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神捕:將軍請自控

木諾然

第五十七章 “愉悅”的晚餐

書名:一品女神捕:將軍請自控 作者:木諾然 字數:6422

隨歌沐浴後便換上了一套男裝,這是一套素白的緞袍子,湯伯提前命丫鬟送來放於房內的,尺寸竟然與她的身材無差,看來應該特別定製的。這緞袍的衣袖和衣角繡著幾株雅致的翠竹,隻寥寥幾筆,卻勾勒出青竹的風骨,幾篇竹葉似無意般繡在袍子的各處,數來也隻有三四片,但看起來整件衣服格調非常高。用文人的說法便是:翩翩公子是也。

在古朝沒有皮筋,隨歌便有一兩條布帶,專門用來束起頭發,畢竟平日經常外出查案,披頭散發以來形象不好,而來她又不願學那些小姐挽起發髻,因此男裝打扮配上高束的發型,簡單利落,方便極了。

隨歌走在街上,腰無佩劍手無紙扇,既不像劍客又不像公子哥兒,常人也隻當他是個來京城參觀的哪家少爺,街上不少少女頻頻向她暗送秋波。令少女心碎的是,隨歌壓根沒有接收到她們的秋波,一門心思都在那些小商販身上。

“大叔,你可知道李玉成尚書曾經的尚書府在何處?”隨歌已經問了好幾個看起來在這街上駐紮了許久的商販,可他們不是沒聽過這個人,就是不知道那些官人的府邸位置,模模糊糊怎麽也說不清。剛剛她在街頭便聽到這個賣麵的大叔說了很多京城的景點,看來應該是熟悉京城的人。

賣麵的老漢眯著眼看著隨歌,“這個小哥兒找那尚書府是要做什麽呀?”

隨歌微微笑道:“我是鄉下來的,平日素愛說書,聽聞一年多前京城發生的這樁慘案,便想看能不能取些素材編個好故事來。”

賣麵的老漢一拍大腿,興致勃勃地說道:“哎喲,老頭兒我平日裏就愛聽書,想不到小哥兒竟然這麽認真,哪日你在這京城開個說書的攤兒,老頭兒一定幫襯幫襯。”

隨歌和氣地又笑了笑,“那晚輩就先謝過大叔了!”隨即,她麵露難色地搖搖頭,道:“如今這說書也不是個好差事,講不出好故事來,都沒幾人願意聽了,我又不願將那些陳年的老故事,大家應該都聽膩了。”

那老漢身同感受地啐了一口,“可不是嘛!那看那街頭的王寡佬,天天都在那說那個誰打虎,那個誰三妻四妾的事兒,可沒勁了,聽多了都要長出耳繭子了。”老漢忙拉著隨歌坐下,倒了杯茶水給她,十足熱情地把自己知道地都告訴了她,“小哥兒你應該是想說那個李尚書府被血洗的那事兒吧!哎喲你可問對了人,老漢我那時正巧就在那尚書府不遠的街上賣著麵疙瘩,當時這大白天的,這向來講究的大宅裏忽然連滾帶爬地出來了幾個嫩的小廝,那渾身是血的樣子哦,可嚇壞了十裏的街坊。”

“哦?這麽恐怖?”隨歌嘴裏說著,卻絲毫沒有被驚到,一雙美眸眨著精光。

賣麵老漢講得興起,到沒留意到眼前這小哥正一臉淡笑地聽著他說那些恐怖的回憶,“可不是嘛。那時街上的人那個慌啊,我麵攤的椅子都被撞倒了,那幾個小哥沒走幾步就暈了,有些大膽地想說過去扶一下,哪知道不知從哪飛來兩個穿著黑衣服蒙著麵罩的人,‘哢嚓’一下就把人給……那個了,然後那兩個人眨眼又飛進去那個尚書府裏了。”老漢做了個刀抹脖子的動作。

“後來呢?”

“後來呀,官府沒一陣就來了,聽說領頭的還是這帶頭的還是個挺大的官,急匆匆地就來了,把那尚書府團團圍了個遍,就是不進去。”

隨歌疑惑道:“這人都死在外頭了,裏麵估計凶多吉少,官府怎麽就不進去了?”

老漢“哼”了一聲,“這當官的哪個不是貪生怕色的,我聽說那個領頭的官……叫什麽來著?叫……好像是個知府來著,他就在那門口站著,死活就是不進去,說這事得紫禁城的人來管。這十裏的街坊都待在一旁看熱鬧了,有人還起哄了,那知府估計燥得不行,最後才派了一隊官兵進去。後來發生了啥我們也不知道了,這京城裏好像來了些很厲害的人,有十幾個穿著鎧甲的男人來了,那樣就像黑麵神一樣,好像叫錦什麽兵來著。

“錦衣衛。”隨歌淡淡地糾正道。

“對對,就是錦衣衛!後來所有看戲的街坊都被那個知府趕走了,那些什麽捕快啊衙役之類的把我們足足趕樂兩條街,嚴嚴實實地守著,誰也不讓進,在那些商鋪裏的人也不能出來,呔,這事兒,我們那時可說了好幾日,天天有人在下頭說這個說那個的,老漢我都不知道聽誰的好了。不過不出四日這事兒就消停了,皇上頒了皇榜,上頭說了,如果我們在底下私下討論這事兒可是要捕去大牢關幾日的,要好多銀子才能贖出來,我還聽說有些不知死的年輕人日日在那鼓吹那個李尚書的事兒,後來好像被抓緊牢以後再也沒人見過他們了。”

賣麵的老漢唏噓地又說了好多,最後才感歎道:“就算天塌下來也不關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事兒,不過那尚書府上百條命也是可憐,就這麽沒了,李尚書的夫人可是個好人。”

隨歌沒想到自己這次真的問對了人,“大叔,你認識尚書夫人?”

賣麵老漢笑著擺擺手說道:“我窮老頭兒一個,又怎會認識這些貴夫人。但這個李尚書的夫人有許多義舉,從前還經常派米派糧給窮苦人家和乞丐。我還記得幾年前大澇,黃河發大水,下遊一個郡都被衝沒了,許多難民都湧來了京城,好多高官豪紳都響應朝廷開倉賑糧,但實際上派到難民手裏卻少之又少,唯獨這李尚書夫人,當場做了主把尚書府的糧倉都捐了出來分給了貧民,當時好多人都稱她活菩薩哩。”

恰好這時有食客來了,老漢堆著笑臉就去招呼了,末了指了指城西的方向,告訴了隨歌尚書府的舊址,不忘還鼓勵道:“少年仔,好好努力,多想些好故事來,我們這些老家夥就指著多聽些故事開心些,生活有個念想啊。”

隨歌笑著點了點頭,在老漢背過身忙著忙那的時候,瞧瞧地放了一錠銀子到老漢攤位的灶頭上,拿了塊抹布半掩著,之後才往老漢指的方向看了幾眼,轉身便往將軍府的方向回了。

才剛踏上將軍府門前的石坎,隨歌便停了腳步,平靜地說道:“都跟了那麽久了,你不累嗎?”

半晌,季離人才從她身後走上前來,望了她許久,才說道:“我……隻是想告訴你,晚膳該做好了。”

隨歌有些無語地盯著他瞧了一陣,最後評價了一句:“呆。”這才入了府。

太陽西斜,柔和的橙黃色的夕陽光打在季離人的身上,他在地上的身影在剛剛掛起的燈籠的光線混著夕陽光照得老長老長。傍晚的風好舒服,風中似乎留下了季離人淡淡的歎息。

今夜的這頓晚餐吃得算歡快,出乎意料的歡快,滿桌都是阮阮的歡聲笑語和尹東升他們的笑聲,隨歌雖沒說話,但表情看著是愉悅的。

倒是柳婉兒,全程陪著笑臉,沒有一絲跋扈,時不時還關心地替季離人斟酒夾菜,怎麽看都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臨風不知是不是喝酒多了些,紅著張臉,對季離人敬了杯酒:“將軍,我敬你一杯。”

季離人噙著笑,舉杯一飲而盡。

臨風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站了起來,說道:“出征沙場的人最盼的就是能回家陪陪家人,我是個孤兒,當年如果不是將軍收下了我,如今我也不知自己會是什麽樣的景況”一邊說著,他竟真的哽咽了,哭出聲來,“將軍就是我的家人,每次和將軍回將軍府,我都覺得特別榮幸。將軍,我以後能不能每年都跟隨你回來這一趟?”

姬無塵笑著搖了搖頭,起身把那個明顯已經醉了的臨風一把拌了下,強行讓身子有些搖晃的他坐下了。

季離人雖是一軍之首,但為人最重軍隊中的感情,說不感動是假的,聽臨風這一說辭,他連看他的眼神都軟了許多。向著臨風,他又飲了一杯,最後才承諾道:“就算我不能回來,你也能隨時回將軍府。”

也不知臨風聽沒聽進去,季離人這麽說完後他便嚎啕大哭了起來。尹東升一行人看著這場景,都笑了。

陳桑打趣道:“這臨風酒品可真差。”

一行人又笑說了一陣,柳婉兒忽然拿起一杯酒站了起來,柔柔地對姬無塵和尹東升他們敬了敬,說道:“婉兒也想敬各位一杯。多謝各位對我們將軍的照顧。”

季離人聽了她這話,就似沒聽到一樣,麵無表情地繼續飲著自己杯中的酒。

這小姐家家都起來敬酒了,不回敬倒是不著禮的,尹東升和姬無塵他們又怎會聽不懂柳婉兒這話,但畢竟這丞相之女有皇恩庇蔭,他們也隻好陪著笑,起身敬了這杯酒。

柳婉兒抿了一小口酒,便用絲帕捂了捂嘴角,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郡主飲不得酒?”尹東升問道。

柳婉兒麵有難色地笑道:“婉兒不勝酒力,讓大家見笑了。”

陳桑他們表示理解:“沒關係沒關係,這大家閨秀家規甚嚴,哪同市井之女。”

陶紫衣自柳婉兒開口說話就已經悶不吭聲了。先前來一個唐門大小姐,如今又來一個皇帝禦賜的郡主,她這下算是徹底對季離人徹底失望了。如今被陳桑這麽無意一說,火不打一處出,她語氣有些酸地說道:“人家是官家大小姐,每日錦服佳肴伺候著,我們這些粗野的為生計拚死拚活的捕快和大小姐自然是比不得的。”說完,還似賭氣一般把麵前的一杯酒抬頭便一口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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