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陰間的老公

十月十二

陰陽旅程_第366章:先祖顯靈 鑽石滿5100加更兩更合更

書名:來自陰間的老公 作者:十月十二 字數:16973

龔家人……沒事,他們進不來。

無視了耳邊的噪音,繼續一門心思去看程恪他們。

程恪現在已經將菖蒲緊緊抓在了他胳膊上的手給甩開了,轉頭望著的,是那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

那個穿黑色鬥篷的人不知所措,戰戰兢兢,像是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今天會落到了這一個田地。

程恪隻是轉了身,一步一步衝著她走,根本無視那個明豔的菖蒲在自己身後說了什麽。

他伸了手,將她拉了起來,那個戴著菖蒲花戒指的枯幹的手在瑟瑟發抖。

也許是她曾經在我身上附著過的原因,忽然我心裏,也湧上來一陣悲苦。

一種眼睜睜看見在意的東西跟自己擦肩而過,而自己別無辦法的悲苦。

她跟程恪之間的往昔很美,讓人羨慕的美。

“嗤……”綠色的藤蔓不知被程恪使了什麽手段,飛快的幹枯了下來,零零散散的堆在了那個黑鬥篷的腳下去了。

“你走吧。”程恪鬆開了她的手,淡淡然的說道:“我替你擋住她,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這是你的自由。”

披著黑色鬥篷的人身上微微的顫栗了起來,她顯然很想跟程恪說話,可卻像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菖蒲從後麵趕上了,沉下了聲音:“程恪,值得麽?”

“這話,我倒是想替她問你。”程恪說道:“你沒有資格來決定她的事情。”

菖蒲美豔的臉上像是瘦臉針打多了似的,顯得十分不自然,她牽了牽嘴角,忽然大聲說道:“龔先生,如果你們肯過來接著幫我這個忙的話,那道有封印的門,我可以打開。”

我心裏一沉,是啊,菖蒲她,也是楊家人!

果然,她這話一開口,我耳邊那劇烈的撞擊聲便消失了。

我趕緊睜開了眼睛來。

接著,門外傳來了龔育之的聲音:“我說怎麽這個封印連我的也打不開,感情是你們楊家的血封印著的,那就沒法子了,那就再幫你一個忙好了。”

說著,我能從門縫裏麵看到了兩個身影從那個門縫之中,一閃而過。

穿著黑鬥篷的人我記得是非常厲害的,甚至在西宋大墓之中,連魏淺承也能抵抗的住,但是現在跟那個得到長生的菖蒲之間, 似乎強弱高下立現。

對了……還是那句老話,能打敗自己的,永遠隻有自己。

自己的缺點,自己的軟肋,隻有自己最清楚。

難怪……

閉上眼睛感應程恪,隻見龔育之果然已經帶著自己的跟班兒來到了程恪他們的麵前,還是笑容可掬的說道:“孤掌難鳴,現在三對二,恐怕你要吃虧,平時透過貝貝來觀察你,覺得你也應該是個聰明人,可是現如今你這個樣子,可談不上聰明,對著一個素昧平生的人,真的至於這麽舍生忘死?”

程恪沒答話,護著穿黑鬥篷那個人的姿勢卻沒有變。

龔育之看在眼裏,繼續說道:“就算你高風亮節也好,可是你就不想想,那個陸蕎不才是你真正的主人麽!現在在這裏保護另一個人,讓她怎麽想?”

薑還是老的辣啊,字裏行間,不著痕跡的倒是在挑動程恪的情緒。

可程恪其實比他經曆的還要多,這點子挑撥根本也不至於能夠看在了眼裏去,隻是跟身後那個披著黑鬥篷的人說道:“不是跟你說了,自己的路自己選麽,你還等什麽?”

言下之意,是讓披著黑鬥篷的人快走啊……

但是我明白,真要是想著讓披著黑鬥篷的人順著自己的心意選,隻怕她選擇的,也是要留在了程恪的身邊吧。

那個披著黑鬥篷的人沒有再猶豫,身子微微一矮,像是下定了決心,忽然將手舉起來,手心裏麵伸出來了一道紅線,她將那紅線往牆壁上一丟,看似柔軟的紅線便立刻被深深的鍥入了牆壁之中,她那矮小的身板縱身一躍,便順著那個紅線跳起來,居然從龔育之和那個跟班兒的頭頂上越過去了!

“她會順著甬路跑!”菖蒲自然能猜出來她是個什麽打算,立刻厲聲說道:“她也會害怕那個毒物,你們追到了甬路盡頭,堵住她!還有什麽能攔住她的,隻管使出來,我敢保證,這個買賣,你們虧不了!”

龔育之的性格從龔貝貝的出手也能看出來,一定豪爽的很,他沒有多說什麽,就帶著那個跟班兒給追過來了。

程恪見狀,自然是要隨上去幫著黑鬥篷解圍的,可是卻被菖蒲給纏住了:“程恪,你別忘了,這裏還有我。”

程恪望向了菖蒲,菖蒲那張絕美的臉上是個非常堅持的表情,顯然要跟程恪杠上了。

我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甬路麽……這麽說,會從我眼前的這個門口經過。

可是過了這個門口不遠,前麵就全都是白霧了,雖然之前看見她潛入進去過,估計也是強忍著的吧。

所以她就算是想走,也絕對是走不脫的,更何況,後麵還有龔家的兩個人窮追不舍斷後路。

我站起身來,可是小鐵環不依,光芒瑩然,那股子力道硬要拉著我坐下。

不想我來冒險來管這件對長生來說是閑事的事情?

“先祖有靈,我知道現在我的責任是保護長生的安全,可是咱們家的祖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她作為菖蒲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我不敢說,但是分魂之後,她救了我好幾次,就連進入到了這裏,戴上了小鐵環,也是因為她的指引。

如果現在不幫她一把,不僅我心裏會不安,先祖們一直恩怨分明的做派名聲,想必也會受到損害。所以……”

我鄭重其事的對著小鐵環說道:“我想開門拉她一把。”

小鐵環的光閃耀的刺眼,像是先祖們的靈,也因為這件事情,起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但是不大一會兒,那個光芒消失了,力道也沒有了。

同意了?

我心裏明白,就站起身來,守在了那個門口上。

那個門口隻有非常細小的一條縫,但是也看得出來,一道身影越來越近!

我用剛才就放了血的手,按在了門上,“吱……”門開了一條縫隙。

從門縫裏麵,看見那個瘦小的身影迅捷的趕了過來,龔家的兩個人緊隨其後。

眼看著,過來了!

就是現在!我豁然將門給打開了。

那個披著黑鬥篷的身影見我拉開門,倒是給愣了,聲音也顧不上往下壓,就大聲說道:關上!不然的話,長生就……”

而龔育之則是個十分驚喜的表情:“開的好,這下子,咱們也不用等著那個女人來了……”

說著,兩個人倒是將注意力全放在了我這裏跑了過來,連黑鬥篷也顧不上抓了。

說時遲那時快,我臉上還是個微笑著的模樣,一伸手卻先將那個黑鬥篷給拖過來,接著,一張嘴,滿口的赤血咒被我給噴了出去!”

龔育之本來衝在前麵,險險的就要抓住我了,可是偏偏那個跟班兒是個赤膽忠心的,看得出來我要用赤血咒傷了自己的家的主人,居然縱身一躍,擋在了龔育之前麵,自己將那赤血咒給結結實實的承受住了!

龔育之被他給一擋,自然也就衝不過來了,趁這個功夫,我手上一用力就將黑鬥篷那輕若鴻毛的瘦小身體給拖進了屋子裏麵,抬手幹脆利落的將門給關上了。

龔育之這才反應過來,大吼了一聲:“蠢材!”

也不顧那個被赤血咒燒的跟剛出鍋饅頭似的,渾身冒白氣的中年人,縱身撲了過來。

“嗤……”小鐵環一道光芒滾了過去,結界生效,眼看著龔育之的手就要伸進來了,卻被生生夾在了門口上。

“唔……”門口傳來了一陣吃痛的悶哼聲。

夾手了……

我鬆了一口氣,轉頭望著披著黑鬥篷的那個人。

她定定的隔著那一層黑布望著我,聲音有點難以置信:“為什麽……為什麽你還肯救我……”

“這還有什麽為什麽的?”我眨了眨眼睛:“一碼論一碼,我不過是還個人情,反正舉手之勞。”

這個“舉手之勞”是吹牛,她一定也看出來了。

不過無所謂,反正吹牛不用上稅。

“你……”她望向了我手上的長生,環顧四周,說道:“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

“先祖領著我過來了。”我晃了晃手上的小鐵環:“你可能不知道這個。”

“能猜出來。”她苦笑了一聲:“這一次,看來我並不該來。”

“並沒有,骨殖蜘蛛那裏你幫上了很大的忙,”我望著她,說道:“不過,要說為著你自己,你還真的不該來,這一次,本來也是因為那個菖蒲,想要將你給引過來,重新跟你合二為一。”

“她說是想要變回來了以前的那個菖蒲。”披著黑鬥篷的人接著說道:“可是就算她變回去,很多事情也沒法子變回去了。”

這話聽了很多次,是啊,時過境遷,誰也不會永遠等著誰。

“重新合二為一的話,你也就不用窩在了這裏了,”我小心翼翼的說道:“你拋棄的那些個東西,其實有很多是你非常在意的,而她既然已經得到了長生,其實……”

“那些東西丟掉了,就不想撿回來了。”披著黑鬥篷的人像是壓抑著某種激動的情緒,說道:“我既然做出了分魂的決定,就絕對不會重新合二為一,不管她變成了什麽樣子,不要,就是不要了。”

我不知道怎麽接話,所以隻好收了聲。

而那個穿著黑鬥篷的人,忽然腳一軟,跌坐在了地上,張口一咳嗽,像是挺痛苦的。

我立刻就想起來,她為了躲避程恪鑽進去了甬路盡頭的白霧之中,一定是中毒了!

我還以為她不怕呢!

趕緊將她籠罩頭臉的黑鬥篷給掀開了:“你沒事吧!”

她的臉從黑鬥篷下麵露出來,本來就是衰老的模樣,現在,更是臉色灰敗,虛弱的了不得,一張嘴微微張著,唇角浸了血。

我心頭一跳,反應過來,忙將她剛才給我的那個小竹筒給取出來了:“這個既然是解毒的,那肯定對你也管用,抹上……抹在了哪裏?”

“毒氣進了體內,抹了也沒用,”她伸出戴著菖蒲花的那隻手將我的手推開了:“這個竹筒,你留著吧……”

“你的身體……”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分魂之後,明明都把身體埋葬了,還能……”

“還能跟一個人一樣?”她苦笑一下:“跟你說過,我是活死人……我魂魄不全,想要在人間找到了依托,自然是要犧牲一些東西的。”

她說了一些專業術語,對我來說實在太高深莫測了,弄的我也聽不明白,大概意思就是,這個身體跟凡人一樣,會衰敗,會受到外界的傷害,但是不會死。

像是做出了某種巨大的犧牲才得到的。

“一切,都是為了程恪和長生吧?”我歎了口氣:“這些年……”

“這些年,也許算得上是個報應。”她唇角一扯:“人做了錯事,總是要付出代價來的。”

她像是不大願意再接著說下去,隻是轉頭望著我:“你能不能用陰陽禦鬼之術,看看程恪現在怎麽樣了?”

我忙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感應了起來,隻見程恪和那個美豔的菖蒲,還糾纏在了一起。

程恪下手,一點也沒有留情,菖蒲一雙美目已經是個要流下眼淚來的樣子了:“程恪,你沒有覺得對不起我麽?我想要的,都是我應得的!”

而程恪卻根本沒有回答菖蒲,隻想著將菖蒲甩開了好追過來。

結果,他越是這個樣子,菖蒲越是不甘心,兩個人更是一個棋逢對手,互相牽製,誰也沒法過來。

我是不想看下去了,就睜開了眼睛,對黑鬥篷說道:“他們兩個勢均力敵,可能還得打一會兒,你……你就先跟我在一起躲一下吧,反正你也知道,隻要不是咱們楊家的人,就永遠也過不去那個封印。”

“咱們楊家……”黑鬥篷那張枯萎了的臉泛出了一絲笑容:“大概你是世上唯一一個能認我當楊家人的了。”

“不管認不認,血濃於水。”我說道:“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是外姓人,也不能自稱楊家的,這都是些個無所謂的事情。”

“在以前,可不能算是無所謂。”黑鬥篷出了一口氣,道:“全變了。”

這句話,帶了點淒然。

是啊,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活了這麽久,個中孤單,也可想而知。

我想不出該怎麽說,就隻好不鹹不淡的說道:“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吧……”

自己也覺得,是個廢話。

“選了,就一直走下去。”

是啊,有的路口,走了就沒法子回頭。

一陣沉默,夾雜著龔育之和跟班兒試圖破開門的聲音。

我從來沒想到過,會跟一個菖蒲這樣麵對麵坐著,不知為什麽,有點……尷尬。

“對了,你之前還是很好奇為什麽當初我要選擇分魂是不是?”披著黑鬥篷的人有點自嘲的笑了,打破了那個尷尬的沉默:“既然到了這個時候,那……我告訴你。”

說著,那幹枯的手放在了我的手背上。

這樣,好麽?

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沉浸到了她的記憶之中。

天氣真好,菖蒲坐在了荷塘旁邊的圍欄上,微微眯著那美麗的眼睛,看湛藍天空上漂浮過了一朵又一朵雲彩,有荷花的氣息飄散過來,像是個初夏。

“菖蒲。”那個伶俐的小姑娘從回廊後麵出現了。

是芙蓉啊。

“嗯?”菖蒲回頭看著芙蓉:“給程恪送去的東西他看了麽?說什麽?”

“他……”芙蓉擰起了一對清秀的眉毛:“他說放下吧,但是根本沒動,像是根本對那個沒興趣。”

菖蒲抬起眼簾來:“你說了那雙鞋是我親手做的了麽?”

“說了,”芙蓉小心翼翼的說道:“說的挺清楚的,是您做了幾個晝夜才趕出來,給他跟著門主出去的時候穿,保平安的呢。”

菖蒲沒說話,隻是重新將眼光放到了水麵上她自己的倒影上麵來。

美人淩波而立,顧盼神飛,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看。

可是程恪,為什麽變了?

“這一陣子,程恪跟誰在一起交往的多?”

“這個麽……”芙蓉抓了抓後脖頸,偷偷覷了菖蒲的臉色一下,才說道:“也就是跟那個天天戴著麵具的阿九走的近。”

“阿九……”菖蒲記得她,她是從西川逃來的,恐怕還跟程恪的那個大哥有點關係。

“說起了那個阿九,就算在這個怪人雲集的碧落門,那也是最怪的一個了吧。”芙蓉自顧自的用那脆甜的小嗓門說道:“天天戴著個麵具,也不知道那個真正的模樣為什麽那麽怕人看,不論醜俊,誰不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神神秘秘的,該不會,是她跟程恪說了什麽,挑撥您跟程恪之間的關係吧?”

照著程恪的性格,不可能聽風就是雨,沒有證據的事情,他不會相信的,而自己也確定,並沒有跟師父留下了什麽能稱之為證據的線索。

何況現如今,就連師父也……

“我瞧著,阿九一跟程恪在一起,精神就抖擻的了不得,您說,會不會那個阿九,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程恪有點什麽想法吧?”芙蓉繼續觀察著菖蒲的表情,接著說道:“真要是這樣,別再是她說了點詆毀您的七七八八,弄的程恪也對您有了什麽誤會,是不是?”

不至於的……照著程恪對自己的情分,這不至於的。

可菖蒲還是站了起來,往西邊去了。

芙蓉見狀,忙在三步開外的距離跟上去了:“您要去程恪那裏?我看著也是!程恪那種相貌能力,世上也隻有您能配得上,其他的,都是些個挑梁小醜,不,應該說是癩蛤蟆爬腳背,不咬人,膈應人!”

芙蓉這話,倒是讓菖蒲想起來了,那天跟阿九說話, 阿九對自己,像是羨慕的了不得。

像是一個挺自卑的模樣呢……

“別說程恪了,門主也是,跟您教給我的詩句一樣,高處不勝寒,一般女人哪裏能配得上!哎,難怪他們都隻喜歡您呢!世上有那麽好的兩個男人,卻隻有您一個這麽好的女子,被他們爭搶著,也是應該,不喜歡您,還能喜歡誰。” 芙蓉用一個理所當然的口氣說道:“全是您的才好呢。”

菖蒲沒答話。

是啊,不僅程恪,魏淺承也確實對自己好到了極致。

兩個人都是自己的,那該多好?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為什麽不行?要說不行,也不過是一般女人不行,她是誰,她是菖蒲。

周旋其中,並不辛苦,反倒是遊刃有餘。

程恪愛她,魏淺承寵她,他們對自己,比對自己的命還要珍惜些。

自從逼迫她拿回長生的師父因為那個禍從天降的附身而消失了之後,她一身輕鬆,沒有了那個枷鎖,更是不想做出選擇。

一直這樣下去,多好!

可是說不出為什麽,自從程恪的態度淡下來之後,她倒是開始覺得,一種從沒感覺過的不習慣。

這個不習慣讓她很不舒服,連魏淺承的殷勤,她也沒了興趣。

她是可以放棄這裏的一切了,可是她不想放棄。

到了程恪住的地方, 她隔著那一道水晶簾子,看程恪立在了窗戶前麵的身影。

陽光灑在了程恪的頭頂上,給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金邊,好看的,像是一幅畫一樣。

菖蒲微微的看的有點發怔。

程恪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回過了頭來看著她,本來平靜的眉頭,也微微的皺了起來:“有事?”

菖蒲撩開了簾子,道:“來見你,非得有事?”

程恪沒答話,接著,菖蒲看到了那個桌子上的布包。

他連拆也沒拆開。

菖蒲抿了抿櫻唇,坐在了桌子前麵,一雙芊芊玉手有意無意的擺在了桌麵上。

上麵還有針刺過的痕跡。

那雙玉手在程恪的眼睛裏麵閃了一瞬,他就沒有繼續看下去,隻是將視線給轉到了別處去,淡然的說道:“我的鞋子還夠,穿不著,不用你做。”

程恪是穿著一雙新鞋,可是那個新鞋的針腳粗大,看上去有點歪歪斜斜的,她有點難以想象,一直愛整潔愛儀態的程恪會穿上了那種鞋。

心裏雪亮,做出個毫不在意的樣子問道:“阿九做的?”

程恪迎向了她的目光,答得十分坦然:“是。”

“那個阿九……”芙蓉像是聽不下去了,趕過來插嘴,菖蒲卻衝著芙蓉擺了擺手:“芙蓉,我中午要喝蓮子羹,你去預備吧。”

芙蓉那張清秀的小臉滿是不甘願,但還是聽令而行,掉頭走了。

程恪還是對菖蒲興致缺缺,轉了身也要出去,菖蒲卻站起來,忽然從後麵抱住了程恪:“你這個樣子,我會怕……”

因為是菖蒲的記憶,我第一次借光,感覺到了程恪那個單薄的後背,居然能給人帶來溫暖。

就這一點,菖蒲值得羨慕。

“別這樣,魏淺承隨時會出現。”程恪的聲音還是沉沉的,沉的像是一潭死水:“他的脾氣你知道。”

“我對不起你母親。”菖蒲忽然帶了幾分愧疚說道:“我答應她,要照顧你的!可是現在……”

聽到了母親兩個字,程恪的身子顯然僵了一下。

“程恪……”察覺到了這一點,菖蒲將臉埋在了程恪後背的衣料上,覺出了一陣和煦的陽光味道:“是我不好,我讓她泉下有知,也不放心……”

沒錯,那次菖蒲是見過程恪母親的靈魂。

依照程恪那個性格的話……

“沒關係,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怪不到你頭上,”程恪將菖蒲環在了自己腰上的手給拿下來了:“菖蒲,不要說這個了,我不要誰來照顧,你回去吧,魏淺承今天好像要回來,以後,你也別跟我走的這麽近了。”

什麽人……這話像是小刀子劃在了菖蒲心上,鋒銳的疼。

“為什麽?”菖蒲立即說道:“為什麽不能 跟你走的那麽近?你跟我之間那些個曾經難道……”

“算了,菖蒲,不要提了。”程恪淡淡的說道:“總而言之,關於長生,你怎麽想,我就怎麽做。”

“我這次找你,不是為了長生!”菖蒲有點難以置信的望著程恪:“師父現在已經沒了,不管我是不是取回長生,都已經不可能再回到潭深鎮了!既然如此,我還取長生幹什麽?”

“不取了?”程恪還是興趣缺缺的樣子:“那就和魏淺承好好的過日子,他跟我說了好幾次,他想著要個孩子。”

“程恪,話你說明白!”菖蒲的聲音微微有點發顫,加上她頓時充上了水霧的迷蒙雙眼,更是我見猶憐:“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麽,要一起走……”

“沒有了長生這個因由,咱們已經不必一起走了。”程恪說道:“以前的事情,就這麽算了吧。”

不行,這種話,怎麽可能是程恪說出口的!

她不信!

“程恪!”她大聲說道:“你不能走,你是我的!”

“是你的什麽?”程恪終於回過了頭來:“我還有能為你所用的地方麽?”

這話像是澆在了菖蒲頭上的一盆冷水。

他知道了,果然,他知道了!

菖蒲立即抓住了程恪的手:“這其中,有誤會!程恪,你不會信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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