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知道葉清平方才的電話可以讓這些孩子今晚的募捐圓滿結束,但哪有人捐出去的東西還往回要啊。何況,她的表也不是什麽稀奇的限量的物品。
“不用,不用,就當我的一點心意吧。”薑思依說完便拔腿走人。
仿佛多待一秒鍾,就會有餓狼撲上來咬她一樣。
“沒了表,能習慣?”葉清平邁開長腿,三步並作兩步追上她。
“有什麽不習慣的。”薑思依抬眸,繼而在他的視線下尷尬地鬆開了一直扣在左手手腕上的右手。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天,你就帶著它,”葉清平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她的表。“我不信你離了它會習慣。”
“伸手。”
葉清平的聲音很輕,但語氣卻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
他托著她的手,輕車熟路一般為她扣好。但戴好表之後,他的手卻沒有立刻鬆開她,仿佛有什麽話必須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才能說。
直到剛才那群高中生中的一個跑了過來,強行送了他們一對頭上戴的塑料彩燈。
情侶款的。
……
“都是小朋友玩的,太幼稚了。”薑思依拿在手裏,隻覺得如同燙手山芋。
顯然,那群小朋友錯把他們兩人當成情侶了。
而事實上,葉清平的女朋友……
薑思依想起那個在恒輝讓他笑的溫柔的美豔女人,更覺得尷尬。
“很可愛。”葉清平很自然地戴上自己的,似乎完全沒有到那做工劣質的彩燈與他渾身上下的格格不入。他接著從薑思依手裏拿過女款的彩燈,戴在她頭上,“像粉嫩的兔子。”
這算是誇獎嗎?
薑思依尷尬的笑了笑就快步朝前走去,她隻求趕緊走出廣場,不用陷在此刻莫名其妙的詭異氛圍中。
——
但太過著急卻不看路的結果就是,薑思依穩準狠的撞上了路邊的廣告牌。
“你在想什麽?”葉清平鬆開摟著她的腰的手,把她從碰頭的邊緣拉回來,順便替她扶正腦袋上的小彩燈,饒有興致地開起玩笑,“還是,你是想試試撞廣告牌能不能把自己腦袋開瓢?”
薑思依一下子就愣住了。
昏暗氤氳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映照出他眉宇間溫柔的真切的笑意。
這一刻,遠處吵鬧的人群和震耳的音樂都淪為了不值一提的背景,薑思依怎麽也想不到,久久回蕩在腦海裏的笑容真實的再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而這一次,那笑容竟然是對著她自己的!
就在這一瞬間,她終於明白了這一整天纏繞在她心頭的,讓她坐立難安心神不寧,甚至一直下意識想要躲避葉清平的原因——是她似乎在偷竊他人珍寶的罪惡感。
薑思依猛地後退一步,拉開了和葉清平的距離,她按下心頭的悸動,用不含任何感情的語氣道:“祝葉先生新年快樂,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她便立刻落荒而逃至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快走!”
出租車司機看了一眼後座上氣喘籲籲的薑思依,又看了看自己車邊上剛追過來雙手插兜的男人,視線在兩人頭上情侶款的彩燈上掃了一圈,悠悠的下了結論,“怎麽,和男朋友吵架了?”
薑思依正要反駁,後座門便被人拉開,葉清平彎腰坐了進來並報出了薑思依所住小區的名字。
“太晚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他坐在車廂的另一邊,說得紳士又肯定,以至於薑思依竟不知如何反駁。
——
接到吳昊電話的時候,薑思依幾乎以為自己穿越時空了。
這才一周左右的時間,他就已經恢複好了?
“吳昊大總裁,我人在這裏了。您有什麽要說的,麻煩盡快說。”薑思依挑了個距離病床很遠的椅子坐了下來,防備之心顯而易見。
“你就這麽討厭我?”吳昊頭上是厚重的紗布,腿也打了石膏吊了起來,他一臉受傷的表情,“怎麽說,我們都曾經在一起過。而我又剛剛死裏逃生。”
“還不是你自己作的。”薑思依在心頭吐槽到,如果不是他讓李優優一個還沒有駕照的女孩去開他那輛超跑,如果他能記得坐在副駕也要牢牢係好安全帶,也不會差點就見了閻王。
“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真的得走了,明天還有一場手術要準備。”
聞言,吳昊立刻冷下臉,“手術手術,你腦子裏除了手術還有什麽東西!”
“還有查房,看病曆,下診斷。”說著,薑思依慢慢笑了起來,玩味地打量著吳昊,“而且……吳總裁怕不是撞了腦袋,記性有些不太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