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高啊，從你上高中後就不在我的班裏了，不知道你高考考得怎麽樣，有沒有被喜歡的學校錄取啊？”溫和的嘴裏是溫馨的長輩問話，略微細紋的臉上一副擔憂神色。
但是先把你的手從老子腿上移開如何？！
顏梓高將搭在他腿上的手甩開，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看著桌麵。
一個動作顏值不對等的人做來，是會有不同的效果，顏梓高嫌惡的瞪視帶出幾分美感，以至張賀被他那一眼瞪得神清氣爽，笑得更加和藹地製止徐華想要爆出來的話，說道：“梓高越長大越好看了，不過這個性格要改改，不能對誰都那麽衝哦。”
“關你什麽事？”顏梓高最受不了他那種假裝和善的教育口吻，實在沒忍住就說出心中想的。
從顏梓高懂事起就知道這人和徐華來往不清，屢次在這個破樓裏做些見不得人的破事，末了還愛來逗弄他，隨著他漸漸長大，這老男人的眼神裏不良的意圖越發明顯。
徐華很快發現這點兒，當著小小年紀的顏梓高麵，就笑著就和他談起交易，顏梓高才曉得原來他值那麽多錢，要那男人拿出十萬來買他一夜，徐華也真是有才的。
估計是那張賀一時沒有那麽多錢，凝視了顏梓高許久後，才一臉正直地說道：“我好歹是遵紀守法的公民，等他滿十八歲我會來接他。”
那時的顏梓高就已經被雷得裏焦外嫩，恨不能當場暴走給他們看看！
最糟糕的是在初中的時候，他竟然還成了顏梓高班的語文老師，家有老虎校有色狼，日子過得水深火熱……
他該慶幸張賀好歹是個老師在學校不敢太過分的嗎？雖然也有那麽幾次差點兒著了道，起碼也保住貞操過了初中，又安全地過了高中。
猛然灌輸進來的記憶消化完後，顏梓高也想起這個眼睛晦暗的男人和他是什麽關係，又對他做了哪些不堪的事情。
一時間顏梓高沒一點兒好臉色，就連徐華屢投過來的警告眼神都不放在眼裏，還是臭著一張臉不搭理找話說的張賀，直接就惹怒了想要用他來交易的徐華。
“嘿，你這孩子今天欠揍是吧！”徐華今天見他這幅德行，越發不爽快，在窗台上掐滅了煙，撩袖子就上來。
張賀依舊坐在一邊笑得溫文爾雅也不阻攔，直到顏梓高被打了一巴掌，才示意她停下：“誒，梓高正在叛逆期，你別那麽凶，打壞了可就不值那個數了。”
被數落的徐華嗤笑了一聲，轉頭過身去不再言語。
顏梓高重生後首次見識到明目張膽不掩居心的現場，即便曾經經曆過一次，眼裏也快噴出火來了！人口買賣還能做得更明顯一點兒不？
“梓高，這錢你拿著去給張叔買些鹵味回來。”張賀倒是不閑著，伸手從上衣口袋裏翻出發皺的錢，拿出二十塊塞到顏梓高握緊的手裏。
“剩下的買點兒自己零嘴吃。”拍了拍顏梓高的頭，張賀滿意地說道。
顏梓高忍了忍沒有說話，站了起來外套也沒穿就直接出門。
這天氣已經有些涼了，穿著半舊t恤和洗白的牛仔，踩著一雙粗布鞋，顏梓高插著口袋站在交叉路口瑟瑟發抖，該不該去報警呢……
“咳咳！”被冷風一吹顏梓高聳著肩膀低低著頭繼續前行，在鹵料攤前麵買了些鹵味。
要報警他也要有證據啊，他們又沒立字跡，他也沒有錄音，誰信一個母親會把自己的孩子賣給一個人民教師當暖床的啊？這可是被社會普遍認為高尚無私的兩類人呢。
沒能拿得出令人信服的證據，顏梓高隻能安慰自己過幾天就要去上大學了，住校後可以不用回來。
想到這裏顏梓高簡直覺得自己命途坎坷――誌願不知道被誰偷改了，他的被本市的大學錄取了，沒能如願的遠走高飛。
小巷子裏顏梓高深深感受到了挫敗感，他也真沒用還要去買個什麽鹵料給張賀下酒啊！
看了眼手裏的袋子，左右找沒看到垃圾桶，心情實在氣不過，打開袋子往裏麵吐了口口水。
【能有點素zhì嗎？】突然小巷子裏傳來一嫌棄聲，甕裏翁氣的嚇了正在做壞事的顏梓高一跳，左右前後看了一遍沒瞧到人影……
頓時有點方，他該不會死遇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了吧，敢情他不止穿越、重生，並且還遇到靈異事件了，上次穿來的時候怎麽沒有發現這還是個靈異世界啊。
“誰在說話！”握緊手裏的塑料袋，顏梓高壯著膽子大聲問道。
【草叢裏。】
顏梓高順著聲音看去，草叢裏有一個反光的東西，是個女式手鐲。
走近一看，一隻碧綠的手鐲躺在草叢裏，看這紋路光澤應該質地不錯，但是它會說話？鬼才信咧。
“別躲了，我已經看到你了！不出來的話，我就走了。”認定是有人在耍他，顏梓高直起身來要離開。
誰知道手腕突然一緊，低頭看去，那隻手鐲已經在他左手腕上。
“我……你，你會說話，你還會動？你是妖怪？”
顏梓高瞪大了眼睛，看看草叢已經沒有東西，而手腕的鐲子分明就是剛剛那說話的玩意兒。
【我是刷臉課程。不是妖怪。】依舊是甕聲甕氣的聲音，聽得清卻聽不懂。
刷臉課程？什麽鬼？
“我不需要刷臉。”顏梓高用右手狠拔手鐲，意圖讓這個怪物離開自己，奈何手腕紅了一圈，還是沒有□□！
顏梓高無奈地停下來：“你怎樣才肯離開？”
【等你學會如何刷臉。】
“我不用刷臉，我要靠實力。”
這次手鐲沒有回答他，過堂風從巷子穿過，顏梓高縮了下脖子，繼續往回去的路走去。
和個精分鐲子也能置氣，自己是挺怪的，可能是沒睡醒，估計回去睡一覺醒來鐲子就沒有了。
回到那個破舊的套間時，張賀和徐華已經在木桌擺了酒，兩人喝上了，徐華那女人甚至坐到人懷裏去，兩人你投我喂的好不愜意。
顏梓高將鹵味往桌上一放，轉身就要上自己的小閣樓，隻有那裏才能暫得一絲平靜。
“等會兒啊梓高，來陪張叔喝兩杯。”有些醉了的張賀拉住欲走的顏梓高，騰出另外一條腿示意顏梓高坐上來。
低頭看那張賀的臉，顏梓高強行抽走自己的手，冷得能結冰渣的聲音說道：“我不餓。”
說完就直接上樓，不理會徐華的憤怒，關上門削弱下麵的汙言穢語。
反鎖住房門後才放心地往床上一趟，一動不動地裝死。
“你是哪一級的妖怪？”好像記得妖怪也是有分等級的，不知道這個手鐲是幾級的。
【我不是妖怪。】手鐲動了下表示不滿。
顏梓高瞬間莫名被踩到萌點：“手鐲怎麽會說話？你是從哪裏來的？”
【我是刷臉係統，手鐲隻是化形，六界拘留所出來的。並且不會說話，一直是在你的腦海裏和你溝通的。】
“六界拘留所？是什麽地方？”顏梓高覺得這個名字好高端，但是不會有拘留所取這樣的吧。
又沒有反應。
顏梓高愣愣等了會兒，沒有得到回複，心想這個肯定是個高冷的妖怪，看樣子不是會危hài他的。
隻是……
“你能變成別的樣子嗎？一個男生帶碧綠手鐲真的不合適。”何止是不合適啊，簡直奇葩，幸好張賀和徐華喝醉了沒注意到。
【可以，你選一個。】
躺在床上的顏梓高眼前出現一個界麵，各種樣式的手鐲手鏈，挑了半天在裏麵選了個比較適合男生的純黑色手鏈。
經曆了一場堪稱惡心盛宴的顏梓高看著手腕上的手鏈，已經有些困意，沒過多久就閉上眼睛補眠。
幸好接下來幾天張賀沒有再出現，徐華也整天往家裏帶男人，沒有時間理他。最多就是讓他出去見見那些所謂的叔叔，然後聽他們毫不遮掩地商量著他滿十八歲後的接客人生。
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顏梓高就權當自己聾了，十八歲那年他就已經回到顏家了，他們根本沒機會。
徐華這女人也真是自信且愚蠢過頭，聽了“有文化”的張賀關於侵犯未成年人的罪行，真被唬住了，還真要等十八歲的時候讓顏梓高走她的站街老路。
嘖，不就是中學老師張賀沒有錢，又想獨占顏梓高而耍的伎倆嘛，顏梓高真心感謝他。
懷著這份“感激之情”，在一個禮拜後顏梓高偷偷摸摸深夜拿出自己的衣物，以及藏在床墊底下抽出一張□□，裏麵積攢了他從初中開始偷偷兼職的工資。
在明白徐華不可能會花錢讓自己去上大學後，顏梓高運籌帷幄開始了一段了給同學抄作業的青春歲月、當快遞跑腿的風雨無阻、服務員的卑躬屈膝的日子，偷偷攢下來的工資，還要謹防被徐華發現，簡直可以寫一本辛酸史了。
拿著這張卡，顏梓高簡直快要淚奔出來，工作了六年裏麵才存了小三萬，真的很心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