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腹黑醫妃

古心兒

第082章 為什麽偏偏要是他?

書名:嫡女重生之腹黑醫妃 作者:古心兒 字數:25371

顧瑾汐低著頭,抱著顧淮的手臂,蹭了蹭,“爹爹,您說什麽呢。”

“好了不說這些了。”蘇怡轉頭卻瞧著蘇嬤嬤,“時辰不早了,你們都留在主院用完膳再回去吧;子楚快回來了,也不知道子齊那裏情況怎麽樣了。”

“聽陛下的意思,江南一帶水患已除;不過子齊要留在那裏指揮大局,應該還有三兩個月。”顧淮麵色沉了沉,“你也別太憂心,子齊素來是知進退,不會有事的。”

顧瑾汐和顧子騫也趕緊上前來安慰著。

直到時近戌時,才回到慕汐閣。

綠阮早已經等在房間內,坐立不安,來回走動著。

看到顧瑾汐的身影時,整個人像是看到了救星般,趕緊撲上來,“小姐不好了。”

“怎麽回事你怎麽來了”

綠阮是當初葉貞娘特地從綠印杜若他們那一批裏跳出來經過特別的培訓之後安置到外麵收集傳遞消息用的,沒有特殊情況定不會出現在這裏。

“貞娘和岸叔出事了”

綠阮艱難的吞了口唾沫,跪倒在顧瑾汐旁邊,“小姐,求求您,救救貞娘和岸叔吧。”

“到底怎麽回事”顧瑾汐眉宇微微顰蹙著,昨日葉貞娘和葉岸沒回來她也沒有多想;畢竟以葉岸摘葉飛花的功夫,這涼都能與他們交手的人並不多;往日他們出去辦事一兩日沒回來也是常有的事情,怎麽偏就出事了。

“前兒貞娘和岸叔找奴婢拿了天牢周圍的地形圖,然後就再沒有回來。”

綠阮焦急萬分,說話的語氣也非常的急迫。

“什麽”

顧瑾汐顰眉蹙頞,麵上似乎帶著震驚的神色,“貞娘走前可有其他交代”

“沒有。”綠阮很仔細地思索了下搖搖頭。

難道當真出了什麽意外,該死。

顧瑾汐在心裏腹誹低吼一聲,轉頭看向綠阮,“說說你知道的情況,貞娘和岸叔都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如果不是遇到什麽不可違逆的因素,他們絕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如此的堅定,隻因為相信。

綠阮眉頭緊皺,從腰間的香囊裏取出一個約莫小指大小的竹筒遞過去,“貞娘和岸叔行事素來詭異,奴婢原也是不知,可今日黃昏快天黑的時候,有人送來了這個。”

“這是什麽”顧瑾汐接過來。

“小姐,這”半夏聽了也是著急,同是服侍顧瑾汐的,半夏平日裏與葉貞娘待在一起最多,彼此之間也有了感情,“會不會是他們被天牢守衛發現了”

顧瑾汐搖頭,“不太可能。”

守衛天牢的那群人,說得好聽了是守衛,說得不好聽的就是獄卒;雖然功夫比起平常縣衙裏的衙役是要高明不少,但跟葉貞娘和葉岸比起來卻不夠看的,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仔細端量,果然發現了端倪,從竹筒內取出信箋。

“這,怎麽會這樣”顧瑾汐頓時雙目圓瞪,臉上帶著濃濃的震驚,不過很快就雙眼微眯,泛著若有似無的厲芒,“你可有柳姨娘的消息”

綠阮整個人低著頭,“聽咱們的人傳來的消息,柳姨娘已經被人救走。咱們安插在安伯候府的四號也已經暴露,被安伯候控製後,以身殉主了。”

“什麽”顧瑾汐尚未發話,站在旁邊的半夏卻是驚呼一聲,然後猛的抬手捂著自己的唇,聲音喃喃,“怎,怎麽會這樣”

縱然當初的事情她並沒有參與,但她卻知道安伯候府發生的事情是自家小姐與葉貞娘一手操作的,甚至在榮禧堂,夫人早產,柳曼婷滑胎,怕是都少不了她們的影子。但素來穩中求勝的她們,不可能會露出馬腳的

顧瑾汐麵色也沉了沉,“難道,柳姨娘背後的人終於要出手了”

“小姐,那我們”綠阮的心也猛的懸了起來,“要怎麽辦”

自被葉貞娘選中的那日開始,就注定了他們此生都要忠於顧瑾汐不是顧國公府,而是顧瑾汐這個人。

“慌什麽。”顧瑾汐閉上眼,深吸口氣,“就算她發現了四號又如何,如今也隻不過是懷疑並沒有任何證據,她如果有證據,怕是早就尋上門來了。”

綠阮點點頭,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稍微平複了些,“可貞娘和岸叔呢,他們怎麽辦”

那送消息來的人目的很顯然,貞娘和岸叔必然是在他的手上。

“貞娘和岸叔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顧瑾汐轉頭斜睨綠阮一眼,“你先回去吧。”既然對方沒有將葉貞娘和葉岸送入天牢,那就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更何況,他送走了柳姨娘,如果真的要算起來,隻怕是誰都討不了好的。隻是,她有些不甘心,柳姨娘不死,始終是個禍患。

綠阮嚅了嚅唇,點點頭,“是那奴婢先告退了。”

“嗯。”顧瑾汐點點頭,心裏卻想著那信箋上的話,轉頭看向始終眉頭緊皺沒有放鬆的半夏,麵色凝重。

“小姐,您又要出門”

服侍了她這麽多年,對顧瑾汐的行為何其了解;幾乎是第一時間半夏就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視線深凝著桌上的小竹筒,她很是艱難的開口,“是不是,是不是有貞娘和岸叔的消息了”

“嗯。”顧瑾汐沉沉地應聲,“待會兒我出去一趟,你留在府上隨機應變。”

“不小姐,您絕對不能以身犯險。”半夏拉著顧瑾汐的胳膊,“還是讓奴婢去吧。”

“不妨事。”顧瑾汐深吸口氣,“既然對方指名道姓了要我去,那你去了又能如何,留在府上,別讓旁人發現了端倪。”

半夏低著頭,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頭,到底自己還是幫不上小姐。

“別亂想。”顧瑾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今的顧國公府,柳姨娘倒台,正所謂樹倒猢猻散,那些平日裏依附柳姨娘的下人,此刻全都戰戰兢兢生怕被顧瑾汐拿來做敬候的雞;而顧老夫人又因為柳姨娘的事情無意府中庶務,她想要出門比起以往倒是簡單了不少。

拿了腰牌,順利地從後門離開;因為葉貞娘的緣故,學了點應急的招數;涼都的夜,並不冷清,反而人來人往,她倒是沒有什麽顧忌。

城北,三十一號。

那是間早已經廢棄多年的荒園,破敗的宅院,枯井,大樹,雜亂無章的草。

眼前的一切竟是像極了夢中那反複的前世,顧瑾汐閉上眼深吸口氣,麵色卻早已經蒼白如紙,寬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頭。

“人已經來了,出來吧。”她深吸口氣,高聲揚道。

“顧小姐,好膽量”

話音剛落,原本黑漆漆的,隻能借著周遭房屋的餘光隱隱看清的院內驟然多了十數個火把,將這座荒園照耀得燈火通明。

顧瑾汐抬頭望去,卻隻見在那破敗宅院的大門處,赫然擺著張黑漆鎏金上麵鑲嵌無數珠寶的軟榻,身著黑衣的男子神色慵懶靠在軟榻上,臉上帶著熟悉的玉色麵具,隻是他眼底的厭惡卻讓她覺得很陌生。

“原來是你。”

在看到黑衣男子的瞬間,她的心就猛然沉了下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沉,越來越冷;縮在寬袖中的手,緊緊地握著。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偏偏要是他

“看來顧小姐的記性不錯。”黑衣男子連看都未看顧瑾汐一眼,眼底帶著濃濃的輕蔑和不屑,隱隱似乎還透著些許涼薄。

顧瑾汐雙眼帶著濃濃的不敢置信,原本清亮的眸色變得通紅,瞪著男子,眼底竟是蘊起了霧氣,為什麽,為什麽偏偏要是他

每每救自己於危難之間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敵人。

“為什麽是你”她死死地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為什麽不是”

感受到顧瑾汐的不敢置信,感受到她心中的天人交戰,黑衣男子心裏有一刹那的心疼,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就已經被眼底的輕蔑和不屑掩過去,“不是我,那你希望是誰”

話音未落。

顧瑾汐頓時隻覺得眼前一暗,黑衣男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單手狠狠地鉗製著她的下巴,語氣狠戾帶著濃濃的怒氣,“你希望是誰”

“”對他這沒有來的怒氣感到不解,顧瑾汐雙眼通紅,隻狠狠地瞪著他。

“怎麽,看到本王失望了”

甚至連黑衣男子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此刻的語氣像極了捉奸又滿懷醋意的丈夫。

從前的恩,從前的情。

或許,這隻是老天給她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顧瑾汐鼻頭酸楚,眼眶發熱,淚自眼角輕輕滑落,落到黑衣男子的手上,黑衣男子頓時眸色暗了暗,像是被燙手般,放開了顧瑾汐,狠狠地甩袖,負手而立。

“我已經來了,人呢”

閉上眼深吸口氣,便是有再多的好感,在這一刻也已經煙消雲散;再睜開時,看向男子,以往所有的眷戀和感激都已經沒有,隻餘下無盡的冷清。

感受到那冷清的眸色,黑衣男子的背有刹那的僵直,“哼,隻憑一句話就想將人帶走顧小姐這算盤打得未免也太精了些。”

“那你想如何”顧瑾汐的語氣再沒有先前的清脆,隻餘下無盡的冰冷。

黑衣男子蹙了蹙眉,看著顧瑾汐那清冷的眸色,不帶任何的感情,頓時怒上心頭,“在顧小姐心中不是什麽都可以用來交易的嗎”說著,眼神暗了暗,帶著三分邪肆和魅惑的味道,“不如,顧小姐用自己這副身子來換如何”

那語氣,那眼色,竟像是打量貨物一般,“一夜,咱們往事一筆勾銷如何”說著,身子猛然壓低,俯身在顧瑾汐的耳畔,輕輕吹口氣,“顧小姐不是很喜歡算計別人成事,這次,本王好心讓顧小姐也嚐嚐那蝕骨的滋味,如何”

小巧晶瑩的耳垂上,綴著顧子騫特地從海邊帶回來的粉色米珠特製的耳釘;那粉嫩的顏色,與原本白皙的耳墜相互呼應,竟像是本來就生長在上麵的一般。

看得黑衣男子眼神越發的深邃。

“你”顧瑾汐咬牙切齒,感受到黑衣男子對她的厭惡,當初在無回崖底所遭受的侮辱似乎又重新經曆了一遍般;明明是仇人,為什麽,他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幫自己為什麽,明明他與柳姨娘勾結就是為了讓顧蘇兩家覆滅,當初卻又與他一般在院外偷窺。

哈哈。

現在想來,怕是人家本來就是去與柳姨娘接洽,隻不過剛好發現了自己;可憐,她竟以為他們是同樣的人,同是天涯淪落人,人家是皇族,是尊榮的秦氏一族,怎麽會跟自己是同樣的人。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前世所遭受的還不夠嗎顧瑾汐啊顧瑾汐,你可當真是記吃不記打啊。

淚,順著眼角,劃過臉頰,沒入衣襟。

黑衣男子頓時眸色暗了暗,不知道為什麽不願意看到她那副傷心的模樣,別過腦袋,出口的話卻是僵硬又帶著濃濃調侃的,“怎麽,不願意”

“好。”顧瑾汐深吸口氣,“能讓王爺看上,是我顧瑾汐的福氣。”

葉貞娘和葉岸,對她來說,是親人;索性今生她也不打算嫁人了,這副身子能換回他們兩條命,值了隻是,麵前的男子到底是哪一位王爺,如今尚在涼都,已經封王的人不多,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查。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在話出口之後,心卻是疼得厲害。

“你”黑衣男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這是你自找的”

顧瑾汐同樣是倔脾氣的,看向黑衣男子,笑得淒厲,笑得涼薄;抬手扯開腰間那輕紮的鵝黃蝴蝶結,外衫順著肩膀滑下去,露出裏麵潔白光滑的肩膀;冰絲蠶紗的外衫滑膩非常,沿著手臂,直接落到地上;夏日衣衫本就單薄,褪去外衫,裏麵隻剩下乳白色繡花開芙蓉的抹胸長裙。

“該死”

就在那肩膀剛露出的瞬間,黑衣男子頓時雙目崩裂,低吼一聲,抬手運氣。

院內守衛的眾人,隻感受到一陣陰風過處;火把全都暗了下來;甚至在顧瑾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飛快地脫下自己的外衫將她狠狠地裹住;甚至他沒有放過在她那潔白的臂腕往下處,那鮮紅得觸目驚心的守宮砂。

早在下定決心的瞬間,顧瑾汐的心就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了。

“你故意的”

黑衣男子低吼一聲,惡狠狠地瞪著顧瑾汐,“該死的,你就這麽缺男人嗎”

“是啊。”顧瑾汐抬頭看著他,“想要就盡快,我沒時間跟你耗。”

“你”

黑衣男子氣得不輕,胸口上下起伏著,連帶著動作都有些粗魯;撿起地上的衣衫,塞到顧瑾汐手中,視線往周遭一掃,那些守在周圍的侍衛早已經低下頭,眼觀鼻,口觀心。

天知道院中那位可是將來很有可能成為他們主母的人,他們可不敢有任何冒犯。

隻是,大概,好像,可能

自家爺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尤其是之前立在黑衣男子身後的某人,此刻價值千金的腦子在飛快地的轉動著,爺明明是已經動心卻不自知,顧小姐剛才那模樣,那眼神,分明對爺已經動心了;可現在嘛,卻是不好說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

他其實真的很期待,當自家爺知道自己的心之後,唔看熱鬧是不是很不道德

應該不會

這樣的熱鬧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隻是他卻不知道,真正的好戲,卻是在黑衣男子知道自己動心之後,才會真正的上演。

“你到底做不做本小姐還急著回家呢”顧瑾汐語氣生冷,冷得好似冰刀般;抬起頭,眼如利刃。

黑衣男子身子頓了下,“你這是在找死”

“死麽有什麽可怕的。”她又不是沒死過。

前世,那麽痛苦的時候她都熬過來了;這世上還有誰比她更直麵過死亡嗎早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害怕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在看到顧瑾汐那清冷的麵色,清冷的眸,清冷的語氣時,黑衣男子的心裏竟然有些酸酸澀澀,喉嚨好像是被什麽堵住了一般,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把人帶出來,我們走”

“”

頓時整個昏暗的荒園中,窸窸窣窣的聲響,卻是異常的整齊;整個世界安靜得好似隻剩下片片蟬鳴蛙聲。

“小姐,您沒事吧”

終於待黑衣男子一行離開之後,葉貞娘和葉岸這才相互磨蹭解開身上的繩子;在看到顧瑾汐竟然隻著抹胸長裙,外麵披著男子的外衣之後,頓時雙眸大瞪,“小姐”

“我沒事。”將黑衣男子的衣衫扔到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慢條斯理地穿著。

“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你哭過了”

習武之人即使是在黑夜裏也能視物,葉貞娘在看到顧瑾汐臉上那未幹的淚跡時,頓時驚呼一聲,“小姐,是不是那個人欺負你了,我找他去”

“別去。”顧瑾汐的嗓音清冷,轉頭看著他們,“回府吧。”

“可是小姐”葉貞娘咬牙切齒。

連帶著旁邊原本拉聳著腦袋的葉岸也猛的抬起頭,雙眸泛著熊熊怒火,本就高大的身材此刻更是宛若棕熊般,“我去”

“我說回去”顧瑾汐輕喝一聲。

葉貞娘和葉岸同時頓住腳步,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小姐還是那個小姐,可他們卻覺得自家小姐有哪裏不一樣了。

涼都,某金碧輝煌不失高雅,布置低調卻無處不含著奢華的府邸內。

身著黑色金絲鑲邊織錦華袍的男子麵色難看,坐在軟榻上,支著腿,周身撲哧撲哧的散發著寒氣,讓周遭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眉來眼去,顰眉蹙頞。

終於其中淺藍衣衫的男子猶豫了下麵帶難色,小心翼翼地開口,“爺,您沒事吧”

“嗯”黑衣男子抬起頭,雙眼宛若利刃般狠狠甩過去。

“您吩咐的事,已經有消息了。”淺藍男子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一條消息。

黑衣男子雙眼微微眯著,“說”

“之前在潭柘寺時,那柳姨娘與顧瑾瀾本是打算往王癩子毀了顧瑾汐小姐的清白;可顧小姐不知為什麽,在上次被柳姨娘母女設計落湖,聽說昏迷了整整十日,醒來之後就變了個人般;柳姨娘母女未能得逞;至於顧瑾瀾肚子裏的孩子,則是因為柳姨娘氣憤,與蕭七爺合作,欲將顧小姐獻給蕭七爺,可是卻陰差陽錯,讓顧子騫將顧瑾瀾給送了進去”

淺藍男子低著頭,說得津津有味。

“就這些”黑衣男子微眯的眼底已經泛起了若有似無的冷芒。

淺藍男子頓時隻覺得脊背一涼,“聽說顧小姐與三朝帝師謝府的謝公子關係甚篤,似乎謝大人有為謝公子求娶顧小姐的意思。”

“你說什麽”黑衣男子的心頓時猛的懸了起來,原本的氣急敗壞,此刻越發的盛怒;“那顧瑾汐呢,她什麽反應”

淺藍男子隻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被黑衣男子那灼灼的眼神瞧著,艱難道,“隻聽說謝大人與顧國公今日先後進宮麵聖。顧國公更是與陛下在禦書房大吵了兩個時辰,成功解除了顧小姐與七皇子的婚約;皇帝放出話來,顧小姐的婚事他另有安排。”

“哼”

猛然像是想到什麽,黑衣男子周圍的氣壓越發的低了。

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的紫衫男子心中腹誹著,這下自家爺應該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

“知道自己未來夫君是個無能的殘廢,所以就這般迫不及待的找男人了”黑衣男子語氣清冷。

紫衫男子頓時驚掉了下巴;抬手將下巴安回去,心裏不由得有些同情顧瑾汐,被自家爺看上而自家爺還不自知,也不知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隻是,她往後的日子怕是

“”

淺藍男子也是頓時身子一僵,眼角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眼站在旁邊優哉遊哉的紫衫男子,朝他趕緊使了個眼色;他算是無能為力了。

“爺息怒,剛才安德前來請示過,不知爺打算如何處置柳紅豔”紫衫男子聲音幽幽,似乎還帶著自得和一絲看好戲的戲謔。

“身為妾室,以下犯上,謀害主母嫡子,罪不容誅。聽說毒蠍子剛建好了五毒窟缺人試驗,送過去”

黑衣男子語氣狠戾。

“是,屬下這就傳信告訴安德。”

聞言,周遭兩人都不由得惡狠狠打了個寒顫;將人救出來然後送到毒娘子手上,還不如讓她呆在天牢呢,好歹顧老夫人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被行刑的。就算顧老夫人沒有行動,正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這毒娘子是從不殺人,因為她手裏的人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隻是

等等,爺你確定你這不是遷怒

之前不是說好要給顧小姐一個教訓的,教訓呢

卻說顧瑾汐。

回到慕汐閣。

葉貞娘打發了雙眸通紅的葉岸,這頭笨熊,若發起狂來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看著已經進屋的顧瑾汐,她在心裏輕歎口氣。

半夏此刻正指揮著人往顧瑾汐的寢房裏送熱水。

坐在浴桶中,感受到溫熱的水源,顧瑾汐將自己的臉全都埋到水裏麵,好似要將自己藏起來一般,嚇得半夏險些沒有暈過去。

“小姐,您快起來。”

“嘩”

顧瑾汐懶懶地靠在浴桶上,閉上眼,感受到涼風微微吹過,摟在外麵胳膊的涼;頓時像是想起了什麽般,不等半夏動手,她自取了香胰子和用來沐浴的錦帕,不斷的擦拭著雙臂肩膀和鎖骨。

那模樣,像是失心瘋了般。

“小姐,您這是做什麽。”

半夏先是還沒發現,可後來漸漸卻是覺察到了不對,明明雙臂和肩膀都已經紅腫,可顧瑾汐卻仍舊在用力擦洗了,那模樣像是要蹭掉一層皮般。

“小姐,小姐”

對半夏的呼喚,顧瑾汐卻像是置若罔聞一般,不斷的擦洗著,直到雙臂肩膀,鎖骨處都已經通紅一片,隱隱都能看到那光潔白皙的肌膚下泛著的血絲;直到她感受到了那幾處皮膚傳來的刺痛,這才停下來。

半夏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小姐,您這是做什麽呀。”

“”顧瑾汐整個人宛若木頭娃娃般。

換上寬大的睡袍,不了觸碰到肌膚,盡是火辣辣的疼,可顧瑾汐心裏卻是沒由來的快慰。

“酒。”顧瑾汐靠在軟榻上沉沉地歎口氣。

半夏頓時動作怔了下,“小姐,您說什麽”

“酒”顧瑾汐再次重複,隻是語氣卻帶著濃濃的冷厲和不容違逆的氣勢;半夏身子頓了下,趕緊將房間中備用的酒和酒杯都取來。

聞到久違的味道之後,顧瑾汐臉上的陰鷙終於消散了些。罷了罷手,遣走半夏;整個房間隻剩下葉貞娘和她。

“小姐。”視線觸及她脖頸往下,鎖骨處的鮮紅時,葉貞娘眉頭緊皺。

顧瑾汐低著頭,“到底怎麽回事”

“我和阿岸去時,正好碰到他們轉移柳姨娘,想跟上去卻被人發現了,我們不敵所以”葉貞娘言簡意賅。

大致與顧瑾汐猜測的並無二致。

葉貞娘臉上帶著濃濃的歉疚,“小姐抱歉,我們”

“不妨。”顧瑾汐閉上眼深吸口氣,抬手將滿杯的酒一飲而盡,“至少,總算明白了柳姨娘背後之人,不是嗎”

看著她飲酒的模樣,葉貞娘都有些心驚,“喝酒傷身。”

“難得喝一次。”顧瑾汐淡淡的笑著,“今天高興,就讓我盡興一回吧。”

轉頭看著天色,黑冷沉沉,就如同此刻她的心一般,“時辰不早了,貞娘也早些回去吧;你不回去,岸叔定是無法休息的。”

“可是”葉貞娘臉上擔憂未退。

“沒什麽好可是的。”顧瑾汐轉頭看向她,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大仇未報,仇人尚在,我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她得留著這條命,前世今生的仇怨,都是要有個了結的。

“哎”

葉貞娘低下頭,眼底隱隱透著晦暗,“那小姐您早些休息。”

“嗯。”

輕輕應聲,抬起頭又是滿滿的一杯,感受著那辛辣的液體火辣辣的從嗓子滑過,餘下的酒自唇邊,順著脖頸滑入衣衫,接觸到之前已經隱隱破皮的鎖骨處,更是疼得厲害。

可越是疼痛,顧瑾汐越是清醒,越是快慰。

酒,一杯接一杯;夜幕沉沉。

透過影影錯錯的星星之光,在慕汐閣主閣樓的房間窗戶旁,一道黑影,靜靜的立著。

瞧著旁邊軟榻上,醉得一塌糊塗的女子;男子蹙了蹙眉頭;尤其是那撲麵而來的酒氣,並不難聞,可卻讓他臉都皺成了一團。

在不遠處的小香幾上,早已經見底的酒壺酒杯,亂七八糟的四下散落。

男子上前兩步,瞧著那蜷縮成一團的女子,眉頭緊皺,將她打橫抱起送到床上,瞧著她臉上未幹的淚,頓時心抽搐了下。

懷中,女子不安分的扭動了下;扯動衣衫,露出那光潔白皙的脖頸下方,通紅泛著血絲的鎖骨,那樣的紅,在經過酒的濕潤之後,越發的顯得觸目驚心。

男子頓時心沉了沉,抬手扯開女子的外衫,在看到那蔓延到肩膀處的通紅血絲,又氣又急,可又恨自己;抬手,狠狠地掐住女子的脖頸。

那樣的纖細,那樣的柔弱,隻要微微用力。

可不知道為什麽,卻真的下不去手。

明明知道她是那樣歹毒的心腸,連自己親娘和尚未出生的親弟弟都不放過;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甚至不惜犧牲別人的清白;這樣的女人,為什麽每次每次都下不去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算你狠,顧瑾汐”男子咬牙切齒,足尖輕點,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隔天,清早。

顧瑾汐早早的醒來,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眉宇微微顰蹙著,竟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回的床榻。

“明明讓您不要貪杯的,現在可知道頭疼了。”半夏有些嗔怪地看著她,“剛才老爺派人過來,說讓您早些去主院,宮裏來人了。”

“嗯”顧瑾汐頓時驚了驚,“怎麽回事”

“是好事。”

半夏隻是淡笑著卻並不語,手腳的動作卻異常麻利;給顧瑾汐梳妝打扮,更換衣衫。

“你這丫頭,與我竟然也賣起關子來了。”

到底是經曆過生死的人,有些東西一旦做了決定,想要放下,也並不是很艱難;更何況,從頭到尾人家都隻不過將她當做傻子般玩弄鼓掌之間罷了;隻是到底是動心了,心隱隱的還是有些疼。

“真的是好事嘛。”半夏撅著嘴,語氣竟是帶著撒嬌。

葉貞娘來時,瞧見的便是這樣的場麵,不知道為什麽懸了一整夜的心這才算是放了下來。

好事,的確是好事。

主院中,除了尚在月子裏的蘇怡被特賜不用前來接旨,其他人包括悲慟中的顧老夫人此刻都已經跪在地上,後麵密密麻麻的下人跪了大半個院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顧家有女,蘭心蕙質,德厚流光,實為天下女子典範特取消婚約,自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幹,欽此”

中間還有一大段,類似誇顧瑾汐是怎樣優秀雲雲,奈何與秦襄互無好感,大致之意,不想撮合一段怨偶所以就取消婚約雲雲。

跪在地上近小半個時辰,在傳旨公公道出“欽此”兩字,她趕緊跪地俯身叩首,“顧氏瑾汐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身吧。”傳旨公公臉上始終保持著微微笑意。

顧瑾汐朝半夏使了個眼色,半夏立刻會意遞出去一個大荷包;傳旨公公用手捏了捏,立刻眉開眼笑,“皇上說了,顧小姐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太後也念叨了您好幾日,今兒特地讓雜家帶話給顧小姐,讓您有空多進宮走走。”

“有勞公公,得空瑾汐定當親自進宮謝皇上,太後娘娘恩典。”顧瑾汐低下頭,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厲色。

蕭太後,她可不認為素來精明的她會無緣無故向自己示好。

顧淮臉上也帶著笑,顯然對皇帝的聖旨非常滿意,“時辰不早,公公留下用頓便飯吧。”

傳旨公公笑得燦爛,“不了,咱家還要去七皇子和淳親王府宣旨呢。”

“那就不耽誤公公行程了。”顧淮也不惱,“下次有空,還請公公定要賞光。”

“嗬嗬,待二公子班師回朝,雜家可還要向顧國公套杯喜酒呢。”傳旨公公對顧淮也客氣得緊。

常年在宮中行走,自然明白哪些人能得罪,哪些人不能得罪。

膽敢跟陛下在禦書房大吵兩個時辰,大獲全勝的人;這朝中上上下下,怕也是隻有這顧國公一人了。雖說顧國公府不過是個沒實權的爵位,可要真算起來,便是那些手握權柄的人又如何,受了陛下忌憚,不也照樣得戰戰兢兢的活著。

“爹。”

手握明黃,顧瑾汐眉宇微微顰蹙著,帶著不解。

昨日顧淮交給她的那枚免死金牌,她一直以為是用婚約換來,皇帝的補償,可現在這聖旨又是怎麽回事。

“我顧淮的寶貝女兒可不是這麽好欺負的,哼”

顧淮輕哼一聲。

顧老夫人麵色卻沉了沉,深凝著顧瑾汐許久,又看了看顧淮,“我乏了,先回房了。”

“娘慢走。”“恭送祖母”

隻是得知消息之後的蘇怡卻沒有如眾人般開心,“這退了婚的女子,汐兒往後的婚事怕是艱難了。”

“怕什麽,我顧淮的女兒難道還愁嫁不出去不成”顧淮不以為然。

“”蘇怡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蘇蘇放心,往後我定會給汐兒挑個更好的。比七皇子勝百倍千倍不止。”顧淮趕緊表忠心道。

蘇怡搖搖頭,“汐兒那性子,哎也不知道是朝了誰。”往日裏是瞧著她太柔弱擔心,現在瞧著太強勢了也擔心,“你借著汐兒的婚事狠狠敲詐了皇帝一筆,我擔心他會拿汐兒的婚事做文章。”

“他敢”顧淮揚眉。

“始終君臣有別,阿淮,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以肆意交談,把酒言歡的阿淳了。”說著蘇怡的語氣有些沉,麵色也愣了愣,“他是秦淳,是至高無上的秦族君王,是整個西楚的君。”

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自古君心難測,現在他能將顧淮當成往日的好友對待,可誰知道以後呢尤其是子齊投軍的成親王軍,皇帝對成親王可是忌憚得緊。

顧淮聞言,麵色沉沉,“嗯,我明白了。”

頓時,一室沉默,兩人都各懷心思。

“咚,咚咚”

陡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這詭異的安寧;顧淮眸色閃了閃。

“七皇子來訪。”傅管家麵色嚴肅,低著頭。

顧子騫和顧瑾汐的麵色都不太好看,兩人對視一眼又低下頭。

“請七皇子到前廳。”顧淮眸色閃了閃。

話音剛落,秦襄卻已經走進了院子,遠遠的看到顧瑾汐麵色很是難看。

“參見七皇子殿下”眾人見狀趕緊迎上去。

秦襄臉色難看,“嗯,免禮。”

“不知七皇子突然造訪,所為”顧淮話未說完,秦襄就抬手打斷他的話,“汐兒,我們能不能單獨談談。”

顧瑾汐頓時身子一僵,抬起頭淡笑道,“正所謂男女七歲不同席,七皇子不會不知道避嫌這個道理吧。”

“汐兒”秦襄眸色頓時又暗沉了幾分。

“七皇子還是喚我顧小姐吧。”顧瑾汐語氣清冷。

秦襄頓時像是明白了些什麽,可卻始終不太甘心,轉頭看向顧淮和顧子騫,“兩位能否避開片刻”

“我隻想跟汐兒單獨談談。”他言辭懇切幾乎帶著懇求。

顧淮麵帶難看,“七皇子,你”

“也好”顧子騫拉著顧淮,不顧顧淮的反抗,走出前廳,將空間留給兩人。

顧瑾汐眸色暗了暗,抬頭看向秦襄,“七皇子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汐兒我不是”秦襄的語氣帶著急切,“我知道做側妃委屈了你,我可以給你平妻的位置”

顧瑾汐卻陡然冷笑一聲,“聖旨以下,七皇子當知君無戲言的道理。”

“”

頓時秦襄沉默了,“難道你當真能夠放下嗎”

溫潤玉如的容顏,芝蘭玉樹,嗓音透著點點沙啞,臉上帶著受傷,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汐兒,告訴我,你真的能放下嗎”

當初顧瑾汐對他那麽的用心,那麽的喜歡,他不相信隻是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就能真的全部放下,他不相信自己已經這樣低聲下氣他還能夠拒絕。

“嗬嗬。”

顧瑾汐抬起頭看著故作深情的秦襄,心裏對前世的自己真的非常的懷疑。她怎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人。

“木已成舟,覆水難收。”

“不,我不信”秦襄說著上前一步,竟是直接抓住顧瑾汐的肩膀,“我不信,汐兒。”

顧瑾汐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嘶”

“我”秦襄猶豫了下,手卻仍舊沒有放下。

“七皇子你弄疼我了。”顧瑾汐語氣淡然,從容不迫地抬手將秦襄的手撥開,“今天所有該說的,顧瑾汐都已經說完了,從此以後你是君王七子,我乃臣女;還望七皇子,自重”

“不,我不信”

秦襄雙目圓瞪,“你是我的”

“我隻是我自己的。”

顧瑾汐轉頭望著院中的池塘中,兩隻鴛鴦交頸纏綿,悠然自得,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莞爾,“瑾汐這一生追求的,就如同那湖中的鴛鴦。隻願世間唯二,少一人太空,多一人太擠。七皇子,你明白嗎”

“你”秦襄眼底頓時浮起暗惱。

“七皇子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那瑾汐就先告退了。”顧瑾汐說著,轉頭朝著外麵走去,誰知卻被秦襄一把抓住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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