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吟雪

輕枝

第二十一章 龍翔飛鷹

書名:鳳吟雪 作者:輕枝 字數:24892

蒙迪走近床前,俯下身去對古尚武的傷勢一番仔細查看,然後揚起頭來吩咐布圖道;“毒性果然猛烈,快去煮一大鍋滾燙的熱湯,鍋裏麵多放些咱們帶來的解毒藥材,再在上麵放一隻大蒸籠,在下替他除去毒性。”

布圖立刻出房叫人在後院空壩裏架起大鐵鍋,生起猛火,再在鍋裏麵放下各種解毒藥材,再放上大蒸籠,片刻間,烈火熊熊,鐵鍋裏麵的湯水發出熱汽,也隨著溫度的升高發出一股刺鼻的異香藥味。

大家都來到後院空壩,古尚武被一個仆人抱著站立在大鐵鍋前,蒙迪命仆人將古尚武脫去衣褲,隻留一條短褲,將他放進蒸籠裏麵,十三豹子一把抓住蒙迪,不解地問道;“蒙公子,你真的要將我大哥放進蒸籠裏麵去蒸,那樣豈不把我大哥蒸熟了?”

眾人都想笑,都笑不出來,但是人人均感到好奇,世間還有這等治療法,蒙迪一把掀開十三豹子,簡短地解說道;“時間來不及了,毒性已經進入你大哥內髒,在下隻有放手一試,一切等在下施展完醫術後再給你解釋。”蒙迪一邊說著話,一邊也脫去衣襟,赤膊露膀,他肌肉腱旋,板結鐵鑄,棱線起伏分明,而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胸脯肚腹和後背上都文著龍翔飛鷹的彩色刺繡圖案,色澤鮮豔,栩栩生動。

大家都驚奇地打量著他身上的龍翔飛鷹刺繡圖案,人群裏麵尉遲衝小聲問樸騫道;“五哥,這圖案刺繡得真好看,隻是不知道有什麽意義?”

樸騫眨眨眼睛,認真地回答道;“如果愚兄沒有看錯,這個龍翔飛鷹刺繡圖案應該是蒙古國黃金龍族皇室的徽記,他身上有這個圖案,那就說明他的身份應該是蒙古高貴的黃金龍族皇室王子。”

大家聽他這麽一說,都對蒙迪肅然起敬,這個蒙迪看似雖然古板嚴肅,不善言笑,但是說話舉止間確實有大家風度,隻是沒有想到他的地位這麽顯赫,隻有劍南虹一人在旁邊微笑無言,他知道蒙迪的真實身份。

蒙迪裸露著上半身,從腰間取出一個布袋,再從布袋裏麵取出幾枚銀針,他拿著銀針,看了一眼劍南虹,感慨地道;“這銀針的神技也是出自中原,在下在家師那裏學得一點皮毛,今天勉強獻醜。”說完,左手握住銀針,凝神運功布氣,片刻,他渾身肌肉血脈噴張,群肌鼓凸,小腹丹田氣海處,起伏鼓蕩旋轉,像似有強大的渦流在裏麵激湧,他整個的形像雄俊矯武,就宛若一尊天將力士的塑雕。

大家全都睜大眼睛,幾乎拍掌喝彩,蒙迪忽然聳身直上夜空,身軀輕盈靈巧,迅如飛鷹掠地衝空,他人在空中翻了一個筋鬥,頭朝下,腳朝上,又筆直墜落而下,他為蒙古大漠阿倫多上院主持痛禪上人的高足,又遠涉西亞,集奧斯曼,波斯,暹羅,天竺諸國武藝於一身,身法功力流暢舒展堪稱一絕。

古尚武隻穿一條褲衩,盤膝坐在蒸籠裏麵,熱汽蒸蒸而上,藥力也浸透他全身,他全身經絡穴竊毛孔張開,汗水涔涔而下,蒙迪筆直墜落他頭顱頂盤,右手食指指鋒連點他頭顱泥丸宮及以下的胸脯肚腹和背脊上的任,瞥兩大主脈,左手的銀針也分別插在他任,瞥兩大主脈的主要穴位上。

蒙迪身軀落地,挽一口氣,再次衝空而起,凝聚罡氣真流勁功,或用指端,掌勢分別點按古尚武各部穴位,強大的勁流湧進古尚武身軀體內,波瀾壯闊,蒙迪如此起落往返重複,他矯健如蟠龍橫空,又似疾鷹展翅翱翔,說來也怪,蒸籠裏麵的古尚武身邊的蒸氣熱流不再四處擴散,而是形成流束霧環,繞著古尚武身軀團團旋轉,那是蒙迪發出的勁功已經形成強大的渦旋氣場。

蒙迪再行施一會發功,猛然在古尚武頭頂上伸掌一揚,數道寒芒驚閃而起,形成扇形收入蒙迪掌中,古尚武身上插著的銀針盡數被吸出,何等精深的內功,同時他又伸出手將古尚武提出蒸籠放在地麵。

此時的古尚武神智已經恢複過來,全身濕透,汗如雨下,而且人們發現到他肚腹以下及腿部上流出了許多黑汗汁,慢慢轉白,還有他右腿後膕窩中暗器的傷口處,暗器已經被震出,也流出許多黑血,腿上還殘留著痕跡,此時汩汩冒出的血水已經轉為鮮紅色,看來毒性已經全部被排除。

蒙迪又跳進蒸籠裏麵探臂從蒸籠底拾起一枚暗器,跳回到地麵上將它遞給劍南虹,蒙迪也是全身大汗淋漓,這一場施救雖然短暫,看得出來損耗他不少內力真元,蒙迪吩咐布圖道;“這位壯士的毒性已經徹底除清,內功也恢複至八層,沒有什麽大礙了,你安排人替他洗一個熱水浴,再將傷口處包紮一下,喝點酒加速一下血液循環,恢複兩日就可以如常人一般,再將客人們安置去大堂客廳,本公子要去洗一個熱水浴,再調息一個時辰。”

劍南虹拿著那枚暗器觀看,暗器長不過一寸半,成蛇身形狀,鋒刃處開有叉口,如蛇頭張嘴,蛇身彎彎曲曲,上麵還有幾個細小的風孔,做工精致,十三豹子湊上來解說道;“這是倚天五雄中五寨主‘攪林響尾蛇’官太元的獨門暗器蛇形透風錐,錐上有小風孔,貫勁射發而出就會發出‘噝噝’的蛇一般叫聲,下次相逢,一定敲斷那小子狗腿。”

布圖馬上叫人將蒙迪,古尚武分別送去各自房間洗熱水浴,他又將眾人帶至到大堂客廳裏麵,劍南虹似乎想起什麽,對布圖道;“快派人悄悄去杏花樓客棧將薑大俠請來貴府,咱們要商議一些事情。”

布圖立刻派一名精幹的仆人前去杏花樓客棧請薑夙願,又吩咐廚房準備酒菜。

眾人在大堂客廳裏麵坐下,奴仆們獻上香茗,劍南虹又將曲玲兒一一引薦給眾人,大家得知她是山東綠林盟主黑八爺的千金小姐,又是南秀公子的朋友,自然另眼看待,對她親熱起來。

若琳公子趁機挨著曲玲兒坐下,不住地打量曲玲兒,悄聲問道;“你真是千金大小姐?”

曲玲兒得意地昂起頭,調皮地鼓鼓嘴大聲道;“當然,是又什麽樣,莫非閣下也想追我?”她一席話坦率天真,把大堂客廳裏麵的人都逗笑了。

尉遲衝也指著若琳取笑道;“若公子,你也太性急了,一見著姑娘馬上就把我們這些兄弟們忘記了,真是重色輕友。”

大家都開心笑起來,若琳隻是默默看著曲玲兒,笑而不語,其實大家都知道蒙古大漠草原上沒有中原漢族這麽多禮節約束,他們對男女之間的****也是任其自由追逐,也不會在人們麵前遮掩回避,大家對若琳的這種舉動也毫不在意。

大家繼續喝著熱茶,熱熱鬧鬧地談論著,劍南虹卻在一旁沉思;‘今夜回風穀激戰時,也怪自己太粗心張揚,將姓名留給李飛雁等人,以李飛雁的奸詐精細,很快就會查到北鬥寨的人,關東六豪中人和自己在一起,也可能同時會查到白馬鏢局的二少局主駱常青還活著,他一定會加強戒備防範,以的他凶狠歹毒說不定會提前對駱常青家人和他的未婚妻下毒手……’

“各位英雄——”布圖在大堂客廳裏麵喊道;“酒菜已經備齊,請大家去偏廳亨用,劍公子剛才曆經一番激戰,也一定有些饑餓,還有新來的古寨主,曲俠女,咱們也替他們接接風。”

大家馬上歡歡喜喜地跟隨布圖來到偏廳裏麵,偏廳裏麵的大海桌上已經擺好杯碟酒菜,盡是些燒全羊,燒牛肉,烤乳豬,烤野兔等蒙古菜肴,而且古尚武也已經洗浴完畢,包紮好受傷處,坐在海桌上,見大家進來,忙站立起身來向大家揖禮問好,他看起來精神飽滿,恢複如常。

大家依序圍住海桌坐下,十三豹子更是激動異常,忙給他大哥古尚武與大家相互引薦,布圖高舉起酒杯對古尚武,曲玲兒大聲說道;“這杯酒給古寨主,曲少盟主接風洗塵,聊表在下大漠眾人的一點敬意。”

大家也紛紛起身舉杯敬向古尚武,曲玲兒,一陣杯盞碰撞,眾人皆一口氣飲幹杯中酒,古尚武,曲玲兒也回敬大家,古尚武又特意向劍南虹,曲玲兒二人敬酒,再三表示感激救命之恩。

幾杯酒下肚,大家就開始品嚐蒙古菜肴,一邊聊著天,樸騫與古尚武更是再次相逢,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雙方相見恨晚,親熱得如同多年的故交舊友一般。

恰在這時,薑夙願也得訊從杏花客棧趕來,他一進偏廳,曲玲兒就蹦起來一把抓住他嚷道;“好,浪子大俠,咱們在杏花酒樓還有一場相約,不醉不罷休,你已經擊敗公孫少傑,收回天威門,而且名揚洛陽城,今晚正好兌現。”

“好,小兄弟,幾日不見,想煞為兄的了。”薑夙願也拍著曲玲兒肩膀大聲回答道,雖然曲玲兒還是身著男裝,但是他已經從劍南虹口中知道她是姑娘家,不過在他眼裏她仍然是小兄弟男兒。

十三豹子也正與尉遲衝談得起勁,見薑夙願到來,忙起身將他安置在一個空位上,將他引薦給古尚武,倆人相見,各自羨慕欽佩,客套一番,互敬三杯酒。

大家又將近期與白馬鏢局發生的有關事情細述一遍,薑夙願聽完後沉思片刻,分析道;“這些事情都是臨時湊巧而成,真是無巧不成書,可能是古寨主到白馬鏢局裏麵去尋找樸兄長,倚天三雄才到白馬鏢局的,他們與李飛雁物以類聚,素有勾結,而且倚天五雄早就有並吞北鬥寨的野心,他們得知古寨主單獨來到洛陽城後就動起殺機,再由李飛雁在樸兄長麵前假惺惺的客套裏,得知古寨主是來洛陽城尋找十三寨主的,他們就在回風崖設下陷阱謀害古寨主,幸好撞著劍公子與小兄弟……”

“其實當時還有一位慕容公子硬生生地從龍舌青鋒重劍下救出古寨主……”劍南虹在一旁補充道。

此時,蒙迪已經熱浴後再經過一個時辰多的調息,恢複如初,也來到偏廳裏麵,布圖忙起身為他安置好坐位,斟滿杯中酒,經過引薦,古尚武忙舉起酒杯敬向蒙迪,感謝他出手援助療傷。

幾杯感謝酒完畢,古尚武忽然對蒙迪問道;“大恩不言謝,蒙公子的施救再造之恩,在下就不多言謝了,日後隻要用得著北鬥寨的地方,北鬥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隻是剛才蒙公子在為在下施展治療時,在下好像在蒙公子身上看到一副圖案,當時在下雖然神智恍惚,可能由於過度用功抵抗毒性,眼睛有點模糊,但是現在一切恢複正常,不好意思,難否請求蒙公子將身上的圖案再讓在下一睹?”

十三豹子聽見古尚武這麽問,忙在旁邊笑著補充道;“大哥這麽一說,還真是的,蒙公子身上胸前背後都有一個花裏古怪的圖案,跟咱們聚義廳洞岩裏麵石壁上的圖案有些相像,挺好看的。”

大漠草原兒郎天性慷慨豪爽,蒙迪哈哈一笑,隨手就將衣襟解開,露出胸脯肚腹上的龍翔飛鷹刺繡圖案。

古尚武馬上站立起身來,睜大眼睛仔細地注視著,忽然,他‘咕咚’一聲跪下地,倒身就連連磕頭叩拜,慌得蒙迪趕緊跳起身來伸手扶起他,大家也感到有些奇怪,江湖人物一般對此救命治療的恩惠,就是再感激也不致於連連下拜磕頭叩首。

古尚武被蒙迪扶起身來,他知道大家有些誤會,立刻笑著解釋道;“諸位與蒙公子莫見笑,在下北鬥寨裏的寨主交椅的正壁上就有蒙公子身上的這副圖案,常受在下山寨朝暮叩拜,曆代寨主交移位置時都要特別囑咐告誡,北鬥寨曾經受過這副圖案的再造大恩,隻要見著有這副圖案的人就是北鬥寨的大恩人,隻是曆代這種囑咐都是沿襲相傳下去的,沒有想到今天有緣讓在下逢著大恩人了。”

十三豹子一聽,也拍拍自己腦袋埋怨道;“大哥說得對,隻是這圖案花花綠綠的,兄弟看不懂,也記不住,既然是大恩人,兄弟也得拜上兩拜。”說完,起身離座來到蒙迪麵前,推金山,倒玉柱拜上兩拜。

蒙迪又忙扶起十三豹子,將他讓回原座上,他自己也坐回原座上,端起酒杯對古尚武與十三豹子道;“上代的恩怨已經過去了,從現在起在下蒙迪就認準北鬥寨為朋友了,今後咱們就當兄弟般一樣,彼此肝膽相照,風雨同舟,古寨主與十三寨主至後就不要再稱呼在下什麽大恩人了,聽起來倒有些生疏。”

古尚武與十三豹子也舉起酒杯來,古尚武站起身來誠懇道;“不這樣稱呼也可以,但是不管什麽樣,你終究是在下北鬥寨的大恩人,這杯酒在下代曆代先寨主和山寨兄弟們敬謝蒙公子。”

三人舉杯同飲,古尚武放下酒杯,疑惑地問道;“隻是在下有些好奇,敝寨與這副圖案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

蒙迪環視一下滿桌的人,沉吟片刻,才悠悠回答道;“在下也是從我蒙古皇室的記載中得知,說來也是兩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還是我蒙古在中原稱霸的元朝末年時期,元朝崩潰,中原洪武皇帝大軍四起驅逐異族,半壁河山落入中原大軍手裏,當時太行山北鬥寨聚集得有一千多名綠林好漢,常常下山襲擊元軍,搶奪軍需給養,後來被元軍進山征剿,一千多名綠林好漢盡數被生擒活捉,押至城裏跪在校場裏麵好大一片,元軍正準備處死這些好漢,恰逢在下的先祖當時元軍的晉王王帥巡察至此,先祖晉王王帥下令大赦,全部釋放了這一千多名好漢,還發給他們戰馬,兵器和給養,北鬥寨才得以保全下來,先祖當時貴為元國王子,他的服飾和旌旗上就繡有這種龍翔飛鷹圖案,也就是這副圖案與北鬥寨所結下的善果,沒有想到這些好漢們僅銘記得這麽久,還世代沿襲下來。”

這段往事讓坐的人都聽得津津有味,薑夙願聽後拍掌稱讚道;“這段可歌可泣的往事足以說明蒙公子的令先祖胸襟宏博,大仁大義,真感動得催人淚下,在下也代北鬥寨與滿座的朋友敬蒙公子一杯!”

滿座的人都舉起酒杯敬向蒙迪,蒙迪隻好舉杯與大家同飲,大家又閑聊一陣,話題又自然回到先前的話題上,布圖簡單地向蒙迪述說一下古尚武被設陷阱遭遇害的前後經過,說完後,又對劍南虹感慨道;“白馬鏢局的人居然持有龍舌青鋒,龍舌青鋒為武林奇異三鋒重劍之一,三鋒重劍名排中原武林名劍中,若無精湛的內功和劍術,根本無法駕馭它,好在三鋒重劍之首巨雷鋒還在正義一邊,所以才救下古寨主,不然的話後果難以想象?”

“說得一點錯——”薑夙願接過話來道;“如果兩支重劍都為白馬鏢局所效力,後果確實難以想象,其實武林奇異三鋒重劍銷聲匿跡江湖數十年,現在突然出現江湖,這也就是一個預兆,武林不久即將出現一場正與邪的驚天動地的殊死大搏殺……”

“兄台,學生現在擔心的是——”劍南虹打斷他的話道;“李飛雁現在已經知道古寨主被學生救起,以他的奸詐凶狠很快就能查到這裏,如果得知駱二少局主還活著,那樣他必定會對駱二少局主的家人及未婚妻和菊前輩下毒手,咱們應該搶先對白馬鏢局發起攻擊。”

一陣短暫的沉默,薑夙願獨自喝下一杯酒,星目熠熠生輝,神情堅定地道;“劍公子說得一點不錯,咱們應該爭取主動,打李飛雁一個措手不及,從以上的情況來看,李飛雁等人並不知道十三寨主的真實下落,隻是由李飛雁在樸兄長口裏套得十三寨主也來了洛陽城,所以才設下以十三寨主為誘餌,陷害古寨主的圈套,咱們說幹就幹,天亮後,就派十三寨主,尉遲少俠去白馬鏢局胡鬧一通,引誘出李飛雁,由蒙公子帶青燈,銅燈倆位大師匯合劍公子一道,務必一舉擒獲李飛雁,布圖,勒西,劄依爾,與樸兄長和在下一道偕同駱二少局主直接進入白馬鏢局,進入鏢局後再接應菊前輩,駱二少局主未婚妻控製住鏢局局麵,事出太倉猝,來不及通告菊前輩和駱二少局主未婚妻,在下想他們應該明白的。”

一切布置就緒,大家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曲玲兒忽然大聲叫道;“浪子大俠不公平,所有的人你都安排了,為什麽不安排小弟?”她還是以男兒自稱。

“哦,”薑夙願馬上道謙道;“確實是在下的不是,居然把咱們山東綠林少盟主給漏掉了,好,小兄弟就跟愚兄一起。”

曲玲兒睜大眼睛,翹著小嘴,一副很生氣的樣子,聽說薑夙願同意讓她一道去,馬上轉憂為喜笑起來,逗得大家也跟著笑起來。

古尚武也坐不住,跟著申辯道;“薑大俠,在下這點傷已經沒什麽大礙了,讓在下也一道參加吧!”

薑夙願笑著點點頭,同意道;“好吧,古寨主既然安然無恙,就隨在下一起行動吧。”

劍南虹忽然想到什麽,提高聲音道:“不過剛才蒙公子給古寨主的一番治療倒給學生有一些啟示,”他的目光轉向駱常青,繼續道;“大家知道,駱二少局主從山顛懸崖上摔下來,由於距離太高,摔下時周身骨骼很多地方被摔斷,又在樹枝上被掛了幾天,後來被一個挖藥的老人救起,老人救下他後,又將他斷裂的骨骼接好,由於老人的芪黃醫術平常,接骨手法粗糙,又延誤了治療時間,所以後來雖然給駱二少局主接好斷骨,但是骨骼連接不到位,以至造成經絡脈路受阻,氣血循環不暢,身軀變形,內元武功喪失,學生想是否能再去少室山後峰白雲庵,請來藥王後裔妙玉師太,或許師太能夠妙手回春,在駱二少局主身上再創杏林奇跡。”

薑夙願點頭讚同道;“這主意不錯,待明天收拾完李飛雁那一幫人後,浪子毛逐自薦,再去少室山後峰一遭,一定請來妙玉師太。”

因為明天要去攻打白馬鏢局,人人都顯得很激動,十三豹子更是一邊喝酒,一邊歡天喜地的嘀咕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李飛雁,看你這回還往那裏跑?還有官太元那個小雜種,這回豹爺非將你那小胳膊小腿敲碎不可!”

大家又喝酒閑聊一陣,薑夙願看看天色已經淡淡放亮,就給大家仔細地布置一番。

黎明到來,天色大亮,十三豹子與尉遲衝倆人按照薑夙願的吩咐來到白馬鏢局大門前,十三豹子看看大門周圍,然後對站門的奴仆吼叫道;“快進去叫那個李什麽野鴨子的出來,就說南太行山北鬥寨的十三豹爺在這裏等候。”

站門的奴仆見來人氣勢洶洶,趕緊返身進去稟報主人。

李飛雁練完晨功後,與沙橫丘,倚天三雄等人用畢早餐,正在客廳裏麵喝茶閑聊,忽然聽見站守大門的奴仆慌忙進來稟報說現有南太行山北鬥寨的十三豹爺在大門外等候,李飛雁吃一驚,馬上跳起來問道;“來了幾個人?”

奴仆戰戰抖抖答道;“來的是倆個毛頭小子,凶神惡煞的模樣。”

李飛雁聽後眼珠子軲轆轆直轉動,官太元忍不住嚷道;“好哇!來得正好,跑脫了姓古的,小爺正一肚子牢騷沒處發泄,沒有想到這小子倒送上門來。”

李飛雁眼睛一定神,立即布置吩咐客廳裏麵的眾人道;“看來姓古的還沒有找到這十三小子,這十三小子估計是聽到什麽謠傳才找到這裏來的,咱們現在先擒住他,再用他脅迫姓古的,不由姓古的不聽咱擺布?倚天三雄,司徒兄與在下出去擒人,沙兄就在裏麵喝著茶,咱們馬上就擒人進來。”

李飛雁帶著倚天三雄,司徒尚英急匆匆地出得大門,門前果然隻有倆個年青人,一個細腰紮膀,肌腱結實,袒胸露懷,眉毛與頭發微帶朱殷色,豹頭環眼,背插一對方天畫戟,他不認識,另一個頭戴白綾綢軟包巾,左耳旁斜插一朵英雄花,圓頜團臉紅樸樸的,他認識,就是上次攔截他道路,還承受他一拳的關外關東六豪中的‘神拳小太歲’尉遲衝。

十三豹子的目光從李飛雁身上移開,直射到官太元臉上,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十三豹子立即扯開喉嚨吼叫道;“喲,毛猴子,騷蝴蝶,打屁爛尾蛇,倚天寨居然一下子來了三頭畜牲,打屁爛尾蛇,豹爺早就想扭斷你的爛尾,讓你打不出臭屁來!”

十三豹子一席話早就激怒得官太元咬牙切齒,呀呀怪叫,當下不由分說,從背後抽出蛇形透風錐,勁貫兵器,直刺十三豹子,十三豹子也雙手拔出方天畫戟與他混戰在一起。

‘血蝴蝶’俏四娘也拔出鴛鴦蝴蝶鉞,投身進入戰圈,與官太元相配合,前後夾攻十三豹子,她倆人出手狠毒,招招式式奪魄致命,俏四娘一則依仗人勢想助五弟一把,盡早擒下十三豹子,二則更恨十三豹子出口罵人。

在倚天雙雄的前後夾擊進攻下,十三豹子立刻落處下風,但是他的嘴巴卻不饒人,他還是一邊激戰,一邊罵道;“打屁爛尾蛇,你要是個男子漢,就叫你老姐姐滾到一邊去,咱們爺們單打獨鬥。”

李飛雁亮劍出手,劍鋒挽一個劍花直刺尉遲衝,他這一次不再托大,而且也知道尉遲衝身上有傷,套路緊密裏施布殺程,鋒鍔疾吐寒虹,遍襲關東少俠的全身百骸穴位,這一下立馬見效,直殺得對方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倚天雙雄不答話,隻是加緊攻擊,漫空便是蛇形透風錐與鴛鴦蝴蝶鉞舞起的寒光,形成一片巨大的網羅,將方天畫戟緊緊罩住,使北鬥寨主進退不得,但是北鬥寨主的罵聲仍然響亮;“老姐姐,你手中的好像是梳頭用的什麽怪兵器怎麽老是攻人的後麵,你難道喜歡聞人的屁臭?你有本事到前麵來,試試豹爺的正麵……”

此時,不知什麽地方傳來一聲狼嗥聲,聲音尖銳淒厲而綿長,久久盤旋回蕩上空,使人聽起來背脊骨悚然,毛發直豎,心裏發顫發悸,眾人聽聞後不禁一怔,同時也好生奇怪,洛陽城大白天怎麽會有野狼嗥叫?

狼嗥聲未停止,卻見一條人影從遠處奔縱而來,身形矯捷靈活,迅速快似疾風掠地,宛若一頭凶悍的孤狼奔撲獵物,直向倚天雙雄與十三豹子的戰圈闖進,很明顯,狼嗥聲就是他發出來的。

來人是一個年青勁士,蓬鬆的頭發在腦後左右各梳編得有六條小發辮,鬆散而精致,有點不倫不類,一件貼身的狼毫坎肩,冷麵俊酷,透出一股桀驁不馴的野性,他闖進三人戰圈裏麵,舉手投腳間,幾招就將三人逼開,他看看俏四娘手中的鴛鴦蝴蝶鉞,又指著十三豹子哈哈笑道;“這位小哥說得不錯,娘子手中的什麽梳頭東西也能當作兵器,真是稀罕,讓在下瞧瞧。”

來人分明不是中原人氏,像似關外的異族人,對什麽都有點好奇新鮮感,俏四娘見他無理取鬧,氣得杏眼圓睜,一聲嬌吒道;“混蛋,讓你瞧個夠!”上下翻飛兩支鴛鴦蝴蝶鉞,削劈來人臉盤,胸腹。

年青勁士武功不弱,一邊迅速躲避,一邊張口大喊道;“好玩,好玩!”童趣大起,遊戲於兩支鴛鴦蝴蝶鉞之間。

跟隨出鏢局大門的‘火眼陰陽猴’苟肅見來者不善,以為北鬥寨又來了什麽幫手,趕緊一個縱彈射到俏四娘身邊,出手相助四妹。

司徒尚英一直沒有動,雙目炯炯地注視著大門外發生的一切,剛才狼嗥聲起時,他就聽出是人為,決非狼嗥,而且長長的狼嗥聲一口氣完成,說明此人的內功精深,現在再看來人的模樣及武功路數,應該是關外的武林人士,或許關東六豪中又到了什麽人,他想再看看還有什麽人。

尉遲衝已經被李飛雁一支長劍追殺得跑出老遠,他大概還惦記同夥的性命,不敢再跑遠,隻在遠處團團四周遊走,不時地朝大門處張望。

不知什麽時候又走來一位漢子,擋在尉遲衝身前,揚起手掌遙空朝李飛雁發出一掌,力道沉猛,挾帶滾雷驚炸,震得李飛雁連連後退六七步方才穩住身軀。

漢子身軀壯實,熊腰虎背,團臉飽滿,項下一副連鬢胡須參差不齊,如鐵絲般錯亂,形像威猛,他一掌逼退執劍人後,返身一把抱住尉遲衝,焦急問道;“六弟,有沒有負傷,他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傷你?”語氣中充滿關懷之情。

尉遲衝也顯得欣喜若狂,抓住漢子興奮地道;“四哥,你來到了洛陽城?大哥,二哥,三哥他們好不好?”

漢子點點頭,尉遲衝掉頭看著李飛雁道;“這個無賴叫李飛雁,暫任白馬鏢局局主,四哥,咱們走,暫時不理他,咱們先去找五哥。”

漢子是關東六豪中的四豪‘鐵膂熊’臧恒義,這次來中原洛陽城也是尋找五弟,六弟,順便也領略觀賞一下中原的山水風光,尉遲衝怕他壞了原定的計劃,忙拉著他走,隻想將李飛雁引誘到預定位置。

不料‘鐵膂熊’臧恒義生性魯莽暴躁,眼見有人追殺六弟,而且六弟好像害怕對方似的,這完全有違六弟平素的行為與性格,臧恒義大為不解,一把推開尉遲衝,直向李飛雁撲去,同時,雙掌發出勁力,勁風呼嘯,罡流旋滾,他既然號稱‘鐵膂熊’,雙臂果然力大無窮。

李飛雁見對方攻勢急厲,忙執劍封架,倆人馬上翻翻滾滾地激戰起來。

司徒尚英見李飛雁落處下風,冷哼一聲自語道;“果然是關東六豪門中人到了,好,先會會他們再說。”他抽出龍舌青鋒重劍就要上前相助李飛雁。

苟肅展動身形,猴爪探出,十指彎曲成鉤,攻向年青勁士,配合俏四娘雙雙夾擊對方,官太元也揮動蛇形透風錐刺向十三豹子,幾個人混戰成一團。

驀地,遠處又奔縱來一人,身姿敏捷如蛟行蟒滑,轉眼間就到混戰團前,一流的輕身提縱術,司徒尚英見狀一驚,同時有一股興奮的情緒衝升,關東六豪門中果然大有高手強者存在,他隻好撇下李飛雁這邊,龍舌青鋒一橫,一招‘一針指南’劍擊來人,截住不速之客。

劍南虹與蒙迪,青燈,銅燈大師等人在白馬鏢局前麵不遠處設下埋伏,隻等十三豹子與尉遲衝引誘李飛雁前來,可是久久不見動靜,大家心裏焦急,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長長的,淒厲的狼嗥聲,眾人大感奇怪,大白天的怎會有狼出現在洛陽城?

蒙迪看出大家心思,忙解釋道;“這是人為裝弄的。”這些蒙古健兒在大漠草原上聽慣了狼嗥聲,自然一下子就能分辯出狼嗥聲的真偽。

“不好,”劍南虹拍手道;“一定是情況發生了變化,咱們不能再久等,到前麵去看看。”說罷,展動輕身就往白馬鏢局方向奔去,蒙迪與青燈,銅燈趕緊追上。

幾個人快近白馬鏢局時,果然遙遙望見白馬鏢局大門前人來人往,劍光繚繞盤旋,一大群人正打得熱鬧。

沙橫丘坐在客廳裏麵一邊喝著茶,一邊等候李飛雁等人回來,忽然客廳外麵傳來一聲長長的狼嗥聲,沙橫丘一驚,馬上站立起身來,隨即欣喜笑道;“七弟到了!”立刻整整衣衫,跨出客廳向大門外走去。

沙橫丘來到大門外一看,大門外麵一大群人正打得熱鬧,細睹之下不由一聲驚呼;“六弟也到了,怎麽自己人反倒與自己人打起來了?喲,關東六豪門中的鐵膂熊也到了,真熱鬧。”

司徒尚英的一杆龍舌青鋒重劍呼嘯龍吟,劃閃起滿天的寒芒匹練,他與來人一交手,片刻之間就搏殺得異常激烈,來人也是一個少壯武士,裸露著雙臂膀,臂膀上文有黑龍纏繞的刺繡圖案,上臂帶有一個烏金的龍形箍環,前臂橈尺骨手腕上帶有一副烏金玄鐵的護腕,一件禿袖的古銅鱗甲熟片坎肩,眉目傲岸,眉宇間透出一種不可一世的狂妄氣質。

龍舌青鋒重劍速度越來越快,劍式路數瞬變萬息,劍擊殺程的範圍也越來越大,麵對如此淩厲的重劍攻擊,少壯武士毫無畏懼,他手臂暴伸,骨骼錚錚響亮,手形扣成龍形爪鋒,套路招式變化也奇快,而且他手腕上護腕為烏金玄鐵精鋼混合鍛鑄而成,可以格擋任何鋒利兵器,他倆人風雷急厲的攻勢,快逾閃電的招式變化與高層武學技藝的精湛立刻鎮住白馬鏢局大門前所有人。

所有打鬥的人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來,專心一致觀注著龍舌青鋒重劍與少壯武士的搏鬥,一片耀眼刺目的寒光裏麵又時時閃現起金星點點,響起刺人耳膜的金屬響聲,那是重劍鋒刃與烏金護腕相碰撞所發出來的響聲,倆個人已經由地麵衝騰至高空,再由高空降落地麵,起伏躍宕,發招搶式隨心所欲,宛若平地卷起狂飆。

沙橫丘急得振臂大叫道;“六弟快住手,司徒賢弟也快住手!”

倆人倏地停下手來,少壯武士不到沙橫丘身前,單臂躬身行禮道;“四哥安好!”先前的年青勁士也來到沙橫丘麵前,同樣單臂躬身行禮道;“給四哥請安!”倆個人行的禮節都是關外北地夷族的禮節。

沙橫丘忙上前伸出手托起二人,這倆人其實俱是關外大清帝國北滿黑龍門中的‘黑水八魔’中人,裸露雙膀,帶烏金龍形箍環和烏金玄鐵護腕的少壯武士叫莽古爾,江湖人稱‘黑水狂龍’,八魔中排行第六,另一個梳辮得有六條小辮,冷麵俊酷發出狼嗥聲的年青勁士則是第七魔‘獨飛狼’傲丹。

沙橫丘雙手親熱地挽住六弟莽古爾,七弟傲丹,溫和地怪嗔道;“倆位賢弟就是要來中原玩,也應該派個人通告一聲嗎!二位賢弟讓四哥好著急。”關外大清族裏,自從滿清太祖努爾哈赤當年在建州興兵自立時,曾經詔告天下,訴說漢人的七大恨事後,滿清族人對漢人都是懷著仇視或者輕蔑的敵意,雖然皇太極登基臨政後,三申五令滿漢平等一家,不準岐視漢人,但是這些凶悍野蠻的遊牧滿清族人骨子裏卻始終有岐視漢人的意識,沙橫丘在黑龍門中博得四門主職位,地方顯赫,就連當時的大清國皇上皇太極,睿親王多爾滾對他都是以禮相待,但他總還是小心翼翼地與這些滿清勇士們相處。

此時,鏢局大門裏麵慌慌張張跑出來一個奴仆,到大門口時用手指著大門裏麵,張著嘴想說什麽,但卻說不出來,隨即一下子跌撲倒地,原來他後頸上中了一支飛刀。

沙橫丘與李飛雁同時一驚,不禁相互對望一眼,他們知道鏢局裏麵肯定發生了什麽變故情況。

劍南虹在遠處看得明白,已經清楚密須漢子和剛到的發出狼嗥聲的倆個年青武士都是關外滿清武士,而且密須漢子的地位還相當高,在這群人中處於發號施令的位置,擒賊先擒王,劍南虹一個長距離遠彈,遙遙直射到密須漢子身前。

沙橫丘正要返身回鏢局裏麵去看看究竟,忽然聽聞身後麵有衣袂破風之聲傳來,知道有人暗襲自己,忙轉過身來,一瞥之下,卻是昨夜會過的四大公子中的南秀公子,他趕緊凝聚勁功,發力接住南秀公子擊來的一掌,‘啵’掌鋒相抵,一股巨大的無形勁力震得沙橫丘胸腔欲裂,站立不穩,連連後退。

劍南虹落穩身軀,輕提單掌,準備跟招再進繼續追擊密須漢子,不料大門處裏麵湧出一群人來,卻正是薑夙願,布圖等人擁護著駱常青及他家人,還有秋馨娘子和菊姐前輩。

薑夙願等人跨出鏢局大門,薑夙願打量了一下四周情況,與劍南虹交挽一下眼神,目光直接落在李飛雁身上,一聲沉喝;“李飛雁!”

李飛雁聞聲宛若焦雷擊頂,渾身不禁哆嗦一下,但他趕緊強行鎮定下來,目光有些遊移,最後還是落在他未婚妻子秋馨娘子身上,他隱隱約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兆頭。

薑夙願星目眸光電射,直視李飛雁,他伸手拍拍身邊的駱常青,聲顏俱厲地問道;“認識他是誰嗎?”

李飛雁一臉的茫然,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著薑夙願身邊的佝僂著背的醜陋人,眉毛與嘴角不停地抽搐抖動,他心裏已經猜到是誰了……

薑夙願又洪聲道;“李飛雁!睜大你的狗眼好生看看,這位就是白馬鏢局真正的二少局主駱常青,三年前,你蓄藏奸謀,故意接近他,與他結成金蘭弟兄,暗地裏你又布下圈套,使駱二少局主墮落賭賻,以至債台高築,最後你又定下更歹毒的計謀,誘騙駱二少局主劫自家的鏢,行劫途中,你又痛下殺手,殺死駱二少局主的親哥哥,駱二少局主當時猛然醒悟,知道誤入你設下的圈套,痛徹悔恨中與你拚命時,你又故意用劍挑落駱二少局主臉上蒙巾,好讓護鏢的鏢師,趟子手們認出駱二少局主,給人造成假象,好像是駱二少局主迫於賭債高築,就勾結匪徒劫自家的鏢用來還債,在與護鏢的鏢師,趟子手們打鬥中,他同夥失手殺死他兄長,他又開始與同夥窩裏鬥,目的達到,你又將駱二少局主劈下懸崖,最後你還出麵替白馬鏢局幫忙打點收拾局麵,於由你是駱二少局主的拜把兄長,老局主痛失二子,悲痛絕望已經沒有主張,自然相信依賴你,輕易就將白馬鏢局交付給你,你也輕易自然地坐上鏢局局主之座,而且駱家的人還十分感激你,連駱二少局主的未婚妻也自然成為你的未婚妻,好歹毒陰險的計謀!真是殺人不見血,奪人財物全無費功夫,可是你沒有想到,天理昭昭,大義不容!駱二少局主沒有被摔死,李飛雁,你的一切偽裝與陰謀都已經被揭穿。”

浪子大俠義正嚴詞一番話,將李飛雁層層剝落得體無完膚,原形畢露,如落湯雞般狼狽,李飛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嘶聲力竭地反駁道;“一派胡言,你無憑無據完全是誣陷人!”

薑夙願揚手製止住他,怒叱道;“青天在上,神靈有眼,你還不快跪在地上俯首伏法,自行了斷殘身以謝江湖!漫說是你,就是中州第一劍‘金彪太歲’公孫少傑在大義公理麵前,也是自取滅亡。”

李飛雁揮舞手中配劍,負頑抗拒道;“不要說這麽多,有本事就來與本局主單打獨鬥。”

薑夙願冷哼一聲道;“甕中之鱉,還想掙紮幾下。”說完,抬腿就要出場與他決鬥。

薑夙願身旁白衣微動,劍南虹已經搶先出場向李飛雁發出一掌,掌式未近觸及李飛雁,人群裏麵劃閃起一道寒光,挾具輕嘯聲,龍舌青鋒重劍向劍南虹刺來,昨夜在回風穀司徒尚英親眼目睹這位四大公子中的南秀公子獨身力戰倚天三雄與李飛雁等眾人,其身法之迅捷,動作舒展流展之輕盈,看得他熱血沸騰,他的龍舌青鋒重劍在武林奇異三鋒重中本來就占一個靈字,而且他也自謂內家功夫的柔軟靈活韌性已經達到一流程度,但是與這位南秀公子相比,又覺得要欠缺點什麽,當時要不是巨雷鋒重劍阻礙,他就與他比試起來,今天再逢機會,他豈肯放過。

劍南虹輕巧地避開龍舌青鋒重劍,掌勢不減,還是直向李飛雁劈到,李飛雁見司徒尚英出劍相助自己,也立即與司徒尚英配合,揮劍反擊劍南虹。

沙橫丘抱拳向人群裏麵的臧恒義招呼道;“臧兄,久違了,一向可好!”

臧恒義虎著臉,抱拳回禮道;“托沙兄的福,還算混得下去,不過今天咱們可是各為其兄弟,沙兄見諒!”

沙橫丘還想說點什麽,人群裏麵站出一位漢子,古銅的紫紅臉盤,濃眉朗目,氣度嚴謹軒昂,衝沙橫丘沉聲吼問道;“閣下可是黑龍門中人?”卻是大漠王子蒙迪。

沙橫丘斜著眼睛打量對方,冷聲回答道;“不錯,黑龍門中‘盤山巨蟒’沙橫丘就是在下。”以他的閱曆判斷,對方也不是中原人,像是大漠草原的部落人。

蒙迪不再答話,出手一記重掌拍到,沙橫丘也起掌反搏,倆個人立即激戰起來,莽古爾,傲丹也與青燈,銅燈大師激戰起來,倚天三雄自然一起撲向十三豹子,大門前的古尚武見狀,馬上移步想出手相助兄弟,薑夙願一把抓住他,用眼神示意布圖,勒西,劄依爾出手。

未待布圖等人出手,尉遲衝用手指著倚天三雄對臧恒義道;“四哥,這三個狗雜種不是東西,敢圍攻我新結識的兄弟,替我好生教訓他們三個。”

臧恒義果然照尉遲衝的話做,一聲猛喝,撲向倚天三雄,大門前刀光劍影,虎喝聲聲,又陷入一片激烈的混戰中。

司徒尚英與李飛雁雙劍聯手夾擊劍南虹,久戰不下對方,而且無隙可尋,把握不住半點先機,不覺惱羞成怒,狀若瘋虎,招招式式都是致人死殘的絕殺,幾近拚命狀態。

混戰中,沙橫丘暗暗叫苦,北鬥寨何時又聚集了如此眾多高手,彼強已弱,長久纏鬥下去,自己這方必然會有閃失,而且對方在大門前還有數大高手虎視眈眈,還沒有出手,沙橫丘心念疾轉,猛地聚匯丹田氣海真力罡流,勁貫雙膀,虎步分立,兩掌平推而出,手掌微帶旋轉,一招‘蟒蛇吞象’擊向對方,勁風銳氣呼嘯嘶嗚,硬生生將對方副退七八步。

沙橫丘得以脫身,高叫一聲;“撤走!”然後向倚天三雄靠近,相助倚天三雄脫身撤走,李飛雁與司徒尚英也邊戰邊撤出戰圈,司徒尚英雖然有些不舍,但也明白眼前的處境,隻好顧全大局,莽古爾,傲丹也相繼撤出戰圈。

沙橫丘親自斷後,掩護眾人撤走,鏢局大門裏麵也跟著跑出好多鏢師及奴仆,這些人大概都是李飛雁的親信屬下,眼見大勢已去,樹倒猢猻散,自然跟著散去。

蒙迪與十三豹子都想追上前去,劍南虹忙阻止道;“別追啦,暫時放過他們,日後有機會再收拾他們。”其實剛才一戰,大家都很辛苦,劍南虹武功雖然比司徒尚英,李飛雁高出許多,但是他顧及身份,不肯輕易使出腰間的內家神兵‘禽王小天罡’軟劍,隻憑赤手空拳對付龍舌青鋒重劍與李飛雁的配劍,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擒下對方,還有沙橫丘以前在甘肅大烏鞘嶺占山為王,落草為寇時武功不怎麽樣,可自從投奔關外北滿黑龍門後,得黑龍門主‘獸中王’猛哥的點拔後,武功突飛猛進,所以才能在黑龍門中搏得名排四魔,六魔莽古爾為黑龍江赫哲族部落王子,為黑水魔君的弟子,他的龍形白骨爪更是十分厲害,運展起來十指扣若龍形爪,森森鋒利如鋼鉤鐵戟,可以折斷一般兵器,抓插一般人頭顱,可以留下十個窟窿,傲丹也為北滿人,也是縱橫遼東的大魔頭長白孤雕的嫡傳弟子,武功套路更是詭譎無常,變化莫測,出手更是陰狠怪異。

浪子大俠剛才瞧見李飛雁等人都在大門外混戰,立刻帶著曲玲兒,勒西,劄依爾,偕同駱常青從鏢局側門進到裏麵去,匯合住秋馨娘子,菊姐和駱老局主,保護住駱常青家人,再從鏢局裏麵殺出來,也確實使李飛雁等人驚恐萬狀,無心戀戰,倉慌逃走。

薑夙願見狀,忙招呼大家道;“收拾李飛雁及其餘孽容後再議,現在大家都進鏢局裏麵的客廳大堂,幫助駱二少局主家人團聚,重整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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