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神捕:將軍請自控

木諾然

第六十八章 母女相偎依

書名:一品女神捕:將軍請自控 作者:木諾然 字數:7650

尹東升尷尬一笑,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囁囁地說道:“也沒什麽,就是……朝臣奏了個折子,說江南的臨江城一個縣城發生了類似瘟疫的病,全縣過半數人都病倒了,如今已經隔離了起來,隻是查不到源頭。皇上把這事交給了太子,太子憶起你來了,便讓我找你商議。”

隨歌冷冷地望著他,“然後你就替我應了?”

尹東升頓覺有些口幹舌燥,頭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滴:“我……我這不是想乘勝出擊嘛……毓王那夥人私下夥同了不少朝臣議論皇上破例賜你八品一事,認為你沒有能力。而你又是太子力薦的人,太子的意思便是要借著這事坐實你的能力。”

季離人這時眉頭皺成個“川”字,插嘴道:“我記得臨江城這案是景厲王上奏的,當時皇上不是說派六扇門的名捕前往協助調查嗎?”

六扇門直接隸屬皇帝管理,地位與大理寺持平,專管疑難雜案以及特殊的案子,許多涉及權貴的案件都歸六扇門處理。六扇門裏由四位名捕統管,其中兩名皆是大內侍衛出身,曾是護國公手下的名將。天下皆知六扇門盛名,隻要經六扇門接手的案子,無一不破。

既然有名捕處理,何須太子再派小小的八品捕快前往?

尹東升這時臉色才沉著一些,複雜地望著季離人,說道:“上朝那日的確是這麽安排,後來聽聞六扇門的四位名捕一人受傷停休,三人手上各有案件,無法接這案子。景厲王便向聖上推舉太子,認為太子能力不凡,又是儲君,理應分擔朝政。尤其提到了前不久評品的女捕,太子這才讓我找你的。”

有那麽湊巧,六扇門的人都同時不能接手?

明著說是商議,可其實早已坐實,這案子,明擺著就是要為難隨歌的。

司徒繆人朝四周望了一圈,才淡淡地說道:“先入府再說。”

眾人無言,麻利地把馬車上的東西都拿下來,利利索索地入了將軍府。

等他們都進去後,暗中守著的幾團人影這才露了一會臉,隨後繼續匿了起來。

阮阮有幾日沒見隨歌了,甫一見她,眼眶紅紅地衝入了隨歌的懷中。這力度不大,可是彎著腰的隨歌卻悶哼了一聲。在一旁候著的季離人是最早察覺出來的,擔憂地望著隨歌,卻見隨歌暗中朝他擺擺手,他才忍著站在一旁,沒有阻止阮阮。

“娘娘你是不是不要阮阮了?”阮阮的帶著哭聲緊緊地抱著隨歌,小手抓著她的衣服,抓得緊緊的,就怕她下一秒又要離開一般。

隨歌輕柔地把她摟在了懷裏,聞著孩子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手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道:“娘娘怎麽可能不要阮阮。”

阮阮不信,扁著小嘴,淚眼汪汪地望著隨歌,撒嬌道:“可是娘娘最近總是丟下阮阮,也很少陪阮阮聊天了。阮阮特意買給娘娘的東西,娘娘也沒吃。”

隨歌一愣,驀地想起了之前還在鄭州時忙著孩童丟失案的時候,聽梨花說阮阮特意買了栗子給她,候了一夜,她確實沒有時間吃。

想不到一件小小的事,小孩子便記了這麽些日子。

隨歌有些慚愧,有些懊惱,滿懷歉意地又抱緊了阮阮一些,誠懇地道歉:“對不起……娘娘隻顧著做事了,確實忽略了阮阮,讓阮阮擔心了。”

這麽久以來,還從沒見過阮阮像今日這樣向她表露心聲。一直以來她都是乖乖的,聽話的,隨歌以為,這麽聽話的孩子,是不需要她多說什麽的,卻沒想,正是這麽乖巧的孩兒,才越需要她的陪伴啊。

陶紫衣把在一旁幹站著看人家母女情深的一眾不識相地臭男人趕到了偏廳後,才折了回來,倚著柱子看著母女倆柔聲細氣地說著話,說著最近發生的那些事,說著在集市上看到的有趣的事,說著身邊的那些人。時不時還聽到阮阮“咯咯”的笑聲和隨歌清淡的談笑,柔化了紫衣的心。

哎……有女兒真貼心,她也好想有個女兒……

陶紫衣的腦海裏忽然蹦出了暗的身影,慌忙搖著頭,紅著一張臉,不敢再往下想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或許是見到了隨歌心情安定了許多,被抱在隨歌懷裏的阮阮竟然在隨歌一聲聲的安撫下睡著了。

還沒聽陶紫衣走上去,季離人便不知道從哪快步走了出來,不一會便繞到了隨歌的身旁,把熟睡的阮阮接了過去,抱在了懷中。

季離人擔憂地望著鬆了鬆肩膀的隨歌,問道:“可還受得住?”

阮阮已經不是小娃兒了,還是比較重的,隨歌抱了這麽久,估計手臂早已酸軟了。

見隨歌搖搖頭表示沒事,季離人才沉著一張臉點點頭,把懷中的小人兒輕柔地交給一旁的陶紫衣,由她把孩子送回房中去。

在偏廳候了許久的眾人這才走了出來,分別落座在隨歌的身邊,就連姬無塵也來了。

姬無塵關切地問道:“身子還好嗎?”

隨歌朝他點點頭,淡笑著回道:“休息些時日就好了。”

尹東升此時也知自己給隨歌挖了個坑,不太敢與隨歌對視,焦慮地問道:“我沒曾想你會受這麽重的傷。太子這事也是在收到暗的消息後我才應下來的,這是的確是也是我考慮不周。”

哎,見了太子後,一門心思都在想朝野上的那些事了,尤其得知隨歌已經找到後,他也沒多想什麽,隻想趁著這個機會徹底擺脫毓王的刁難。前些日在早朝上,可沒少有管閑事的人說起隨歌八品官位的茬,想也知道是毓王在背後搞得鬼。

毓王那夥人自陳達那事後便認準了隨歌,在局勢不明朗的時候,矛頭就直指了過來,真要抗衡起來,還是有些棘手的。現在多少還有太子在背後撐腰,可如果不能為太子效力,那……

尹東升眉頭又皺了起來,身在深潭,他也不好脫身。這一次,也是他的失策,硬生生地把自己的部下也扯進了自己的深潭。

司徒繆人一直倚著柱子站著,沒有坐下,眾人的話他也聽了,整理了一下,大致聽出了朝廷裏有人在針對尹東升,尤其是針對著隨歌。

他也不想拐彎抹角,直接來了句:“大不了辭了這官不就得了。”

他原先和隨歌認識的時候,隨歌還未是尹東升的部下,雖帶著阮阮,但也是自由之身,靠著賞金為生,也不依附朝廷,自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仇怨。

司徒繆人以為,卸了這身官職,隨歌不就能從這潭水裏出來了?

想到了,他也便說了。

畢竟,他也不太喜歡朝廷,若是隨歌也能自由,那是最好的。

眾人聽他這麽一說,都沉默了。

尤其是季離人,緊抿著唇,眼光沉沉地望著隨歌,似乎在瞧她的反應。

尹東升更是吃了一口黃連般,滿口苦澀,心裏如打鼓般雷動。

他好不容易才拐到的部下,這半路殺出來的俠士一句話就想把她帶走,這……這喪盡天良啊!

見隨歌遲遲不回應,尹東升舔了舔唇,試探地問道:“大不了……太子那裏我扛著,你不想去,不去就是了……”

嗚……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抗,早知道當初就不答應太子了……

這麽一想,他忽然想到了季離人,好歹相識,當初又幫他破了一樁案,指不定他開口幫忙說句話,這事麻溜兒地便解決了?

這麽一想,他眼裏有燃起了一絲絲的希望,偷偷地覷了季離人一眼。

季離人渾然不知尹東升的小計謀,也不想知,目光依舊如漆般粘在隨歌的身上。

如果……隨歌真的辭了官,那他好像也沒有什麽理由或者借口留在她身邊辦事了吧?

季離人忽然心裏有些堵,有絲心慌。

好一會,隨歌驀地轉了話鋒,問道:“李婷秀在哪裏?”

當初也虧得李婷秀的報信,眾人才知隨歌的事,說起來是要感激的。

尹東升想也沒想地就回道:“約莫在家中吧。那日報了信後,我們也沒有閑情逸致招呼她,簡單地謝了後就去找白玉堂了。說起來你安然無恙的事我們還沒來得及通知她一聲。”

隨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隨後,她才望著司徒繆人說:“既然當初答應了尹大人做他的部下,我就隻好做下去,除非,大人不需要我了。”

聽到這,尹東升喜從心來,立馬笑得見牙不見眼地點頭道:“需要需要,怎的不需要,太需要了!”

嗚……老天開眼……不枉他平時對隨歌那麽好……太感動了……

“那便是了。”隨歌淡淡地結了這話題,不想再說了。

司徒繆人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沒有評價,隻是拍了拍身上的衣袍,走到隨歌隔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臉上表情沒什麽變化。

“臨江城那案幾時要出發?”隨歌在心裏琢磨著白素素的事要如何處理,兩事一起來,地點都不同,若要一同兼顧,那幾乎是把不可能的。

尹東升與姬無塵對視了一眼,建議道:“那自然是越快越好的。我聽聞那個小縣城受感染的那些人已經死了十來人了,死像恐怖,苟活下來的人暫時也隻是換了個地方,其實也是隔離著的。臨近的幾個縣城的人走的七七八八了,就怕被傳染上,幾乎整個臨江城都人心惶惶的。”

隨歌沉吟,無奈地歎氣道:“看來是注定的。緊急的事優先,明日我就出發。”

“可你的身體還未痊愈。”司徒繆人一臉嚴肅,不想她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朝廷那麽大,我就不信缺你一個查案的人。”說罷,眼裏似有利劍射向尹東升,似乎罪魁禍首是他一般。

尹東升打了個冷顫。

他自然也是關心隨歌的,她的傷的確是意料之外的事,因此他也建議道:“我也覺得你還是休養一會再出發的好,如今臨江城有官兵進駐,人也隔離了起來,物資什麽都是充足的,所謂的瘟疫都發生大半個月了,也不差這幾日。”

季離人繼續沉默,在隨歌表態前,他覺得說一切都無用。

隨歌的目光略過眾人,最後落在尹東升的身上,喃喃自語道:“有官兵進駐……你可知有可能就因為這些官兵,那些被隔離起來的人很快便要死了。”

尹東升臉上一僵,不一陣,臉色由紅轉白。就連一旁的幾人,都似想到什麽似的,一臉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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