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離開

很明顯的點頭讓李菁菁驚了。星雲明顯看到李菁菁神色愣住，繼而一瞬間不明顯的驚恐。繼而往門口飛快看一眼，再次轉頭看向星雲，嘴唇哆嗦，靠近星雲，顫抖的聲音極為小聲道：

“反常即為妖！收斂！”

隻一下，小小一句，李菁菁起身，看一眼疑惑看向這邊的另一個孩子，眼眶一瞬間放大。

起身緊走幾步，雙手不停捏拳，眼珠不停轉動。

轉了一晌，門口似乎是聽到走動，試探問道：

“大小姐！醒了嗎？”

李菁菁趕緊停止走動。

外麵又聽了一下動靜，沒有聽到聲音，便沒再問話。

李菁菁悄聲走到床上坐下，又慢慢躺下，舒出一口氣。

再次側頭看向兩個孩子，李菁菁轉頭，看著天花板。

推門的聲音響起，李菁菁閉目。外麵的人看一家子人都不聲不響的，便又退了出去。

短短的時間，李菁菁倒是真的拿定了主意，轉頭看著兩個孩子道：

“這裏，確實要步步小心才能生存下去。特別你二人又這般不同尋常。”

星雲聽著李菁菁似乎是拿定主意的話，也不做回應，闔目，又開始修煉。

沉心修煉的星雲很快注意到，她身上流動的氣息，在手的位置，往外流去。

睜眼轉頭，瞥一眼放在自己手心裏的小手指，眉目一動。

小崽子正閉目，似乎是察覺到身體變化停止，睜眼看向星雲。

星雲挑眉，閉目，再次調息。此次，卻是特意安排一股氣流往小崽子身體裏探去，帶著氣流旋轉一圈，形成路線。

接下來，星雲靜靜觀察，發現小崽子果然有些門道，隻一次，就記住了星雲氣息在他身體裏移動的軌跡。再有氣流往他去，他便自發地將氣流往那方向引導流動。

星雲默，道這小崽子也不是個簡單的。

兩個小崽子都沉心修煉，李菁菁許是拿定主意，竟睡了個好覺。

三天很快過去。李菁菁的爹娘，再沒來看她一次。李菁菁心裏空落落，對於自己的決定，倒是更定了幾分。

第三天的時候，李菁菁按照自己前兩日做出來的習慣，在要睡的前一刻，找了些事情，打發走了守在門口的一群人。

不久後，張流水掩了樣貌，出現。

兩人四目相對，也不說話，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將房屋安排好，打了個包裹，躲躲走走的，出了李家。

半路上，兩人竄到一家民房，張流水又拿了一個包裹，找了架牛車，一家四口上路了。

牛車不停奔波，李菁菁換了行頭，又在臉上做了幾分掩飾。粗粗看去，倒是認不出來。

然而，在過城門的時候，倒是有一隊人馬守著，張流水認出，那隊人，正是李家護衛。

眉頭一皺，張流水穩定情緒，裝作無恙驅車過去。

果然，那一隊人叫停。上上下下看了張流水一眼，問道：

“裏麵是什麽人？”

張流水急忙低頭，做那害怕的模樣，裝作小老百姓，哆哆嗦嗦道：

“回……回大人！是……是我家娘子和孩子！”

那人冷冷看著張流水，喝道：

“打開！”

張流水手一捏拳，爭取道：

“大人！我家娘子……”

那人卻是不聽，再次喝道：

“打開！”

這時，一個似乎是有些身份的人走過來，問道：

“怎麽了？”

那人一躬身，道：

“挽風少爺！這一行還未查看！”

那李挽風將張流水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問道：

“裏麵何人？”

張流水還是那副哆哆嗦嗦害怕的模樣，對著李挽風拱手躬身道：

“少爺！裏麵是我的娘子和孩子！”

李挽風眉頭一動，道：

“我們正在尋人，你打開我們看一看。若是無事，你們自然可以通過。”

張流水低頭。車裏，李菁菁皺眉，捏緊拳頭。星雲抬頭看去。

李菁菁低眉，正看到星雲看來，稍一疑惑，身形稍微前傾，掀開車簾，往外麵看去。

李菁菁突然掀開簾子，讓張流水嚇一跳。

待看清李菁菁的模樣，卻是疑惑一晌，繼而舒一口氣。李菁菁此時的臉蛋，全看不出往日的印記。

李挽風也看清了李菁菁的模樣，眉目一愣，繼而揮揮手，道：

“通過！”

李菁菁斂目，眼角的餘光掃著李挽風，李挽風有所察覺，手稍微動動，卻是沒再叫停。一轉身，李挽風往另一個地方走幾步，繼續那查人的事情。

全身退回車內，李菁菁舒一口氣，看向星雲，卻見星雲閉目，做那熟睡的模樣。

伸手在星雲頭上摸摸，頓一頓，又往另一個孩子頭上摸了兩下。

奔波一晌，一家人也不找個客棧落腳，直驅著牛車，半路歇歇啃些幹糧。

看李菁菁一個大小姐，卻做尋常人打扮，啃著幹糧奶孩子，張流水有些心酸側頭，吸一口氣，道：

“菁菁！我們尋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怎麽樣？”

李菁菁正在喂另一個小崽子吃奶，聽到，抬起頭，點點頭，道：

“行！隻要兩個孩子能順利長大，去哪兒都行。”

張流水走近幾步，攀著李菁菁的肩膀，腦袋在李菁菁肩膀蹭蹭，低聲道：

“菁菁吃苦了！”

李菁菁低頭看向正吃著奶的孩子，和另一邊安靜躺著的星雲。又看看張流水，道：

“無妨！”

頓一頓，卻是道：

“流水！孩子長大了，我們回李家可好？”

張流水攀著李菁菁的手一僵，點頭道：

“好！你想回，便回！不過……”

張流水看向李菁菁，卻是認真道：

“你不可勉強兩個孩子。不要讓他們做第二個你。”

李菁菁一把推開張流水，道：

“什麽第二個我？我不好嗎？”

張流水緊道：

“不是！不是！菁菁很好！菁菁最好！”

頓一頓，看李菁菁情緒好了些，卻是小心翼翼道：

“我是說……你作為母親，不可勉強孩子什麽。”

李菁菁眉頭一動，張流水趕緊遠離幾分。李菁菁癟癟嘴，道：

“什麽話！我什麽時候說要勉強孩子了！”

頓一頓，低頭，卻是有幾分想念的語氣，道：

“我母親，也從未勉強過我。家裏的情況我們大家都知道，母親一直在努力，卻從未強行要求我什麽。我想，她大概是認為我不會讓她失望，而如今，我卻……”

張流水一把抱住李菁菁，拍兩下，安慰道：

“沒事！沒事！她會理解你！兩個孩子長大了，我們就回去賠罪，讓他們一生安穩。”

低頭看向李菁菁，道：

“好不好？”

李菁菁埋著頭，做那點頭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