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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唔什麽，我問你好不好？”何淑嫻這個暴脾氣，一言不合就要吼人。
我連忙大聲的回了一句：“我很好，就是……有一點，我也不知道算得上好，還是不好。”
我想到自己懷孕的事情，真心不知道該怎麽跟何淑嫻說。
“你特麽的，怎麽消失這麽幾天，說話都不幹脆了？我問你，是不是吳二少在旁邊，你不方便說話？”何淑嫻提高了嗓門，為了我的耳朵著想，我連忙將電話拿遠了一些。
“他不在。”我想到剛剛吳清源的離去，大概就真的是去後宮替我贖身去了吧。
“好，好，好，他不在就好，你說個地址，我特麽過來瞅瞅你，看看你是不是還四肢健全。”何淑嫻繼續吼得大聲。
我被她吼得迷瞪了，半晌沒有反應過來，何淑嫻又連著問了好幾聲，在她的脾氣快要爆發的邊沿，我終於回神，隨口說了公寓所在的位置。
何淑嫻又在電話裏麵囉哩囉嗦的嘀咕了幾句，然後，她便告知我：“我現在的地址離你那裏可近了，很快就到，你等我。”
我心裏升騰起一抹感動。
盡管何淑嫻的脾氣不好，人還特別的高傲，但是，不知道為何，她與我的關係相處得特別的融洽，我喜歡她的大呼小叫下麵那顆掩藏著的真心與對我的關懷。
何淑嫻在半個小時之後，非常準時的出現在公寓的門口，從貓眼裏看到是她，我就立馬打開了門。
“喲喲喲，我說怎麽不往我們那破爛的宿舍裏去了，原來是躲在這裏住上了公寓了。”
何淑嫻一進來，就到處轉悠著，打趣我。
我含了笑意，我了解何淑嫻，她嘴巴裏麵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她的心裏麵根本沒有這麽多的想法。
“沒有的事，你知道的，上次我跟吳二少那件事情，影響太大，以至於我們好久都不敢露麵，就連……就連勇哥都離開了上海。”說起這件事情，我直到現在，心裏麵還一直在牽掛著陸勇，不知道他離開了上海，到底去了哪裏。
可惜過了這麽久，他都沒有任何的消息傳過來。
“你呀，就別一心惦記著勇哥了，他……”提到陸勇，就連一向說話無畏無懼的何淑嫻都沉默了。
“他怎麽樣呢？”我知道何淑嫻最近在跟李晉走得很近，而李晉似乎以前是跟著陸勇的，我想他們應該知道陸勇的近況。
“他還怎麽樣，手廢了，就跟李晉說的，打不了槍了，待在西南邊境，也就隻能隱居著，接些適合的活計。”說話間，何淑嫻的話語之中帶著很強的情緒。
想到李晉之前眼中的熱淚，我猜測大概是李晉傳播給她的，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何淑嫻卻又跟李晉攪到了一起。
我張嘴，想要提醒一下何淑嫻，但是，咬咬唇，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因為我自己的事情都沒有處理好。
“你想要說什麽？”何淑嫻十分的敏感，見我猶猶豫豫的不說話，便直接拉著我的手，問我。
我搖頭，想要否認。
“咱們兩個人之間是什麽關係，竟讓你有什麽話都不跟我說。”何淑嫻嘟著嘴不高興了。
我搖頭，急忙解釋：“我想跟你說的是你跟李晉的關係……”
何淑嫻臉上一紅，我心頭一顫，看來，李晉的本事，比我想象中的要厲害得多，居然能惹得像何淑嫻這種情場上的老油條都為他動了心。
我心中一窒，故意借著自己的事情提醒她：“你知道，其實……其實我在電話裏麵沒有告訴你的事情，那就是……我……懷孕了。”
何淑嫻的雙眼一瞪，不錯，這是我預料之中的目光和神情。
“你……你真的懷上了吳清源的孩子？”何淑嫻的聲音有些艱澀。
“不說是你不願意相信，就連我自己，到如今也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就好像是做夢一般。”
何淑嫻拍拍我的臉頰：“你讓我說你什麽好了，你特麽的被他草的時候，你都不做保護設施的？”
我愕然，是啊，我跟吳清源在一起，有很多次都是他興之所至的時候，要不就是被他強上，我根本沒有時間，也來不及想到要做保護設施。
“好吧，這下子好了，你肚子裏麵有個他的種了，他也替你贖身了，你也就可以安心從良了。”何淑嫻的語氣裏分明全部都是嘲諷和鄙夷。
不是針對我的，好像是對於吳清源的。
“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好好生生的在這裏養胎，然後，等著生產，等著吳清源哪一天因為某些事情，突然說拋棄就要拋棄了你，你就等著一個人將孩子養大吧。”何淑嫻冷冷的看著我，替我訴說著我未來要過的日子。
想象一下，我一個帶著一個半大的孩子，吃盡了苦頭，孩子卻在半夜裏大聲哭嚎著，跟我要爸爸，嫌棄我曾經是一個小姐。
我的心頭一陣陣顫抖。
“我不要……我不要……”我蒙上了雙眼，不敢再想象下去。
何淑嫻卻十分用力的拉下了我的雙手：“隻要你決定生下這個孩子，那麽那一切都將無法避免。我不是在危言聳聽，你是聽過我的故事的，也知道我的親生母親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們那樣不負責任，我也就不用在這個世界上受夠了折磨。”
何淑嫻說著的時候，雙眼之中，泛著熱淚，我有些手足無措的替她擦拭著，看著她，我仿佛看到我腹中孩子的未來，他的路是那樣的坎坷，充滿了失望、失敗還有無望。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想這樣。”我也跟著何淑嫻流著淚水。她是回首過去，而我卻是完完全全的在費盡了腦細胞想象著未來的艱途。
“你不想這樣，不想那樣，那麽這個孩子你就不能留著。”何淑嫻抓著我的手，放到我的小腹上麵。
我搖頭，我不要……
“他現在還小，你還有大把的時間慢慢的考慮。”何淑嫻迅速的擦幹了眼淚，還順便抽了紙巾替我也擦拭一番。
“留與不留，都在於你的一念之間。反正，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何淑嫻麵上，充斥著無奈，還有對我的深深的憐惜。
我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考慮。”留與不留，的確得有一個明確的說法，不然，再拖下去，我就被動了。
送何淑嫻走的時候，我看到在電梯口，好像有李晉的身影，我指著那個方向問她：“那是李晉？”何淑嫻也絲毫都不推諉：“是啊，他開車送我來的，不然，我怎麽可能來得這麽快。”
我咬唇，終究還是想起了之前想到的那些問題。
“你還想說什麽？”何淑嫻笑著看我，順勢伸手捏了捏我的下巴：“瞧你瘦的，讓吳清源好好伺候你吃些好吃的，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我咬唇點頭，想著何淑嫻一心為了我好，便鼓起勇氣：“淑嫻，其實，可人的事實你事記得嗎？”我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李晉消失的方向。
何淑嫻突然笑了：“當然記得，隻是人跟人也是有區別的。”我注意到了何淑嫻的笑十分的清淡，但是很有自信。
“我知道，我如今頂著小姐從良的身份懷上了嫖客的孩子，而且還在心裏對著那個嫖客有著莫名的感情，其實歸根結底我是沒有什麽資格說道你的事情的，隻是，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不希望你……”
何淑嫻再次拍拍我的手背，將我推進了房間：“安啦，我知道你的好心，我心領了，相信我，我有自己的判斷。”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還能說什麽，隻好在心裏默默的祈禱著，希望這一次老天爺能夠開開眼，不要再讓我的好姐妹吃虧上當了。
何淑嫻剛走，吳清源就回來了，我不知本來就這樣湊巧，還是說，他是掐準了時機回來的。
“有人來做客了？”吳清源看著茶幾上的兩個茶杯。
我點頭，埋頭理了理沙發。
“我來吧，你坐著，孕婦長期彎著腰不好。”吳清源先是拉著我坐下了，然後便自己在那裏整理起來。
但是，很明顯，吳二少爺應當是從來都沒有幹過這事兒，他做起來，十分的笨拙，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整理。
我搖頭失笑，卻也沒有打算插手，就隻是看著他。
“第一次做，學學應該就會了。”吳清源自己打趣著。
我仍舊笑，笑著笑著，突然就想流淚。
“你怎麽了？”吳清源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湊近了我。
我低著頭，使勁搖著頭不說話，其實也不是我不想說話，而是我的眼淚，突然就止不住的想要往下流，我怕我一開口，就會哽咽住。
“好好的，你怎麽就哭了？”吳清源抬起了我的下巴，看到臉頰上麵掛著的熱淚。
我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們女人就是這麽愛哭的嗎？”吳清源替我擦幹了眼淚，然後將我緊緊的擁在了懷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