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知緣

禕庭沫瞳

39.第41章 傳言

書名:相知緣 作者:禕庭沫瞳 字數:7199

第41章傳言

與鍾溯說完那些話後,冉凝就沒再提過那件事,對她來說這件事已經與她無關了。鍾溯上了折子後,皇上什麽態度冉凝也不知道,她依舊過著自己的日子,家規和家訓她認真讀過兩遍並背熟後,她的書房和嫁妝也在此期間全部整理妥當了,譚氏考了她幾處,發現難不倒她後,也就沒再讓她到小書房去。冉凝趁著婆婆還沒給她安排其他事,把之前在小書房寫成的曲子完整地譜了出來,也讓她的心情隨之舒暢了許多。

這日一早,冉凝向譚氏請過安後,就乘著馬車前往禮樂司應卯。這是宮裏的規矩,冉凝的頭銜還在,所以譚氏也不能阻止或者為難她。

到禮樂司後,冉凝先去給新樂卿問安。新樂卿是之前的左尚樂,樂卿離開後,左尚樂被任命為樂卿,而卓司樂則頂了左尚樂的位置。大家都是舊識,加上芝兒的事已經解決,所以見麵也不覺生疏。

“你今天過來得正好。”樂卿說道:“下個月南炎國派使節來訪,皇上和皇後的意思,是讓我們與禮部協商,準備迎賓的各項曲樂上的事。”

“南炎?”冉凝對南炎的了解並不多,南炎與北鑫相鄰,中間隔著一條洵河,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也沒有什麽親密的外交。

“是。北鑫與南炎雖沒什麽往來,但這次若能交好結盟,也是益處頗多。”樂卿微笑道。

這種朝堂上的事,冉凝並不關心,隻問道:“樂卿需要我做些什麽?”

“南炎常用的曲風我們也有所了解,但隻奏南炎的樂曲,雖說是待客之道,卻也未免有種討好之嫌,陛xià不會高興的。可若隻奏我國樂曲,對方可能會覺得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兩方的都要奏,可這比例如何取舍也是個問題。所以我的意思是新作一支曲,即要包含兩國的曲風,又能將兩國的地位放在平等的高度上,給這次兩國相交錦上添花。”樂卿說道。

這是新樂卿上任來接辦的第一件大事,自然是格外重視、謹慎。

“時間這樣短,恐怕很難辦。”樂卿這個想法是不錯,但弄不好就會變得不倫不類。

“我明白,也做了兩手準備。如果曲子做出來,就按我說的辦,如果沒有合適的,我會和左、右尚樂一起商議兩國曲子的比例。”樂卿不是盲目自信的人,跟在前樂卿身邊這麽久,也學得了不少。

“好。我可需要前來排練?”冉凝問。

“我是這樣想的,你的獨奏比加配樂的效果好,所以你自己準備一支曲子,下次應卯時彈與我聽。新樂曲的事你也上點心,這是咱們禮樂司現在的頭等大事,若作好,可隨時送進來。”

“是,冉凝定當盡力而為。”冉凝說道。她素日與這位新樂卿交往不多,對方也從未難為過她,跟她說話也沒有抬樂卿的架子,冉凝便知她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既然現在樂卿有吩咐,她自當盡力,曲子能否入選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對她來說是一次很有意思的嚐試。

從樂卿的書房出來,冉凝就看到在外麵等她左尚樂和鄒堇月。

“左尚樂,月姐姐。”冉凝向兩人行禮。

鄒堇月拉住她的手,說:“到我屋裏來,我有事問你。”

見鄒堇月的表情有些嚴sù,左尚樂也是一臉的不放心,冉凝有些疑惑地跟著她們回了房間。

一進屋,鄒堇月就先問了,“你的臉是怎麽回事?”

冉凝摸了摸臉上的傷處,傷口已經愈合了,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並不明顯,用粉遮一下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了,不過沒想到鄒堇月還是發現了。

“不小心劃傷了。”冉凝笑道:“沒什麽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看樣子應該不會留疤。

鄒堇月還是很不放心地湊上前檢查了一下,她雖現在進了禮樂司,但祖上學醫代代相傳,她多少也知道一些,自己檢查一下比較放心,“回頭我給你配個除疤的藥,你按時擦。”

“多謝月姐姐。”冉凝也沒客氣,畢竟是鄒堇月的好意。

宮女給三人上了茶後,就退了出去。左尚樂打量了一下冉凝,問:“過得可還順心?”

“我很好,您和月姐姐都別擔心。”冉凝笑道。

左尚月皺了皺眉,放低了聲音,說道:“這話也許不該說,但我和堇月商量了一番,還是覺得應該告sù你。”

冉凝見她倆都是一臉嚴sù,也不禁收斂了笑容,問:“怎麽了?”

“前日,我聽到一個傳言,說折戟書生中意的是他表妹,而不是你,是因皇上下旨才不得不娶你的。你們新婚期間,折戟書生拋下你,與他表妹獨處近兩個時辰,中間沒有人伺候,聽聞相談甚歡。”左尚月說道。

冉凝眉心一皺,問:“敢問尚樂是在哪兒聽說的?”她不是信不過左尚樂,而是想知道消息的來源。

“我前日沐休,應幾個夫人的邀請去小聚。其中有人知道你在禮樂司是跟著我的,才與我說了這事。似乎現在京中許多夫人都知道了,但礙於折戟書生的名頭和鎮北侯府的名聲,隻敢私下說說罷了。”

冉凝仔細想了想,她嫁過去後,譚菱就來了一次。相談甚歡與否先不說,那兩個時辰是哪來的?冉凝怎麽算,都算不出鍾溯哪來地兩個時辰跟譚菱相談。她婆婆蓄意製造機會的可能性是有的,但兩個時辰也未免太誇張了。

“這件事我心中有數,多謝尚樂提點,恐怕是有人故意生事。”冉凝想了一下,能生這種事的人無非那麽幾個,也實在不是什麽聰明的做法。

“真的沒事?”左尚樂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事。這若是事實我便也不說什麽了,但有人這樣造謠,壞我夫君名聲,我是斷然不會輕輕揭過的。”起初,她並不想針對誰,譚菱喜歡鍾溯也好,婆婆對譚菱有意也好,這關起門來都是自家事,並不難解決。但這次卻有人把這事說到了外麵,外麵人很可能以為鍾溯始亂終棄,或者非真心待她,這若傳到皇上耳朵裏,對鍾溯實在沒好處。

“若真是謠傳,我和堇月就放心了。”右尚樂見她那樣子,也不像是說謊或者委屈求全,心下也放心了。

“嗯,尚樂和姐姐放心便是了。”冉凝笑了笑。既然想鬧,那就鬧吧。

與左尚樂和鄒堇月聊完,冉凝乘馬車回府。

馬車停在府前,冉凝一掀開簾子,就看到譚菱哭得梨花帶雨的,緊緊地抱著鍾溯。

鍾溯的臉色難看極了,轉頭看到車上的冉凝,表情更是一僵,眼裏露出些許意外,又十分無辜,似乎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碧竹見冉凝自顧地下了車,立刻回過神來去扶。

譚菱並沒有注意到冉凝,將臉貼在鍾溯身前,嚶嚶哭道:“表哥一定要幫幫我,現在外麵都在傳我與你獨處一事,我的名節已經毀了,表哥如果不幫我,我就沒臉活了……”

冉凝淺笑著站在馬車前與鍾溯對視,譚菱這點小心思她看得明白著呢,隻是這話她不能說。

鍾溯早就沒了耐心,若不是冉凝回來讓他愣了一下,他早就推開譚菱了。

冉凝笑了笑,由碧竹扶著走上前去,說道:“相公,表妹這是怎麽了?”

聽到冉凝的聲音,譚菱抬起臉來,眼中帶著些許得意,但語氣中卻滿是委屈,“表嫂回來了?菱兒遇到了些不開心的事,表哥再在慰安我。”

“是嗎?”這種伎倆冉凝都懶得計較,都是冉筱和冉姌玩剩下,而她根本不屑於玩的。

鍾溯早就耐心告罄了,毫不溫柔的堆開譚菱,走到冉凝身邊,欲要開口解釋。

冉凝握著他的手,阻止了他要說的話,然後對譚菱道:“表妹到底遇到什麽事了?與我說說,雖不一定幫得上,但若能寬慰表妹一二,也是好的。”

譚菱被鍾溯那一下給推愣了,好在有丫鬟扶了一下,才沒直接摔地上。她原本以為自己這樣,表哥應該會憐香惜玉的,卻不想絲毫溫柔都沒有。而她覺得這一定都是冉凝的錯,如果冉凝不這個時候回來,表哥也不會這樣對待她。

譚菱站穩後,用手帕拭了拭淚,對冉凝道:“表嫂有所不知,那日我到府上做客,與表哥單獨相處了一陣,不知怎的竟傳了出去。表嫂應該知道,這種事對女子的名聲是極大的損害,菱兒日後……日後恐怕是嫁不了人了……”說完,譚菱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這事可與母親商量過了?”冉凝佯裝有些著急地問。

“還沒有,我也是剛到,正好遇到表哥……”譚菱吸了吸鼻子,看上去難過極了。

“舅母可有說什麽?”冉凝又問。

“母親也在家掉淚呢,我不忍見母親傷心,便不顧臉麵跑來向表哥求助了。”譚菱說道。

“表妹想要如何?”冉凝直接問道。她知道這裏並不是說話的地方,但譚菱既然敢在這裏投懷送抱,她自然也不需要顧什麽合不合適了。

譚菱看著鍾溯,不說話了。

其實那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讓鍾溯認了這件事,然後抬她過門。

冉凝輕笑,說:“我倒覺得表妹與其在這兒傷心,不如去查一下是誰在背後生事。女子家的名節是半分也經不過汙蔑的,我相公雖是男子,但也是有身份的人,也經不得這等汙蔑。所以以我之見,這件事還是查個水落石出的好,一則讓相公不甚於為此無法立於人前,二則也能恢fù表妹的名譽,這不是最好的嗎?”

聽到冉凝的話,譚菱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顯然沒想到冉凝竟然提yì她去查這件事。

這時,管事匆匆走了出來,說夫人知道表小姐來了,請表小姐進去呢。

冉凝也沒再說什麽,譚菱也沒再看冉凝一眼,跟著管事進了府。

鍾溯握著冉凝的手,冉凝衝他笑了笑,隨之牽著他進了門。她信得過鍾溯,至於後麵的事,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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