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皇妃

枯木道姑

第二十二章 鶴來

書名:棄女皇妃 作者:枯木道姑 字數:97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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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春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邋遢的頭發散垂下來,失神的眸子一點都不聚光,不知道是在看著哪裏。

劉武德等了半晌,見他不說話,陰沉的麵色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轉身,正準備離去的時候馮春的聲音又在他身後響了起來。

他說道:“或許她嫁給你的孩子更好一些…”

她!說的自然是喬月,這個他從來都不知道的女兒,這個從來沒有走進他心裏的孩子,她不該出現,真的很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

本來這個事情他已經快忘jì了,可是喬月的出現,又讓這件快要忘jì的事情不停出現在他腦海裏,就好像是最可怕的噩夢一樣,喬月的存zài,就是為了來折磨他!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明明已經在心裏對自己說了很多遍,喬月的所有事情他都不會管,他更不會認這個因為懲罰他而出生在這個世上的女兒。

可是他還是說了,不在乎父女的關係,而是一個正常人,看見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子嫁給滿頭白發的惡棍都應該有的正義感。

所以,他說了這句話,“或許她嫁給你的孩子更好一些…”

劉武德愣住了,沒有笑,更沒有怒,而是在認真的想著馮春這句話到底有什麽深意。

手裏的半個桃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到了地上,順著石階。滴溜溜的滾進了旁邊的草叢裏,很快,被咬開的地方就爬滿了螞蟻。

他說道:“其實,我可以的…”

可以?不知道是什麽方麵可以,是可以再當很久的皇上,還是可以像十八歲的男子一樣夜夜勤勉於房中之事。

馮春的眼睛放出了一絲光茫,自從劉武德走進這片桃林,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他,他說道:“你老了,真的老了。人都是會老的。”

劉武德回答:“可是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你的容貌,你的頭發,別以為我不知道,憑什麽你就能長生不老。而朕卻不能?”

馮春搖了搖頭。無奈的歎息一聲。他的秘密能和誰說,說了又有誰信?

和曆史上所有的君王一樣,這時候。劉武德對長生這樣的事情有一種偏執的瘋狂。

他沒有再回答劉武德的問題,但是他想明白了劉武德為什麽想要立喬月為皇後的原因。

那就是劉武德希望從喬月這裏得到長生的秘密,這個從來就沒有過的秘密。

兩人簡單的對話,劉武德已經說明了他想要的是什麽。

劉武德又等了很久,認真的凝視著他,他非常希望馮春把他的這個話題延續下去,可是,他還是失望了,馮春除了喝酒,還是喝酒。

劉武德走了,桃林又恢fù了寧靜,老了的桃葉黃了,隨著風掉在地上,鮮黃的錦靴踩在上麵發出窣窣的聲音。

一個七尺多高,麵容俊朗,若是稍稍認真一些,就會發現,這個男子藏在袖子裏的手已經捏緊了拳頭,額頭上冒起的細汗,都說明了他的心情並不像表麵上這麽平靜。

“侯…你是侯爺?”

他走到渾身酒氣,正睡在墓前的馮春麵前,緊張的說道。

馮春的眼睛緩緩睜開:“你就是劉章?”

劉章緊張的一笑:“侯爺慧眼,晚輩正是劉章!”

“晚輩?”馮春又朝嘴裏灌了一口酒,“你到是謙虛!”

劉章恭恭敬敬的躬身見禮,行的是晚輩之禮。

馮春又說道:“說吧,你苦心接近勇兒,終於有機會見到我了,你想要什麽?”

是的!馮春平淡的語氣,卻有一種比劉武德更強大的氣場,嚇得劉章這樣的皇子都忍不住雙腿一顫!

他不是問他來幹什麽,而是問他要什麽,天下間,除了劉武德,還有誰敢這樣說,關鍵是,這個馮春並不是皇上。

劉章顯然也是有備而來,馮春的話並沒有讓他手足無措。

他說道:“聽說侯爺有一女,名為喬月,而今也是當嫁之年,劉章高攀,希望…”

“要我將她許配給你?”

馮春打岔。

劉章再次躬身:“正是!”

“哈哈…”馮春大笑,“知道你父皇剛才來幹什麽嗎?”

劉章搖頭:“不知…”

馮春說道:“和你一樣,他也是來求我把喬月許配給她!”

聞言,劉章藏在袖子裏的手捏得更緊了,背上冒出的冷汗已經濕了衣衫,短暫的冷靜之後說道:“那麽侯爺答應了嗎?”

馮春搖頭:“沒答應,也沒拒絕!”

劉章疑惑:“民間傳言,她是你的親生女兒,是真的嗎?”

馮春點頭,沒有否認:“薑鴻說是,那就一定是,所以她是我的親生女兒!”

“薑鴻?”劉章在腦子裏搜尋了一下這個名字,顯然是做了很多準備工作才來的,他想了想,鼓起勇氣說道:“那麽侯爺要怎樣才能同意將她許配給我!”

馮春再次喝酒:“你隻有一次機會,你確定隻要她?而不是其他的?據我所知前年的時候你已經和蘭兒有了婚約。”

不等劉章說話,馮春接著說道:“三年前有個人來過我這裏,和我說了同樣的話…”

三年前!同樣的人!

三年前正好是劉項出宮入封地懷州,傳聞他來過一次慈雲山,因此,這個人肯定就是劉項。

劉章很快就想到了這個人是誰,他問道:“侯爺答應了?”

馮春回答:“三年前我還不確定有這麽一個女兒,所以。談不上答應!”

簡單的對話已經說明了一qiē,原來劉項早就已經知道了喬月的存zài,當年的齊州遇襲,肯定都是他提早就安排好了一qiē,不然喬山拖著重傷從野狼溝回來,又怎麽會這麽巧的就遇到了他。

這,從頭到尾,其實都是已經提前算計好的事情。

劉章繼續說道:“那麽現在呢!你已經知道了,心裏可是有了答案?”

馮春搖頭:“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和蘭兒的婚約怎麽辦?”

劉章說道:“她騙了我。她並不是侯爺你的親生兒女。那份婚約的前提是她是你的親生女兒!”

馮春喝酒,點了點頭:“很好!很好!和你父皇一樣直接,至於喬月,我想說那是她的事情。她願意嫁誰。就嫁給誰。其實你們都應該去問她,而不是問我!”

劉章點頭,好像明白了什麽。又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立刻便轉身出了桃林。

經過練武場,馮勇興奮的攔住他:“怎麽?見到我爹了?”

劉章回答:“見到了!”

馮玉蘭也興奮的跑過來:“有沒有給我爹說我要天繡宮的事情?”

劉章回答:“忘jì了!”

馮玉蘭撅了撅嘴,隨即又笑著說道:“沒事,那沒有說咱們兩什麽時候成婚?”

劉章看她一眼,搖了搖頭:“沒有!”

馮玉蘭跺腳:“為什麽?”

劉章說道:“忘jì了!”

“你…”馮玉蘭氣惱,“什麽都忘jì了,你還能有點用不?”

“哈哈…”馮勇大笑,伸手搭著劉章的肩膀,幸災樂禍的說道:“都說了這事情他說了也不算,得皇上說了才行,你自己剛才不去求皇上…”

“哼…”馮玉蘭冷哼一聲,走過來拉著劉章的手搖了搖,嗲聲嗲氣的說道:“王爺,你可是答應了要娶我的,這事情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要是不娶我,以後誰還敢要!”

劉章看著她,那種容忍,寵溺,和一貫的溫柔早已經消失不見,眼睛裏有一種不加掩飾的厭惡,他說道:“你以前也沒說過你不是侯爺的親生女兒啊?”

馮玉蘭愣神,拉著劉章的手僵直在半空,腦子裏嗡嗡一陣嗡鳴,不明白劉章從桃林裏出來之後看著她的眼神怎麽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馮玉蘭語塞,笑容很僵硬,“王爺,你別逗我好嗎?蘭兒經不起你這麽嚇的!”

劉章拂袖,甩開她的手,憤憤的說道:“本王憑什麽要娶你?整天除了發嗲作秀,你還會做什麽?天繡宮,天繡宮,天繡宮是你的嗎?侯爺憑什麽要給你,他又不欠你什麽,一個撿回來的丫頭,她給了你錦衣玉食的生活,給了你萬人敬仰的地位,而你呢?你為他做了什麽?

你關心過他,愛戴過他嗎?你知道他整天都在呆在桃林裏是為什麽嗎?”

馮玉蘭的手顫抖了起來:“可是…可是,這和咱們兩個的婚約有什麽關係!”

“哼…”劉章憤怒,“一個連自己父親都不知道孝順的人,有什麽資格成為我劉章的福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若果我是你,就應該想著,怎麽把侯爺失落在民間的親生女兒找回來,讓他高興高興…”

他說著,完全不理會還楞在原地的馮勇和馮玉蘭,劉章從桃林出來之後的變化,完全出乎了他們的認知。

看見劉章已經漸漸消失的背影,過了很久,馮玉蘭才失聲痛哭著向他離去的方向追去。

可惜,一陣健馬疾馳,劉章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

馮勇也是站在練武場上楞了很久,想著剛才劉章沒來由的一陣數落,他忽然麵容一震,大叫道:“包叔,背馬…”

說完,他急衝衝的朝旁邊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把大刀就往前院而去。

馮玉蘭拉住他,說道:“快!快去把王爺給我追回來,我不能沒有他!”

馮勇語重心長的說道:“姐姐,王爺說得對,咱們也應該懂事了,咱們兩個都不是爹親生的,現在爹的親生女兒回來了,咱們作為馮家的人,應該去接她,爹給了我們很多,可是我們什麽也沒有為他做過…”

說著,不管還在哭泣的馮玉蘭,馮勇也朝大門外麵走去了。

馮玉蘭失神,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她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了起來,袖子裏的拳頭捏得很緊,修得很精致的眉毛下麵,那雙黝黑的眼睛,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陰森。

是的!是陰森,怨毒的目光,聽見馮春有一個親生女兒的這一天起,她心裏一直有的那種不安現在終於得到了證實。

這還沒進馮家的門呢,劉章已經有了悔婚的跡象,而他的傻弟弟,已經傻傻的去迎接她去了,這些時日,府裏的下人好像也不像以前那麽恭敬了,京城裏哪些平日裏都圍著自己轉的富家子弟最近也人來找她玩了。

她的光環,好像一夜之間被那個傳說中的喬月奪走了,這種恨,這種痛,深深的刺進了心裏,她的嘴唇咬出了血絲,她站在門口,凝視這遙遠的天邊,喃喃的說道:“都是屬於我的,屬於我馮玉蘭的,你隻不過是一個棄女而已,爹都不要你了,你還回來做什麽!你應該死,死在外麵,馮家不歡迎你…”

後山的桃林裏,劉武德走了,劉章也走了,幾片枯黃的桃葉被風吹進了青石砌的墳墓上麵。

因此,馮春動了,他拿起旁邊的一個破舊的掃帚,很認真的掃了起來,掃地得很認真,掃得一絲不苟。

高大的和尚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他身邊,看著正在掃著墓地的馮春,他說道:“小姐已經到雪河城了,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馮春搖頭:“她不應該到京城來,這裏不適合她!”

五戒說道:“可是她並沒有什麽錯,齊州的人回來說了,小姐這些年受了很多苦,你知道嗎?她八歲的時候就幫人磨豆腐掙錢,幫別人做繡工,她還要照顧一個比她小四歲的弟弟,三年前,三年前她被逼跳了河…”

五戒說著,都忍不住流下了淚水,她可是侯爺的親生骨肉啊,本應該是集萬千從愛於一身的大小姐,可是,可是她過得比誰都可憐。

馮春沒有動容,或許是他的心早就已經隨著墓裏的人一起死了。

他依舊說道:“可是她,還是不應該來京城…”

正說著,天空中傳來一聲嘹亮的嘶鳴聲,這聲音有喜悅,有激動,但是更帶著一種急切的悲鳴。

二人抬頭看去,隻見一隻極大的鶴鳥,從天長激射而下,落進桃林裏,它像急了一隻家養的小狗,溫順粘人的在馮春身上蹭個不停。

和馮春的淡定不一樣,五戒看見這隻巨鶴的時候,全身的煞氣迸發而出,他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這隻巨鶴。

原來,這隻飛來的巨鶴已經受了很重的傷,潔白的羽毛上麵,渾身是血,順著它的腳步,低落成了血路。

五戒聲音如雷,撕心裂肺的咋喝一聲:“侯爺!三哥!三哥出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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