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套路,溫柔刺骨

桃心然

164 晴天霹靂的真相

書名:他的套路,溫柔刺骨 作者:桃心然 字數:6612

江楓一直處於昏迷中,也看不到人,我隻好先回到了家裏。

這時何奕又從學校回來了,說他已經做完了畢業答辯,並且成功保上了香港這邊一個名校的研究生,雖然還沒正式畢業,但還是提前回來待幾天。

看到何奕身體狀態良好,並沒有因為換腎而出現虛弱的情況,還沒有耽誤學業,我心裏感到安慰,但思緒還是很快又回到了江楓昏迷的事實上,一個心神不寧的悶悶發呆。

何奕問我,“姐,你臉色看起來怎麽這麽蒼白啊,比原來還瘦,不是懷著寶寶嗎,還不多吃點?”

我聽到‘孩子’二字,心上又是一陣刺痛……不過,還是故作鎮定的說,“孩子,沒了。”

“沒了?!”何奕震驚的皺起眉頭,神情變得十分嚴肅,“幾個意思?流產了?”

我作了個深呼吸,“不要問這麽多,沒了就是沒了……”

何奕驚得半天沒有回過神,他不可置信的盯著我看了好久,“難以想象你這段時間都經曆了什麽,”他說著,不由自主的給了我的一個擁抱,算是無言的安慰……

原來放下一段痛苦最好的方式是進入一段新的痛苦。我現在一心都裝著江楓的病情,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祭奠上一段悲劇,不由自主就從那種消沉的、近乎抑鬱分裂的日子裏掙脫出來了,變得忐忑焦灼,寢食難安,卻又放不下尊嚴卻一探究竟,隻是蹲在家裏默默的著急,誰也不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何奕以為我還沉浸在失去孩子的陰影裏,想方設法的要幫我擺脫,周愷程也是像原來那樣約我出去遊玩放鬆,我卻變得很是心不在焉,腦子裏繃著一根弦,沒有辦法放鬆。我時不時的看手機,不知道自己是在等誰的電話,還是想給誰打電話。

離江楓昏迷又過去兩天了。

陶姐每天在家幹她的活,也沒再去醫院,她給江楓手機打過電話也沒人接,但她考慮到江楓有一大堆家屬在那裏守著,自己身為一個保姆,實在沒有理由去表達關心。

晚上周愷程在我家裏,跟我和何奕圍坐在一起吃飯時,我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刨著幾粒白米飯,越想越深沉,思緒完全遊離在外,連周愷程喊了我一聲我也沒聽到。

“雲燦!”他再次提高聲音。

“……”我被驚得渾身一震,抬頭看他,“什麽?”

周愷程放下碗筷,眼神複雜看著我,說,“你的情況還是需要一些特別的治療方式。這樣吧,我認識個佛寺的師父,過幾天帶你去看看他,順便陪你在寺廟裏住一段時間,陪你誦誦經之類的——”

“不用了,”我沒想到周愷程連讓我念經淨化心靈的方式的都想到了,實在有點可笑。

“段培風病了,”我低低的,沒頭沒腦的說了句,“據說病的比較嚴重……”

周愷程愣了愣,發出一點冷笑,“是嗎?所以,你想做什麽?”

我搖搖頭,模糊的說,“我什麽也做不了,”

周愷程看我還在為江楓失魂落魄吧,他終於還是生氣了,一頓飯弄得不歡而散……倒是後來,何奕從陶姐那裏得知了江楓病情的嚴重性,立即趕去醫院探望,直到半夜12點才回來,神情特別凝重的告訴我,“江楓還是住在ICU裏,差不多昏迷5天了,也不讓家屬進病房,什麽時候醒來,以及醒不醒得來都是個未知數~”

昏迷5天!!

聽到這兒,我心髒又在打顫了,原來他已經離死亡這麽近了…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會倒下的這麽突然?我腦子裏立刻產生一係列恐怖的畫麵,比如下一刻就傳來他搶救無效死亡的消息,被蓋著白布從病房推出來,一路推到太平間,段致誠痛哭,奶奶哭,江宛如也哭……然後他的遺體被推往火葬場化成灰,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他了,看不到他的人,聽不到他的聲音,和他永遠陰陽兩隔了……難怪他那晚來到我房間說見我‘最後一麵’,還是要成為我永遠的‘記憶’,所以他早就知道他病了,病的無藥可救了?有了這些讓人窒息的想象,我不禁軟倒在地,清晰的感受著心裏那種絞痛……

我扛不住了,在第二天早上就去了醫院。

還是ICU門口,不過這次隻見到顧敏儀一個人在那裏。段致誠應該是扛不住暫時休息了,林惜屏跟段昊段茜必然是不會來看一眼的,所以真正關心他的人,就隻有顧敏儀了。

我在心裏很是踟躕了一番,才堅定腳步走到顧敏儀麵前,不鹹不淡的問了句,“江楓現在怎麽樣了?”

顧敏儀一臉的倦容,看到我的出現,立刻又沉下臉冷冰冰的問,“你來這兒幹嘛?”

“我就想知道他患了什麽病,有沒有好起來?”

沒想到,顧敏儀咬牙切齒的,抬手就扇我一巴掌!

“陸雲燦,虧你還有臉來問,”顧敏儀氣急敗壞的瞪視著我,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的樣子,罵道,“他變成現在這樣,全是拜你所賜,你他媽就是個隻會害人的爛貨!你最好現在跟我滾得遠遠的,不然我真忍不住弄死你!”

我沒有力氣跟她吵,也暫時不計較她的那巴掌,繼續冷淡的問,“他到底什麽情況?”

“醫生診斷他患的是病毒性腦膜炎!”顧敏儀裏蹦出這個我幾乎沒聽過的病名,恨聲說到,“很大的原因就是重感冒引起的病毒感染,要不是你一天到晚作死發瘋,他就不會不要命的折磨他自己,接連在外麵淋了兩天的大雨,弄得高燒不退還不願去醫院,不吃不喝還不睡,最後才弄得這麽嚴重的地步!”

我打了個寒顫,說不出話來。

“還有,”顧敏儀又警告道,“阿風生病的事,江阿姨現在還不知道,你最好把你嘴巴給我閉緊,別告訴她!”

簡單了解後,我就走到了醫院外邊,不想再跟顧敏儀同處一個空間,但是心裏沉重的沒法呼吸了……我沒有離開,也沒有再以家屬的身份去焦灼等待,都是暗暗的觀察動靜,每次看到醫生推開門都以為是宣布江楓死亡,看到有搶救無效而去世的人推出來也會緊張到極致……我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拿著杯子連續不斷的喝水,在內心默默祈禱,在ICU附近的過道裏魂不守舍的徘徊了一整夜。

新的一天太陽又升起來,我終於在上午9點的時候看到了段致誠和老太太,還有顧敏儀都在醫生的允許下進入了ICU,他們一個個臉上又是著急又是欣喜,應該不是‘見最後一麵’。我也悄然走到了門口,但是門已經關閉了,我呆呆的注視著搶救室那緊閉的門,想著,如果沒發生那麽多事,我應該是第一個衝進去,也是第一個奔潰的吧?

幾個小時候,江楓被推出了ICU,被好多人簇擁著慰問著,而我隻能像個小偷那樣躲在暗處,從縫隙看去,他躺著的是病床,不是冰冷的專門拉遺體的架子,身上蓋著的也不是白布……至少,我確定了他的命是撿回來了,被從重症監護室轉入了普通病房。

我懸了一周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還是命大。

知道他的病房在哪裏,也很想知道他現在的狀態,可我在醫院裏轉了幾圈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靠近……他並不是孤身一人,那裏有他爸,他的奶奶,他的情人,每個人都比我對他更加上心,我沒有必要再去湊熱鬧。隻要確定了他醒來了,接下來也就和我無關了,我們的世界也不會再有交集。

與此同時,何奕也了解到了江楓的病情,在我回家後,他叫住我,有點深沉又有點猶豫的,“姐,我有個事一直瞞著你,如今看來,我實在不想繼續隱瞞下去了。”

“什麽事?”

“……”何奕再猶豫了半晌,才低低的說,“幾個月前我生病不是換腎嗎,你知道是腎源到底是哪裏來的嗎?”

“不是醫院提供的?”

何奕搖頭,“哪裏有這麽好的運氣,其實是一個大活人捐贈的,隻不過你一直蒙在鼓裏……”

“誰?”

“江楓。”何奕淡淡的說出口,卻緊緊的盯著我,一點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感到晴天一陣霹靂似乎的,睜大眼睛跟著何奕對視著,呼吸都很不暢了,“你在說什麽?”

“我在醫院住院等待腎源的時候,有次你跟何遇回家去了,江楓來醫院看過我一次,他還做了和我的腎髒配型檢查,誰也沒想到的是,我們居然完美的配上了,當然他做配型檢查我最先是不知道的,直到後來我做了換腎手術,在恢複期間,才從醫生那裏打聽到腎源是江楓自己提供,據說他還讓醫生嚴格保密,不要透露給你……我知道真相後也特別不能接受,感覺欠他一條命似的,害了他一生,還去找過他,至少當麵說句謝謝,他告訴我,他之所以願意捐給我,是為了讓你回心轉意原諒他,並且以後照顧他一輩子,隻不過後來,他知道你懷了何遇的孩子,就讓我永遠別跟你說出這個事實。”

在我震驚的說不出來的時候,何奕歎了口氣接著道,“我估計,江楓這次得的這個什麽病毒性腦膜炎,就是跟他換腎後免疫力嚴重下降有關,不然的話不可能患個感冒就影響到腦部,還昏迷這麽久……”

我一下子跌坐在沙發裏,因緊張而聲音顫抖,“何奕,這麽重大的事,你不要騙我。”

“我沒必要騙你,”何奕低沉的,略帶責備的,“我看他這次病的快死,你也沒去探望一眼,我為他抱不平,才說出真相而已。你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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