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鬼販子馬上改口，伸手去把冥幣搶過來，他整理好冥幣，在手指頭上唾了一口唾沫，當著範雪琦的麵清點起錢數來，這把範雪琦氣得夠嗆，覺得這樣的鬼販真是太不講理了！
鬼販在數完錢後，看了一眼範雪琦，看出了範雪琦的不悅，這才笑著和範雪琦說道：“姑娘，你別生氣呀。我跟你收這麽高的價錢不是沒有原因的，您也不想從人間來鬼市一趟，是白來一趟的吧？老煙槍，他可不是一般的販子啊，想要知道他的下路，常人都是要付出更高的錢才能問出路來的。我是看在你們是兩個漂亮姑娘的份上，這才半價給你指路的！”
這番話，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1，老煙槍不是一般的鬼販；
2，他已經知道她們是人！
為什麽？
她們都已經含了硬幣，為什麽還會被鬼販子看穿身份？
見她們驚訝，鬼販子就開門見山地說：“你們不用太驚訝，會和老煙槍做生意的，一般都是凡人，因為隻有在老煙槍那裏，人才可以買到人世間沒有的、也可以買到陰間難得一見的。美女，你們不要怪我跟你們收費太高，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們跟老煙槍做交易的話，你們會付出更高的價錢！”
“哪有！”範雪琦鬱悶地嘀咕著，她記得清清楚楚，上次來跟老煙槍買“眼藥水”的時候，師叔付給老煙槍的冥幣就沒有今天她給的那麽多！
不過付出去的是冥幣，她用不上，所以也就懶得計較這些了。
鬼販子暫時丟下攤子，說是要帶她們去找老煙槍。
當鬼販子走出攤子，看到白小苒的蛇尾巴的時候，忽然眉頭一皺。
“怎麽了？”白小苒問。
鬼販子歎了一口氣，說：“今天已經收過你們費用了，也就不好意思再多收你們的費用了，這次就當我行個好事吧。”
說完，他就從自己的攤子裏取出一張薄紗，往白小苒尾巴上一蓋，隻見閃爍出零碎的光芒，不一會兒，白小苒的下半身就變成了雙腿！
“啊！”
兩個女孩被這景象給驚呆了！
這困擾了白小苒那麽久的蛇尾巴，沒想到竟然這樣說沒了就沒了？
白小苒試著動了一下“雙腳”，走起來似乎沒有什麽問題，但是白小苒卻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鬼販子：“你不是把我的尾巴變成腳了嗎？可是為什麽我感覺走起來還是跟用尾巴沒有什麽差別啊！”
鬼販子笑著說道：“這叫‘障眼法’。這是所有鬼都會的基本技能，要讓蛇尾變成人腳，那還得依靠姑娘您自身的修行才可以，我現在做的，隻是用鬼的法術，幫您遮擋起了尾巴，免得被別人發現。您可能不知道吧？自從上周您來了鬼市，大鬧鬼市一場之後，鬼市戒嚴了，往哪兒走都能看得見城管，要是被城管看見了您的蛇尾巴，他們可要把您抓起來了！”
城管？
一聽到這兩個字，兩個姑娘都被嚇壞了！
因為在出門之前，她們就有被告誡過，這次進入鬼市，千萬一定要提防城管！
看來，這個警告不是空**來風的，就是因為這次鬼市戒嚴！
範雪琦瞬間又有一種被師叔坑了的感覺。tat
鬼販子看到兩個女孩臉色蒼白，就安慰她們說道：“別怕，你們跟我走，我會帶你們盡可能避開城管的。如果實在避不開，你們見到城管的時候，就盡可能不要開口說話，最好是先暫停呼吸。因為城管的道行比我們普通鬼高多了，你們嘴裏含了祭墳用過的硬幣，這一招可以騙過我們普通的鬼，可是到了城管的麵前，可就不一定管用了。”
祭墳用的硬幣？
聽到這個，範雪琦和白小苒都想把嘴裏的硬幣吐出來了！
但是為了小命，先忍忍吧！
回去再算賬！
唉！
*
隻有在鬼販子給她們帶路的時候，範雪琦才感覺得到自己之前的冥幣是花得值！
因為這個鬼販子看起來就很“老油條”，在她們還沒有看見城管的鬼影的時候，鬼販子就如同獵犬一樣，嗅到了城管的氣味，立馬就掉頭帶她們走另外一條道。
別說是遇上了城管盡可能別開口說話了，這下是連麵都不用直接碰上了！
也正因此，範雪琦和白小苒才真正地明白，鬼市是真的戒嚴了，上周來時，她們那樣鬧騰都沒有見到什麽城管出來維持秩序，現在鬼市這麽和平，但是幾乎每走二三十步就能看見一個城管。
幸好有老油條帶路，她們隻是浪費了稍微多一點的時間，才走到了熟悉的地點，見到了她們此行要找的老煙槍。
“呐，我已經帶你們找到人了，後麵回去就靠你們自己了。”鬼販子把人帶進來之後，就消失了。
“喂！”範雪琦焦急地跺跺腳，但是鬼販子已經在眼前完全消失了！
唉！鬼市這麽戒嚴，她們怎麽回去啊！
鬱悶！
“嘿嘿，這回來的真的是兩個小姑娘啊！”老煙槍看著她們說。
範雪琦轉頭看向他，無奈，現在看來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對的，這次由我來跟你買眼藥水，眼藥水呢？”範雪琦問。
老煙槍抬起手，枯瘦如柴的手指中，穩穩地夾著那瓶眼藥水。
範雪琦看到貨就放心了，馬上低頭取錢。
卻沒想到，在她把錢交給老煙槍的時候，老煙槍隻看了錢一眼，就說：“升價了，雙倍。”
“什麽？！”範雪琦瞪大了眼睛：“怎麽忽然升價了？”
老煙槍嘿嘿陰笑：“做生意是要看麵子的，跟你師叔是老熟人做生意了，自然不會收他太高價錢的。但是小姑娘，我們現在卻是第一次做生意，你的麵子在我這裏不值錢，所以當然沒有折扣。”
“可是、可是我是幫師叔來買東西的啊！”
“這我可不管，今天來到我麵前的是誰，我就看誰的麵子做生意。”老煙槍嘿嘿一笑，像是看穿一切一般地說道：“你師叔那麽猴精的人，他應該知道我這裏有這樣的規矩，所以應該是給你準備了很多冥幣，才讓你過來的吧？”
可是……
全在前麵被帶路的鬼販子給訛光了！
現在範雪琦腸子悔得都清了，她就說今天錢袋裏怎麽那麽多錢？不過領到錢袋的時候，師叔就有明確說過錢袋裏的錢分成兩份，放在內層裏的冥幣是用來跟老煙槍做生意的，外層的錢是用來收買過路鬼的……又沒有說這一茬！
這下怎麽辦？
錢不夠……
做生意的都有七竅玲瓏心，老煙槍一看範雪琦這苦惱的表情，瞬間就明白了她在想什麽，臉色一變，就把眼藥水收回去。
範雪琦臉色一變，趕緊抓住她的手，說：“對不起！對不起！但是，這一次我錢沒帶夠，下一周我再給你的補齊，行不行？這周先賒賬，好不好？我知道我的麵子在你這裏不值錢，但、但我師叔的總值錢吧？你跟他很熟，是不是？如果我下一周不給你補齊錢的話，你就去找他算賬好了，東西是幫他買的，他肯定得管這事！老煙槍，我求求你，這個眼藥水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如果我今天帶不回去的話，我師叔一定又要罵我了！他不僅罵我，還會看低我，覺得不管我做什麽事都做不成功。我也要麵子的嘛！我不想在他眼裏永遠做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頓了頓，範雪琦靈光一閃，對老煙槍說道：“對了！你有什麽想要從人間要的禮物嗎？隻要你答應這次先給我賒賬，下一周我來的時候給你帶禮物，你想要什麽，我就給你帶什麽，決不食言！好不好？”
女孩子，在這種時候，就擅長撒嬌。
平常隻要對異性稍微撒一下嬌，就能夠讓異性心軟了。
果然，一聽範雪琦這撒嬌和苦苦哀求的語調，老煙槍的態度放緩和了：“好吧！”
“謝謝！真的太謝謝你！”範雪琦感激涕零！
她趕緊和老煙槍一手收錢一手交貨，在把眼藥水如視珍寶般地放入袋子裏的時候，範雪琦聽到老煙槍問：“對了，姑娘，上次你來的時候，我都忘記你叫什麽名字了，能方便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嗎？”
“我叫範雪琦！”範雪琦不多想，就馬上回答！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和鬼交談，是不能隨便說出自己的真名的！
當她說完自己的名字的時候，隻抬頭看見老煙槍在對自己冷冷地笑，她想問他在笑什麽，但是頭忽然覺得很暈，暈得連站都站不穩，更別提怎麽問問題了！
當她的頭暈結束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老煙槍的麵前，好像什麽事都沒有，但是身邊的白小苒不見了。
“小苒呢？跟我來的那個姑娘呢？”範雪琦問老煙槍。
“她走了。”老煙槍抬手一指。
範雪琦順著老煙槍的手看過去，頓時大驚失色！
因為，她看見，白小苒在和一個女孩手挽手地走出去很遠了，而那個女孩——正是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