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叔眉目一張,鼻子出一口氣,轉身往小廚房去。
其餘人都莫名看著隻一個背影的艾叔,又轉頭看看星雲。
星雲低眉,呐呐道:
“道至高深,竟有這般作用!”
猶如身體恢複感知,星雲對於自己的記憶體悟,不再是純粹的記憶影像。而是那影像經曆的許多體悟,從身體深處爆發出來,讓星雲再次拾回。
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星雲還在回味,而裏頭,艾叔已經開始在做下一道菜。
等到菜上桌,依然是一人一盤。
楊子也不客氣,看一眼星雲,便隻顧開吃。
星雲看向桌上的菜,同樣沒有任何味道出來,卻能看出所用的原材料。
原材料,也不過一些尋常植物。
星雲夾起一團,扔到口裏,這次卻是眉目一張,滿目驚奇。口裏東西還沒下肚,卻開口道:
“宇宙星空?”
艾叔聳搭的眼皮下,眼珠暴亮。也不繼續看星雲吃菜,便再次往小廚房去。
星雲斂目,開始認真體會這道菜裏的東西。
卻是包含許多宇宙星空的暢想。
認真體味,星雲能咀嚼出艾叔對於宇宙道理的理解。
偶爾點頭,偶爾凝眉,這一道菜,吃完後,星雲倒是臉色平靜。
而一旁,楊子眉目清亮,直道“好吃”。
星雲看一眼,再次盯向小廚房裏。
小廚房裏,艾叔已經在做一些尋常吃食。隻看一眼,星雲就知道,那些東西不是她的。
果然,不久後,艾叔將一盤盤東西送到其他桌上,其他的客人也終於飽上了口福。
星雲眼珠子隨著艾叔移動,艾叔卻好半晌不搭理星雲。
楊子看星雲眼色,也沒催促著離開。
等到艾叔再次進入小廚房,星雲眼目一亮。
她看出來,有一個已經偎在火上的小鍋,裏麵的東西,定是艾叔做給她的。
不要問星雲怎麽看出來,就是感覺。
看一眼,就心生猜測,繼而肯定那東西是給自己的。
星雲神識在小鍋周圍打轉,對裏麵的食物好奇不已。
食物色澤豐富,看一眼就是美食,星雲吞咽口水,眼看著艾叔又招待了好幾位客人。
等到艾叔終於將那小鍋放到星雲麵前,星雲聞到了香味。
隻能說香味,裏麵內容複雜,星雲實在不知該怎麽形容那味道。
抬眼亮晶晶看著艾叔,艾叔卻是一副死皮臉,開口道:
“這道菜,楊子卻是消耗不起。為他好,你自己吃即可。”
星雲眉目一亮,看一眼楊子。
楊子理解地急忙點頭,表示自己不饞。
星雲點頭,道:
“麻煩艾叔再給他一碗青菜湯吧。”
艾叔眉目一動,臉上倒是有了幾分笑意。
星雲那桌的香味,許多人都聞得到。
卻不知為何,許多人即使知道那是美味,卻沒跟艾叔開口重點。
星雲聞著香味,卻半天不下筷子。
許多人都盯著星雲,連自己麵前的食物也不消受了。
等到星雲終於聞夠了香味,楊子的麵前,也擺上了一碗青菜湯。
青青的菜,白白的湯。
星雲那鍋,也揭開了鍋蓋。
五顏六色,搭配堪稱完美。
許多人瞪圓了眼珠子,卻隻巴巴看著星雲,祈禱她趕快開吃。
星雲卻是眼睛盯著鍋裏,又看了半晌。
無人知道星雲到底看些什麽,隻艾叔,麵皮鬆動了許多,竟整個人,很有了幾分柔和之意。
楊子稀裏嘩啦,看著星雲碗裏的豐富色彩,已經將自己的青菜湯吃下了肚。
放下碗筷,盯著星雲和她麵前的食物,倒是一臉平靜。
星雲似乎是看夠了,終於拿起筷子,加了一塊米白色的塊狀物到自己嘴裏。
咀嚼,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許多人都嫌棄星雲吃得太慢,卻始終沒有出口催促。此時那些人似乎有一種感覺,那東西,隻有星雲,才配得上。
一樣一樣,每一樣,星雲都咀嚼許久。
神奇的是,每一樣,星雲咀嚼過後,那小鍋裏星雲沒有吃的,同一樣的食物,不聲不響的消失。
艾叔看得麵皮上能扯出一朵開完的鮮花。
等到碗裏食物消失幹淨,隻剩湯水。艾叔麵皮一動,雙眼一錯不錯,緊盯著星雲。
星雲卻是用鼻子,做那聞香的動作。眼見的,湯水不斷減少。
最後還剩一口,星雲伸手端鍋,一飲而盡。
等到全部東西下肚,星雲還在凝神。
如同餘韻悠然,許多人不見了東西,還守著星雲回神。
半晌後,星雲眼皮一眨,抬眼看向艾叔,起身,一躬身,道:
“多謝招待!小鍋如世界,內裏乾坤,越品越有味。吃過後還留有餘思,此,當是廚藝的最高境界!”
直起身,星雲直麵艾叔,開口道:
“代價如何,艾叔隻管叫價!”
艾叔卻是嘴上扯了個笑容,眉眼都是張開,很有幾分和氣的模樣,開口問道:
“這道菜,你可知道名字?”
星雲眉眼一動,道:
“叫什麽名字都可!不管是朗朗乾坤,還是小鍋世界,或者其他什麽名字。吃過這道菜的,自然明白這道菜裏的內容。”
艾叔眉眼一動,道:
“小鍋世界倒是有些意思。這個名字,便當你為這道菜付出的代價吧。”
星雲眉目一睜,艾叔卻是轉身往小廚房去,口裏道:
“這道菜,即使是我自己,也不能全部吃完。姑娘既然能將它全部吃完,便算成就了它的價值。另外三道菜,姑娘付我兩顆極品靈石和三個銅板即是。”
星雲眉目一動,點點頭,神識在空間遊走,撿了兩顆高質量的極品靈石,又往往日收集的散錢裏拿了三個銅板,想一想,取了一點生機水裝好,手一推,將東西送到艾叔跟前,道:
“今日享用了如此美食,此生機水,便當做一點小費。艾叔如此高人,不妨品嚐一番,或許能品出我等不能體會的味道。”
艾叔眉目一動,兩顆極品靈石和三個銅板瞬間消失,伸出枯瘦的手,接過了飄在空中的小瓶子。
湊近聞了聞,沒聞出什麽味道,抬頭看一眼星雲,再次湊近,卻是倒了一滴到自己手上。
將手放到嘴前,眉眼一張。
旁人眼見的,艾叔身上生機濃鬱了幾分。都驚奇萬分。
艾叔點點頭,拱手道:
“老頭子承情!”
星雲嘴角一抹笑意,拱拱手,看楊子一眼,往小鋪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