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魔

紫界

64.冥妖篇(二)

書名:無相魔 作者:紫界 字數:12938

活了幾千年,如同老妖怪一般的湛浩言對賀千玨此人自然也是相當熟悉的。

以前賀千玨還在青鴻劍派時,湛浩言就特別喜歡找賀千玨做交易。因為賀千玨總是能夠給他找來各種稀奇古怪的材料,不管是多麽珍稀或者難以弄到手的天地靈寶,隻要湛浩言開口,賀千玨就一定可以幫湛浩言弄來。

而湛浩言則將冥界的一些東西,或小法寶送給賀千玨來交換,一來二去,兩個人便彼此熟悉了。

算不上什麽摯交好友吧,隻是閑的沒事幹的時候,湛浩言喜歡往賀千玨那邊跑,賀千玨也會時不時給湛浩言來個紙鶴傳音。

當年湛浩言得知消息,知道賀千玨因為勾結魔族一事,被他師父親手關押在青鴻劍派的地牢裏時,湛浩言曾經是去救過賀千玨的。他幾千年來第一次發揮自己的真實實力,躲過了青虹劍派周圍無數禁製,瞞過了無數門人的視線,潛入了門派內部,並且試圖從地牢裏把賀千玨放出來。

然而賀千玨卻沒有選擇逃跑,他當時坐在地牢的床板上,整個人懶洋洋的,還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坐著,脖子上掛著一個用來封印靈力的大號銬板,神情卻十分悠然,不見悲傷、不見恐懼,那血紅的眼底裏有著湛浩言總也看不懂的複雜心思。

賀千玨拒絕了湛浩言的營救,他謊稱自己被關押,不過是因為自家師父太生氣了,等過兩天師父消消氣,自然就會把他放出來。

湛浩言信了他的話,所以沒有強硬要求,便又偷偷摸摸離開了青鴻劍派。

誰知不過幾天以後,湛浩言又收到了消息,說賀千玨已經被他師父親手封印至封天鏡當中。

誰都很清楚那麵舉世無雙封天鏡的可怕威力,一旦進去了,就再也沒有可能出來的。

那甚至比直接讓人魂飛魄散還要殘忍,畢竟所謂的魂飛魄散,也隻不過是將人魂魄被打散了,假設要有人有耐心去收集魂魄的碎片的話,說不定還有把人魂魄重新聚集組裝的可能性。

但是進了封天鏡,就等於把這最後一絲可能性也給阻斷了。

那和真正的死亡沒有區別,所以湛浩言一直把賀千玨當成已經死了的家夥。

現在卻有一隻僵屍出現在他麵前,告sù他自己是賀千玨派過來找他的。

這種“見鬼了”的感受湛浩言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了,一時間有點懵,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前輩是不相信嗎?”贏乾似乎能夠體會到湛浩言內心波濤洶湧的驚駭之情,安撫其說道:“若是不信,我這裏有先生親手製zuò的紙鶴傳信,他說隻要您看了這個,就一qiē都清楚了。”

說罷,贏乾從自己兜裏掏出了一隻黃符疊成的紙鶴,並且遞給了湛浩言,所以湛浩言拆開紙鶴打開一看,發現那黃符紙上寫著兩行詩句,那熟悉的字跡和那熟悉的靈氣波動,讓湛浩言心裏莫名有些激動。

符紙這樣簡單的寫著: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一句這麽簡單的詩句,湛浩言卻情不自禁有點熱淚盈眶起來,他抬起頭看向贏乾:“賀千玨在哪兒?”

“在鏡子裏。”贏乾老實的答道。

“鏡子……?”湛浩言有點不敢置信:“你是說封天鏡嗎?”

贏乾點了點頭道:“對的,就是封天鏡。”

湛浩言更加難以置信了,愕然道:“他在鏡子裏麵好好的?沒死?還能叫你們來傳話?”

言蛇也跟著說道:“他很好,我覺得至少比他以前要好多了。”

湛浩言拿著手裏的冥火之源又是高興又是不知所措的,半晌才說道:“我得去會會他,你們能帶我過去嗎?”

說到這兒,言蛇和贏乾相互對視了一眼。

他們離開鏡子前賀千玨就說過,賀千玨自身的記憶仍然是不完全的,雖然他記得自己和這位離魂宗主湛浩言有過交情,但賀千玨死活想不起來他們之間的交情究竟有多深,所以在無法確定局勢是否明朗前,賀千玨囑咐了,讓言蛇和贏乾稍微試探一下湛浩言的反應。

贏乾便開口了,對湛浩言道:“前輩,我家先生他……現在並不方便見人。”

贏乾隻是想試探一下湛浩言會怎麽說,但湛浩言似乎把他的意思給曲解到另外一個層次了,立刻憂心忡忡地說道:“果然在鏡子裏……對他還是有很大傷害的嗎?他是受傷了?還是怎麽回事?需要幫忙嗎?我雖然戰鬥上沒什麽天賦,不過鍛造和煉藥方麵倒很是精通的,隻要我可以幫上的,你們隻需要開口,我就……”

贏乾聽罷,苦笑一聲,伸手撓了撓後腦勺,忽然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試探這個千年怪老頭了。

言蛇打斷了湛浩言的話,說道:“前輩,先生並非是受傷或者其他情況,他隻是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雖然他記得您這位老友,但恐怕對你們之間的具體聯係和相處細節想不起來,所以……不知如何麵對您罷了。”

湛浩言聞言反而鬆了一口氣,說道:“我還當他是受了多麽嚴zhòng的傷呢,原來隻是失憶……失憶就沒什麽大不了的,我這裏還有專治失憶的法寶,要是他想恢fù記憶,我就去給他拿來。”

湛浩言一說這恢fù記憶的法寶,反而讓贏乾有了點興趣,詢問道:“恢fù記憶的法寶?前輩,冒昧問一句,這是什麽樣的法寶?”

湛浩言也不藏私,思考了一陣組織了下語言,回答道:“與其說是法寶,不如說是冥界裏的一種十分珍貴的靈花,名字叫做‘憶夢蓮’。這種花生長在冥界冥海的邊緣,漂浮在海水之上,吸取冥海水而成型,千年一次開花,花開一夜就凋謝。”

“這種花似乎存儲著冥海水裏大量魂魄們被洗掉的記憶,開花時,魂魄去嗅一嗅其花香,便能夠回憶起前世今生。”

“這花千年前開過一次,我有幸見得,所以當時取了一片花瓣,製成法寶‘夢回’,不過‘夢回’的效果比真正的憶夢蓮要微弱一些,雖然也能讓人回憶起前世過往,但是是不完全的。不過對那些失憶的人也同樣有效。”

旁邊的言蛇聽了贏乾和湛浩言的對話,心裏略微能夠理解贏乾之所以會追問這種法寶的緣故,或許是曾經想過吧,即使屠原在那幻界珠裏遺忘了一qiē,忘jì了自己和贏乾的感情,說不定用這個法寶,可以讓他回憶起來。

但贏乾卻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他搖了搖頭,衝湛浩言說:“罷了,前輩。我想先生那邊是不需要這種東西的,他對恢fù記憶這件事情並不積極,他是個……十分坦然而瀟灑的人。”

湛浩言也笑起來:“哈哈,這麽說也是,千玨那小子一向有點沒心沒肺、吊兒郎當的,不過也好,他就這樣……也好。”

贏乾和言蛇覺得湛浩言恐怕很清楚當年那些事情的不少內幕,隻是現在沒時間向湛浩言一一求證了,卻湛浩言看起來並無多少威脅性,所以贏乾和言蛇簡短的商量一會兒,決定把他帶去見賀千玨。

他們很快又踏上了旅程。

……

司徒珞站在自己書房門口深吸一口氣,他猶豫了老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推開門,一進門就看見已經占據了原本司徒珞的位置,堂而皇之坐在他那張布置著柔軟妖獸皮座椅上的陸宣閣,案上則擺著司徒珞應該處理的文案,而陸宣閣煞有其事地開始處理起原本應由司徒珞擔任的門派職務。

司徒珞覺得自己有些心累,明明他才是青鴻劍派的現任門主,但陸宣閣一來,就自然而然擠掉他,占據了他的地位,甚至於整個門派上下在極短的一個月內就已經開始聽從陸宣閣的命令行事,而不再聽他這個“現任門主”的話了。

雖然這樣的結果就是司徒珞連他的門主事務也暫時由陸宣閣代替了,沒有往日那麽繁忙,可以抽出點時間來做自己的事情,但糟糕的是他已經淪為了陸宣閣的小廝,每日給陸宣閣端茶送水都成了他的日常了。

“我交給你的任務你完成了嗎?”陸宣閣低頭專注於桌上的文案,甚至沒有抬起頭看司徒珞哪怕一眼。

司徒珞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回答道:“對不起,師父……”

“我不想聽你道歉。”陸宣閣終於抬起頭來,用尖銳的目光注視著司徒珞,“我要的是結果。”

“可是……”司徒珞情不自禁為自己辯解道:“茫茫人海裏要尋一麵鏡子……這實在是……”

“別開玩笑了,司徒。”陸宣閣衝他露出略微有點猙獰的微笑,讓司徒珞覺得有點驚悚,他覺得陸宣閣看起來很不對勁,尤其是對方露出如此獰笑時,他看起來並不像是一個出塵的仙人,更像是個殘忍的魔頭。

“是屠原偷走了鏡子,那就從屠原身邊的人給我查,他與何人接觸過,在何處逗留過,這些你追查了嗎?”陸宣閣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笑容有點怪異,他不得不降低了語速,強製自己重新變得冷靜平靜,語氣柔和。

――――

湛浩言跟隨者贏乾和言蛇來到了賀千玨所在的鏡子裏,腦袋上被貼了一張假死符然後進入了封天鏡內,看見鏡子裏麵乖乖坐著的賀千玨時,湛浩言第一時間瞪大了眼睛盯著賀千玨看了好久,到最後居然還走上前來伸手摸了兩下賀千玨的臉蛋兒,確認道:“真的還活著!”

“我才沒那麽容易死呢!”賀千玨也正襟危坐,情不自禁仔細打量了一番湛浩言,主要是觀察湛浩言的麵容,對方的臉在賀千玨看來確實是眼熟的,高大的身形和周身的氣質都令賀千玨感到熟識,這種熟悉感也讓他覺得很舒適,令他可以放下心防,不用提醒吊膽地麵對對方。

湛浩言很激動,又摸了幾下賀千玨的臉,隨後幹脆地伸手將賀千玨抱在了懷裏。

“真的是你,你沒死,太好了!”

湛浩言的激動興奮不似作假,他的這句話也莫名令賀千玨心裏酸酸的,讓他眼眶都熱了起來,於是他伸手拍了拍湛浩言的脊背,說道:“是啊,我沒死。我機靈得很,不會那麽容易死的。”

湛浩言卻低著頭,他在這一刻心裏想到了許多,語氣裏便不免充斥著悲傷:“我本來應該救得了你的,如果我……”

“沒有如果。”賀千玨安慰他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就不要想那麽多了。”

既然把湛浩言帶進了鏡子裏,賀千玨決定為他介紹自己的新夥伴們,於是賀千玨把言蛇贏乾狐狸寒蟬等等妖怪都拿出來遛一遛。

湛浩言便挨個跟這群妖怪打了個招呼,贏乾和言蛇之前已經見過了,但是寒蟬和狐狸倒是沒見到,這兩隻似乎也對湛浩言比較感興趣,狐狸開始對湛浩言狂甩魅惑術,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湛浩言瞥了狐狸兩眼,泰然自若地轉過頭去。

見到鏡子裏擠著這麽多妖怪,湛浩言似乎還挺高興的,對賀千玨道:“不愧是你的風格啊。”

賀千玨也跟著莫名有點高興:“我的風格是什麽呀?”

“以前你就喜歡和那些妖怪妖魔混在一起。”湛浩言回憶了一下,說道,“你師父對此還很不滿,嚴厲地教訓了你很多次,結果你仍然屢教不改,那會兒還經常跟我抱怨你師父怎麽怎麽苛刻你。”

賀千玨摸摸頭,說道:“有這種事情嗎?我想不太起來了。”

湛浩言歎息一聲,說道:“罷了,不應該和你說這些芝麻爛事的,你已經忘了,忘了就好。”

湛浩言又和賀千玨隨口扯了幾句話,兩人聊著聊著熱火朝天起來,眼看著話題越扯越遠,賀千玨開始提重點了,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麽派人來找你嗎?”

湛浩言對此似乎也很懂的樣子,說道:“不僅僅是為了把冥火之源歸還給我吧?你肯定想著讓我幫忙給你做點事之類的,介於我這個人身上可圖的利益……恐怕是跟冥界有關。”

賀千玨頓時對他感到驚訝萬分,愕然道:“你很了解我嘛?”

“那當然,你這性子,就算失憶了也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湛浩言確實對賀千玨非常了解,他還很得意,摸著下巴眯著眼睛盯著賀千玨,腦海裏思量了一會兒,說道:“說吧,有什麽要求?”

“我也不是白白讓你做工的。”賀千玨也很上道,說道:“你有什麽要求,也可以跟我說。”

“沒關係,最近我也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湛浩言對賀千玨搖頭:“我倒是不介意給你白做工一次,說吧,要我做什麽,不要廢話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賀千玨斟酌了一會兒,把自己的溫室計劃給湛浩言大致說了一遍,湛浩言認真聽後,十分感興趣,讚歎道:“你倒是經常冒出這些奇奇怪怪的點子,不過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行,我就幫你去冥界走一趟。”

既然與湛浩言談妥了,兩個人又不免開始談天說地地敘舊起來,而在敘舊的過程中,不免會扯到一些與賀千玨過去相關的事情。

賀千玨對自己的過往沒太大興趣,他並不是很希望恢fù記憶,大概是不太願意想起陸宣閣。

盡管賀千玨不想承認,但他確實對陸宣閣這個名字反應很大,這個名字讓他覺得悲傷而痛苦,甚至夾雜著憤怒仇恨,這種複雜的感情賀千玨不太喜歡,他也難以駕馭,所以他拒絕回憶和陸宣閣有關的任何事物。

他現在已經有了許多夥伴了,時間也過去那麽久了,以前的那些糾葛,過去的就都讓他們過去吧。

就當他已經死了吧,死了整整一千年。

可惜就算賀千玨想把一qiē都當做過往,但過往卻似乎總是不肯放過他,想到近期可能隨時隨地找上門來的魔尊,賀千玨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應付的辦法,所以,賀千玨認為自己還是有必要從湛浩言這裏了解一下的,了解當初那場魔界入侵之戰。

“魔界入侵?”賀千玨提到這個,湛浩言也忍不住蹙眉,“說起來,下次的魔界入侵也臨近了,不知道這回魔界那些殺人狂又有什麽動作呢?”

“這我倒是知道的,魔界至尊跟我說,這次的魔界入侵,他打算率領魔軍進攻仙界。”賀千玨立刻想到不久前那個紅發魔尊跟他說過的話。

湛浩言聞言又震驚的望了一眼賀千玨;“你居然跟魔尊有聯係?看來當年是真的與魔界有過勾結嗎?”

“有沒有勾結我不清楚。”賀千玨表示自己想不起來:“但我應該有和魔尊做過一筆交易,大概就是這個交易讓我陰溝裏翻船,被青鴻劍派當做叛徒,還被陸宣閣扔進了這麵鏡子。”

“你倒確實很喜歡和別人做交易。”湛浩言說,“你就像是個商人似的,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和別人交換點東西,無時無刻不再想著從別人身上挖出點好處來,這是愛好嗎?”

“這個嘛。”賀千玨沉吟道,“我想應該是本能吧。”

無相魔的本能。

賀千玨再次把話題往他希望的方麵引,賀千玨說:“關於千年前的那次魔界入侵,我自己記不太清了,你能把你知道的大致跟我說一下嗎?”

湛浩言繼續摸著下巴思道:“讓我想想,這畢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場戰爭湛浩言並未參加,雖然他建立了一個宗門叫“離魂宗”,但整個宗門裏其實就湛浩言一個人,還有就是湛浩言用來管理打掃這個小宗門的一些傀儡人偶。

修道正派也不會勉強湛浩言去參加戰爭,隻是作為修真界的一份子,湛浩言還是會出一些力的,比如說去戰場上救人,他會把那些在與魔族魔修們戰鬥中受傷的修士帶回來,偶爾還會從這些傷員嘴裏聽到一些關於戰場上的情報。

修真門派聯合軍和魔族開戰的地點,是魔界之門附近的一大片區域,那裏古時也是戰爭區域,有兩個國家的軍隊當時正在開戰,不幸遇上了大批魔界入侵的妖魔鬼怪,兩支軍隊一夜之間全軍覆沒、血流成河,一點風聲都沒有的,就如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為了抵抗這些可怕的魔軍,千年前整個修真界所有修士們幾乎都傾巢而出,有實力的全都戰鬥在第一線,沒實力的就做後勤,那也是整個修真界空前團結的一段時間,所有人都在為了擊垮魔軍而艱苦奮鬥。

青鴻劍派是當時的主力軍,青鴻劍派的門主陸宣閣也稱得上是這場戰爭的最高指揮官。

湛浩言說,那時候陸宣閣也是戰鬥在最前沿的,帶著賀千玨一起,師徒聯手堪稱天下無敵。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劍鋒所指之處簡直所向披靡,師徒二人的豐功偉績,堪稱是殘酷戰場上給人們高高豎起的旗幟,代表著希望和勝利的巨大旗幟!

但是後來出了一些意外。

魔界大軍被聯手的師徒二人打得節節敗退,魔修們潰不成軍,死的死、逃的逃,眼瞅著這場戰爭即將勝利,所有人都做好了歡呼雀躍舉辦慶功宴的準備了,但意外卻來臨了。

那時陸宣閣和賀千玨,率領著整個青鴻劍派大部分有實力的門人,還有修真門派中不少正派人士集結的大部隊,他們一舉突破,深入敵後,打算徹底殲滅魔族最後一批殘黨。

但是卻不知進入了哪個魔修所布下的驚天法陣之中,那法陣名為“絕殺陣”,乃上古失傳兵陣,威力強悍,殺傷力驚人,幾乎是進入的一瞬間,就讓青鴻劍派大批門人喪生,讓其它門派集結的隊伍也大部分喪生,能逃出來的隻有極其稀少的一部分。

在那個絕殺陣裏發生的事情,湛浩言並不清楚其中具體,他隻知道,就是在那次絕殺陣之戰以後,賀千玨被逃出絕殺陣的所有同門,還有其他門派的修士們,一致指認為魔族同黨。說他與魔修們勾結,說他殺死了自己的同伴,說他殺死了自己的師兄弟,說他殺死了許許多多立下戰功的正派修士。

青鴻劍派在絕殺陣一戰中元氣大傷,整個門派人數銳減,隻剩下三分之一的人,剩下的大部分人還都是那種留在後麵做後勤的,沒多大實力的小輩。

從絕殺陣裏逃出來的修士們都對賀千玨異常憤怒,他們氣勢洶洶,吵著鬧著讓陸宣閣處置賀千玨,陸宣閣也心狠,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在將賀千玨單獨關押在自家門派地牢裏數日之後,公開在玄靈峰上處置賀千玨,他們在山崖上擺上了封天鏡,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賀千玨封印了進去。

那一刻,似乎成為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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