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腹黑醫妃

古心兒

第161章 謝家最深的秘密

書名:嫡女重生之腹黑醫妃 作者:古心兒 字數:19393

整個主院,氣氛沉沉;偶爾幾縷微風起,卻怎麽都吹不散那籠罩的陰霾。

“都已經到了現在,你還要為那個人隱瞞?”謝逸凝著失魂落魄的謝明,清澈的眸底似乎泛起了些許黯然,連帶著語氣都透著深沉,

立在對麵的謝明聞言,卻是一語未發,隻是抬起頭怔怔地看著謝逸,臉上笑意慘淡,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無盡的嘲諷味道,麵色蒼白得讓人覺得可怕;隻是那雙深邃好似閃爍星光的眸卻緊緊地盯著謝逸,視線落在他那被精致的兔毛雕花軟毯蓋在下麵的雙腿上,薄唇微微嚅了嚅,可是卻終究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看著這樣的謝明,謝瑋也不是傻的。以謝明表現出來的對謝安、對謝家的怨恨,縱然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弟弟在發現了謝明有問題之後還能穩如泰山,紋絲不動;可既然他說當年妹妹的失蹤跟謝明有關,那就*不離十了。

“為什麽?”謝瑋隻覺得自己的嗓子眼兒好似被堵住了般,明明有千言萬語想說,可到了最後卻隻能艱難地說出三個字,雙眸深凝著謝明,不斷的搖頭,眼底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他雙手緊握扶手,手背上青筋直冒;他努力地克製著自己想要將謝明暴揍一頓的衝動。

“嗬,嗬嗬。”謝明卻隻是冷冷的笑,那樣帶十足的自嘲倒是不知道給誰聽的,為什麽,是啊為什麽呢,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

恨,能夠蒙蔽人的內心,能夠改變很多很多的東西。都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那隻是因為不恨,或者不夠恨罷了。

謝逸看著這樣的謝明,閉上眼深吸口氣,“謝家宗祠走水,是不是也跟你有關?”

“……”謝明臉上頓時露出了慘白的顏色,他抬起頭怔怔地看著謝逸,“我雖然恨謝家,但至少明白什麽叫做忠義仁孝。”謝安有錯,謝家有錯,但謝家的祖先沒錯,他雖然早已經將自己出賣,但卻不至於要毀了謝家的宗祠。

謝逸沉沉地吐出口濁氣,“我明白了。”有些事情知道容易,可想要原諒卻非常的難,至少短時間內,他沒有辦法原諒謝明。這些年,謝家幾近分崩離析都是因為他,因為他的一己私欲,縱然是被人利用,但錯了就是錯了。

“把他待下去好生看著。”謝逸眸色沉沉,素來麵無表情的臉上染著幾分陰鬱。

“那個人不會放過謝家的。”心中猶豫了半晌,謝明這才低下頭沉沉地說出一句話,“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舍財免災,有些東西該舍得的就要舍得,不要到了最後才知道後悔。”說著,深凝了謝逸一眼;眼底帶著濃濃的歉疚和虧欠,就當是最後再為他做點什麽;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好活了,就算謝家不追究自己,那個人也不會讓自己好過的。

謝逸聞言,眸底飛快地劃過一抹冷厲,薄唇輕啟,冷冷地吐出一句話,“待下去!”

“弟弟……”謝瑋瞧著被反押著卻沒有絲毫反抗的謝明,眉宇微微顰蹙著,眸底似乎帶著幾分了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大哥你看高看我了。”謝逸低下頭,臉上帶著幾抹悲傷。謝明有問題他是早有懷疑,隻是卻苦於沒有證據,或者說他打心眼裏不敢也不想相信,可終究,事實就是事實。

謝瑋薄唇微微嚅了嚅,剛想說什麽,就聽到院中猛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嗓音,“我好像錯過了一場好戲!”

“汐兒,你……”謝逸在看到顧瑾汐的時候先是愣怔了下,不過隨即麵色就沉了下來,瞪著站在顧瑾汐背後的顧子騫,隻有他們兄妹兩人,顯然蘇怡是不知情的,頓時厲聲嗬斥,“你們來這裏做什麽,胡鬧!”

顧子騫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汐兒要做的事情,我可阻止不了,理由嘛……”說著他端起旁邊桌子上的茶杯一飲而盡,這才淡笑著朝謝逸揚了揚下巴,“你懂的!”

“帶汐兒回去!”謝逸眸色沉沉,就算剛才麵對謝明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緊張,可現在不是他們任性的時候,那個人隨時都有可能會來,謝家已經連累了顧瑾汐許多,這次一旦那個人出現便是真正的徹底撕破了臉,他不想將顧瑾汐再牽扯進來。

顧瑾汐卻好似個沒事兒人般,懶懶地往旁邊的椅子上靠過去,瞧著謝逸,“我說做戲要做全活了,如果說謝大人和謝夫人真的死了,我們蘅蕪苑顧家卻沒有半點動靜,你說這像話?”不管省錢是如何的恩怨糾纏,但那畢竟是蘇怡的生身父母,人死恩怨如煙消。

“……”謝逸聞言,卻是沉默了下來。

“如果說這涼都城都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你說我們蘅蕪苑卻絲毫不知情,說得過去?”顧瑾汐再次開口,饒是素來出口成章的謝逸也不由得噤了聲。

謝瑋點點頭,語氣沉沉,嗓音雄渾,“汐兒說得不無道理。”

“更何況你以為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麽,既然都能不顧天下眾人悠悠之口對謝家出手了,區區蘅蕪苑顧家又算得了什麽。”顧瑾汐低下頭,眸底飛快地劃過一抹狠戾。

“汐兒,你……”謝逸看著顧瑾汐,眸底帶著淡淡的疑惑看向顧子騫。

顧子騫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你知道的,我對妹妹素來沒有任何抵抗力,更何況,妹妹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就算現在不知道,總有一天她會查清楚的。”與其讓她去麵對那查證過程中可能遇到的危險,還不如直截了當的告訴她。

“既然知道你還要來,你知不知道這可是……”謝逸說到後麵卻沒有再說下去,隻是瞧著顧瑾汐,眼底帶著淡淡的心疼又帶著濃濃的不讚同,眼珠子轉得極快,心裏卻是在不斷的思索著到底應該怎麽應付才能將那個人的注意力從顧瑾汐的身上拉出來;不過終究他後麵的話也沒有說出口,因為門房的人來報——皇上駕到!

尖利透著幾分陰沉的嗓音響起,原本鬧鬧嚷嚷的謝府驟然安靜了下來。

花園中的那些人,其中不少達官貴胄眼底都露出了了悟,唯有那些酸儒文人,或許此生都沒有想到自己還有能夠麵見天顏的一日,全都緊張的朝著那大門的方向望過去,隻是隨後而來的禦林軍將他們全都隔開,中間留出寬寬的通道,直至主院。

此刻很多人又換了說法。

“難怪那謝家人不讓我們去主院,原來是為了迎接聖駕。”有人感慨,這語氣也不乏帶著幾分討好的意思,畢竟能夠得到聖上眷顧的門庭,可不能小看了。

旁邊立刻就有人附和開口,“是啊,謝家三朝帝師門庭,想不到皇上如此尊師重道,竟然親自前來吊唁了。”

“那可不是。”

當然有人追捧自然就有人貶謫,尤其是那些達官貴胄中知道其中彎彎繞繞的,眼底輕蔑地看著那些眼裏帶著羨慕的酸儒文人,“榮耀,哼,這種榮耀不要也罷。”被皇帝惦記上可未必是好事,當年的藥家不就是如此;更何況如果皇帝真的如此尊師重道,就不會任由謝安致仕,更不會讓謝家閉門謝客數十載。

主院中,眾人都麵色沉沉,對皇帝的出現沒有絲毫的意外。

顧瑾汐嘴角微微勾著,斜睨了謝逸一眼,“正主兒來了,沒有觀眾好像有些對不起這台戲。呐呐呐,花園中那麽多現成的酸腐文人,藥老……”

“少爺您看?”藥老轉頭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

“讓他們都進來吧。”謝逸閉上眼深吸口氣,就在說話的空檔,整個靈堂都已經布置好了。

微風起,撩起四周白綾翩躚,挽帳飄飄,連帶著屋角四周的白色燈籠都在搖擺著,昭示自己的存在感,整個主院無處不透著一股悲戚和肅殺。

皇帝身著一襲五抓龍袍,在太監總管的攙扶下,麵帶悲愴,剛走到主院看到那被白布蒙著的靈堂,有些好奇,居然沒有棺材,隻是一張桌子用白布蓋著,能看出來那白布下麵應該是牌位的模樣,“恩師,恩師。”他急促地輕喚兩聲轉頭看向謝逸,“這到底怎麽回事,恩師的身子素來英朗,怎麽會……怎麽會說沒就沒了的。”

“嗯?”謝逸臉上帶著淡淡的疑惑看向皇帝。

可皇帝早已經是勝券在握,哪裏注意到了謝家人此刻臉上的不同尋常,接過太監總管遞過來的三支清香,眼底帶著濃濃的悲愴,不斷的搖頭,“恩師,你怎麽說走就走了,讓朕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恩師,恩師……”

“咱們的皇上可真是情深意重。”已經被請過來的酸儒們站在門外院中的空地上。

原本謝家就沒有打算請他們,對於諾大的院內空地上竟然沒有布置座椅,他們好似都已經選擇性的忽視了,畢竟見到皇帝天顏,多看兩眼怕是能成為他們一輩子的談資了;當然也有那些名流勳貴,謝家的下人也不敢怠慢,單獨將他們請到了一個還算寬敞、四麵透風的花廳中。

“你們說,今天這件事情,到底要怎麽收場?”有人將那請柬扔到石桌上,臉上透著陰測測的笑,他們這些人早就是世故圓滑的老油條了,又怎麽會看不出來其中的端倪。

如果說這請柬真的是謝家的人發出來的,怕就不會是現在這幅場景了;隻是那發請柬的人到底是誰,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難不成真的是那位?

不少人瞧著那看似年輕卻有些麵生的男子;一位稍微年長些的,眼底透著意味深長,“年輕人少說話多做事,謹防禍從口出!”

“嗤!”那年輕男子卻渾不在意般,他長這麽大還不知道什麽叫做禍從口出呢。

“……”

皇帝將手中的清香點燃,放到額前,恭謹地點了點頭,然後將清香交給旁邊早就侯在一處的小太監,這才麵色沉沉,帶著悲慟看著謝逸和謝瑋,“恩師,恩師他真的,真的已經,能不能,能不能讓我再見恩師最後一麵,我……”說到最後甚至連皇帝的架子都沒了,那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簡直聞著傷心,見著流淚。

“草民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帝話未說完,陡然,從背後響起一道沉沉的嗓音,透著十足的虛弱,緊接著是一道清脆的女聲,“民女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皇帝頓時隻在心底暗道一聲不好,轉頭看著那靈堂,薄唇緊緊地抿著,不過很快就將眼底的陰鬱掃去,轉頭看到被顧瑾汐攙扶著的謝安,頓時雙眸圓瞪,“恩師,你……你……”

“草民這幾日身子有些欠佳,勞皇上掛念。”謝安語氣不鹹不淡,轉頭深凝了謝逸一眼,在心中輕輕地歎了口氣,既然事已至此,再說什麽都是無用。

皇帝聞言,麵色頓時就沉了下來,連帶著語氣都透著幾分厲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院內,其他人也都是一片嘩然。

“我倒是為什麽這謝家遲遲不迎客開門,原來是詐死啊!”

“這是不要臉,還虧得是書香世家,竟然做出這種愚弄世人的事情來。”

“我可是特地從安城披星趕月地趕過來的,這謝家什麽狗屁三朝帝師之家,簡直就是沽名釣譽的鼠輩,我呸!”

一時之間整個院內群情激憤,各種難以入耳的辱罵聲,鄙夷聲,甚至已經有不少人直接朝著院子裏麵的那些雕飾拳打腳踢。院子裏的花燈倒了,做裝飾的玉雕碎了,甚至連青石板都被狠狠地踐踏著。

謝安薄唇微微嚅了嚅唇,猛的抬手狠狠地咳嗽了幾次。

“恩師,你可知道你們這是欺君!”皇帝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雙眸半眯著,打量著謝安以及攙扶著他的顧瑾汐,果然如下麵的人匯報,顧淮家的這個女兒果真是個禍害,竟然連那樣要命的毒都能被她解了,看來,是時候好好的考慮考慮她的問題了。

謝安聞言,麵色微微蒼白著。

謝逸卻是低下頭,輕笑一聲,“從頭到尾我們謝家人都沒有說過,謝家有白事需要操辦,還請皇上明鑒!”嗓音並不高,隻是卻被他加持了內力擴散,整個主院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那樣低沉的嗓音就好似在耳畔響起般。

隻是現在那些人也沒有心思去追問為什麽,雙眸緊緊地盯著堂屋的動向,雙眸圓瞪生怕錯過了一絲半毫,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談資吧。尤其是那些酸儒,更是眼睛都不眨。

“哦?”皇帝心裏早已經被氣死了,可臉上卻不得不生生忍著,雙眸半眯,“朕聽不少愛卿提起,謝家發出喪事請柬,這請柬上可是有你們謝家的暗印,你還敢狡辯!告訴我不是你們謝家的人,怎麽能拿到謝家暗印的!”說著將袖袋中的請柬狠狠地扔到旁邊的桌子上。

謝安見狀趕緊跌跌撞撞的上前,看到那請柬的時候眼底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上,草民與賤內雖然身子欠佳可卻並沒有……我這兩個兒子素來孝順,定然不可能在我們還活著的時候做出這樣事情的,請皇上明察!”

“哦?”皇帝嘴角微微勾著,“別告訴我這請柬不是你們謝家發出去的!”

顧瑾汐低下頭,心裏飛快地思索著應對之策,其實最好的辦法是將那日送請柬的人找出來,隻要找出來了那些收到請柬的人自然能夠認出來;更何況能夠在短短幾個時辰之內將請柬送到涼都所有達官貴胄的手中,這等人物絕非籍籍無名之輩,隻可惜,現在貞娘不在涼都,她根本是有心無力。

“還真給皇兄說對了,這請柬還真就不是從謝家發出去的。”秦睿身著一襲青黑色錦服華袍,金色勾邊,繡著祥雲暗紋;步履矯捷,哪裏有傳聞中半分虛弱的“病王爺”模樣。

楊帆緊隨其後,最後是四名侍衛押著的一男一女;一行人飛快地朝著主院堂屋而來;眾人見狀,有那認識的,眼底露出詫異,“睿王近來活動太頻繁了些。”

“怎麽看,也不像是纏綿病榻的人啊。”也有人瞧著睿王那風華絕代的臉,一時間有些恍惚。

“都道是英雄衝冠一怒為紅顏,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這睿王對前顧國公的女兒那可謂是情根深種啊,別跟我說你們不知道這謝家和蘅蕪苑顧家的關係?”一時之間,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一抹了悟的神色。

顧瑾汐瞧著秦睿蒼白的麵色,青黑的眼袋,不由得微微有些心疼,可現在礙於這麽多人也不好開口,隻能低下頭,薄唇緊抿。

皇帝瞧著秦睿時,麵色更是難看,“皇弟你身子素來不好,不在王府好好歇著,跑這裏來做什麽?”言語間,竟是帶著幾分嗬斥的味道。

“躺得太久了出來走走。”秦睿也不惱,隻是淡淡地笑著,朝著顧瑾汐微微一笑,這才接著道,“不過剛好發現了點兒有趣的事情。”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請柬不是從謝家發出去的?”皇帝麵色沉沉,明明已經安排好了的事情,手下的人辦事不利,讓謝安和陸氏逃過這一劫也就算了;偏偏還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豈不是要他偷雞不成蝕把米,肉沒有吃到反惹一身騷不成?

秦睿朝身後的楊帆使了個眼色,朝皇帝恭謹地行了一禮,這次從懷中掏出某個東西雙手奉上,“謝大人可以看看,這是否是謝家的暗印。”

“這……”別說是謝安,就是謝逸和謝瑋都有些怔住了。

“前兒去迎客居的途中剛好看著這兩兄妹鬼鬼祟祟的,所以就讓楊帆他們多注意了點兒,卻不想剛好發現他們身上攜帶的謝家暗印,還有大量沒有發出去的請柬。”秦睿邊說,楊帆已經將從兄妹兩人身上搜出來的請柬扔到地上,他麵上帶著清冷的淡笑,“這兩兄妹,皇兄應該不會說他們是謝家的人吧。”

頓時皇帝臉上浮起一股不好的預感,請柬這件事情雖然不是他直接參與但至少也是知道的,看著兩個被套著黑紗,手被反綁起來的人,他麵色冷冷沒有說話。

“其實這兩個人,皇兄應該不陌生的。”秦睿低下頭,話音落,那兩個人頭上的黑色紗套被揭開,然後院子裏不少人都震驚了。

“這……這不是……”“太子身邊的貼身侍衛雲峰和*嗎?”

皇帝聞言,頓時恨恨地磨牙,雙眸半眯著,瞪著雲峰和*,“說,是誰讓你們這麽做的?”

“……”兄妹兩人都死死地咬著牙,什麽都不說,反正不管說什麽,在被秦睿抓住的那一刻他們就知道,自己注定會成為了替罪羊。

“不過話說回來,身正不怕影子歪,這謝家沒有白事,那這靈堂又是怎麽回事?”

很快人群中有人接到皇帝的眼神就開始發難了,那請帖可以說不是謝家的人發出去的,可這布置得像模像樣的靈堂總不能說是別人幫他們布置的吧,沒有白事布置靈堂,怎麽都說不過去啊。

皇帝深吸口氣,麵色這才稍微好看些,轉頭看向謝安,“恩師,這件事情你怎麽解釋?”

“哎……”謝安麵色沉沉,臉上帶著幾分悲愴,抬手將那被白綾蒙著的牌位揭開,低下頭,“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哎,有些事情,原本隻道是家醜不可外揚,可既然現在你們都已經來了,說開了也不妨。想必你們很多人都已經知道了我謝家的宗祠走水,祖宗先輩的牌位被付之一炬,我謝安愧對謝家列祖列宗,我……”說到這裏,他已經是泣不成聲。

顧瑾汐攙扶著謝安,抬手輕輕地給他擦拭眼角的淚,“外祖為人如何,你們都應該清楚。宗祠走水,外祖心裏一直揣著像是塊心病,這不,新的宗祠剛建好,瞧著那空蕩蕩的,原本該放牌位的地方,外祖承受不住壓力病倒,所以舅舅們找了許多人,最後才想到了這個請靈的辦法。”

所謂請靈,乃家族逢白紅喜事都會祭祖請靈,昭告列祖列宗的做法;不少人都認為人死之後,會將靈魂寄宿在牌位中,以供奉香火為食,護佑家族晚輩順遂康泰。

眾人聞言,有人恍然大悟,也有人臉上帶著不屑。

“謝家隻是請靈,並未出喪,更遑論外祖與外祖母身子雖然欠安但卻都健在,出了這種事情,給大家造成的困擾,實在抱歉。”顧瑾汐朝眾人微微福了福身,抬頭視線掃過秦睿,眼底帶著濃濃的感激。

不敢什麽時候,他好似都能想自己所想,將自己想做而又做不到的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就如同那雲峰、*二人,他說起來雖然簡單,可想要抓住,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瑾汐請皇上明鑒,務必明察秋毫還謝家一個清白。”說到這裏,顧瑾汐雙腿微屈,眼瞧著就要跪下去,可身子踉蹌了下,一下子跌到秦睿的懷中,“知道自己身子不好,還不知道愛惜自個兒的身子。”秦睿的語氣帶著幾分嗔怪,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那濃濃的寵溺。

顧瑾汐也樂得不用再行禮,低下頭,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是悲慟的哭泣般。

“請皇上務必明察秋毫。”謝安此刻也麵色凝重,“我們謝家已經退出朝堂數十載,就算往日跟太子有什麽恩怨,他也不用以這種方法來折騰我們謝家吧。”

院子裏麵的那些人此刻早已經是鬧鬧嚷嚷的議論個不停,雖然礙於皇帝在場不敢大聲,可那明顯看過來的眼神,帶著疑惑,又透著眸中說不出來的嘲諷。甚至還有那些不怕死的當眾訴說自己的懷疑,太子沒有母妃本來就不受寵,太子之位搖搖欲墜,怎麽會選擇跟謝家杠上,難不成這件事情是皇帝授意的?

越猜測越發的像這麽回事,看來皇帝也不過如此嘛,嘖嘖,天家無情,果然不是虛傳,連自己的恩師都能下的了手。

皇帝此刻越發的慍怒啊,“說,到底是誰讓你們兩個這麽做的?”

“……”雲峰、*兩人仍舊一語不發。

“不說是不是?”皇帝已經惱怒非常,大手一揮,“來人呐,給朕拖出去砍了!”

雲峰和*兩人對視一眼,眼底盡是視死如歸。

“皇兄,事情的真相尚未查明,就這樣將他們殺了,那往後可就死無對證了。”旁人不敢反駁皇帝卻並不代表秦睿不敢,跟皇帝對著幹這種事情他還做少了嗎?

皇帝原本隻想將雲峰和*兩個人給殺了滅口,至於太子,那膽小的樣子諒他也不敢說什麽,可這個秦睿卻像是專門要跟他作對一般,如果不是為了……哼,他早就送他去跟其他兄弟們團聚了。想到這裏,他薄唇微微抿著,瞪著秦睿,“皇弟,你這是何意?”

“也沒什麽意思,就是覺得皇兄有些莽撞,不如先將這兄妹兩人收押,容後再審如何?”秦睿好心的建議。

麵對院子裏這麽多人皇帝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悻悻地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轉頭朝著謝安道,“既然隻是一場誤會,恩師你好好養著身子,這件事情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朕還有要事,就先回宮了。”

“皇上起駕!”站在旁邊的太監總管極會察言觀色,立刻揚聲道。

……

直到,所有的人都離開之後,喧囂的謝府終於沉寂了下來。

謝逸瞧著顧瑾汐,眼底帶著濃濃的不讚同,剛想說點什麽;旁邊的秦睿卻是不滿了,“你打算怎麽處理耿家?”從進府的時候沒有看到耿家的人他就知道,定然是謝逸做了手腳。

“哼。”謝逸嘴角微微勾著,抬頭看著秦睿,“你不覺得今天晚上會有一場好戲嗎?”

縱然整個謝府的事情早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人仰馬翻,可耿家的人所知道的也僅僅隻是謝逸想讓他們知道的那些,他們自以為打探消息的動作很小,盡量也是找那些處於邊緣地位的灑掃丫鬟,但卻忘了,這裏是謝家,上上下下什麽事情沒有在謝逸的掌控之中?

顧瑾汐聞言,眼底泛著精芒,一副想要看好戲的模樣;可秦睿卻是攬著顧瑾汐的腰,不管她怎麽掙紮就是不放開,想到前幾日秦睿胸口上的傷也不知道他的傷到底好些了沒,到底不敢掙紮得太過。

“汐兒身子弱,我先送她回去了。”秦睿轉頭朝謝逸點了點頭,“楊帆你留下配合謝公子的行動!”皇帝今兒吃了個悶頭虧自然不會就這麽算了的,還有那雲峰、*兩兄妹,雖然皇帝並沒有將他們當場格殺卻是帶回了宮,這種做法,可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謝逸深凝著秦睿,點點頭,“也好,汐兒就麻煩你了。”

“秦睿你放開我,你……”顧瑾汐壓低嗓音掙紮著,憑什麽她好不容易搞定了顧子騫竟然還不讓她將戲給看全了,那她豈不是虧大了。

“你再動,我就吻你了。”秦睿冷冷地睨了顧瑾汐一眼。

顧瑾汐聞言,頓時像是炸毛了般瞪著秦睿,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你敢!”

秦睿眼角帶著旁邊的謝逸等人,俯身在你顧瑾汐的耳畔以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道,“你看我敢不敢。”那溫溫熱熱的氣息從耳畔傳來,一股酥麻的感覺好似朝著四肢百骸不斷的散開。顧瑾汐轉頭惡狠狠地瞪了秦睿一眼。

“記得讓她按時吃藥。”縱然心裏很不願意承認,不過卻也不得不說,能夠讓顧瑾汐乖乖聽話的,除了如今仍舊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顧子齊也就隻有秦睿了。

顧瑾汐沒好氣地瞪了顧子騫一眼,算你狠!

“這次咱們可是徹底惹惱了那個人。”眼瞧著顧瑾汐已經離開,顧子騫也不用再掩飾什麽,懶懶地往椅背上一靠,轉頭瞧著謝逸,“你打算怎麽辦?”

謝逸低下頭,薄唇輕抿,臉上仍舊麵無表情,“這句話你不應該問我。”他說著,嘴角微勾,臉上的笑意清淺,透著從容,除開眉間那顆閃爍流華的朱砂,從某種角度看當真是個顧瑾汐像極,“你應該問,那個人會怎麽辦?”

帝王生性多疑,更何況那個人對謝家覬覦已久。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怕是也知道了謝家對他的心思已經明了,雖然並沒有直接撕破臉,但也差不離了。“接下來那個人定然會有一係列針對謝家的事情,爹……”

“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謝安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當初他在自己最年少輕狂的時候選擇了辭官致仕,這些年一直沉寂著沒有作為,不是不知道那個人的忌憚,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的如履薄冰,因為自己失蹤的女兒,因為兒子殘廢的雙腿。

如今,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那就沒有什麽好忌憚的了。

整個主院中沒有外人。

謝逸轉頭看向謝安,深深地凝著他半晌才淡淡地開口道,“爹,我們謝家,究竟是不是……”當年的守護八將後人之一。

後麵的話並沒有出口,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

“……”謝安看著謝逸,嘴角微勾沉沉地搖了搖頭;隻是那表情,那反應,縱然謝家不是,可謝逸肯定能,他定然知道些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謝安也知曉,自己這個兒子看似年輕,可論聰慧通透卻不知道比當年的自己強了多少倍。他沉沉地歎了口氣,“罷了,看來有些事情你們也已經知道了。”

謝逸等人都低著頭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謝安底下頭沉沉地歎了口氣,有些事情憋在心裏多年,也時候告訴他們了,“阿瑋你是未來的謝家家主,原本這些事情隻該告訴你一人的,可既然現在你們都已經知道了,那告訴你們也無妨。”說著他深吸口氣,起身,“你們跟我來!”

謝逸薄唇微微抿著,推著輪椅,藥老主動開口留下,“我在這裏守著。”

“也好!”謝安並沒有拒絕,看來這些年藥老的性子真的被打磨了很多,這可是關乎當年藥家被滅門的原因,他竟然都能按捺得住。

從主院堂屋往裏,後院那顆常青小葉榕的旁邊,謝安輕輕地扯了下那棵已經快要枯萎的小草,小葉榕頓時自中間分開,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門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謝逸眉宇微微顰蹙著,謝瑋同樣疑惑;楊帆和顧子騫麵麵相覷,緊隨其後。這麽多年他們竟然從來都不知道在謝家竟然還有個這樣金碧輝煌的密室,周遭的圖案,看似用最淺顯的浮雕雕飾,看組合起來卻是一幅幅當年最慘烈血腥的記載。似乎透過那牆麵上的話,他們能夠感受到當年元帝開疆擴土時的豪邁和戰場的悲壯。

顧子騫臉上帶著疑惑,“這些是……”

“對,你們想的沒錯。”謝安低下頭,眸色沉沉,“元帝時期的記載,早已經隨著曆史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這些是謝家的列祖列宗用生命和鮮血保存下來的,他們用了近百年的時間將這些浮雕砌成了一間密室,這也是我們謝家最深的秘密。”

所有的人聽了,都沉默了。

透過那浮雕的硝煙,似乎他們還能夠聽到當年戰場上的萬馬奔騰,千軍咆哮的雄渾,似乎能夠身臨其境的感受,那樣悲壯的氣勢。

“其實我們謝家先祖在元帝時期,隻是個小小的戰將,哪裏能有榮幸成為守護八將之一。”謝安低下頭,麵色帶著頹然,“這些東西能夠留在謝家,也不過是因為當時謝家祖輩效忠的主將,也就是守護八將其中之一的曲將軍離開之時的囑咐。千百年來,所有的人都以為當年消失的守護八將守護的是元帝寶藏的鑰匙,可是卻不知道,元帝寶藏的鑰匙,根本就早就已經被分交給了不同的人,咱們謝家自然也有一塊。”謝安說著起身,從旁邊的暗格小心翼翼地將一個盒子取出來打開,裏麵隻是一塊看似再平常不過的石頭,隻是卻非常的通透,裏麵好似有流水般,瑩瑩閃爍,“怕是其他受將軍所托,守護鑰匙的其他家族一樣,研究過,但卻從來都不明白這東西究竟是如何用的。”

謝安言簡意賅,謝逸和謝瑋卻是早就已經怔住了;唯有顧子騫在看到那鑰匙的時候有著片刻的愣怔,眸底的疑惑斂盡,“那守護八將離開,又是為了什麽?”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能夠讓他們將元帝寶藏鑰匙這樣重要的東西都交給別人保管,他們又究竟去了哪裏。

謝安低下頭,“元帝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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