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的卑微的我

梅曳

12.第十二章

書名:驕傲的卑微的我 作者:梅曳 字數:6234

位置實在太好,算上舞台,離Z的距離都不到四米。

周圍的歌迷歡呼雀躍,周期幾乎被震成了聾子。揚起脖子看了看原本屬於簡頡的位置上坐著絲毫不認識的人,估計這家夥又把票賣了。從包裏取了手機準備發短信時,果然有簡頡發來的短信:我把兩張票都賣了,夜晚愉快,不用回來。

想得真夠多的……

Z去了後台準備服裝,主持人走上台要求觀眾手機靜音,周期索性關了機。程啟深始終看著舞台,周期隻能看得見他一個側臉,拿手去戳了戳他:“你在想什麽?”

他微微側過身子來捉了她的手,像是微笑了下,並沒有說話。

她一愣,加上手上東西又多,兩根熒光棒都滾下了椅子。她慌忙低下頭去撿,手被他握著,又被他扯回來:“我來。”

這是Z在N市辦的第一場演唱會。一年半前的演唱會在廣州,當時去北京談事的陸珩,二十四小時折了幾趟飛機才和她在廣州匯合。

當時的她蜷縮在機場的椅子上等他,等到天黑都不見他的身影時,以為他不會來了,直到晚上八點多他從出口處出來是喊了她一聲閃閃時,她才笑著哭出來。

陸珩以為她是等得久了,登機後,即使她早就不哭了,仍然抱著她哄了很久。當時被他摟在懷裏時,她甚至洋洋得意,這個人真是在意自己啊,舍不得她流淚。

Z開嗓後,她幾乎控zhì不住地站了起來,陸珩當時坐在她身側,幾乎吃了一驚。她很少對一件事狂熱成這樣,坐下來後還拚命地搖晃著腦袋,甚至嘶喊,是他從未見過的興奮狀態。他拉不住她,就靜靜地坐著。她看了一眼他覺得他與周圍格格不入,硬是拽著他的胳膊一起和她跟著節奏搖。手中的熒光棒被她驟然一碰掉在地上,她趕緊趴下去撿,卻被他拉起來:“不用撿了,我用不上。”

相似的場景。

Z開始唱第一首歌,Z剛出道的歌,許多年後聽時,周期仍覺得驚豔。意料之外的是,自己沒有尖叫。周圍人的尖叫聲幾乎刺破耳膜,周期才開始覺得格格不入。

終於捂著耳朵,也隨著許多人一起尖叫,隨著歌聲的節奏歡呼雀躍。周期剛想去勾著程啟深的手,到一半又縮了回來,怕他並不喜歡這樣。程啟深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主動來勾住她的胳膊,跟著她一起揮舞熒光棒。

周期愣了一下,故意不按照節奏晃,他也就由著她瞎晃。到後來,她倒覺得整場演唱會下來就顧著和他舉著熒光棒瞎晃了。

出來時,瘋狂的餘韻似乎還沒有散去,初冬的冷風吹在臉上此刻覺得極其舒服。兩個人牽著手沿著街道走,像是看了一場電影,輕鬆悠閑。

程啟深後來去取車,周期坐在路邊的花台上想,和程啟深開始得比想象中要快,可是又比想象中要慢,開始得迅疾,過程又很舒緩。

一qiē都好像如定過計劃一般,很契合。

回去的路上,周期抱著胳膊坐在副駕,想了想問程啟深:“你以前真的沒有談過戀愛嗎?”

“什麽都給不了女孩子,所以一直不敢戀愛,一拖就這麽多年了。”

周期甜絲絲地握緊安全帶,滿腦子都是:周期,你簡直太棒了,你成了這麽好的一個男人的初戀。

“房價一直漲,幾乎看不到頭的首付款,我連自己能不能在這座城市留下來都不清楚,一天隻敢吃一個包子。”

她羨慕程啟深,通guò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他應該得的,雖然在這座城市仍然算不上富裕,但已經算了不起。

車子停在加油站加油,程啟深要付錢,周期從包裏翻出一張油卡遞過去:“前幾天撿的一張卡,看看裏麵有沒有錢,說不定能用。”未確定關係時,她就三天兩頭搭他的順風車,也該貼補他的油錢。某次經過加油站就充了一張。

他將油卡接過去從窗口遞過去問:“幫忙看看裏麵有沒有錢。”同時遞了錢出去。

過了一會兒,程啟深又將油卡遞還給她:“還有兩千。”

周期握著油卡,隻好裝作撿了寶的樣子:“這麽多呢,夠我搭你好久的順風車了。”

“自己留著吧。”

周期將卡放到他車前台上:“你先用,我覺得我以後十有**不會開車。”

兩人一路沒再說話,到了小區前,程啟深和她一同下車,隻捏了捏她的手,等她告別。周期說了聲拜拜,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他輕聲問她:“怎麽了?”

“那個……如果以後我要親你,要不要請示?”周期說完又想咬舌自盡了,都是在問什麽問題。

程啟深輕輕地笑起來:“不用,如果在很多人麵前最好。”接著他反問她,“那我呢,要不要問你?”

周期慶幸是在光線不好的地方和他討論這個話題,不然會滿地找洞吧。

以前,每次陸珩送她回家,她都恨不得吊在他的脖子上不肯下來。後來陸珩和她立下規定,晚上不能親他,如果實在想親,要問他。後來她問他,那白天呢。他歎了口氣說,也問問我吧。

是多勉強,連親他都要經過他的同意。

和陸珩所有不愉快的經曆,她不會再和程啟深一同經曆。

“等我們再久一些的時候,隨便你。”她說完就捂了臉,沒等他再開口就轉身溜進了小區。

回去一敲門,就見簡頡一臉驚詫:“你竟然回來了,你竟然回來了,你怎麽能回來呢,你為什麽不和人家好好培養感情?大晚上的最好培養感情了。”

“……”

周日一早,周期和簡頡早早就去了工地,兩個人從其他工人那邊拿了兩雙厚手套,悶聲不響地就開始搬磚。每次來這裏搬磚,周期都像是來參加某個淨化心靈的儀式,什麽都不想,就純粹地用力,機械似的在工地上穿梭,回去之後一占枕頭就能睡著。

和陸珩剛分手時,晚上總睡不好,沒課的時候,簡頡就陪她來這裏搬磚,時間久了,雖然白天仍然覺得放不下,但卻能一夜好眠。搬成了習慣後,也就經常陪簡頡來了。

中午的時候,簡頡拿胳膊碰了碰周期,說站在那兒的一個人就是她老板,估計是到隔壁這家會所來的。工地沿路的一側是封了石棉材料的護欄,靠會館的這一側並沒有。周期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簡頡的變態老板祈靳邶。祈靳邶走到這邊的工地,見到很是吃驚:“周期?”

周期把鴨舌帽往下拉了拉,又把圍巾往上拎了拎,準備走開。結果簡頡走上來劈頭蓋臉就吵:“你認錯人了,勞您大駕,趕緊走人吧。”

祈靳邶冷哼了一聲:“真有本事,帶著周騫成的女兒到工地上搬磚。”

周期趕忙除了鴨舌帽,走過去軟言軟語:“那個,不管你怎麽認識我的,請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好嗎?”周期每次來都會將帽沿壓得很低,戴個大框眼鏡,加上一副口罩,今天倒是疏忽了。

祈靳邶看了簡頡一眼:“下周一照常回去工作,你朋友的事我就兜住。”

簡頡最終還是答應回祈靳邶的公司實習,就在周期滿心眼裏以為逃過一劫時,卻見到吊著胳膊的陸珩和祁辰昀從會所門口的另一輛車裏下來,周期剛想拉了簡頡走人,就聽見簡頡猛地一推祈靳邶:“老板,擋著。”

天氣很冷,帶著濕氣的泥土都凍得結結實實,加上祈靳邶沒料到簡頡會突然推他,就這麽撲通一聲被簡頡推倒在地……推倒在地……

裝死是裝不下去了,周期趕緊狗腿地轉過身去給簡頡的衣食父母祈靳邶撣衣服:“哎呀,這地上滑,簡頡就是想推你趕緊離開這髒兮兮的地方的。”

祈靳邶一手揮開周期,指了指簡頡:“你來撣。”

祁辰昀和陸珩不瞎也不聾,果然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顯然看到了小著腰背對著他們往前挪的周期,於是祁辰昀遙遙喊了周期一聲。

所以說,交朋友也是要講運氣的。

簡頡不情不願地挪過去給衣食父母邊道歉邊撣衣服了,實在沒周期什麽事,可是就是不敢抬頭看祁辰昀和陸珩。

祁辰昀的賤是出了名的,走過來摘了周期的圍巾:“我們閃閃是要上新聞頭條還是怎麽的,裹著巴寶莉的圍巾搬磚,新聞標題都替媒體想好了,富二代工地體驗生活,或者周騫成傳奇樓市終成泡沫,親身女現身工地搬磚……”周期等不得他說完,拿腳就踹。

從前到後,陸珩就這麽吊著胳膊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這幾人在這一小塊地上鬧。周期覺得沒意思,瞥了一眼陸珩,轉過身就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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