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嫡風華

妺愫

第518章 幹政

書名:長嫡風華 作者:妺愫 字數:5905

在晉寧,有鹽引才能賣鹽買鹽,而鹽引隻能朝廷供給,就像鄭家做食鹽生意,也需要朝廷的準許。

也就是說,食鹽生意,幾乎是由朝廷壟斷的。

賣私鹽,是犯朝廷律法的。

皇上說話的聲音泛冷,透著寒意,臉上還寫著幾個字:朕像是那種為了小金庫,就挖自己牆角的蠢人嗎?!

當皇上的都賣私鹽了,還怎麽治理朝綱?!

錦桐:“......”

福公公:“......”

錦桐淩亂地扶著額頭,不著痕跡地抹去額頭上的冷汗。

虧得皇上敢想啊,她知法守法,怎麽可能販賣私鹽呢?

就算她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敢拉著皇上您一起啊。

隻不過,她要做的事,和朝廷的鹽引製度確實有相悖之處。

朝廷施鹽引製度,商人憑鹽引到鹽場取鹽,然後到自動銷鹽區賣鹽。

朝廷隻認鹽引,沒有鹽引賣鹽,就是販賣私鹽。

可是她要鹽引沒用啊。

她是自己製鹽。

可要是買了鹽引,還自己製鹽,除非她腦袋秀逗了,吃飽了撐得慌沒事找事。

錦桐望著皇上,道:“隻要皇上一道聖旨,我不就不是販賣私鹽了嗎?”

福公公不解道:“不是不想旁人知道麽?”

都下聖旨了,那不是誰都知道了?

錦桐囧了,聖旨那是以備不時之需的,沒人找茬,那就不拿出來,有人尋事,再拿出來也不遲啊。

再者說了,暴露她一點事沒有,不暴露皇上就行了啊。

錦桐望著皇上,也不說話,清澈明淨的眸底就一個意思:我沒有販賣私鹽的心,要不是為了邊關將士,我才不鑽進錢眼裏呢,要不是為了蕭珩,她吃飽了撐著懷著身孕還操心邊關的事。

那表情看得皇上是腦殼生疼,擺擺手道:“行了,朕知道你沒有販賣私鹽的想法”

錦桐聽得麵上一笑,“那皇上是答應了?”

朕能不答應嗎?

皇上瞥頭問福公公,“去查查,晉寧哪裏有鹽山,挑三處給她”

錦桐忙道:“我自己挑”

“不許得寸進尺”皇上斂眉道。

福公公就笑了,“奴才倒是知道一處,那兒鹽山多”

“哪兒?”皇上端了茶盞,隨口問道。

福公公笑道:“幽城”

幽城多鹽山,可是都是不能吃的鹽。

皇上笑了,“那幽城算作一處,就地製鹽,送去棉城不需兩日”

福公公又問錦桐道:“那盈利如何分?”

錦桐碰了碰鼻子道:“除了供給邊關的鹽,五五分成,等將來不需要供給將士們了,皇上七,我三”

錦桐的爽快,讓福公公刮目相看。

她居然把大頭給皇上了,自己隻占三成。

錦桐爽快,皇上也爽快了。

這不,又多添了一處鹽山賞給錦桐。

錦桐滿意了。

在錦桐出禦書房前,皇上對她道:“若是棉城和幽城有什麽事,就差人進宮稟告朕”

錦桐連連點頭。

除了禦書房,錦桐身子都輕便了許多。

一直低著腦袋,脖子都泛酸了。

錦桐揉著脖子,一邊下台階。

忽然,錦桐停住腳步,往後望去。

琥珀跟在她身後,也跟著張望,不解道:“世子妃,你看什麽呢?”

錦桐擰眉,“有人盯著我看”

琥珀撲哧一聲笑了,“奴婢還當是什麽呢,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禦書房重地,就是後妃都不能來,世子妃來,肯定惹人好奇啊”

錦桐眉頭未鬆。

要是好奇,那眼神不會盯得她不舒服。

她總覺得,那感覺,預示著危險。

錦桐邁步朝前走。

走了百步後,有一丫鬟走過來,福身道:“靜王世子妃,太後有請”

錦桐兩眼望天,翻了個大白眼。

然後跟著丫鬟去了壽寧宮。

壽寧宮內,濟濟一堂。

除了太後外,還有平王妃蘇錦繡,和許多錦桐不認識的後妃在。

見錦桐進來,那些後妃都望著她。

最後,眼光都會從她隆起的小腹掃過去。

錦桐從容不迫地上前見禮。

太後端茶輕啜,她喝了好幾口茶,等放下茶盞,方才叫錦桐起來。

錦桐撇撇嘴,起身時,眸光清澈,問道:“太後找我來是......?”

太後笑了,一身鳳袍加身,雍容大氣。

她手裏拿了帕子,輕拭嘴角,道:“哀家聽後妃們說,原本皇上勞累在禦花園歇息,誰想到聽到你進宮,皇上立刻就神色匆匆趕回禦書房了,禦書房外還有宮女聽到皇上問你邊關之事”

“原本前朝的事,我身為太後,不該過問,不過純妃說得對,既然你都能知道,那就不在後宮不得幹政之內了”

太後說的漫不經心,但是語氣中給人一種壓力。

錦桐勾唇一笑。

原來這濟濟一堂,就是想知道她找皇上是為了什麽事啊?

賣鹽的事,是能隨隨便便到處亂說的嗎?

以為人多,以為有太後在,以為她不小心耽誤了她們爭寵,她就要據實以告?

錦桐一臉無辜,道:“我不知道皇上當時在禦花園歇息,耽誤了諸位娘娘與皇上相處的時間,是我不對,隻是我急急忙忙進宮找皇上什麽事,皇上不許我泄露半個字,否則......”

說到這裏,錦桐就停了,她到底是膽小了點兒,不敢假傳聖旨,胡亂用殺無赦三個字。

隻好笑道:“太後和諸位娘娘想知道,還是問皇上吧,恕我膽小,不敢多言”

“膽小?”太後笑了,笑容未達眼底,“本宮還不知道,靜王府裏還會有人膽小”

太後話裏的諷刺,錦桐就當沒聽懂,裝傻道:“王府小輩,性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像王爺”

她隻是靜王府的媳婦而已。

有嬪妃笑道:“太後娘娘的意思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錦桐看了那嬪妃一眼,年輕美貌,正是三年前入宮的純妃,她記得純妃是太後表妹的女兒,跟太後也算是沾親帶故了。

錦桐道:“可是性情並非一朝一夕能影響的,過三五年,或許我的膽子能大不少,但也不敢把皇上的話當做耳旁風”

這世上,沒有誰敢把皇上的話不當回事。

純妃嘴角攜笑,好一個靜王世子妃,說話滴水不露,不容人小覷了。

太後想從錦桐嘴裏打聽到她跟皇上談論的事,是不可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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