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過去的事

“拉鉤鉤。”蘇以彤伸出了左手的小指。

“好，拉鉤鉤。”黎羽飛伸手鉤住了蘇以彤的小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蘇以彤搖晃著手指，和黎羽飛一齊說著。時隔一年，笑容終於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兩年後，蘇以彤八歲，黎羽飛十六歲，陳碧雲改嫁到了國外。那是個子很高的老外，很喜歡講話，不過蘇以彤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麽，老外也很喜歡笑，笑得聲音很大，客廳裏笑，在房間裏都能聽到。可是，蘇以彤看得出，黎羽飛不喜歡那個老外，於是，她也遠遠的躲著老外。

老外來的那天晚上，蘇以彤聽到陳碧雲和黎羽飛在房間裏吵。

“小飛，不要任性了。你一個人呆在國內，要怎麽生活？”是陳碧雲的聲音。

“我不要出國，而且，還有小彤在。”黎羽飛很堅定，他不想出國，更不想認一個老外做爸爸。

“小彤也還是個孩子。”放兩個孩子在國內，陳碧雲怎麽可能安心？在這件事上，她沒有妥協。

“我會好好的照顧小彤。”黎羽飛說完，從房間裏走了出去，打開門時，他才見蘇以彤一直站在外麵。

“小彤，和阿姨去英國好不好。那裏，愛格伯特叔叔有一間好大的房子，院子裏種滿了花草，春天的時候，會有很多的蝴蝶飛啊飛，美極了。”和黎羽飛爭執不下，也從房間裏的出來的陳碧雲，開始去遊說蘇以彤。

“小彤，我們就住在這個家裏，哪裏也不去，哥哥會保護你的。”黎羽飛牽住了蘇以彤的小手。

“阿姨，我要和哥哥在一起。”蘇以彤在腦海裏想象了下陳碧雲描繪的畫麵，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留下。

陳碧雲請了個管家照顧黎羽飛和蘇以彤，定時會匯錢回來，但還是嫁去了英國。

少了一個人，家裏頓時冷清了很多，黎羽飛還是照樣接送蘇以彤上下學，陪她說話，但話顯然比以前要少得多。

“哥哥，你是不是想阿姨了。”某一天，蘇以彤問黎羽飛。

“小彤，你會不會想自己的爸爸媽媽。”黎羽飛一開口，便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想。”蘇以彤說。“但是，我還有哥哥。”

“小彤，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都不要離開哥哥，好不好？”黎羽飛說。

“嗯。”蘇以彤用力的點了點頭。

時間不急不緩的過著，黎羽飛升上了高中，蘇以彤也讀到了小學五年級。

黎羽飛長得帥氣，成績又好，在學校很多女孩都暗中喜歡他。大膽的，還有給黎羽飛寫情書的女孩。

也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黎羽飛同意和一個女孩試試，但是，也僅是從朋友開始做起。女孩也很優秀，長相漂亮，說話聲音柔柔的。

周末的時候，女孩經常會來家裏。

“哥哥是我一個人的，以後不許你來我們家。”那天，是蘇以彤去開的門，她大聲的說完之後，又重重的把大門關上了。

“小彤，是誰來了？你怎麽了？”黎羽飛從樓上下來。

蘇以彤沒有回答，別過黎羽飛，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連幾天，她都沒有和黎羽飛說過一句話。

自那以後，那個女孩再也沒有來過他們家，黎羽飛也沒再在蘇以彤麵前提起過她。

接下去是繁重的學習，黎羽飛也沒那個心思談什麽戀愛。

黎羽飛正式交的第一個女朋友，是大一的時候。他把這件事第一個告訴了蘇以彤，可那之後，他去哪裏，蘇以彤都跟著去。她不僅總黏在他的身邊，還總是走在黎羽飛和那個女孩中間。

初戀兩個月，黎羽飛愣是連女孩的手都沒有好好牽過。後來，黎羽飛分手了。或許是察覺到了蘇以彤的抵觸，大學裏，他沒有再交女朋友。

黎羽飛的第二個女朋友，和第一個的情況差不多，也是沒夠三個月就分了。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黎羽飛才和韋園園在一起。韋園園生性好強，不比黎羽飛前兩任女友那麽溫柔，於是，和蘇以彤的矛盾也是最激烈的一個。

黎羽飛不想惹蘇以彤生氣，很少帶韋園園回家。但黎羽飛越是這樣，蘇以彤越煩躁。

每次黎羽飛出門，蘇以彤整顆心都亂糟糟的。她愛他，她是知道的。可那些話，她開不了口。

隻怪當時的她還太年輕、太放縱、更是太自私，才險先鑄成大錯。

“小彤，我明天出差，大概三天這個樣子。”晚上，黎羽飛一邊整理行李和業務要用到的資料，一邊和蘇以彤說。

“是和韋園園一起去？”提到韋園園的名字，蘇以彤很反感。

“想要什麽，回來的時候給你帶禮物。”黎羽飛有意錯開了韋園園的話題。

第二天早上十點的飛機，黎羽飛八點這樣出的門。

“錢是掙不完的，別什麽事都那麽拚命。”蘇以彤把行李箱拿給黎羽飛，卻是偷偷把他的手機收了起來。

“好。”黎羽飛伸手揉了揉蘇以彤的頭發，出門了。

十幾分鍾後，黎羽飛的手機響了，是韋園園打來的。蘇以彤就知道，黎羽飛是和韋園園一塊出差。

蘇以彤把手機扔在客廳的玻璃桌上，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可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屏幕亮了又滅，就是不接。

八點半這樣，黎羽飛折返回來，韋園園跟在他的後麵。

進門後，韋園園便看到了桌子上黎羽飛的手機。

“為什麽不接電話？”韋園園看著蘇以彤，說話的聲音很大，有些生氣。

蘇以彤斜眼看著韋園園，再看向黎羽飛，一句話也沒有說。

“園園，你打電話問問，下一班去美國的飛機，最快什麽時候。”黎羽飛看了下手表，應該趕不上十點的飛機了，他也看向蘇以彤，但並沒有去罵她，而是讓韋園園訂下一班飛機。

“最快的也要到晚上。”韋園園打過電話後，和黎羽飛說。

“那就訂晚上的機票吧，訂一張就可以了。”黎羽飛說。

“一張？”韋園園看向黎羽飛。

“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黎羽飛說。

“我和約翰先生說一聲，這邊有急事，要晚點才能到那邊。”韋園園有些怒意的掃了一眼蘇以彤，接著去打她的電話。

再之後，黎羽飛帶上自己的手機，和韋園園一起又走了。

留在家裏的蘇以彤，聽到門外韋園園向黎羽飛說她的不是。

“你還要縱容她到什麽時候？”一出門，韋園園便忍不住說了起來。

“她又不是故意的。”黎羽飛幫蘇以彤說著話。

“不是故意？她明明就坐在手機旁邊，怎麽可能聽不到手機響。”見黎羽飛還是慣著蘇以彤，韋園園更有氣。

“她還小，偶爾有些任性而已，晚了一班機而已，還有下一班。”黎羽飛說。

“小？她都十八歲了，還小？那要等她多大才算長大？”韋園園真是不屑黎羽飛的說辭。“你不是不知道，和約翰先生的合作，對我們公司有多重要。要是他因為你晚到的事情生氣，公司……”

“得了，不要再說了。”黎羽飛說。

遠遠的，還能聽到些聲音，可是黎羽飛和韋園園具體在講著什麽，蘇以彤聽不清了。再後麵，應該是黎羽飛和韋園園進了電梯，門外，徹底安靜了下來。

晚上，黎羽飛登機之前，給蘇以彤打了個電話，說了些要她記得吃飯一類的話，而她，隻是時不時的“嗯”一聲，沒有再說其他的。

黎羽飛的電話斷了以後，韋園園打來了電話，蘇以彤沒存韋園園的號碼，但她知道那一串數字是韋園園的，她任由手機響著，沒有接。

第二天，周一，蘇以彤去了學校。下午放學後，在學校門口，她意想不到的看到了韋園園。

那天下著小雨，其他人都撐著傘快速的走著，也沒幾個人注意韋園園和蘇以彤這邊發生的事。

蘇以彤不是一般的討厭韋園園，見著，她也不打招呼，直接擦過韋園園的肩想要往前走去。

韋園園是專門來找蘇以彤的，她擋在了蘇以彤的前麵。

“讓開。”蘇以彤沒有打傘，細細的雨飄在她的身上，她的頭發已經濕了一層。她厭惡的看著韋園園，冷冷的說。

“啪。”不及蘇以彤反應過來，韋園園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她左邊臉頰上，聲音清脆，迎來幾個剛好走過的路人回頭。

“蘇以彤，你就繼續這麽任性下去吧，早晚有一天，你會害死羽飛。”韋園園真是忍蘇以彤很久了，她憤憤的吼道。

“我再任性，那也和你無關。”蘇以彤很想打回去，可她右手緊握成了拳，始終沒有舉起來。

整一天，黎羽飛都沒有打電話過來。晚上十點左右，蘇以彤打了個電話給黃尚傑，問黎羽飛這次出差的事。

那時蘇以彤才知道，這次去美國的出差，對黎羽飛而言，有多麽的重要。

黎羽飛的公司根基還不夠穩固，市場經濟競爭又那麽激烈，之前的一次投資失敗，公司已處於岌岌可危的狀況，而和約翰的合作，是公司扭轉局麵的唯一機會，要是不成功，公司就會麵臨破產。

破產？聽到電話裏傳來的那兩個字，蘇以彤愣住了，她沒想到會那麽嚴重。

“小彤、小彤。”

電話另一頭，蘇以彤很久也沒有說話，黃尚傑喊她，而蘇以彤卻是把電話給掛了。

猶豫了很久，蘇以彤拿起手機又放下，又拿起手機，終於撥打了黎羽飛的手機號。

“對不起，今天有點忙，沒給你打電話。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電話很快接通了，可傳來的是黎羽飛疲憊的聲音。

“嗯。”蘇以彤沉默了會，對於和約翰合作一事，她最後也沒能問出口。“什麽時候能回來，我想你了。”

“快了，再有兩天就能回去。”黎羽飛說。

好在，和約翰的合作洽談成功，黎羽飛延遲了幾天才回來。蘇以彤去接的機，但對韋園園打她的事，隻字未提。

事後，陳雅靜倒是打了個電話給黎羽飛，說在學校，看到韋園園打了蘇以彤一巴掌。

而就是那一巴掌，引發了後麵一係列的事。

因為那一巴掌，黎羽飛和韋園園吵了架，韋園園一起之下，說了最不該說的話。而韋園園的的話讓黎羽飛意識到，他對蘇以彤的感情，並非單純的兄妹那麽簡單。

是兄妹做久了，習慣了，黎羽飛也沒想過那些關心和緊張，還有著另一種可能。才使得黎羽飛在對蘇以彤的感情上，後知後覺。

兩個人都給雙方，造成了那麽多本不該存在的傷害。

再說回來，蘇以彤和黎羽飛那十幾年的感情，並不是其他人，能隨隨便便取代的。他是她的唯一，她對他來說，也是無法取代的。

……

“爸爸、媽媽，我現在過得很好。”蘇以彤把一束白色的百合放在墓前，她跪在地上，手觸摸在刻著自己爸爸媽媽名字的墓碑，靜靜的閉上了眼，好像在感受他們的存在。

28日，楊淑曼家異常的熱鬧。蘇以彤披上了婚紗。陳雅靜雖然沒做蘇以彤的伴娘，但還是加入了伴娘團隊。

楊曉宣和陳雅靜早早的侯在了門外。

九點，迎親的隊伍準時到了。黎羽飛穿了一身整齊的禮服，黃尚傑助陣，周雲星也是打扮得很帥氣。

“來來來，紅包每個人都有。”黃尚傑給新娘子的那邊的人逐一發著紅包。

“以為幾個紅包就能打發我們了。”陳雅靜擋在門口，兩手插著個腰，一副不會輕易讓開的樣子。

“羽飛哥，你就站在這裏，大聲的喊我愛你。”楊曉宣也在那裏起著哄。

“小彤，我愛你。”黎羽飛也不扭捏，隔著一道門，大喊著。

“哦……哦……哦……”好一陣鬧騰後，黎羽飛才把蘇以彤接了出來。

“這接新娘子，怎麽能搭電梯。”在黎羽飛進電梯前，陳雅靜又攔在了前麵。

“雅靜，別為難羽飛了。”蘇以彤替黎羽飛說好話。

“以彤，你可別心軟，要是這點路他都不願抱，以後的路還那麽長，你怎麽靠他。”陳雅靜一點水也不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