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穿越日常

食餅筒

82 爭位

書名:太子妃的穿越日常 作者:食餅筒 字數:6333

仿佛一夜之間,很多事情都變了。

消息是萬萬不能漏出去的,許蓮撂下一句“知道了”,從崇明殿出去的時候一點也不敢露出來,但春桃等人服侍久了,看出了她的僵硬。

隻是失蹤,還有機會,還不到絕望的時候,她努力這樣安慰自己。

但現實總是讓人歎息,之後的密保一封一封的交到她的手上,都是蹤跡無,消息無,戰事又有吃緊的意思,也不知道吳安是怎麽支持的,軍中上下知道消息了又會怎麽樣,若是一時嘩變,那局麵一倒,再要挽救隻怕也難了。

要擔憂的東西這麽多,對他安危的憂思反倒淡了幾分,許蓮勉力支持著,有關於太後的流言也傳之不盡,難以杜絕,許蓮時時生出無力疲憊之感。

崇明殿的幾位重臣也時常將她情去商量,那些事她本也不懂,不敢瞎出注意,不過是個旁聽,每每看著沉默不言的沈黯,心裏都有些奇怪。

這日也是這般愣愣地聽著,越聽卻越覺得不對了。

“娘娘恕罪,到今日已有十日了,戰事瞬息萬變,陛下的安危身係天下,依臣愚見,國不可一日無君......”

許蓮沒有立刻答話瞟了如老僧入定一般目垂下方站定的沈黯一眼,才道:“如今前方也沒有確切的消息,另立新君操之過急隻怕授人以柄。”

“老臣也是一心係於社稷,若是真有了確切的消息,隻怕情勢已然太過被動。”

這話也有幾分道理,若是找到了屍身,人心異動自是不妙,若是被生擒...另立新君就是刻不容緩,許蓮還是有些猶豫:“大皇子尚且年幼,隻怕主少國疑。”

“娘娘說得有理,此事重大,不如請宗親中德高望重之輩前來相商。”

許蓮眼皮一跳,皇室凋敝,宗親人數不多,要說德高望重,這不明擺著在說肅王嗎,再說她就生了一個,真要立新君的話還商議個毛,沈黯還是沒出聲,許蓮都懶得去看他了,沒有明著拒絕,打了個太極道:“此事容讓本宮再考慮考慮。”

拖字訣是支持不了多久的,但她總懷著希望,若是這幾日就有好的消息過來了呢,她就不用站在那個位置考慮不該有的種種,兒子那麽小,沒了熙和帝,她孤兒寡母朝事上肯定要仰仗朝臣,到時如何還不知道呢,她認的清自己的斤兩,政治鬥爭真玩起起來她是掰不過那幾個老狐狸的。

隻可惜事實再次驗證了事與願違這四個字,整整三日,等來的隻是前方節節敗退的消息,戰線已經退到了內關的平城,平城是北方屏障,一旦失守,戰線便極有可能一觸極潰。

許蓮沒有任何借口再拖延下去,直接被請去了朝儀,文武百官都在,這樣的陣勢許蓮著實第一次見。

兒子本是春桃抱著的,但到了大殿之上,抱在夫人懷裏總不像樣子,大皇子被安排在禦座下的一把椅子上,這麽小的孩子驟然離了熟悉的懷抱,哪裏坐得住,隻也沒哭,隻眼巴巴地望著許蓮,直要把許蓮的心給望碎了。

許蓮強忍住把孩子抱過來的衝動,安坐在珠簾後的鳳椅上,示意朝議可以開始。

照舊是當即情勢危如累卵的訴說,許蓮靜靜聽著,話題漸漸引到了立新君的事上,當即有人表示皇長子又是嫡出,登上大位,是大勢所趨。

這時也不知是怎麽了,大皇子濕漉漉地瞪著一雙眼睛,對著肅立的眾人,忽地哭了出來。

許蓮不說話,這樣的場合,春桃也不敢動,幼兒最是敏銳,許是感覺出這氣氛不對,孩子哭了沒幾下便沒聲了,隻淚珠兒怎麽也斷不了。

此時有一個聲音響起:“皇子年幼,怎堪社稷之重?”

又有聲音附和:“主少國疑,如此危亡之際,大皇子隻怕非合適之選。”

馬上有反對之聲出來,無非是從嫡長的角度闡述皇長子繼位的合法性,雙方各執一詞,聽著氣勢,仿佛還是前者勢頭更足一些,除了這幾個出聲的,大多數人都是垂手肅立,如站樁一般一動不動。

許蓮還是沒有出聲,場麵正僵持不下中,肅王突道:“眾卿獨忘呂氏之禍乎?”

原來是在這等著她呢。

大殿之內陷入一片靜謐,許蓮終於緩緩開口:“王叔這是意指本宮?”

“臣不敢,然前車之鑒後事之師,外戚之危禍亂朝綱,絕非臣危言聳聽。”

許蓮不太適應在這種場合冠冕堂皇地和人扯嘴皮子,便給了肅王一個順牆梯道:“那依王叔所見,何人才是良選?”

熙和帝就她生的這一個兒子,立其他無非是從宗室裏出,肅王要是敢從牙縫裏露出自己兒子的名字來,司馬昭之心的名頭就摘不掉了。

“先帝尚有一子,年歲正當。”

許蓮一驚,他不是死了嗎?當年寧佛塔失火,難道他逃了出來?

反對派也在此時出聲,就先帝第二子已死以及其德行有虧才被放逐寧佛塔二點進行論述,肅王不急不耐地等對方辯友說完才道:“其人正在殿外等候。”

此時許蓮也懶得感慨對方早有預謀了:“德行有虧之人,不配踏上崇明殿。”

將崇明殿的高度一拔高,眾人附和,肅王又寄一出殺手鐧:“他手中握有先帝遺旨,不可不見。”

満殿皆驚,許蓮從不在事前說什麽如若有假必當怎樣的話,這樣的場合對方也是孤注一擲,必然做足打算,如今吳安不在,京畿重地的守衛也不知在誰手上,這樣的局麵下去該不會要逼宮吧,她當個皇後然後把他男人的天下給丟了也是有趣,如此局麵,也隻得穩定心神,見招拆招。

人終究還是上場了,季昕淪身後跟著賈仁,服飾照舊,仿佛一個還是身份尊貴的皇族之子,一個還是威風八麵的禦前總管,雖然說這種場合輸人不輸陣是對的,許蓮還是莫名有一種想笑場的感覺。

“臣弟給皇嫂請安。”僅是作揖,連膝都沒彎,許蓮撇撇嘴,不叫起,此刻像足了惡婆婆刁難新婦,隻差了那杯做嬌的茶。

“罪奴見過皇後娘娘。”

“不必多言,不是說有先帝聖旨嗎?拿出來吧。”

許蓮的反應明顯不在套路之中,兩人都愣了,季昕淪先反應過來把那卷明黃卷軸奉給肅王,許蓮注意到他衣服穿得很厚,尤其是領子,不合時宜的厚重,像是在遮蓋什麽,肅王珍而重之的接過,當庭宣讀,眾人屏息,許蓮耐著性子等他讀完,“王叔這般心急,焉知這聖旨的真假?”

肅王麵目肅然前所未見,將聖旨有選擇性的給幾位大臣輪流看過,幾人頻頻點頭。

“當真萬確。”

“儲君易位,如此之事,這聖旨竟不打算呈上來於本宮過目?”

幾人麵麵相覷,明黃卷軸終究還是呈了上來。

許蓮瞟了沒兩眼,從中間選了個口“撕拉”一下從中撕開,不顧眾人驚惶,把碎裂地兩片布帛丟到了地上。

“戴罪之身,竟敢假傳先帝之名為此矯詔!將此身犯謀逆,十惡不赦之人拿下。”

話音一落,無人動手,許蓮也不覺尷尬,從玉簾之後起身抱起兒子,站與眾人之前,借高位俯視著季昕淪,縱然身體因為壓製情緒顫抖不止,麵上的譏誚半分也沒有少。

之後的局麵果然如許蓮料想,不知何處竄出來一列衛兵將崇明殿團團圍住,隻是在外圍不曾入殿,眾臣麵上寫滿驚訝於懊悔,早知今日有這麽一出,早該稱病才是。

許蓮咬著牙瞟了眼沈黯,看他還是那副不動如山不裝逼會死的樣子,心中有了一種設想,氣得牙根子有些酸,二話不說先把兒子抱到了懷裏,這番護食的姿態,真是前麵有多橫,這會就有多慫,倒讓季昕淪等人找場子的話不好開口了。

季昕淪姿態恭敬言語誠懇地表示,自己願意百年之後傳位給皇兄的遺腹子,請皇嫂放心,順便立了個如有違誓死後不得入宗廟的毒誓。

許蓮扯了扯嘴角,給了他一臉冷漠,這種誓算什麽啊,有本事說如有違背立變太監,那還有幾分可信。

端王在一邊誇著新皇高義,許蓮冷眼瞧著,忽然笑道:“皇叔今日若肯支持我母子,來日攝政之位非皇叔莫屬。”

季昕淪臉色不變,拋開許蓮這種菜場大媽還價式的挑撥離間不說,這個誘惑對端王來說卻又幾分誘人,季昕淪上位,端王左不過是封疆進爵,但手握實際攝政之權就又是另一番的局麵了。

端王內心確有一二分的鬆動,但臨陣倒戈變數太大,再看看季昕淪陰沉的麵色,被那審視的目光兜頭澆下來,端王內心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想想自己在他手中的把柄,剛剛燎起的爭權之心,霎時間涼了大半。 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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