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

百裏雲初

第二百六十三章 信他還是信我

書名:盛世榮華之寒門毒妃 作者:百裏雲初 字數:7039



暮春的天氣總是有些沉悶,宛如夏日雷雨將至未至時的暗暗天暮。彼時,華溪煙正在宮中閑坐,問夏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蒲扇。

“小姐。”問夏被心中的疑惑擾的實在忍不住,不禁開口問道,“這麽些天來,您每天都要去棲鳳宮看上一看,是為了什麽?”

“為了找東西啊。”華溪煙眯著眼,宛如一隻慵懶的貓兒,含糊不清地吐出這麽兩個字。

“找東西?”

“嗯。”華溪煙翻了個身,長長的發從身子一側傾瀉而下,落下軟榻,直直在地上撲出一匹黑色的錦緞,芳華瀲灩。

第一次和雲祁去棲鳳宮的時候她就發現了怪異之處,就拿宮殿裏掛著的那些畫來說,很明顯是從儷馨皇後進宮之後就開始畫的,而後來由於某些原因棲鳳宮付諸一炬,但是這些畫如今卻是完好無缺,所以這些畫當初是被藏在了哪裏?

華溪煙個人認為,棲鳳宮之中畢竟是有密室之類,對於自己母親生活過的地方,她真是好奇得緊,所以每天都要去看上一看,雖然如今都沒有什麽發現。

“小姐!”風滔的腦袋忽然從外邊探了進來。

華溪煙正是側臥著,麵朝著窗口,忽然間看到風滔的一張俊臉,驚了一大跳。

“回來了?是有消息了?”華溪煙支起了身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神色。

風滔連忙點頭:“陳郡背靠陳山,陳山之內有一片林地乃是陳郡的地盤,裏麵修建著陳郡的溫泉莊子。這次皇上的親衛查到了陳郡的時候,便好好搜查了一方那溫泉莊子,果不其然,在那莊子五十裏開外,找到了一處藏兵所。”

“五十裏開外?”華溪煙眨眨眼,“是了,之前我查陳郡的時候,總以為謝吉的布置藏在了別處,總不能在陳郡的範圍之內,原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沒有道理。”

“據說禦史當初都震驚了,二話不說將陳郡謝氏全都扣押了起來,提京的文書已經在路上,明日大概便可到金鑾殿。”

華溪煙咬著手指頭,忽然笑了起來:“最近的日子以來,事情不斷,我覺得咱們老皇帝的忍耐力,真是要到極限了。”

風滔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先前的時候,十大世家都保持著自身的勢力,相互製衡,無論背地裏怎麽明爭暗鬥,但是表麵的平和還是維係的極好。倒了一個太原溫氏,又倒了一個範陽盧氏,這種平衡必然會被打破。再加上之後的陳郡謝氏……真是有夠這老皇帝受得了……”

“隻是兵器廠不同於尋常,謝吉應當好好藏著才是,怎麽會忽然就被人找出來了?老皇帝的禦史真的那麽好用?”華溪煙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對老皇帝的鄙視,問的一臉真誠。

“小姐聰慧,當初禦史在溫泉莊子查探了之後,並美譽發現有什麽異樣。隨後忽然衝出來一群樵夫,向著禦史大喊冤枉,告的是陳郡謝氏克扣工錢。”風滔懶懶地趴在了窗戶之上,衝著問夏飛了個媚眼,笑得一臉欠揍,“那禦史抓著幾人一問,才知道這幾人正在陳山上為謝家伐木的工人,這些人說謝家每一批木頭都運到了後山的地方,然後禦史便跟著這幾人去了後山,這便發現了謝家那一處秘密所在。”

“禦史前去搜查的時候,必然已經封山,這幾個樵夫是哪裏來的?”

風滔嗬嗬一笑:“成如小姐所想,那些樵夫自然不是尋常人。要是一般的人,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在禦史麵前告自己東家的狀不是?而且……”

風滔頓了片刻:“而且我問過謝家其它的下人,謝家對待下人很是優厚,從不會有克扣之事發生。”

“對待下人優厚……還是惹了不少的人。”華溪煙撇嘴一笑,“能有本事查出謝吉這個兵器廠所在之地的人,能力絕對在我之上。”

風滔雖然不想點頭,但是內心還是不得不承認。

華溪煙看著風滔的表情萬分怪異,不由得蹙起眉頭,有些糾結地問道:“人外有人,別告訴我你風字輩的暗衛就這麽點度量?”

“什麽話!”風滔翻了個白眼,滿麵不屑地道:“本公子的肚子裏可是能撐船的好嗎?”

華溪煙輕笑一聲也不拆穿他,穿鞋下地。

“哎,哎……小姐別走。”風滔連忙喚住了華溪煙,賊兮兮地問道,“小姐可是知道,我去陳郡的時候見到了誰?”

華溪煙給了他一個“你愛說不說”的眼神。

豐田摸摸頭,俊逸的臉上露出愁眉苦臉的神色,似乎很是糾結,囁喏了半晌,這才湊近華溪煙:“小姐可是記得上次在太原,元宵燈會擺擂的那個女子?”

華溪煙自然記得,她可是在那個燈會上拿到藍田玉的,而且那個女子的一手好箭法更是讓她印象極為深刻。

“怎麽?你見到她了?”

風滔猛地點頭:“禦史去陳山的時候我跟在了後邊,偶然看到了她,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是我確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華溪煙十分嫌棄地看了風滔一眼,似乎怎麽也而不相信他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風滔就差對天發誓了:“我可是將那個姑娘放在心裏的,在太原之後第二天我去找她,早便人去樓空。日思夜想了這麽些日子,哪怕見到一根頭發絲我也能認出來!”

沒空理會風滔將牛皮吹的震天響,華溪煙抓住了重點:“所以那個姑娘背後的主子很可能和派人去揭發謝家之事的是同一人?”

風滔再次點頭。

華溪煙了然,若是這麽解釋的話,倒是也解釋的通。畢竟能拿到藍田玉的不是常人,未必沒有那個能力找到謝家的秘密。

華溪煙還敏感地感受到了風滔所說之話的另外一個點,那些樵夫說的是克扣他們工錢的是謝家,並沒有點名是謝氏三房,也就是說,那些樵夫背後的人,本來就是衝著整個謝家去的。

謝家這麽些年來招惹了什麽大人物?華溪煙眨眨眼,明豔的臉上一臉迷茫。

而且,她十分想知道,那個人究竟誰。

“辛苦了,休息去吧!”華溪煙衝著風滔擺擺手,一副十分體貼下屬的模樣。

風滔剛剛走了幾步,才想到了什麽,再次轉過頭,對著華溪煙高聲喊道:“小姐,侯爺傳信,不日將到達京城。”

華溪煙一震,隨即便是一喜,想到了那個看似古板實則古道熱腸的老者,心中蔓延起一種無可比擬的親切感。

轉眼間,已經多半年了。

不知是由於謝家的原因,還是文宣侯的原因,華溪煙的心情一直很好。雲祁剛剛進來,便看到了她唇畔來不及收斂的笑意。

“很開心?”雲祁坐在華溪煙對麵,看著她彎彎的眉眼。

華溪煙誠實地點點頭。

“據說皇上的信使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埋伏,一行人最終隻剩三人。”

埋伏?華溪煙腦子轉了個彎便想的明白:“這是火上澆油的節奏啊。”

伏擊信使,不讓其將陳郡的事情傳回京城……那麽所有人,第一反應便是謝家要殺人滅口。但是若真的是謝家,最後又豈會留下四個活口?

不過事到如今,這些事情已然不再重要,明天謝家的事情一上金鑾殿,天隆帝隻怕光是顧著懲治謝家了,誰還管這其中的蹊蹺?

“你有想法嗎?”華溪煙可以感受到雲祁黏在自己臉上的神色,也不抬頭,兀自發問。

這些日子雲祁每日都要來宮裏坐上一坐,也不和華溪煙多說什麽,就是這麽靜靜地坐著,他似乎就滿足萬分。

他確實很滿足。她不難過,他便不必自責;她不冷然,他便不會心寒。兩人就這麽不鹹不淡、平平凡凡的,關係,依舊是最親密的。

“沒有。”雲祁緩緩搖頭,“我也曾派人打聽過,但是每次都會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阻礙,我好不容易查出的線索便會中斷,所以我至今都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人日後恐怕會成為你的一大阻力。”華溪煙終於抬起了頭,“若是他也有心思分一杯羹的話,你……”

“你信他還是信我?”雲祁忽然站起身來,俯身湊近華溪煙,似乎是這樣,才能將她眸底被清明掩蓋的神色看個清楚。

本以為華溪煙會像往常一樣低斂眉目不做言語,誰知她卻是朝著椅背上一靠,雙手環胸,擺出一副慵懶而又傲然的姿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信他還是信我?”雲祁第二次重複,從未這麽執著地要得到一個答案。

華溪煙依舊盯著他直直的看著,似乎要在他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她連那個人是誰都不知道,談什麽相信的問題?

“信他還是信我?”

兩人就這麽對視著,皆是唇畔的弧度越來越大,華溪煙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別過了臉,吐出兩個字:“幼稚。”

“小姐!”問夏忽然從外辦跑了進來,趴在門框上喘著粗氣,急忙道:“少爺……少爺……回來了!”

華溪煙的驚愕隻是一瞬,下一刻,身子便如一抹青煙般在房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祁看著一瞬間便空空如也的椅子,空氣中似乎含殘留著她身上的一抹淡淡的清香,讓人迷迭萬分。

加之剛才她那句似是嗔怪似是無奈地“幼稚”,忽然覺得暮春已然過去,盛夏早已悄然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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