有一個很破舊的粗製茶杯,幾乎集市的地攤上隨處都可以買到,也像是這裏的百姓家中會用的東西。可若仔細去看,不難發現,這小茶杯裏麵雖然落了灰,但外壁和杯沿卻十分幹淨,像是被時常捏住,蹭幹淨的。

沉楓觀察完後,直接握住那杯子一旋。隻聽“嘩”地一聲,床向一邊移了一段,露出一個小門。

這種小機關冉凝還是知道的,但藏在床後的還是第一回見到。

沉楓率先走進去,冉凝和尊塵隨後也跟了進去,密室入眼是一條長長的走廊,盡頭隱約可以看到一點光亮。

三個人慢慢往裏走,在快走到的時候,突然傳出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這麽晚了誰啊?別打擾我,今晚哪兒也不去。”

沉楓冷冷地一勾嘴角,進了屋道:“你哪兒也去不了。”

原本躺在床上翻著書的人聽到動靜,立刻像受到了驚嚇一樣的跳下床,在看清楚沉楓的臉後,立刻哭喪著臉,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小祖宗,你是怎麽找到這兒來的?”

冉凝看著這個年近花甲的光頭之人,就猜到此人應該就是賈以了。賈以一臉慌張,但眼中盡是狡黠,似乎想找個機會趕緊逃。

“我之前說過什麽你還記得吧?”沉楓冷聲問道。

“是,是,記得,記得。”賈以搓著手說道:“你說我若是再騙人就取我小命嘛。我懂,我懂。可是我真的什麽都沒幹啊,天地良心,日月可鑒!”

“是嗎?”沉楓的眼神更沉了,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當然,當然。”賈以嘿嘿笑著,又看向尊塵,有些討好地說道:“你怎麽也跟著你師兄一起來了?”

其實按年紀來說,賈以算是長輩。但就他做的那些事來說,簡直無法讓人產生半點尊敬之意。

賈以的眼睛轉了轉,又看向冉凝,問:“這丫頭是你們誰家的閨女啊?看好看。多年不見,孩子都這麽大啦。”

冉凝沒有說話,其實若師父和師伯早婚的話,倒也可以有她這麽大的閨女了。

尊塵也不跟他羅嗦,直接說道:“你訪了鍾溯的筆跡,製造他與西崖勾結的證據,陷害於他,看來你真是活夠了,迫不及待地想讓人送你一程。”

賈以一聽,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什麽鍾溯?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與鷹九頭一起喝酒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兩日前賈以悄悄跑出去與嗜酒成性的鷹九頭喝酒,把事跟鷹九頭賣弄了一番。鷹九頭是個見到酒嘴上就沒有把門的,自然什麽都敢往外說。

“他那個酒鬼的話你也信?”賈以訕訕地笑道:“我這幾年可是改邪歸正了。”

“是嗎?”尊塵皺了下眉,他現下也沒有其他證據證明事情就是賈以所為。

冉凝自然也知道這一點,眼睛轉了轉,直接說道:“您直接把他的舌頭拔了,手腳砍了算了。”

尊塵和沉楓都有些意外地看著冉凝,他們可不覺得冉凝是這樣凶殘的人。

冉凝也不在意,走到賈以身邊,勾起嘴角微笑道:“我隻要借您的名聲一用就是了,前輩是什麽人江湖上人盡皆知吧?等你口不能言,手不能寫,我說是你幹的就是你幹的,你也沒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不是?”

冉凝自然知道她這是在胡攪蠻纏,也清楚她不可能這麽做,但對付小人就要有對付小人的辦法,有時候嚇一嚇,倒也無妨。對君子以禮,對小人以利。

“你!”賈以瞪圓了眼睛,見冉凝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的,立刻哭道:“你這個小丫頭長得這麽漂亮,沒想到居然是蛇蠍心腸。你是沉楓的閨女吧?一定是的,跟他一樣狠!”

冉凝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說:“是啊,女兒肖父嘛。”

她這一認,倒讓沉楓和尊塵都愣了一下。

冉凝也沒解釋,隻靠近了賈以一點,說:“不過你畢竟是前輩,我給你指條即能改過又能生財的路,怎麽樣?”

賈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也不哭訴了,咽了口唾沫,說:“丫頭,你說。”

冉凝低聲跟賈以說了幾句話。

賈以聽完考慮都沒考慮,立刻點頭道:“哎呀,你這個小丫頭可比你爹心腸好多啦。行行行,老頭子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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