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皇妃

枯木道姑

第十三章 聽雨

書名:棄女皇妃 作者:枯木道姑 字數:9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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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劉武德的禦書房不同,灼人的烈日下,後宮偏西的廊道走到盡頭,屋簷飛翹,高大的樹木消失不見,麥冬長長的草葉綠油油的好像一片深冬的麥田,從廊道走過,麥冬會沒過鞋,好像是進入了一片廣袤的草海。

草海!無水成不了草海,因此,從廊道的盡頭轉角,清澈見底的水麵出現了,廊角的麥冬消失不見,嫩綠得有些泛黃的芭蕉矗立在一片蒲草中間,顯眼!但有幾分孤獨。

纖細的水流從芭蕉叢後的假山上飛泄而下,散落的水珠拍打在嫩綠的蕉葉上麵,滴滴答答的聲音有種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清脆,燥熱的盛夏,這裏一片微涼。

微涼,或者說應該是有些微寒才更為貼切,高大的梁柱撐起的宮殿更帶著濃濃的冷意,陰影下幾個竹竿上麵的宮衣在陰風裏翻飛如蝶。

小宮女小心的走在這片晾曬衣服的竹竿中間,手裏的竹棍偶爾拍打兩下,好像是在晾曬深冬裏發黴的被子一樣。

其實,這裏根本就沒有一點陽光,陽光都照在了中間那片蒲草園裏去了。

她回過頭,看見珠花輕顫,紅裙妖嬈,一張絕張的臉頰帶著濃濃的冷色出現在她麵前,小宮女有些意外,這裏怎麽會有人。她說道:“最近要洗的衣服太多,皇上龍精虎猛,夜晚勤勉,浣衣局那邊實在是沒地方晾曬了,所以…”

“所以,便把這聽雨宮當成了曬衣服的地方?”

這個絕美的女子沒有看她,高傲的仰著頭看著琉璃瓦遮住的天空,她高傲的神色,好像這個宮女根本就沒有資格讓她看一眼一樣。

“聽雨宮?”小宮女疑惑,“這裏叫聽雨宮嗎?怎麽從來沒聽人說起過?”

她說著。認真的打量著個絕美的女子。宮裏的娘娘和妃子都是進宮的時候就上的第一堂課,翻遍了腦子裏所有的記憶,小宮女確信沒有這個女子的印象,所以她一直都沒有見禮。

也許…也許這裏是一座冷宮。這個女子是打入冷宮的妃子。她這樣想著。隻有這樣才符合她出現在這裏的道理。

“娘娘…”

小宮女輕呼一聲,這是禮貌,宮裏的女子無論是誰。反正沒有別人看見,叫一聲娘娘應該都會讓人高興,她這樣想著。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雨滴到天明。”絕美的女子輕吟一聲,目光有些遊離的看著烈日下的草園,“可是這裏的雨滴得太久了,始終沒有停歇,昨日,昨日你卻又出現在了我夢裏,是你無義,所以別到我夢裏來說我無情!”

小宮女悄悄的往後退了幾步,歎息的搖了搖頭,不再管這個自言自語的女子,這種事情聽得太多了,定是被打入冷宮之後瘋掉的妃子。

她想著,很快就離開了聽雨宮,想著可能要過兩天再來收這裏的衣服,明明太陽曬著的地方才好晾曬,可是偏偏種滿了蒲草,又淹滿了水。

皇宮裏總有她想不明白的事情,於是她很幹脆的什麽都不想,步子邁得很快,轉眼就不見了蹤影,寬大的聽雨宮就隻有滴答的水滴聲,永遠是這個旋律,好像是永遠不曾停歇的雨,這場雨下了太久的時間,聽得雨聲都已經煩了。

“下雨了,傘呢?記得帶傘,不然要打濕了衣服。”

她說著,手裏真的出現了一把荷葉傘,傘頭磨得很光滑,四邊都有裂開的缺口,殘破得沒有一點詩情畫意的浪漫。

“雨下著,可是雨中永遠隻有我一個人,你為什麽不願意和我一起走?寧願被雨打濕也不願意和我走在一起!”

她平靜而清冷的麵容這會兒掛起了幾分怒意,起伏的胸口,白淨的臉頰湧起幾分潮紅,即便是生氣也美麗得讓空氣都有些窒息。

唯一不和諧的是她的眼睛裏帶著幾分怨毒,或者說是無與倫比的驕傲,總之有種讓人望而卻步的陌生。

“哈哈…那又怎麽樣,可是你最終還是我的,她還是敗了,敗在我手裏。”

她忽而又狂笑起來,癲狂的模樣寫著勝利的喜悅。

可惜,聽雨宮裏沒有一個人在,她的喜悅沒有人願意和她分享,即便是剛才出現的小宮女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環視一眼,雨聲依舊,芭蕉樹輕拂的嫩葉,在水珠下輕顫的樣子這個時候總是覺得十分麵目可憎,真的是一點美感都沒有,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聲音,一點都不喜歡下雨。

可是他說了他喜歡雨聲,所以她要學會聽雨,所以這一聽就不知道聽了多少年,可還是沒有習慣。

太陽有些西沉,對麵的屋簷下一個男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長得越過了中間的草園伸到了她的腳下。

她抬起頭無神的看過去,看清楚了對麵的人,她的嘴角微斜,麵露嘲諷:“從今天起,我不要再聽見這雨聲,不要再看見那叢芭蕉樹,當然,更不想看見你。”

對麵的男子嗬嗬輕笑一聲,挽起褲腿,踩進這片沒過膝蓋的草園,園子裏有水,當然,還有魚,男子在草園裏走上幾步,就驚飛起無數的肥魚。

他凝視著對麵的女子,說道:“隻要你喜歡,什麽都好,雨聲可以沒有,芭蕉樹也可以沒有,不過我還是會出現在你麵前。”

“哼…無恥之徒…”

女子冷哼一聲,轉身投進屋簷下的陰影裏,火紅的影子漸漸遠去,緊接著。轉了個彎,就消失在了從水裏走過來這個男子的視線裏。

男子沒有動怒,腳步依然是走得很慢,好像很享受腳下傳來的涼爽,他滿意的說道:“再好的東西看多了也會膩,再喜歡的人麵對久了也會煩,是這個意思嗎?”

“嗬嗬…好像不對,你從來就沒有得到過,想膩,想煩也沒有這個機會…”

對麵的宮殿裏一片安靜。和剛才那個紅裙的女子一樣。這個男子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明顯又很不一樣,因為他的話都是說給對麵隔著房門的女子聽的。

腳下的步子繼續邁出,不過聲音卻歇了片刻。見對麵的人還是沒有說話。他這才說道:“其實無論怎麽說都是你輸了。大家都知道的,你自己心裏也非常清楚,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這不影響最後的結果。”

嘩嘩的水聲從他腳下傳來,諾大的宮殿很安靜,甚至可以聽見他腳下的水聲從宮殿裏回蕩的聲音。

又歇了半晌,這個男子終於從水裏走了上來,翻過朱漆的紅欄,他慢慢把提在手裏的鞋套上,尋著紅裙女子的路線走過去。

殿門很大,不用推,因為沒關,直接走進去就是了,一qiē都熟門熟路,就好像是在他自己的家裏一樣。

不對,這裏本來就是他的家,整個皇宮都是他的家。

這座宮殿大概是很久沒人來了,落積的灰塵在地上墊了厚厚的一層,幾個清晰的腳印說明了她就在左手邊的房間裏。

他說道:“九星的孫子死了,他告假了幾天,這幾天不會有人來給你送吃的,你會不會被餓死?”

腳下的紅地毯上有些破洞,他踩在上麵心裏微微有些發酸,麵色又有些不忍。

依舊是沒有門,垂落的紗帳上沾滿了灰塵,抬手一撩,灰塵簌簌的落下,害得他一陣咳嗽。

“你不用來假慈悲,我死了不正合你的心意嗎?”

房間裏的女子終於是說話了,傳來一陣梆梆的聲音,如果是民間的婦人聽見這個聲音,肯定是一下就辨認得出來,這是織布機的聲音。

她說道:“如果你是來羞辱我的,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請你立刻離開,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劉武德走到她身邊,目光在房間了遊離著,心裏的酸意更濃,之前雅致的宮殿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地毯是破的,就連她的床帳都已經破得不成樣子,肯定是遮不住蚊蟲了吧。

空氣裏有一股難聞的味道,有發黴,又有一種讓人作嘔的酸味,目光落在床角的銅盆邊上,幾塊又髒又臭的白布上麵帶著血漬。

他知道,這是她月事的時候留下的東西,可惜,卻沒有人來幫著清理,他心裏有些埋怨九星,怎們能這麽對待她。

他搖頭:“何至於此,你知道的,我始終還是愛你的?”

“呸…”紅裙女子厭惡的吐了一口唾沫,“你玷汙了愛這個字!你的奚落,你嘲笑,你的諷刺都已經達到了目的,難倒今天晚上要留在這裏過夜不成?我知道你最近很勤勉於床第之事。”

她說著,嘲諷的意味更濃。

劉武德輕笑:“隻要你願意,你知道的,我一直都等著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的時間了,不知道那一天到來我還能不能行了,當然,今天或許是個例外。”他的目光停留在床腳下的那個銅盆上麵,意思再明顯不過。

“怎麽?”紅裙女子回頭,露出她那種絕美而蒼白的臉,“你是嫌我髒嗎?”

劉武德搖頭,麵容很認真,指了指床腳下的銅盆:“今天,或許你真的不方便。”

“嗬嗬…”紅裙女子冷笑,“隻有在這個時候我才不會在乎,隻有在看見血的時候才會讓我想起那一夜的快感。”

她說著,盡然麵露哀求之色:“怎麽?你能不能成全我一次?那一夜已經過去得太久了,我想我已經快忘了他。”

劉武德麵露憐惜,伸出手來,想要去摸她那張因為長時間沒有受到陽光照射而蒼白的臉:“何必…何必要作踐自己,我的心裏一直的都是愛你的,可是你為什麽就不信?”

“愛我?”紅裙女子任由劉武德的手摸到他臉上,顫聲道,“那麽皇後的位置呢?我幫你贏得了天下,你對我的承諾呢?說白了你就是個無恥的小人,就連你的親生兒子死了都不會心痛的人,你有什麽資格說愛,你敢愛嗎?”

劉武德的手收了回去:“有些事情何必非要說出來,大家都藏在心裏不好嗎?

你知道的,我知道你知道,外麵的所有事情九星都給你說了,你或許知道得比我還要多,我的兒子,我親自立下的太子,他盡然要逼我退位。

嗬嗬…他是真龍轉世,那我成什麽了?其實他可以不這麽心急的,他殺了寧兒和晉兒,前些時日還要殺煥兒,我都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可是最終,他還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已經超越了我的底線。

或許…或許這個事情裏麵還有隱情,是有人故意布好了局要殺他,但是我什麽都不想知道,是誰殺的無所謂,反正他死了。

你知道嗎?民間傳說他是真龍轉世的時候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直到成兒死了的消息傳來我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劉武德不停的說著,他對這個紅裙女子盡然一點都沒有隱瞞,把他內心深處對誰都沒有說過的話都說了出來,更奇怪的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朕這個自稱,而是用的我字,因為他知道,在她麵前說朕這個自稱,會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紅裙女子打斷了他的話:“你當然會睡不著覺,你當然會坐立難安,因為十幾年前你就是用的這個手段才坐上了現在的位置,怎麽樣?有沒有想起一些當年的事情,有沒有冤魂日日夜夜的纏著你要你索命?

哈哈…你終於也有報應的時候,我以為你這樣無情的人會活得很理所當然,就像十多年前一樣,你理所當然的利用了所有人的感情…”

“何必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當年的事情都是你自願的,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問過你,你說你隻想得到他,至於用什麽樣的手段根本就不重要!”

劉武德說得很無辜,像個被冤枉的孩子。

不等紅裙女子說話,他深情的拉著她的手,認真的說道:“隻要你願意,我還是會履行當年的諾言…”

“諾言!”紅裙女子的手猛的一顫,“你…你又要殺人了?”

“哈哈…”劉武德大笑,“你說過你要當皇後的,我會滿足你,當年有當年的難處,所以我一直覺得對不起你,這麽多年了都不敢進這聽雨宮來見你,但是現在,隻要你願意,我當年的諾言就會兌現!”

紅裙女子臉上的厭憎消失不見,因為劉武德說得很認真,絕對不是哄她開心的樣子。

聽見這樣的消息她本應該高興才是,可不知道怎麽的,她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因為她覺得或許在他眼裏,她又有了可以利用的價值。

因此,她開始害怕,是真的害怕。

她說道:“你又想要我為了你做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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