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絕之樹二

燕小乙向來比較喜形於色，他不是那種心機很深沉的那種人，他驚訝自然就會顯出驚訝，他不會做作的裝出麵無表情的模樣，但是，連天王寺誠都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表現出驚訝，那就真的說明事情。

當然，眼下沒什麽事情，主要是左門對於自己的介紹！

始之樹的守護者！

這個身份說出口，怎麽聽都像是擁護始之樹的死忠，屬於始之樹的樹藤指向那裏，他們就像哪裏衝鋒，而且絕對不掉腦袋不罷休的死士。

可是，這不是左門該有的身份？

燕小乙三人都露出精惕之色，大有一言不和就立刻出手的架勢。

“不用太緊張！”左門仿佛沒有看到三人的精惕一般，而是指著那顆大樹道：“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絕之樹，唯一能夠摧毀始之樹的敵對之樹！”

燕小乙三人精惕之心未減，沉默片刻後，燕小乙搶先道：“我不明白，很不明白！”

左門道：“我可以慢慢跟你們說，請跟我來。”

左門帶著三人向絕之樹而去，慢慢靠近，慢慢道：“始之樹到底有多久的曆史，已經無法考究了，也許，有始之樹開始，便有這座島嶼，有這座島嶼時，便有始之樹，而我們一族人從出生開始便有一些特殊的能力，這些能力都是始之樹賦予的力量，始之樹使我們一族人跟普通的人類不同，成為特殊的存在，但特殊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所以，我們的族人從出生起就會被賦予一個使命，那就是保護始之樹，並且不斷的被灌輸始之樹就是真理的思想，慢慢長大，然後生兒育女，一代一代的延續下去。”

燕小乙道：“如果是這樣，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馬上逃跑？”

左門搖搖頭，並不理會，也不在意燕小乙的微諷，而是繼續道：“但是，越接近真理，我們便覺得越迷茫，你們知不知道始之樹代表著什麽？”

鍾靈秀道：“文明跟秩序。”

“不，始之樹在限製人類的文明跟秩序！”左門再次搖頭，然後問了一個很意義深刻的問題問題道：“你們知不知道人類的文明是怎麽推動的，或者說，是怎麽向前邁進的？”

這問題很難，真的很難，恐怕那些老學究都不能完完全全的說出一個前因後果來。

那麽，鍾靈秀不行，燕小乙不行，天王寺誠當然也不行。

如果照著曆史的進程，猿猴進化成rén類，然後人類學會製器，學會穿衣，學會烹飪，但這其中的過程實在很難探究，所謂的文明是很複雜的，真的很難用幾句話說清楚。

最後，還是鍾靈秀憋出兩個字道：“生產？”

左門很高興的點點頭道：“不管科技如果進步，幾乎都是在生產的過程中進行的，這就是人類文明推動的本質需求。”

燕小乙納悶道：“我更糊塗了，好好的為什麽要說這些？”

左門道：“那麽我就用更直接的方式向你們展示一下。”

左門從西裝的上衣兜裏拿出一部手機，捏在手裏後，拳頭突然的轟向邊上的岩壁，在快要轟中的瞬間，左門的拳見就出現一層藍色的光芒，緊接著，藍芒撞向岩壁，那岩壁便“哢啦”的一聲，碎開一片的蛛網龜裂！

“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我的拳頭絕對不該有如此大的威力，我能辦到，是因為始之樹賦予我力量，而作為向始之樹換取力量的代價……”左門攤開手道：“這就是代價！”

左門攤開手的時候，那部手機消失無蹤，隻剩下一些零件，一塊s卡跟一塊電板！

“這就是始之樹需要的東西。”左門道：“想要使用始之樹借用力量，便需要使用科技產物進行媒介，這樣才能夠發動力量，同時，這也是始之樹的本質，始之樹需要用現代文明來滋養。”

燕小乙嘖了幾下嘴，蹙眉道：“我倒是懂意思了，但懂了意思後，我發現自己更不明白了。”

左門道：“族裏的老人曾經說過，始之樹是人類文明的象征，那麽他的力量需要借用科技物品來進行媒介，也就說的過去了，那些物品可以說成是給予始之樹的供奉，但是，伴隨著時代更替，我們這一代族人對這種說法越來越懷疑且迷惘！”

天王寺誠冷笑道：“象征著文明，卻要用代表著人類文明進步的科技物品來作為供奉，可笑！”

左門點頭道：“就是如此，並且我們開始懷疑，始之樹雖然維持著人類的秩序，阻止了戰爭，有始之樹的存在就絕對的和平，但是，始之樹真的是為了阻止戰爭而出現的麽？或者說，他隻想吞食那些戰爭兵器？要知道，戰爭雖然殘酷，但誰都知道戰爭同樣是推動人類進步的一項必要過程，古往今來，哪一個國家的成長是沒有經曆過戰爭的？那些戰爭兵器自然象征著人類文明的科技。”

燕小乙三人摸著下巴陷入沉思，這理由肯定是有些偏頗的，畢竟，始之樹也不是隻管戰爭，小偷小摸的也抓，但是，這種說法雖然偏頗，但也不是沒有市場，畢竟的確存在著可能性！

左門繼續道：“其次，始之樹不知道什麽原因不斷的出現，如果我的想法成立，始之樹的出現並非因為其本身就是文明，而是為了吞噬人類的文明，那麽當整座島都是始之樹的時候會怎麽樣？”

這話讓燕小乙三人臉色一變，甚至拋開文明跟吞噬文明的問題不談，就說幻想島如果長滿始之樹，那大家也沒法活啊，難道要選擇退化成猿猴住樹上去？所以，這本身就是一個恐怖的可能性，而現在幻想島上的人們幾乎都沒有想過這一點，因為始之樹掌管著人類的秩序，大家都想著可以跟始之樹和平共處，甚至大家都覺得在始之樹的製約下，這是一絕對和平的世界，為此而沾沾自喜。

“更重要的是絕之樹！”左門繼續爆出猛料道：“我們一族為什麽要保護始之樹？始之樹為什麽需要我們的保護？因為，始之樹並沒有想像中那麽無所不能，它是能夠被破壞的，而能夠破壞始之樹的便是絕之樹，本來想盡辦法阻止絕之樹生長，便是我們一族的使命，但是，如果始之樹真的代表人類的文明，是這座島嶼的起源，那麽始之樹就等同造物主，既然是造物主，怎麽會有害怕的東西？怎麽會造出一個敵人來對付自己呢？”

“我終於弄懂了！”燕小乙看著左門道：“簡單的說就是正義跟邪惡，你們一直以為自己是保護正義的一方，打壓邪惡的一方，結果有一天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一直在保護邪惡的一方，而一直被你們打壓的才是正義，於是，你們想改過自新，站到正義一方的隊伍中，甚至為此背棄了一直提供給你們力量的邪惡一方，對不對？”

左門有些鬱結，但想了想後還是點頭，不得不承認燕的很糙，但道理好像就這麽個道理。

燕小乙歎口氣道：“我這不是表態，隻是多嘴問一句，你就沒想過萬一你這想法是錯誤的，始之樹真的就是正義一方該怎麽辦？而且我覺得你那想法也不見得一定對，一般有好的就必然有壞的，我給你舉個例子，有天帝，也有閻王，按說天帝就跟造物主差不多，既然如此，他為什麽要弄出個閻王給自己添堵來著……”

鍾靈秀拉著燕小乙的衣服小聲道：“小乙哥，閻王是天帝的下屬，而且，人家隻是執掌幽冥，掌管輪回之道，不是邪惡的，兩邊也不對立！”

燕小乙被臊了一把，趕緊咳嗽一下，掩飾自己的尷尬繼續道：“咱換個說法，上帝應該沒錯了，可為什麽會有撒旦呢？既然如此，有始之樹就可以有絕之樹，就像一個人很厲害，但總歸還是能找出比他更厲害的人，無敵這種事情，其實多數都是吹噓的。”

左門並不生氣，而是點頭道：“你說的並沒有錯，但你不得不承認，我正確的可能性很大，至少要比我錯誤的可能性大的多。”

燕小乙想了想，最終點頭承認，左門算是有理有據，理由都有依憑，既然如此，自然也不能因此就斷定他的推斷是錯的。

左門道：“所以，我們要阻止始之樹，而且迫在眉睫，因為始之樹已經變的越來越多，也就說明始之樹正在變的越來越強大，如果，我是錯誤的，那麽到時候，我哪怕是一死，也會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將絕之樹鏟除掉。”

燕小乙翻了個白眼，你要是錯的，到時候始之樹被絕之樹摧毀，你還鏟除個屁，等著絕之樹把你這始之樹的守護者鏟除還差不多，當然，這話燕小乙肯定不會說出口。

而左門說完後，便目光炯炯的看著燕小乙三人，顯然來龍去脈已經搞清楚了，接下去就是需要燕小乙三人表態了！

不過，燕小乙覺得這表態很沒有意思，走到這一步後，如果燕自己不幹，那麽左門多半會幹掉他，即便不把燕小乙幹掉，囚禁肯定是免不掉的，左門是絕對不會讓絕之樹存在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其實我對你的想法不怎麽讚同。”燕小乙沉默片刻後開口，左門的臉色頓時一變，但是，燕小乙的話鋒也在這時候回轉道：“但是，讚不讚同的意義並不大，我沒有你那麽偉大，想著拯救全人類，可我不爽始之樹是事實，有那顆該死的破樹存在，我就沒辦法隨心所yu的出手，這感覺讓我很不爽，好像被人要挾一般，我這人最討厭就是被人要挾，所以，如果能夠幹掉始之樹，我當然是願意的！”

燕完就撇了天王寺誠一眼，顯然蘇甜的事情還是讓燕小乙耿耿於懷。

天王寺誠撇嘴冷笑，絲毫不理會燕小乙話中有話的挑釁。

左門則是顯的很高興，立刻指著絕之樹保證道：“這一點，我可以向你們保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