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皇妃

枯木道姑

第十六章 時間

書名:棄女皇妃 作者:枯木道姑 字數:8685

宮衣女子皺眉,威武侯,威武侯是誰?很了不起嗎?我堂堂的平陽公主難倒還怕了一個三品爵位的侯爺?

她狠狠的憋了一眼麵前的這個巡城的將軍:“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就好了,不關你的事情最好少管!”

巡城的將軍連聲告罪,他一個六品巡城將軍,哪裏敢在平陽公主麵前多言,他往後退了一步,說道:“那…那…末將就告退了!”

職責盡到了,該提醒的也提醒了,這也是分內之事,不管平陽公主聽不聽,反正他是提醒到位了。

年輕的侍衛守將嘲諷的看了一眼麵前這個找死的巡城將軍,既然平陽公主都沒有說什麽,他當然是帶了人兩腳就踹開了天繡宮的大門。

踩上幾步台階,平陽公主纖細的長腿,在萬眾矚目之下,高傲的走進了天繡宮的商鋪裏。

鋪子裏沒有人,一應貨物都鋪陳在她麵前,她喜歡什麽,自然就挑選什麽,沒有誰來阻止。

當然,也不會有誰來阻止,她沒有思考天繡宮的老板今天為什麽會歇業這種很小的事情。

皇後娘娘喜歡胸花,當然是那種繡工很好的胸花,整個大順朝裏也隻有天繡宮才有的那種很特殊的胸花,繡功精致,栩栩如生,即便是皇宮裏的繡女也不會的東西,隻有天繡宮這裏才有。

挑選完了,再順手帶上幾塊繡著山水畫的絲巾,作為皇上最寵愛的平陽公主。她從來也沒覺得這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侍衛總是戒備的站在天繡宮的門口。等到平陽公主從裏麵出來的時候這一群人就消失不見,誰也沒有理會還被撞開的大門。

天繡宮的東西從來都是天價,隨便一塊繡品拿出來都是價值千金,這是滿順朝都知道的事情。

平陽公主走了,天繡宮的管事沒來,就連一個下人都沒有出現,敞開的大門自然是任由百姓取拿。

因此,不到一個時辰之後,繡品堆積如山的天繡宮就已經被擁擠進來的人群哄搶得幹幹淨淨,就連一塊布片都沒有留下。

當然。這種小事。平陽公主從來不會關心。

三匹健馬拖著的馬車,從來到去,都是發生在很短暫的時間裏,京城的烈日和其他地方沒有什麽區別。這個時間裏除了熱。還是熱。

恪守宮門的侍衛看見馬車過來。這是平陽公主的座駕,他們當然認識,大門轟隆隆的推開。華麗而彩絢的馬車咕嚕嚕的就朝皇宮裏行去。

禦花園裏一個富貴逼人,同樣個子很高的婦人正在認真的聽著麵前一個太監的稟報。

太監的年紀不大,大約有三十來歲的樣子,他正跪在這個婦人麵前說道:“娘娘,皇上三天前、去了聽雨宮,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今天的早朝也沒上…”

頭上的珠花微微顫動,端坐在石桌邊上的婦人輕輕咀嚼著嘴裏的葡萄,她麵容有些哀色,想了想說道:“再去打探,皇上已經有十多年沒進過聽雨宮了,怎麽現在會想起那個賤人!”

麵前的太監麵做難色:“娘娘,皇上吩咐了,誰也不準靠近…”

“哦?”婦人有些不耐煩,“這種小事情都還要我來教你,拿你來還有什麽用?”

麵前的小太監被嚇得魂不附體:“娘娘息怒,奴才這就過去…”

太監起身,從頭到尾都沒敢看這個端坐在石桌旁的婦人一眼,被皇後娘娘的語氣一嚇,頓時就起身朝西麵的聽雨宮跑去。

跑得太急,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正走進來的女子,女子眉頭一皺,抬腿就把這個魯莽的太監一腳踢進了中間的荷花池裏去了。

對此,這個長腿的女子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她高傲的環視一眼兩旁的宮女和太監,然後施施然朝正坐在中間的貴婦走去,從懷裏拿出一朵精美的胸花說道:“母後,這是兒臣給您挑選的生日禮物,您看喜不喜歡。”

對著麵前的婦人微微試了一禮,平陽公主高大的身軀就往東枝皇後的懷裏鑽,撒嬌得乳膠是漆的樣子。

東枝皇後一臉的溺愛之色,輕柔的摸一摸她的頭說道:“平陽,你都多大了,這麽還這麽沒規矩,到時候嫁不出去該怎麽辦?”

她說著,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那個掉進池塘裏的太監一眼,好像他的死活,跟她們母女兩個一點關係都沒有一樣。

平陽公主撒嬌道:“母後~~~兒臣不要嫁人,兒臣就要伺候你一輩子。”

東枝皇後接過她遞過來來的胸花,七色的彩紗上麵精致的繡著兩隻偏飛的蝴蝶,若是不注意,總是會感覺這一朵胸花會從手裏飛走一樣。

東枝皇後楞楞的看了她手裏的胸花一眼,滿臉的欣慰之色,她說道:“你哥死了,本宮就指望你了,我的平陽果然是長大了,懂事了,盡然知道給母後送生日禮物了。”

低頭再看一眼手裏的胸花,她接著又說道:“宮裏的繡女可沒有這等本事,這應該是出自天繡宮的東西吧?”

她溫和的眼神凝視著平陽公主,天繡宮的東西從來不進皇宮,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她很疑惑,平陽公主怎麽就能買到天繡宮的繡品。

她是經曆過當年那件事情的人,所以她知道,名正言順之下,天繡宮是絕對不可能買東西給皇宮裏的人,即便這個人是她也不可能。

平陽公主微微一楞,怎麽也想不到皇後盡然會問這種小得不能再小的問題,她說道:“就是一朵胸花而已,兒臣想要,他們還不是乖乖的送上來…”

平陽公主的話還沒有說完,東枝皇後的眉頭皺得更沉了。她不解的問道:“天繡宮現在的掌櫃是誰?他會送東西給你,他也敢送東西給你?”

語氣裏的不解和震驚明顯的寫在臉上,這讓平陽公主心裏有些濃濃的不安,剛才那個巡城將軍的話莫名的出現在她腦子裏:“公主且慢,天繡宮可是威武侯的產業…”

她麵容有些僵硬,麵對東枝皇後的問題,一時間盡然想不出來怎麽回答,總不能說她是直接撞開門進去拿的吧!

正沉思之間,遠處又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個太監,跪地稟報:“娘娘。太子殿下明天就到京城!”

東枝皇後的手微微用力。把膩在她懷裏的平陽公主推開,眉間立刻湧起濃濃的悲傷,站起身來,遙望著往南的方向。說道:“成兒…成兒終究還是回來了…”

她的眼睛火紅了起來。淚水忍不住的流下。是的,作為一個女人,沒有誰能夠在麵對自己親生兒子死掉的時候還能夠鎮定自若。即便她已經是皇後了也做不到。

她說道:“傳本宮懿旨,明天,全城的商鋪歇業一天,恭迎我兒歸來…”

她聲音悲切,就連麵色在這一瞬間都蒼白了許多,直到這個時候,平陽公主才發現,皇後的嘴唇有些龜裂,眼袋也有些腫大,應該是很久都沒有睡過安穩覺的結果。

她拖著東枝皇後的手,想了想說道:“母後,您要節哀!”

她的表情做得很真摯,不過騙不了東枝,更騙不了四周的太監和宮女,皇家的子孫從來都沒有什麽手足之情,因此,平陽公主的安慰,顯得假得有些讓人生氣。

傳旨的太監扯著嗓子吆喝,皇後的旨意順著這個聲音一波一波的往宮外傳去,就好像是早朝的時候皇上要召見臣子的樣子。

“明天恭迎太子殿下歸來,全城默哀…”

是的,這是皇宮裏傳來的旨意。

誰也沒想到,這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意思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皇後懿旨,這個沒有經過劉武德允許的懿旨,傳到百姓耳朵裏的時候,頓時激起了千層的巨浪。

“明天,全城的商鋪都要歇業?我家的鹽已經斷了三天了!明天盡然還不開業?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已經睡了三天的大街了,明天盡然還沒有客棧會開業,皇上到底是要鬧哪樣?這大順朝的天下還讓不讓人過了?”

“我的魚啊!這麽熱的天,從河裏捕撈上來,今天就會死完了,明天還不讓人做生意,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

……

百姓的抱怨像瘟疫一樣蔓延,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作為整個順朝最大的城市,盡然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見,往日裏人山人海的場景消失不見,雜耍的班子,賣場的歌姬,吆喝的小販,在這一個時辰的時間裏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緊閉的房門,冷清的街道,讓很多從外地過來的人膽顫得有些害怕。

同樣冷清的還有皇宮,因此,皇宮裏的人沒有誰會在意外麵這一番反常的情況。

這個時候聽雨宮裏有聲音響起,一個穿著黃馬褂的侍衛跪在劉武德麵前稟報:“皇上,這個叫喬月的女子從南方而來,到柳葉城的時候有五百人出城相迎,城裏半數的商戶歇業,直到她第三天離開柳葉城的時候那些歇業的商戶才正常的營業了。

過柳葉城到漢州城,漢州是大城,據消息報告,有兩萬人出城迎接,當日,漢州有一半的商鋪歇業,嚇得漢州的知州以為是有敵人入侵。

前日,她到達雪河城,不僅半城的百姓親自出城迎接,全城有八成的商戶歇業,就連雪河城的縣令都親自出門迎接…”

聲音回蕩在冷清的宮殿裏,梁柱上的灰塵簌簌的落下,劉武德坐在一把破舊的椅子上,他聽著麵前這個密諜司的侍衛稟報,臉上的凝重之色越來越濃。

“喬月?”他說道,“邢用到了哪裏?”

麵前的男子回答:“邢太傅和寧州的莫大人同行,明日便可到京城,護送太子回京!”

劉武德點頭,想了想說道:“明日邢愛卿到了京城,朕會親自去迎接,哦,對了,明日讓全城的百姓都去東闕門恭迎太子回京,他雖然已經死了,不過始終還是為了天下的百姓,這樣的待遇是他應該得的…”

麵前的侍衛再次點頭,表示明白,他告罪一聲,起步朝聽雨宮外走去,這時候,一個絕美的女子從他麵前走過,這個侍衛愣神,想了想回頭又說道:“皇上,小的剛才從城外進來,感覺有些奇怪,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劉武德喊住他,隨口說道:“朕恕你無罪就是了,你作為密諜司的首官,不管什麽事情理當說來才是,對於不對,朕心裏自有分曉。”

這個侍衛躬身,想了想說道:“三件事情,第一件事,三日前整個京城的商鋪就已經超過五層的商家關門歇業,這已經嚴zhòng影響到了京城的正常運轉,微臣擔心,再這麽下去,會讓全城的百姓恐慌…”

劉武德打岔,很平靜的說道:“既然他們也跟著雪河城裏的商人一樣歇業,那就讓他們永遠歇業好了,以後都不要再開…”

對麵的男子點頭:“第二件事,平陽公主今日帶人撞開了天繡宮的大門,拿走了東西,之後天繡宮便被人哄搶一空,現在已經成了空殼。”

“天繡宮?”劉武德的臉終於凝重了起來,他想了想說道,“平陽?她難倒不知道皇宮不用天繡宮的東西?她盡然還敢帶人去搶?”

前麵的男子沒有接話,而是繼續說道:“第三件事,從三天前開始,整個京城歇業的商鋪,全都是慈雲縣那邊,威武侯馮春的產業…”

他說完,就認真的站在一邊,對於剛才劉武德說讓那些關門的鋪子不要再開的話完全是當做了沒聽見。

因為他知道,自從他當了這個密諜司的首官以來,隻要是和這個馮春有一點點關係的事情,皇上總是在刻意的避諱,總是能退一步就退一步,盡量不正麵處理和馮春有關的東西。

當然,他不會認為皇上這就是怕了馮春,而是他知道,這裏麵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果不其然,劉武德想了半晌,沒有再說關於商鋪歇業的事情,而是鄭重的說道:“那個喬月幾時到京城?”

麵前的男子回答:“據微臣估算,應該是明日下午便會到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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